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广告的手段
既然已经知道了外公贺景思家有杂货铺开着，赵德昭便想趁着此机会与外公好好商议着出售牙刷牙膏之物，随即在整个开封城中推广出去。
次日下午，赵德昭换了一身长裤，脱下开裆裤与李源昌以及几个小厮坐着骡车，在这个马匹稀少的时期，马匹被征兵用于战斗中，骡子驴子则承载百姓出行所用，开封街头可见骡子遍地走。
赵德昭去了城东的贺府，贺府家宅三进三出，远比自己家气派多了，典型的江南园林式样。
赵德昭下了骡车，便着急相见贺景思，便直接冲到门口，快步小跑进去。
府上的仆从、小厮知道是赵家的小郎君过府了，便不拦着，直接带着赵德昭入内，身后李源昌则手中拿着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拿着，生怕一不小心给弄坏了，于此同时他也跟在赵德昭的身后，紧紧地追随着步伐。
赵德昭在贺府下人的带领下，穿过花堂，去了后院中。
后院中荷花塘内，荷叶接天莲叶无穷碧，蜻蜓也在荷叶上飞舞着，空气中虽然有丝热气，却因为此处有荷塘，又有大小高低树木遮挡着，倒是消了不少暑气，而在树下，一个八岁总角孩童，此时正穿着窄袖上下衣衫，右手手中拿着一柄木剑，正不是非常熟练地练习着。
此人正是贺令图，今日他在树下被贺景思逼着练剑，而贺令图也与赵匡美一个年纪，而且贺家与赵家一样，也是习武之家，孩童基本上很小就已经开始学习武艺，准备将来上战场厮杀对敌。
贺令图听见背后有若隐若现的脚步声，便猜测到是自己的小表弟进来了，他这是第二次见赵德昭了，上次是在二月份他初来乍到到东京的时候。
果如预测的一般，赵德昭忽然间跳着身子，“吼”的一声，想吓自己一跳。贺令图见小表弟随即出现在自己面前，便停止练剑，将剑放回剑鞘内，道：“昭儿，今天是来找我玩吗？”
“当然是啊，不过我先见了外公再说。”赵德昭道，“表哥，你这样莫不是被外公逼着练剑么？”
贺令图苦笑着道：“的确如此啊！”
赵德昭哈哈笑着：“哈哈，你活该被逼着练剑！”
“苦命啊，坏阿爷。”
“是谁在说老夫坏话。”忽然间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接着赵德昭转过头去，见到一个慈祥的老人穿着窄袖深色长袍，头戴幞头小帽，正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贺令图与赵德昭二人。
“外公——”赵德昭一个快步，直接跑向那老人的怀中，此老人正是右千牛卫率府率贺景思。
贺景思张开双手，高兴地弯下腰，随即将外孙抱在怀中，道：“昭儿，是甚么风把你吹来了？”
“昭儿好久不见外公了，心中甚是挂念，这不，做梦都想着要来啊。”赵德昭说道。
“来了好，昭儿且在外公府上待个几日，好好与你小表哥聚聚，这滑头最近一直都在念叨你啊。”
“怪不得最近几日，昭儿一直都在打喷嚏，原来是小表哥想我了。”赵德昭转过头，做了一个鬼脸，对着贺令图笑着。
贺令图见了也嘿嘿地傻笑着，支支吾吾道：“阿爷，府上只有我一个小孩，郁闷地很，这不想让昭儿来住几日么。”
“好好！”
赵德昭方才想起来此番前来的用意，便道：“外公，昭儿有件事情要与你说！”
外公低声问道：“哦......昭儿可是有何事要与外公说？”
赵德昭便在贺景思的耳朵边窃窃私语着，一旁的贺令图不知道小表弟在说些甚么，他东张西望着，恨不得自己长着顺风耳，可是二人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阵，贺令图愣是没有听清楚二人说话。
贺景思见贺令图待在原地，没有练剑，便催到：“贺令图，继续练剑，不得偷懒，我与昭儿去去就回。”
“啊，阿爷。”贺令图垂头丧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了木剑，继续在院子中练剑，而贺景思也与赵德昭一块儿去房间商议事情。
此刻李源昌已经在门口等候，见贺景思抱着赵德昭而来，便行礼道：“小的见过贺将军。”
赵德昭挣扎道：“外公，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贺景思便将赵德昭放在地上。
“外公，我们进去说，李源昌，拿着包袱进来吧。”赵德昭挥挥手，让李源昌不要忘记拿包袱。
赵德昭又想起让下人端来水、铜盆、丝巾等物。及了房内，顺便从包袱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牙刷、牙膏等物，“外公，这个叫牙刷，这个叫牙膏，待会儿外公按照我说的，试着用用。”
贺府的下人们已经端来了赵德昭吩咐的用品。
“外公，可以了，这样用着......”
