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问道
张世凡这下心悦诚服的向上方的五老散人拜倒，“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起来吧！我五老一脉没有那么多规矩！”张世凡心中大喜，知道五老散人终于接受自己做徒弟了。
张世凡跟在五老散人身后出了道观，就见张世杰正在山顶的平台上打坐，呼吸吐纳，感觉到有人，忙收了功站立起来，见张世凡无恙，张世杰也不禁喜出望外道，“贤弟，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已经整整昏迷了七天！”
“有劳大哥担心了！小弟我没事了！”张世凡握了握拳，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皮肤细腻如同婴儿一般，仿佛新生一般，整个身体气血饱满，神完气足，那还有半分乞丐的影子。
张世凡不由呆住了，“不用看了，我用九转紫金丹给你洗毛伐髓，重塑肉身！”五老散人也没回头，仿佛亲眼见着张世凡的动作一般。
“真个神奇，我也曾听闻九转紫金丹大名，功参造化，起死回生，药死人肉白骨，没想真的如此神奇！真能重塑肉身炉鼎！”张世杰围着张世凡转圈，细细打量，口中啧啧道。
张世凡不由心下感激，看了远处正远眺的师尊一眼。
张世凡这番起死回生，心情大好，只觉天地间一切都生动起来，仿佛在为自己的新生欢呼一般，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张世杰见张世凡安然无事，也是喜出望外，半晌才道：“贤弟，你既然无恙，我就要离去了！”
“大哥，你要去哪儿？”张世凡匆忙问道。
“我想去临安混个差事！”张世杰坦然道。
张世凡虽然明知张世杰今后的行踪，但想起后世那个悲惨的结局，不由劝道：“张大哥，现在朝廷腐朽，奸臣当道！恐难展你心中所学，你不如就留在山上和我一块修道！”
张世杰摇摇头道：“你我兄弟二人人各有志，你愿意笑傲山林，得道长生，大哥也不勉强你，但你大哥志在朝堂，你也不用相劝了！你我兄弟二人今日一别，不知是否还有相聚的机会，他日如果你到临安，就去找大哥，你我兄弟二人当再把酒言欢！今日你我一别，当不学那世俗儿女，哭哭啼啼!”
张世凡见张世杰去意已决，也不再挽留，只是道：“张大哥，他日你我定有再见之日！我有一言，你切记心头，无论如何，定要保重有用之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张世杰长啸一声，响彻山林，惊起一阵飞鸟，转身飘然下山！
张世凡看着张世杰下山远去，只是默默道：“张大哥，小弟这些日子得蒙你的庇护，才有这番境遇，他日兄弟学有所成，自当护得你周全！”
“怎会如此！”张世凡不禁感叹，上天将自己带回了南宋，就给历史带来了一个变数，可如今看来这历史的轨迹依然没有改变，依然向着自己所知的方向发展。可是既然如此，为啥自己要回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成为看客，见证华夏的这段屈辱史。
正当张世凡感叹，天意高难问之时，五老散人一下转身过来，盯着张世凡道：“为啥你一再叮嘱他要保住有用之身？难道你知道什么？”
张世凡也不隐瞒，将自己来自未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经历一一向五老散人道来。
五老散人一下来了兴趣，伸手一指，一道火光化作一个火焰宝座，凌空悬于峰顶之上，五老散人一下坐了上去，听完张世凡的经历，不禁感叹道：“我也曾听闻有人自域外时空，降临此间，但从未真正得见，今日，想不到我五老一脉的传人居然来自未来。造化如斯，真是奇妙啊！”
说话间，在火焰宝座上伸手一指，一道青气，一下从张世凡的脑门钻了进去，“你不用惊慌，我看看到底有何奇妙，为啥你会寄存到这具身体之中？”
张世凡这才放下心来，任凭那青气在体内转了个遍，五老散人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最后只得收回了那道青气，本来张世凡的身体在五老散人替他重塑肉身时已经看了个透彻，只是当时不曾想到他还有如此奇特的经历，不过这次依然没有发现什么。
张世凡一脸期盼的望着五老散人，山顶的大风吹得悬空而坐的五老散人的衣服呼呼作响，五老散人半晌才睁开眼睛道：“你的经历奇特，我也说不出个究竟，恐怕还得你自己去弄个明白！”
