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重履红尘
“哈哈！道友词穷也，激将法在某家此处并不管用，倘若你说服不了我，还是趁早下山去吧。留点情面，你我他日也好相见。”五老散人一听，不禁抚掌大笑道。
“道友见笑了，其实道友在贫道到来之前就已经打定主意，否则以你性子，又岂会与吾呱噪半天，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道友甚至连传承都早已选好，难道非要贫道说透，方才罢休？如不是道友早已下定决心，又岂容贫道在此烦躁！”
白眉道人白眉一掀，面露微笑道。
“好你个白眉老儿，当真奸猾似鬼，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某家肉身坐关，耗费本命精血推算九九八十一天，试图照见未来，可是未来依旧如走马观花，有无穷变化，那里一一推算得清，而且如今天道又多了一个变数，终于现了一线转机，未来百年间，更是扑朔迷离，历史的演绎走向任何任何人都不再知道，某家这才有意下山一遭，会会天下英雄。正要争那一线转机，也许某家堪破无上大道的机缘正在与此。”
说话间，五老散人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张世凡。
“师尊，你着实应该出手，如若真让那蒙古得了天下，那这天就不在是这天，我照见历史，蒙古得了天下，将我等汉人置于最下等，蒙古人，色目人等杀我汉人，如屠宰牲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天下百姓就连农具都要向官府申请才能使用，一旦用完还要收缴，几户百姓人家才能拥有一把菜刀，如此黑暗，乃是亘古未曾听闻。”张世凡也在一旁帮腔道。
倒是白眉道人，不知所以，见张世凡说出这番话来，仿佛洞晓天机一般，也不禁啧啧称奇，张世凡和五老散人也懒得浪费口舌解释清楚。
白眉道人见五老散人铁定下山，知道自己这遭总算没有白走，心下大定，起身朝五老散人作揖道。
“道友此举，甚合吾心，贫道代天下苍生礼敬道友！”
“道友此言差也，吾行下山，即不求陷于大恶而入魔。也不求人间大义大仁，只不过乃是随心所欲，吾等行事只是追寻本心，吾见那吐蕃番僧，横行无忌，乱我中原，心下不爽，正要下山做过一场，方见得好处！”
五老散人眼睛宛如平静的水面。
“无量天尊，道友高见，贫道受教！”白眉道人单掌一竖，口诵道号，心下若有所悟。
“道友暂且先回，某家正要祭炼几件法宝，如今到了关键时刻，还差几日功夫，一旦祭炼成功，某家自会前去钓鱼城与你等照面。”五老散人回道白眉道人。
“既然如此，贫道先行一步，在钓鱼城恭迎大驾！”白眉道人拂尘一拂，转身飘然而去。
白眉道人说走就走，干脆无比，只见一道紫光瞬间划过天际，向西南大地投去，转眼消失在天边。
“你也下山去吧，十五日之内赶往巴蜀合州城！”五老散人默默计算半天，突然抬头对张世凡言道。
“是，师尊！”张世凡犹豫一下，也没多问。
“你可害怕？”五老散人晶亮的眼睛直盯着张世凡。
不等张世凡答话，五老散人自顾自的说道：“你且听我道来：吾辈修道求长生，超脱生死，连生死在吾眼中都是一场精彩的游戏，一场升华自己生命的游戏，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无畏无惧，百无禁忌，当勇猛精进，不问红尘善恶，不拘泥世间是非，有了这等心性，才是先天的心性，才是求道的心性！有了这样心性，才能返本还原，还本来面目！你明白了吗？”
“明白！”张世凡上前一步，朗声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我连生死都不怕，又有何可畏惧的。锦绣膏粱，不过是杀伐命性的东西，此番入红尘，只将一切外物看作磨砺自己的磨刀石，只要不被万丈红尘污了道心，碌碌的世间曲了本心，自可修得无上神通，得大自在，大逍遥。”
“好！好！能说出这些话来，看来你也自有一番主张，那就下山去吧！”说话间，五老散人朝北方一招，只见一杆大旗一下从北方的玄武峰上飞出。
这一下，仿佛流星飞坠，就到了张世凡面前，只见此面旗幡高约三丈，幡面洁白，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绘制了七座星宿，七座星宿抱成一团一团，晃眼看去，恰是一个龙头，龟背，蛇尾的怪物，正是玄武之像。
五老散人伸手一指，这面旗幡一下缩小成一个小点，一下从张世凡眉心钻了进去，一下消失不见，速度之快，张世凡连反应都来不及。
张世凡的眉心一下显示一个指头大小的旗幡标识，张世凡连连催动五老一脉秘法感应此旗，却是毫无反应。
“你也不必多问，到时自知！”
五老散人制止了张世凡发问，同时伸手一抓，白骨圈一下从张世凡的手腕飞出，五老散人伸手一抹，噼里啪啦一阵电光闪现，白骨圈越发显得晶莹剔透，洁白得像象牙一般。
五老散人让张世凡滴了一滴血到白骨圈上，精血一下渗进白骨圈，成一丝丝的红线缠绕其上，白骨圈顿时一阵震动，一个弹指间，一下又重新飞回张世凡手腕。
张世凡顿觉白骨圈与自己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亲密无比，同时一篇口诀一下出现在张世凡的脑海中，《六道白骨经》，正是白骨圈的驱使之法。
这一下乃是五老散人破去了白骨圈上禁制，又让张世凡滴血祭炼了此物，如此一来，就可全力驱动，为他所用。
做完这一切，张世凡告别了五老散人，就转身进了偏殿，收拾了干粮，辟谷丹，带了换洗的衣物，又包裹了三四锭五十两的银饼与一些散碎银两。
张世凡还没上山之前，跟着张世杰，也是一人前往城池购买一些生活的必需品，对于此间物价大约有个了解，如今自己所带的，都相当于一个小有财产的富家子弟了。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一路迤逦，下山而去。
张世凡认准方向，大步朝着西南大地而来。
张世凡在五老峰每日炼气，搬运周天，吞吐烟霞，借助星辰之力修炼神通，闲时练拳，忙时炼气。
光阴飞逝，犹如白驹过隙，半年匆匆而过，张世凡只觉自家这一副身体，如今乃是气涌如珠，节节贯穿，浑身上下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知道这半年来功夫神通进展神速，法武神通都约有小成。
如今他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挂，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有多余的烦心事，唯一还有牵挂的就是蒙古的事。
张世凡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就多次险些因蒙古的原因而丧命，如此一来，如何让他对蒙古有所好感，本就生来一副睚眦必报的性格，如今更是到了一个无法无天的世界，这口怨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此次下山正要出心头一口恶气。
如今正好白眉道人来请五老散人前往钓鱼城，虽然张世凡不明白为什么要自己单独先去钓鱼城，但五老散人此举定然有深意。
“练好武与艺，卖与帝王家，今蒙古攻打钓鱼城，天下高手隐隐都云集在合州城，正好前去见识一番。”
张世凡心下念头转动，隐隐有许多兴奋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