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千里之外

远在天扬灵院千里之外的一处洞天之中。

柳如烟冲着聂小楼施了一礼：“柳如烟见过师兄。”

聂小楼笑道：“第一次见到师妹，我这个做师兄的总该拿点见面礼才对。只是现在师兄穷得很，这瓶灵液虽然有点拿不出手，但好歹也是我这个做师兄的一点儿心意，希望师妹笑纳。”

“多谢师兄。”柳如烟也没有客气，将瓷瓶收入了储物戒指当中——如果展凌在，他一定会发现这瓶灵液是他最后一次交易时交给聂小楼的。当然，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个两个都曾算计过他的人，居然会以师兄妹相称。

就在这时，在不远处双目紧闭盘膝而坐的楚武睁开双眼站起身来，聂小楼瞬时上前两步跪倒在地，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小楼见过二叔！”

“起来吧，你跟二叔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楚武仔细地打量了聂小楼几眼，有些不满地说道：“还真和大哥说的一样，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大哥，完全是随了你娘。”

聂小楼嘿嘿一笑：“要真的长得像爹恐怕早就被楚家的人怀疑了，祖父也就不会把我安排到天扬灵院去。”

楚武拍了拍聂小楼的肩膀：“虽然在你懂事后就没再见过你，但这么多年大哥可没少提到过你，你小子很不错！如果大嫂在天有灵，想必也会很欣慰。”

聂小楼说道：“爹早就告诉过我，当年要不是二叔和祖父，我早就死了，又怎么会有今天？”

楚武神色一黯：“这件事也怪我，当年要是我能早到片刻，大嫂又怎么会出事。”

聂小楼恨声说道：“这种事怎么能怪到二叔头上！楚逸这条命，不过是我替我娘讨回的一点利息。”

楚武点了点头：“这些年我和大哥都没暗中对当年那些人下手，一来是没有太好的机会，二来也是希望你有一天能亲手为你娘报仇。”

楚慕枫在一旁说道：“关于报仇之事我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也不想再多说废话。你们要明白，我们能有现在的机会就是因为隐忍二字，所以现在绝不能因小失大！”

楚武说道：“爹，我明白！”

聂小楼也说道：“小楼明白！”

楚武说道：“小楼，这次让你冒险过来，一是二叔想见见你，二也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去做。”

“二叔，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你着带你师妹一起离开楚国去见钱五叔吧。”

柳如烟面色一变，跪倒在地：“师父，可是弟子做错了什么？”

楚武说道：“起来！为师没别的意思，你也不用多想，只是现在这里已经没什么你能做的事了，与其留在此地，不如跟你师兄出去开阔一下眼界，有了钱五叔和你师兄的照顾，为师也不用为你多做担心。你可以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为师也会妥善安置柳家。”

“谨遵师命！”柳如烟知道楚武的话不容她拒绝，她也明白楚武的安排也是为了她好——在这偏僻之地闭门造车，再加上为了怕引起他人的注意一直要压制着境界，的确是对她日后的发展没有任何好处。

在毕恭毕敬地冲着楚武磕了三个头后，柳如烟也没有多说废话：“师父，弟子在这里祝您和师祖万事顺利，也请您和师祖多加保重！”

楚武点了点头：“小楼，以后你要对你师妹多加照顾！”

聂小楼笑道：“二叔，这用不着您嘱咐。”

“见也见过了，该说的也说了，小楼，带着你师妹上路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一路南行即可。”说道这里，楚慕枫感慨道：“当年我们几个老兄弟，如今也只剩下我和老五了，这几年因为洞天一事，我也没能和老五有太多的联系，帮我给老五带句话：‘三个哥日后说不定还有不少事要麻烦你，你这几年就别到处乱跑了。’”

聂小楼说道：“您的话我一定帮您带到！这几年来一直都没见到师父，我对他老人家也是非常想念，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次相见，祖父、二叔，您二位多加保重！”

在二人离开后，楚慕枫说道：“刚才又和文儿联系过了吧，现在又有什么进展？”

楚武说道：“一切都很顺利，虽然家族表明了不会胡乱报复的态度，但各方势力依然严阵以待。关于调查小楼的来历和行踪一事，也不出我们所料的交给了大哥，只是大伯有意让您回去，估计再过几天就会有消息传来。”