张世凡也不禁失望，强如五老散人都不知道究竟，恐怕自己穿越到此真的就是一个谜，一个意外，一个偶然了。
五老散人停顿了一下，“未来的事情，我也曾窥见皮毛，却也不尽清楚，我曾在坐关时，用元神邀游宇宙，溯时间的长河而上，元神隐隐照见未来，结果看到了我汉族即将到来的一场大劫，但是再往前以后的情形，我也不知道了，也是功力不够！”
张世凡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听着悬空而坐的五老散人娓娓道来，不禁砸吧咂吧嘴。
“我用元神照见未来，推算到不久到来的大劫，不但整个汉族，就是众多的炼气士都逃脱不了干系，就连我自己都牵连在内，是以才着急寻找传人，收你为徒。只是我元神照见的情形太过复杂。而且未来的情形，本就有无穷的变数，元神哪能一一推算清楚、明白。你既然来自未来，应该已经知道历史大势的潮流去向，可知那即将到来的大劫是何物？”
“我所知道的历史潮流，便是即将爆发蒙古和宋的战争，而且最终蒙古会灭掉南宋！汉家血脉险些断绝！”张世凡想了想，不禁谨慎道，“只是不知，我所知道的历史还是不是那段历史，历史的轨迹有没有发生改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五老散人不禁悠悠叹息道。
“你的那位张大哥恐怕也是应劫之人，你要想在这场大劫中护得他周全，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只是如今天道多了你这么一个变数，恐怕历史将不再是你所知道的那段历史了！未来又有了无穷的变化，也是那未来岂是人力可以算尽的！”
“那我该怎么办？”张世凡一阵茫然，朝上问道。
五老散人突然在火焰宝座上一整身躯道：“不用怎么办！既然未来有无穷变化，我等自管巍然不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杀劫到来之时，行杀伐之道，在杀劫之中如果能全身而退，磨练到命性的巅峰，积累相应的外功，自可堪破命性的奥妙！”
“何谓外功？”张世凡第一次听闻外功，倒是有些奇怪。
“内功乃是自身的修为，外功则是替天行道，乃是天道赋予炼气士的任务，两者缺一不可。同为无上宗师，昔日广成子和九黎一族大能蚩尤，内功都几乎是大圆满，广成子协助轩辕皇帝定鼎中原，积累了无上外功，得以破碎虚空，白日飞升，而蚩尤为了九黎一族的命运，与天抗争，逆天行事，外功不足，最终落得个身死道消，可见外功之重要！”
“什么是天？”
“天，就是道！”五老散人伸手朝天一指，没有半分不耐烦，“那已发生的历史！将发生的未来！不可抗拒大势！就是天！”
“什么是道？”张世凡打破砂锅问到底。
“道可道，非常道。那已经过去的，将要发生的，都是天！都是亘古不变的道。也许将来有一天，所有的东西都要消逝，惟有道悬于虚空，永恒不灭。无上无下，可谓战争杀伐，王侯将相，亦为软玉温香，红粉骷髅，亦或为高山流水，庙堂之高，也或为污秽横流，江湖之远，……，总之道无处不在，又无处存在。《阴符经》又云：观天之行，执天之道！”
“那到底该如何积累外功？”张世凡又问，这下倒是有些明白。
“顺天或者逆天！”毫无感情的声音从五老散人口中吐出。
“顺天而行，事半功倍，逆天而行，事倍功半！”
“既然如此，为何不都顺天？”张世凡倒是糊涂了，故有此一问。
“你来自未来，照见历史，知道那蒙古要灭了南宋，外族入侵，生灵涂炭，张世杰生死道消，难道你就要顺天而为，帮助蒙古灭宋朝？”五老散人微微叹息道。
张世凡这下总算明白了，人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就如那道分阴阳，有善必有恶，故有顺天也有逆天。
“那为何逆天也能积累外功？”张世凡又糊涂了。
“顺天”张世凡倒是好理解，顺应历史大势的潮流，扫除一切逆天的障碍，到时功到自然成了。
“世事未必竟如人愿，你以为顺天，焉知不是在逆天？人生一念，大道便知，更生出无穷变化，阴阳变化，此消彼长，哪有永恒不变，顺天逆天亦是如此，如果逆天成功，你便是那滚滚的大势，潮流，你就是顺天行事，替天行道，你就是天！你就是道！”五老散人悠悠的道。
五老散人悠悠的声音一下贯穿了张世凡的脑袋，心情激荡，久久不得平息。
“逆天成功就是顺天……”
“逆天成功就是顺天……”
…………
“我要是逆天成功，助南宋灭了蒙古，谁知不是后世的历史，未来没有发生，便有无穷的可能……”
张世凡想通此节，直觉心中畅快莫名，心中激荡，不由纵声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