“那也好，既然昭儿都这么说了，那我试着一用。”贺景思按照赵德昭所言，按照用柳树枝那样的步骤使用，用牙刷擦了点牙膏凝固体，换做了上下刷牙的动作，使用效果不错，总比以前的那个劳什子有用多了。
贺景思问道：“昭儿，此物甚合我意，昭儿是送给外公的么？”
赵德昭说道：“外公若不嫌弃，就收下吧。不过昭儿今日前来也是与外公商讨一下生意上的事情的。”
“哦？”贺景思方才使用牙刷与牙膏，这与他往日使用牙膏粉末以及杨柳枝刷牙要来的方便得多，而且刷牙的时候，也不会伤害牙床，他便道：“莫非是这两件物事。”
“自然是，昭儿可要讨用一些零钱花花哇，外公只需在贺家的杂物铺子售卖这牙刷、牙膏物事，昭儿保证那些大户人家会用它，虽然不过是微末之利，所以昭儿才说讨一些零钱用。外公若不嫌弃，昭儿只要三成利就可以了。”
贺景思反驳道：“这怎么行，此物是昭儿所制，外公也不好这么做，昭儿还是占个七成吧，反正你外公也不缺钱。”
赵德昭方今听到贺景思这般说，便兴高采烈道：“昭儿多谢外公。”
“昭儿，你真是一个小财迷。”贺景思嘟哝着道。
“嘿嘿！”赵德昭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头道。
贺景思已经知晓如何使用此物，便唤了府上几个小厮、丫鬟来房间试用此物，小厮、丫鬟试用之后，便觉此物甚为方便，比以往使用杨柳枝之物更好。
这几日，赵德昭便一直待在贺府上，与贺令图小聚着。
之后，此物便开始在贺府中试用开来，之后便开始在贺氏的杂货铺卖，只是此物颇为平常，不太引人注目，不过为了销售量，赵德昭也找了几个帮闲，满东京城内大肆宣扬。
......
如今甜水巷口、马行街那头、潘楼那头都有帮闲在街上拉生意。帮闲打着试用的旗号，在东京城中推广开去，那些寻找热闹的百姓、文人见了此物，便上前一试，果如帮闲口中所言十分有用，而且使用十分方便，也不太容易弄破牙龈，而且价格公道，牙刷要十文钱一支，牙膏要三十文钱一支，这对于那些达官贵人来说，并不算甚么。
“此物甚好，用过方才知道啊！”
“王小哥儿，俺这个用过觉得不错，而且你看它价钱便宜，要不要试用一下，不用钱的。”
“那是极好，俺便用用看。”
......
“啊哟——这个真好用，挺好的。”
“这为大官人如何？”
“不错。”
“这位小哥儿？”
“呜呜！”
“李大娘，王大娘——”
“......”
......
而之后赵德昭也做了一些少量的珍贵玉材、石材等物做的牙刷，算是满足贵族人群使用的，而平常百姓不过是用木头制作而成的牙刷柄。
不过赵德昭这么定价，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如今大周国的物件并不高，百姓的生活水平也并不怎么样，若是定价过高，或许会收益颇为丰厚，但是赵德昭他想的是将此物推广开去，所以才定了这个普通档位的价钱。
牙刷、牙膏毕竟是容易被模仿的物事，一旦传播开去，人人都可以制作，而牙膏里面的成分也是可以自己改变的，到时候盗用的必然会有许多家，这就跟盗版一样，古往今来都有，看盗版的确实比正版便宜，但也损害了许多正版作者的心，所以说没事儿你看什么盗版呢。
有了亲自试用者上门试用，这便利、便宜之物也在东京城渐渐地传将开去，贺家的杂货铺子门前一下子挤满了人群，争先购买此物......东京的达官贵人之后便也使用了此物，效果极好，一时间，牙刷以及牙膏成为东京城饭后热议的一个话题，赵德昭明白牙刷牙膏迟早都会被人知晓，与其如此，倒不如进入寻常百姓生活之中。
而牙刷、牙膏不过是一个开始，虽然没给赵德昭带来多大的利润，可也算他的一番尝试，也给他带去了一定的丰厚利润。而正如赵德昭所预料都一样，牙刷、牙膏的出现，也引起了一些商人的盗用，东京城的各个铺子中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牙刷与牙膏，有玉做的，骨头、象牙等做的。材料各一、而牙膏里面添加的东西也是种类繁多，有珍珠粉、药材粉状等物。
赵德昭听了之后也苦笑地摇着头，幸而他当初定的价格并不高，而且盗版的牙刷等物也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买得起......
之后不久，牙刷牙膏也渐渐地流传到了皇宫内。
......
七月初，郭威御驾亲征回开封，便从飞雀黑衣探花那处知晓了最近东京城的一些事情，其中便有此牙刷牙膏之物。
赵家两父子也在此刻回京，这一晚丫鬟们拿来梳洗之物也不是以往的杨柳枝，而是改用了牙刷、牙膏，整个府上这一悄然变化也让赵弘殷吃了一惊，不过是离开京城几个月，自己的生活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在兖州城的种种，全部赵德昭所预料的一般，自赵德昭的一番话后，赵家父子也对赵德昭有了另外的改观。
莫非赵德昭梦中有高人指导，赵家父子这般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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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刷牙的药方，摘取一个。
公元1552年，明代医学家江瓘编辑的《名医类案》一书中，载有用薄荷玄明散（制作方法：薄荷60克，硝石60克，没食子60克，冰片2.1克，玄明粉3克，硼砂30克，青盐60克，共研极细末）擦牙，治疗风热牙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