第108章 姜少杰之死
潘达毫不停顿，转身向西追去，最后一个目标，尚仙子。
既然来杀他了，他又怎会放过？
再美的仙子也不会让他心慈手软，何况仙子被十阳白炎重创，全身光秃秃，皮开肉绽，血肉焦黑，彻底变成了鬼样，比男性阿修罗还丑陋。
他再度转化迦楼罗，金翅大鹏鸟振翅高飞，向西急追，却忽然停了下来。
“哼！想死？”
潘达竟然舍弃了尚仙子，往山顶冲去。
尚仙子是最后一个目标，但前面有一个定义，今晚五大先天中的最后一个目标。
若是没有这个定义，真正的最后一个目标不是尚仙子，而是姜少杰！
在潘达恢复内天地后，他就始终没有放松对姜少杰的感应，敌人不可放过，叛徒不可饶恕。
他可以理解姜少杰在隐湖的压力下屈服，但不会接受，更不会原谅。
姜少杰竟然想自杀？想得美！
此时离刚才的“日出”不过几秒时间，但百草门中反应快的长老、真传甚至部分内门弟子，已经冲出了房间，白日已经消失，月亮重新主宰了夜晚，仿佛一切都已结束，恢复了平静。
但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一只金翅大鹏鸟冲天而起，头顶如意宝珠、翅有庄严宝色，既有佛理妙韵，又狰狞恐怖，双翅展开，竟然遮蔽了月光。
“潘达！”
好几个人惊呼出声。
西湖一战，有杭城武林和兽王庄弟子目睹，让潘达的部分情报传扬开来，比如恐怖的黑日，比如借势幻化的金翅大鹏鸟。
之前的白日，就已经让人联想到潘达的黑日了，而此刻亲眼目睹金翅大鹏鸟，让他们彻底确认。
“他想干什么？想报复我们百草门吗？”
“神农厅呢？我这里应该能望到神农厅的屋檐，怎么没了？神农保佑，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传、内门弟子不知道真相，只认为是当初姜少杰迫于嵩山、魔教压力，开除潘达，现在潘达仗着先天实力，回来报复，顿时让他们觉得潘达心胸狭窄。
而长老们，核心长老基本上都知道真相，普通长老也略知一二，正因为知道，所以他们更加恐惧。
很显然，隐湖四仙子和那个魔道先天失败了。
有的长老转身就往山下逃去，万一潘达要血腥报复，很可能将百草门灭门，他们可不想陪葬。
有的长老却咬牙向神农厅的方向冲去，虽然神农厅消失了，但还能看到门主宅院的屋角，就算要面对潘达这个大魔头，百草门也有忠义之士。
轰！
潘达从天而降，砸开屋顶，穿入室内，看到了姜少杰，看到了已经插进心口的神农割草刀！
“草！”
潘达很少爆粗口，但这次他真的忍不住了，晚了一步！
愤怒让他的气势彻底爆发，恐怖的风暴直接毁灭了整栋宅院，只余下他身前的床榻，以及床榻上的姜少杰。
月光洒在姜少杰脸上，潘达穿越以来，杀戮上千人，见过各种临死表情，但姜少杰这种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想死？没那么容易！
潘达左手一指点出，杀生指逆转为救生指，不断刺激着姜少杰的心脏。
他的右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直接捏碎，将里面的天王保命丹塞入姜少杰口中，真气一推，咽了下去。
但是没用，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竟然没用！
从他感应到姜少杰自杀，到他抵达，绝对不超过三秒，按理说，人死没这么快，三秒还不至于死透，而只要没死透，天王保命丹就能救回来，正因为有这样的神效，天王保命丹才能享誉武林。
但天王保命丹竟然失效了。
潘达的目光从姜少杰的脸上移开，落到插在心口的那把刀上，神农割草刀，在修罗刀上榜前，名列《兵器谱》第十二，被武林中人视为“神兵”。
是因为神农割草刀的上品特性吗？还是因为刀柄中暗藏的那颗真正的神农避毒珠？
并不是所有的上品特性都被《兵器谱》曝光，潘达不知道神农割草刀的上品特性，但他20级的铁匠技能已在此世封顶，当他握住刀柄的瞬间，就解析出神农割草刀的特性。
这是一把下品利器！
除了坚固和锋利，完全没有其他特性，连灵性都没有。
能让一把下品利器被百晓生误认为“神兵”，显然是神农避毒珠的作用。
啪！
潘达捏碎了神农割草刀的刀柄，一颗乌黑如墨的珠子滚入他手中，光芒幽暗，气息邪恶，和十年版的冰洁如玉的神农避毒珠完全不同。
潘达眉头微皱，这绝对不是神农避毒珠，绝对不可能是神农留下的宝物，神农泽被苍生、功德万代，怎么可能留下这种邪恶的东西？
就在此时，潘达忽然觉得手心一痛，这颗珠子中透出的气息竟然割开了他的皮肤，开始疯狂吞噬他的……不能说血肉，也不能说真气，倒像是生命力在流逝。
