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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藏富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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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琰原本想要装糊涂的,谁知道,太宗皇帝这个时候,居然犯起了一根筋,开始不断旁敲侧击的往薛琰的脑门儿上杵,后来见旁敲侧击不成,干脆挑明了要巧取豪夺了。

“贤侄有大智慧,当知先公后私,玻璃这物事利益非同小可,倘若献于朝廷,想来当今圣上必定不吝封赏!”

“贤侄此言差矣,倘若无国,何以家为,贤侄欲要生活安泰,当须知只有国家强盛了,百姓方能得享安乐,方尽天下,圣天子当朝,正欲大展宏图之时,然前隋战乱多年,而后又有突厥寇边,如今虽平息了边患,可朝廷国库已然空虚,贤侄岂能只顾自家,而罔顾国家!”

那意思分明就是:小子!快点儿将玻璃的制造工艺交出来!否则的话~~~~~~哼哼!

薛琰是真心无语了,特别是听着太宗皇帝不断地往自己脸上贴金,他突然有种腻歪的感觉,“圣天子当朝”,好吧,这话不错,您老人家确实算得上是华夏五千年中难得的有道明君,可是这话,从你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听着咋就这么别扭捏!?

而且,把理由说的那么高大上,归根结底,还不就是眼红玻璃赚钱了,你老人家分到手的税太少了吗?

薛琰也是个牛脾气,太宗皇帝越是这么说,他就越是不愿意顺着太宗皇帝的意思干。

而且什么叫国富民强,这句话说的好像不那么有道理,应当是民富国强才对吧!

藏富于民懂不懂啊!?

要知道,藏富于民是一种古已有之的经济理论,是华夏自古以来富民学说的延伸,藏富于民更是后世东西方发达国家的主要特征,是现代文明的终极价值观,更是一种民主及国家强盛的现象。

当然了,薛琰这个时候和太宗皇帝说什么民主,那纯粹是扯淡,但是藏富于民的道理总归是错不了的。

事实上,这种思想并非是后世才出现的,华夏历朝历代的政治家家,在有关国家与百姓之间物质财富分配关系中,历来都主张藏富于民。

把充裕百姓的物质财富,视为实现治国安民的基本原则,自先秦以来,富民思想在华夏的思想界更是不断出现,影响深远。

华夏的富民思想的渊源极早,《尚书》中有“裕民”、“惠民”的观点,《周易益》有“损上益下,民说无疆”,都把重视百姓的利益,视为统治者的德政。

至春秋战国时代,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阶级关系的变化,出现了儒、墨、道、法各学派思想家,他们从各自的政治需要出发,也从不同角度阐发了富民思想。

薛琰觉得有必要和太宗皇帝辩论一下了,要不然的话,这位华夏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之一,还不得因为眼红,变成巧取豪夺得专业户啊!

正方:太宗皇帝,论点,国富民强!

反方:薛琰,论点,民富国强!

如今被视作正统的儒家,就把传统的富民观点,丰

(本章未完,请翻页)富发展成为一种安邦治国的经济理论,孔老夫子提出“足食”、“富而后教”的论点,把充裕百姓的物质财富,作为实施礼乐教化的基础。

孔夫子的富民措施主要是“因民之所利而利之”,即实行宽惠的经济政策,允许百姓牟利取财,同时要求统治者节用薄敛。

他把百姓的富足看作是朝廷获得充足财源的基础,主张民富先于国富,国富建立在民富的基础上,这就是著名的“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的政治思想。

孔夫子的富民思想在华夏长期成为传统的教条,具有深远的影响。

战国时期,儒家学派的主要继承者孟轲与荀况对富民思想作了进一步阐发,孟轲的富民政策主要是发展生产和减轻赋税,“易其田畴,薄其税敛,民可使富也”,他的发展生产的具体措施是制恒产、兴井田、给每农户五亩宅、百亩田,使民“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他的薄税敛主张是:商舍不税,也不征货物税、房地税和无职业者的人头税,只征单一的农业税,即相当农民收获九分之一的劳动地租。

孟轲认为实行了这些富民措施,就能使“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达到家给人足,天下大治。

荀况继承了早期儒家不与民争利的观点,进一步阐发了治国必先富民的意义,他批评统治者好利聚敛是“府库已实而百姓贫”,并分析了财富分配与国家兴亡的关系:“王者富民,霸者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国富筐箧、实府库”。

