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贼喊捉贼
一来张世凡修炼日浅,法力不足;二来加上打斗经验缺乏,一时间也无法驱散这粉红的烟雾,只好驱使着飞剑在烟雾中来回切割,将烟雾搅得仿佛一锅粥。
那未央生仿佛石沉大海一般,一时间声息全无,张世凡一点也不敢大意,依旧将白骨圈祭起,护住自己肉身,只见一个白深深的圈子,悬在头上,沉浮不定,一圈圈惨白的骨光落下,将粉红的烟雾逼到一旁,一时间近不了张世凡的身体。
张世凡见那粉红的烟雾破不开白骨圈的防御,心下稍定,暗暗琢磨如何破开这该死的烟雾。
“糟糕!”
几个回合下来,虽然那烟雾依旧近不了身,可是暗香扑鼻,那香味隐隐透了进来,张世凡只觉整个酒楼都弥漫了一股股妩媚至极的香风,给人一种软绵绵,甜腻腻的感觉。
觉着自己手足慢慢酥软,力气正一分一分的消失!恐怕如此下去,一盏茶的功夫,一旦吸入体内的迷香发作,只怕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张世凡心下一横,正要施法破开这锦帕。
正在这时,一声霹雳大喝响彻酒楼。
“哪里来的贼子,胆敢在本捕头的地界行凶作恶!”
张世凡忙凝神一看,只见一只漆黑的大手一下飞出,一把朝半空中滴溜溜旋转那方锦帕抓去,大手快捷异常,隐隐有风雷之声。
眼看那漆黑的手就要一把抓去鸳鸯锦帕,那锦帕一下缩成巴掌大小,场中粉红的烟雾宛如长鲸吸水一般,一下被锦帕吸得干干净净,酒楼一下天清地明。
鸳鸯锦帕飞回未央生手中,快若闪电,未央生一下显出身形,脸上冷笑连连。
张世凡忙将空中飞舞的飞剑收回,在身边盘旋,隐忍不发。
只见场中多了一个捕头,身后跟了两个衙役。
捕头身着皂色官差服,腰间悬着一把弯刀,左手持一副铁链,约莫八九尺长,叮当作响,右手凭空虚抓,一团团黑气脱手而出,凝聚成蒲扇大小的大手,在空中连连抓捞,正是此人出手破去未央生的鸳鸯锦帕。
原来此间的打斗,早有那小二报于官府得知,是以有捕快迅速赶来。
张世凡见这捕快出手,居然威猛无比,一下就破开未央生的鸳鸯锦帕,恐怕还是个高手。
没想场中粉红的烟雾一消,捕快将酒楼的情形看了个清楚,见尸体横陈,满楼血气冲天,不由勃然大怒,喝道:“好个无法无天的贼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敢行凶!是谁杀的人?”
捕快目露凶光,冲着张世凡和未央生喝道。
未央生眼睛一转,正了正衣衫,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这些都是小生的属下,被这个凶徒所杀,望大人替小生做主!”
“大人,这是一群采花贼,蛇鼠一窝,强抢良家妇女,危害百姓,正好撞到在下手中,所以手刃了这帮淫贼!”张世凡微微冷笑道。
“嗯?”捕快听闻,微微一沉吟。
未央生见状,不等捕快说话,忙抢上前一步道:“大人,小生乃是山东益都侯李大人手下,这次出来乃是公干,这是小生的公文。这个凶徒,血口喷人,他才是真正的采花贼,被小生等撞见,正要缉拿他归案,没想此人凶顽,竟然将小生的属下全都杀死了,望大人明察!”
未央生说话间,递上一封公文,那捕快接过飞快看了一眼,又递还给未央生,道:“果然是公文不假!”
猛地脸露凶光,对着张世凡喝到:“好你个凶徒,跟本捕头回衙门走一趟!”