这只是潘达的感受，系统中并无生命力属性。
能主动吞噬，毫无疑问，这颗珠子内部存在类似舍利邪灵一般的意识，这颗珠子已经相当于宝兵级的宝物，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留存在小九州。
潘达哼了一声，不动根本印在体内生成，守护根本，生命力流逝的感觉立刻停顿，又以外缚印打向这颗邪恶的珠子，本想捆缚珠内邪灵，却一无所得。
但他已经明白为何救不回姜少杰了，显然，姜少杰死亡的瞬间，生命力就已经彻底被这颗“神农避毒珠”收割了！
潘达拿着已经安分下来的珠子把玩片刻，冷笑了一声，吞入口中，在真气的推动下，直落丹田，与邪帝舍利为伴。
便如邪帝舍利一般，只要珠子内的邪灵敢露头，他就镇压。
宝兵对应的是武道第三级，但在小九州内，邪灵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力量，他断无害怕的道理。
就这片刻功夫，已经有百草门的长老赶到，看到完全消失的神农厅，他们目瞪口呆；看到化作废墟的门主宅院，他们愤怒欲狂；看到床榻上死去的姜少杰，丁长老怒喝：“潘达，你竟然杀了少门主，你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姜少杰今日才继位，有些人一时还改不过口，仍然称少门主。
自从多年前老门主闭死关，少门主执掌大权，固然因为不成熟，让百草门变得良莠不齐，但姜少杰并非没有优点，他的志向、他的努力、他对门人弟子的爱护，让部分长老和弟子真心拥戴他。
丁长老怒吼道：“少门主从没想过出卖你！”
虽然百草门确实出卖了潘达，但那是有长老请出了老门主，老门主才是百草门真正的主人。
而且在隐湖四仙子和席寒山到来后，百草山就已经轮不到百草门的人做主了，就算姜少杰想传出密信让潘达别来百草山，也不可能做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先天的监控之中。
对父亲应当孝，对门主应当忠，对门人应当义，孝义难两全，忠义难两全，又担忧百草门的未来，最终在煎熬之中选择了自杀。
一个女声响起：“丁长老，少门主，不，门主是自尽的。”
丁长老一愣，仔细看姜少杰的神情，不由默然。
潘达回过头来，看着一个个敢于在这时候赶来的人，其实他不用回头，就已经全部看到，监察丁长老、丹房徐长老、藏经楼姜长老，连姜长老这个脑子拎不清的长老都来了，看来这老头虽有缺点，但也有值得赞赏的勇气。
还有几个他不熟悉的长老。
除了长老，也有勇敢的真传、内门弟子，刚才出声的是见过一面的薛灵芸。
飞黄腾达的苏飞来了，他神情复杂。
飞黄腾达的牛黄来了，他见潘达视线望来，连忙问道：“潘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之前遇到石仙子，好像要对你不利，石仙子人呢？”
飞黄腾达的安腾没来……
潘达不由一笑，没想到牛黄还敢叫他潘师弟。
别人敢叫，他就敢回应。
“牛师兄，隐湖有个理论，名为黑暗森林法则……”
长老们知道隐湖要围杀潘达，却只认为是潘达屠戮武林，招致了隐湖的讨伐，并不知道深层次的原因。
此时潘达一说，顿时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但是，我认为隐湖是错的，大世界未必是敌人，就算是敌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守护世界靠的是自强，而不是躲起来。
隐湖阻挡不了我破碎虚空，便如螳臂当车，只会被我的车轮碾碎。
今晚，隐湖四仙子四个先天一重，加上魔门灭情道宗主席寒山这个先天六重在此围攻我，除了尚仙子逃得一命，其他全部伏诛。
牛师兄，你想必仰慕石仙子，但她已经死了。你若恨我，还请努力练武，因为我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唯有去大世界才能见到我。
苏师兄、薛师姐，其他诸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诸位长老，你们都是勇敢的人，在即将到来的狂澜中，还请珍重，但愿能在大世界见到你们。”
彩云遮住明月，潘达的身影随风消逝，这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最后一次看到潘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