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要开酒楼选地皮
广顺三年正月十六日一大清早,晨雾尚未散开。赵德昭就从温暖被窝中起身直奔赵弘殷房门口。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把床上的赵弘殷吵醒了,幸好今日朝中休假,只是一大清早何人在门口喧哗,赵弘殷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
赵弘殷睁开朦胧的睡眼,此时仍旧躺在床上,嘴里边不耐烦地说道:“门外何人敲门?”
赵德昭停下敲门的小手,急匆匆地回答道:“爷爷是昭儿,昭儿有要事相谈。”
“等等——”赵弘殷随手披了件外套,开了门,露出赵德昭那张急切的脸庞,“是昭儿啊。”
赵弘殷打了个哈欠,好不容易放了个假期,正打算在房间内好好休息的,本欲再谁上一个时辰,孰料还是被事情给烦扰了,琐事缠身唉,你这个不懂事的孙儿啊,立马说道:“究竟何事?”
赵德昭一脸急切的样子,脱口道:“爷爷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何事啊?”
“爷爷,外面天冷,进入说话。”
赵德昭到了赵弘殷房间,开口便道:“爷爷我想赚钱,做生意。”
“生意?”赵弘殷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过了许久才听明白孙儿说的是“生意”,不是其他,“你是说生意啊。”
“对,生意,爷爷我今天说的就是赚钱之道,如何赚钱?爷爷……”赵德昭解释了一下“生意”的性质,原本还想说上几句的,可是被自己的爷爷给打断了。
“莫非你要经商。”赵弘殷道,“这万万不可,我赵家书香门第、文武世家,怎么能沾染这铜臭味。”
赵弘殷一听赵德昭要经商,便认为自家孙儿不好好学习,此刻他脸上一片愁云,似乎要发火的样子。
“爷爷,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赵德昭解释道。
赵弘殷平素极少教训赵德昭,只是今日他没有想到自家孙儿开口便要经商,他心中一阵愤怒,便大声地训斥说:“好了,昭儿不要再说了,现下你不好好走仕途之路,怎么学商人的样子来操持贱业,你这么做对得起赵家的列祖列宗吗。”
赵弘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接下来便是排山倒海般絮絮叨叨个没完,说个一堆大道理,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让赵德昭接触贱业。
“爷爷,你误会了。”赵德昭再次解释道,“昭儿不是这个意思,一般大户人家经商都是交由府中下人或者旁氏子弟操持,自然我就不用明面上出面,反正都是出谋划策的,以后昭儿还要考科举,做个大官呢。”
赵德昭看见赵德昭高高扬起的手,连忙躲了过去,他当然知道古代士农工商之中,商业最贱,然而富贵人家为了贴补家用,也会让府上下人或者家族中的庶子经商,幕后操作,这样既可以解决家族财政问题,同时主人也不会亲自出马操作贱业,一举两得之事,当然这是大家心知肚明之事。
“不用出面?”赵弘殷还是希望赵德昭不从事贱业,打算以营利与否来取决赵德昭要从商这件大事,“哦,这样也好,不过你能确保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吗?”
赵弘殷后半句话,让赵德昭惊了一跳。
“自然可以,不过爷爷得听我把话说完……”赵德昭话里有话,打算把最精彩的部分留下来,自然不与外人说道,何况即将出口之言真的是震撼人心。
“那你说吧。”赵弘殷竖起耳朵,准备听赵德昭一番“高谈阔论”之语。
赵德昭思来想去,就凑过赵弘殷的耳旁,开始讲他的商业大计划,赵德昭第二世好歹在现代生活个二十四载,学过一些经济常识,看到新闻上铺天盖地的商业节目,耳濡目染,自然有自己一套,此时赵弘殷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
“不错!你小子有个两下子。”赵弘殷本以为是非常普通的计划,但是听了赵德昭一番言谈与详细解释之后,还真的不错呦,越听越觉得生趣。
“爷爷那是当然啦,谁让我是你孙儿呢,我可是有秘密武器的。”赵德昭得了个便宜还买了一个乖,顺势拍了自家爷爷一个马屁。
“秘密武器?此言指的是?”赵弘殷听了之后就更加疑惑了,敢情自家孙儿还藏有一手啊,连自己最亲近的爷爷都不告诉,难道还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昭儿莫非你还有事情瞒着爷爷。”
“这个请恕昭儿现在还不能告诉爷爷,以后爷爷自然而然就会慢慢知道的。”赵德昭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些话他不敢说的太满,有些事现在之人看来是不会理解的,况且知道的越多,就毫无神秘感了,“天机不可泄露。”
“天机不可泄露?”赵弘殷摆出了一张苦瓜脸,苦苦哀求道:“昭儿,你连最亲近之人都不说。”
孙儿有理想是好,只是现在要经商,不知道这是害了他还是……赵弘殷无奈地摇摇头。
赵弘殷总算答应了赵德昭,而赵德昭接下来就是与赵弘殷商议酒楼选址之事。
赵德昭依稀记着东京城的几处繁华之地,只是尚未确定何处是最佳位置。对于酒楼的选址,赵德昭势必要找最好的区位优势,如此酒楼就奠定了成功的第一步。
东京繁华酒肆不少,对赵德昭而言是睁眼瞎,时隔多年,他早已忘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得起来,事实上他这么问就是让爷爷贴些钱财进去,仅凭自己的双手那是不现实的。
“对了,爷爷你说开酒楼的地儿选在那儿?”