说话间,右手一抓,一团黑气脱手而出,一下化作蒲扇大小的一只黑手,就朝张世凡抓来,同时左手一扬,铁链如龙似蛇,婉转妖娆,就朝张世凡身上缠来。
“真是麻烦,这下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张世凡见一旁的未央生得意的笑望着自己,气息隐隐不发,显然是暗中准备法宝对付自己,而捕快猛地出手朝自己抓来,大手隐隐罩住四方,自己逃无可逃,而铁链仿佛一条毒蛇一般,飞快地缠了过来。
“哈”,张世凡忙张口一吐,“铮”一口宝剑飞出,电光石火间,一剑劈在那漆黑的大手之上,“轰”的一下,那漆黑的手被一剑劈开,化作两半,剑光也一下散开,化作无数的白晃晃的小剑盘旋飞舞,一下挡住捕快的路。
身体一下使出“拨草寻蛇”的内家身法,矮身蹲下,匍匐在地,身体如蛇一样扭了出去,让捕快飞来的铁链落空,跳出圈子,腾地朝后急速窜出。
张世凡一身白麻衣异常宽大,行动起来,呼啦做响,鼓荡出狂风,把周围的桌椅,板凳,碗筷,盘子等东西扫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更增威势,仿佛平地起了一阵狂风。
张世凡这一下身法快到极点,仿佛灵蛇架风,在草上飞行一般,一下奔到窗口,一个金鲤穿波的身法,立即涌身跳下,飞一样逃走了。
那满空盘旋飞舞的白金小剑“嗖”的合拢,嗤的一声,仿佛火箭一般,一下穿窗而出,消失不见,捕快被漫空的小剑一挡,终究是慢了一步,哪还赶得急。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捕快长啸一声道。
“将他们一行都带回衙门,录个口供,等我缉凶回来。”说着朝未央生一行一指,捕快对着身后两个衙役飞快的说了一声,也从窗口跳下,朝张世凡逃走的方向追去。
未央生眼神一转,对忽乃匆匆道:“你带小姐们前去衙门等我回来,我去帮捕头抓凶!”
不由两个衙役分说,也紧追在捕头身后而来。
却说张世凡当机立断从窗口跳下,立即逃走,心下明白,衙门哪有那么容易进出,就算自己清白,到了衙门恐怕也说不清楚。那未央生有功名在身,又有朝廷公文,就是到了衙门也奈何他不得,而自己不名一文,还在酒楼杀了几个护卫,血案在身,恐怕一进衙门就先给穿了琵琶骨,废了武功,同时将你浸粪池,破了法力再说,到时屈打成招,如何能受得这腌臜气。
这一路狂奔,见那捕快远远地紧追不舍,竟然越来越近,心下不由暗暗叫苦,自己中了未央生的迷魂香,这一番逃命,来不及压制,现在已经隐隐发作,恐怕很快就会被这捕头赶上。一旦自己被这捕头缠上,恐怕又是一场恶斗,自己平时虽然不怕,可是此时身中迷香,脚酸手软,如何能敌,而且看哪儒生模样,一肚子坏水,恐怕也会跟来,立时便要坏了自己性命。
张世凡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脚酥手软,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恨不得立时倒地一睡不醒,但是心中一个声音在喊道,不能倒下,恐怕一倒下,性命立刻就不保。
张世凡不知哪里涌出一股力气,踉踉跄跄地朝城外荒野的地方跑去,这一下慌不择路,只捡偏僻隐秘的路径,奈何那捕头及其擅长追踪之法,任凭张世凡使尽浑身解数,捕头依旧如跗骨之蛆一般紧紧地辍着张世凡。
张世凡不要命地奔逃,不知逃出多少里,猛然间,就见前方一座大山拔地而起,山顶峰峦起伏,宛若一朵火焰形状,在滚滚的烈日下,一股热浪排空,铺面而来。
张世凡一见,心中一喜,暗道:我命不该绝,天助我也!
张世凡猛地一发力,宛若倦鸟归林,鱼游大海,身形猛地加快,一下投入山中,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过了约莫几个呼吸的时间,一条人影奔腾而来,迅疾绝伦,一手持玄铁锁链,一手按住腰刀,正是酒楼所见的捕快。
身着皂色官差服的捕头,见前方的张世凡的速度加快,双手一张,白袍猎猎,宛如一只巨大的仙鹤朝前面滑去,一下落到山下,进了山中,消失不见。
这个捕头正是衡阳的捕快,名叫刘独峰,素有威名,胆大心细,乃是衡山派的外门弟子。
修道炼气之人,讲究:法,侣,财,地,尤其是像衡山派这样的大门派,一派之人的吃喝拉撒,每天都是一大笔开销,而且修道之人修炼法宝,打坐炼气,炼药烧丹,哪有闲暇时间管这些身外之物,需要各种童子,杂役等,更是花费不小,而且要想修炼有成,炼制丹药,用大补之药淬炼身体,炼制法宝飞剑,其中的花销更是惊人,如果每天没有流水进项,坐吃山空,就是金山银山都不够消耗。
因此各大门派一般都设有外门,专门经营各种生意,掺杂到世俗社会中来,或是医馆,保镖护院,开设武馆,或是入朝为官,总之与世俗社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张世凡的师尊,五老散人一脉,没有其他的门人,虽然主要是代代单传的传承规定,另一方面也是财力问题,五老散人虽然修为高绝,不过在财力方面却是不能和这些大门大派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