楚慕枫说道：“这不奇怪，家族对外宣称我这些年是在闭关疗伤，又不是说我死了，要是在这种形势下还不露面反而会引起别人的疑心。武儿，你趁着这几日把外面的事再安排一下，然后就到洞天里居住吧。现在洞天已经完全形成，你我联手将其封印后，倒也不会再被外人轻易发现。”

楚武说道“爹，用不用找个机会把楚心唯除掉？”

“我比你要了解你大伯，他让楚心唯来并没有监视我们的意思，只是单纯地让他协助我们的行动。要是真对我们起了疑心，大哥不可能让我们来处理这么重要的事。”

楚武说道：“可要不是楚心唯，洞天形成之事也不用这么快就传回家族，我们也会有更多的时间做准备。”

“就算能瞒得了一时也没什么意义，事后反而会引起你大伯的疑心。现在我们的计划还算顺利，就不要再多做无谓的事了。”

楚武点了点头，突然叹了一口气：“不知何时小楼才能认祖归宗。”

“既然小楼杀了楚逸，他想回楚家就更加麻烦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能想到这个洞天居然会形成的如此之快，让小楼故意暴露出来也是不得已之举。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坏处，毕竟以小楼的性子，现在倒真不是他回来的时机。”

楚武有些不满地说道：“爹，我看小楼很好！”

楚慕枫瞪了楚武一眼：“你用不在那摆脸色给为父看。在灵院的时候他明明可以低调行事，却非要让别人都知道他能力不凡，这样的性子不一定就是不好，只是在现在的形势下他却绝不适合回到楚家。没用的也不必多说了，接下来的几年你都需要居住在洞天之中，要是有了需要你去做的事，你也只能暗中行动，所以先把外面的事尽量安排好。”

楚武离开后，楚慕枫闭上双眼陷入了沉思：楚星辰，只怕你做梦都不会想到一直以来对你唯命是从、从没有表现出任何野心的二弟会有了分裂楚家的想法吧。其实也不怪你想不到，要不是屠家意外发现了这个形成中的洞天，要不是屠家知道自己没足够的实力占据这个洞天，因此把消息暗中告知到我们楚家，要不是你有了把这个洞天据为楚家己有的打算，要不是你派我和武儿来处理此事，要不是文儿和武儿凭借‘心有灵犀’真的能做到心有灵犀，甚至远隔千里都能进行交流，我倒也不会有了这样的想法。

只是这个洞天形成的速度远超我们的预期，我的很多布局都只是刚刚开始，要不然我也不会弄出这种事来。也幸亏我早做了一些准备，把小楼安排进了灵院，否则事情还真就有些麻烦了。现在你觉得文儿的提议很好，因势利导地把所有势力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都城，这样就更不会有人发现洞天的秘密，却没有想到这样以来你在短时间内也不好再多安排人手对洞天进行开发，有了这一段时间做缓冲，我就可以尽量把第一批进入洞天的都换成我们的人。真是想知道日后你知道了真相时，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想到这儿，楚慕枫又微微皱起了眉头：文儿的安排没有丝毫纰漏，但不难看出他还是因为当年之事对一些族人有着很深的恨意。虽然文儿能明白大局为重，也能明白即便计划最终能够成功，南、北楚家也不能形成敌对之势，必须要相守相望，但怀着恨意去做事难免会出现问题。不过算了，反正自己马上也就要回家族了，有自己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就在楚慕枫盘算着这些事的时候，和聂小楼一同上路的柳如烟说道：“师兄，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展凌被楚子傲断去了两根手指。”

聂小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来楚逸的死对楚子傲的打击真的很大啊！不过这种小事也无所谓了，反正最后的结果也在预期之中。”

柳如烟只知道聂小楼是随了母姓，但关于聂小楼出身楚武没有告诉过她太多，她也明白很多事她现在并不该多问，因此说道：“只是这件事过后，那个展凌恐怕会从此会记恨上师兄。”

聂小楼无所谓的说道：“不管他断没断手指，他记恨我都是一定的，随他去吧。”

柳如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师兄，我有一种预感，那个展凌日后或许会成为你的大麻烦。”

聂小楼笑道：“哦？那我就先谢谢师妹的吉言了。”

柳如烟一怔，随即不解道：“这怎么会是吉言？”

聂小楼脸上的笑意更盛：“有麻烦才会有乐趣么。你想，要是让你一天到晚和几个中天境的灵者去切磋，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可言？若是日后真有机会再见，他要是能给我带来麻烦反倒是我求之不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