从治国必先富民的理论出发,要求统治者“以政裕民”,即采取节用薄敛和倡导发展生产等措施,使民富裕。

“家五亩宅,百亩田,务其业而勿夺其时,所以富之也。”

荀况认为人民富裕,有利于生产发展,“裕民则民富,民富则田肥以易”,而生产愈发展,国家也就愈富,从而“上下俱富”。

墨家则从小生产者求生存、求发展的愿望出发,反对亏人自利,要求在互爱互利中求富,墨家认为求富的途径,在于自己的努力劳动:“强必富,不强必贫;强必饱,不强必饥”。

他们反对统治者“厚作敛于百姓,暴夺民衣食之财”,要求厉行节约,减轻人民负担。

道家倡导无为,一切因顺自然,反对统治者干涉百姓的经济活动,主张“我无事而民自富”,让百姓们自由牟取财富。

薛琰引经据典,从儒家,墨家,道家的理论,阐述着民富国则强的道理,将太宗皇帝说的哑口无言。

太宗皇帝虽然少年之时,也曾博览群书,可他怎么可能有薛琰这种变态的记忆力,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薛琰则越说越起劲,说完各家学说的富民思想,为自己的论点找到了论据,接下来就是引用前朝的实例,打算一举击垮太宗皇帝“国富民强”谬论。

事实上,富民思想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直以来并不是只存在于学说当中,华夏的历朝历代的无数政治家都在努力实现这一目标。

西汉时,董仲舒继承先秦儒家不与民争利的思想,要求取消盐铁官营,他提出“限民名田”的主张,反对官僚地主兼并农民,倡导“利可均布,而民可家足”的均富思想。

司马迁亦反对统治者与民争利,主张因顺百姓自由求富的愿望,发展农工商虞,达到“上则富国,下则富家”。

薛琰滔滔不绝,太宗皇帝都不禁有些动摇了,低头沉思良久,道:“薛琰!你这小儿倒是极擅诡辩!”

薛琰一愣,听太宗皇帝突然变了称呼,赶紧离席而起,绕到了太宗皇帝面前,跪倒下拜:“微臣参见陛下,适才微臣失仪之处,还望陛下念臣年幼恕罪。”

太宗皇帝都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了,显然是不打算再将这角色扮演进行下去了,薛琰要是还不乖乖下拜的话,那就当真是不识抬举了。

太宗皇帝见状一愣,不禁笑了道:“你倒是通透的很!算了,平身吧!”

薛琰闻言,谢了恩,起身垂首而立,也不言语。

太宗皇帝见薛琰此刻这幅模样,方才被薛琰辩驳到哑口无言的气闷也都消散了,笑道:“这会儿怎地不说话了,方才不是很能雄辩的吗?民富国强,薛琰!你说的不错,是朕太心急了。”

薛琰能猜到太宗皇帝所说的心急是指什么,作为一个帝王,太宗皇帝最大的心愿,就是讲大唐帝国打造的远超前隋。

谁让太宗皇帝极力的打压,贬低隋炀帝呢?

倘若,这个国家到了他的手上,还比不上被他贬低的隋炀帝,作为一国之君,太宗皇帝的脸面往哪里摆。

当下,太宗皇帝最为心急的就是,他不但要恢复前隋之时的版图疆域,更要将隋炀帝三征不下的高句丽彻底征服。

当然,这就需要大笔的钱财来支撑,自然而然的,太宗皇帝就盯上了薛琰手中的玻璃制造工艺,这种东西来钱实在是太快了,犹不得太宗皇帝不心动。

可是听了薛琰的这番富民理论,再想到当初自己担心的一些事情,太宗皇帝对薛琰手中的玻璃制造工艺,也便淡了心思。

倘若当真因为玻璃的制造工艺,就阻碍了大唐的科学发展,那么大唐还怎么继续发展壮大?

“罢了!薛琰!你便安心的做富家翁吧!你那玻璃制造工艺,朕不动心思了!”

薛琰闻言,不禁一阵惊讶,因为按照他所认知的太宗皇帝,这应该是个独断专行,刚愎自用的皇帝,现在,他居然认错了,虽然没说出一个“错”字,但是太宗皇帝这么说,分明就是低头了。

太宗皇帝这么一说,薛琰反倒是不好意思了,人家怎么说都是皇帝,是一国之君,为了充盈国库,竟然都屈尊降贵,到了臣子的府上,要是不拿出点儿干货的话,薛琰的心里,还真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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