赵弘殷身为武将,自然是不清楚商人的那套操作方式,站在那儿想了一会儿,不过府上有人就知晓了,忙回道:“这个爷爷也不是非常清楚,昭儿还是过去问问李安宁管家,他是赵府的老人了,自小就生长在东京开封府,在这方面他比我还清楚。”
“是,爷爷!”
赵德昭从赵弘殷的房间出来,登时转身便去府上找李安宁管家去了。
找李安宁是赵弘殷的想法,话说这赵府上的李安宁管家,当年是从石敬瑭当皇帝的时候就入了赵府的,约莫三十载的时光,也算是是赵府上跟随赵弘殷最长的老人了。
李安宁从小便是住在东京开封府城马行街头,自然是对东京开封府的一草一木知道的更为清楚不过的了。
赵德昭一直念叨着李管家,这个时候,赵德昭独自一人经过门厅之时。
说曹操到,曹操便到了。
赵德昭正好撞见归府的李安宁管家,抬头一看,正是李安宁,身为晚辈,赵德昭于是乎躬身看了一礼,道:“李伯,昭儿有事情要请教您?”
“小郎君折煞小老儿了。”管家李安宁欠了欠身子施礼道,“小郎君哪里不懂尽可问老奴,老奴我定当了结小郎君的心事。”
“我方才听阿爷说李伯懂得经商之道,因此特意前来请教李伯一些事。”赵德昭道,“不知李伯,可否知道东京城酒肆地价的行市?”
赵德昭想到当时东京都城里地价非常高,所以很多官员都是租房子住。宋朝很著名的一位宰相,家里的前厅竟然仅供一匹马调头这么小,上上辈子因为是武功郡王,把经济钱财全扔给府下管事的。
“行市?”李安宁疑惑道,“不知小郎君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赵德昭一脸尴尬,他忽道:“李伯,这事说出来,李伯切莫笑话我。”
“小郎君但说无妨,老奴怎敢取笑?”李安宁道。
“其实是这样的……”
“哦,小郎君莫不是要经商?”李安宁道,“此事,小郎君算是问对人了。”
“怎讲?”
管家李安宁娓娓道来,道:“所谓行市,东京城凡是街道繁华之处,价格自然是涨上一番,而且如今太平岁月,当今陛下德政之下,百姓安居乐业,比不得老奴当年的岁月。”
李安宁说了一堆,在赵德昭听上去愣是一大堆没用的资料。
赵德昭忽然间干咳了一下,“李伯,你还是讲正事吧。”
“老奴知晓小郎君的意思了,且于我慢慢说道这些给小郎君你听。”管家李安宁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点多了,言简意赅道:“城南临近汴水,商铺众多,酒肆繁华,且漕运多数集中于此,若论价格也是所有地段之中最为高昂,城东次之,城西次之,城北价格最低……现下在东京开封府城中有一句话,不知小郎君听说了否?就是‘南河北市’。”
“‘南河北市’哦,昭儿明白了。”
管家李安宁继续说道:“那好,小郎君,小老儿也不卖关子了,就说一下东京开封府城的商市布局吧,所谓的南河北市就是城南的汴河沿岸及土市子街(城北马行街)、潘家街一代,最为著名,这里汇聚了果子行、肉行、米行、邸店、药肆、夜市等行当,因此这里的商业十分繁华,故此有这么一说。”
李安宁一番话娓娓道来,赵德昭听到明明白白的。
赵德昭逗弄着小手,嘴巴嘟哝着,这南河北市不就是商业的分布吗,可是自己问的是地价,反问道:“恩——您老还没给我说说这地价了。”
“地价是这样的,方才小老儿只顾卖弄了,现今这地价自然是要涨个价格的,请容小老儿慢慢说道说道,其实是这样的……”
东京作为北方的重要城池,地价自然是要涨上一番的,而且东京开封的布置不如先唐时期那样是坊市制度,现如今开封城市之中,商家云集,广告满街,酒楼茶馆,勾栏瓦社随处可见,宵禁的传统也逐渐消失,上元节那日不正是自己见到的繁华景象吗。而《宋史·舆服志》记载,“庶人舍屋许五架,门一间两厦而已。”也就是说苦逼的人只能买一间厕所的面积的地了。
“原来如此!那好我去跟爷爷商量商量。”赵德昭知道了东京开封府的地价之后,就去赵弘殷那儿商量钱财之事。
“老奴告退!”李安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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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在东京城中,武德司的探子回报郭威,见汉国余孽未曾显示出来,也就让人在晋阳通往开封的各处关隘卡口之地,设置探子,一有汉国余孽风吹草动的迹象,就立即出动飞雀,协助武德司办案。
而飞雀也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他的统领叫黑衣探花,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传说十分厉害的一个角色。人称“俏面罗刹黑衣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