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蒙军攻城,损兵折将
却说钓鱼城上的人神为之夺,一时间呆呆地看着天上的几人争斗,只见天空之上五彩缤纷,鱼龙蔓延,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变换,好似万花筒一般。
只觉得精彩无比,可是正待自己仔细观看时,却又如同走马观花一般,虚虚实实,哪里能看得真切。
就在此时,蒙古方向发一声喊,地动山摇的欢呼传来,一干洁白的大纛缓缓推到阵前,山崩海啸的欢呼随着这杆大耋流动,仿佛汹涌的潮水一般。
钓鱼城上的众人被欢呼声惊醒,张铨不禁颤声道:“怎么回事?”
“鞑子的汗王到了。”
王坚一脸沉重,指着下方战场,张世凡收回天空中的目光,就见蒙军阵前一支白毛大纛,迎风招展,分外引人注目。
蒙军因为汗王到来,纷纷为之一振,山呼海啸一般的喊声此起彼伏。
张世凡遥目一看,只见蒙军大纛下,一人骑一高头大马,手持一支马鞭,正对着钓鱼城指指点点。
旁边一将身着金锁甲,身披大红袍,玉束带,骑一匹青骢马,正是蒙军主帅兀良合台,正在给蒙哥汗讲解着什么。
忽然蒙哥汗一摆手制止了兀良合台,将手中的马鞭啪的抽了个响声,顿时,蒙军金鼓雷动,胡笳数声,悠悠飘起。
蒙古大军发一声喊,仿佛晴天霹雳,山川也为之颤抖。
蒙军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着钓鱼城东门推进。
城上的王坚脸色沉重,挥动手中的令旗,城上同时响起金锣尖利的响声,城下的士兵早早就进入钓鱼城中,一群脸如土色的士兵挤在城门洞中,防止蒙军撞城门。
蒙军撼天震地的脚步声响起,一声声仿佛踏在众人的心脏上一般,众人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手心都是湿漉漉的,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当城上的金鼓响起之时,城中钟声大作,恍若丧钟,城中男女老少倾巢而出,城中数十万百姓也被驱逐,精壮男子尽皆上城守卫,妇孺老弱推车牵牛,搬运矢石。
城头上百十口巨锅,煮着混了火油的金汁,发出让人窒息的恶臭。
巨石滚木,堆积若山。
城上的士兵更是将一锅锅火油倾倒在城墙之上,城墙之上花花绿绿的,狰狞恐怖。
蒙军大营中,牛皮大鼓的鼓声越发雄壮沉浑,越发激烈,蒙古大军踏着撼动天地的步伐,开始涌动。
前方二十人一队,推着高约五丈,半尺来厚,上面裹着牛皮和毛毡的挡箭牌,向城头进发,后面是大弩和木制大炮。
蒙军很快推进到钓鱼城守兵的射程范围之内,王坚一挥手,城上士兵齐齐将涂满火油的箭矢点燃,齐齐斜对着上空射出。
箭矢带着密集的尖啸声,如雨一般向城下倾落。
咻咻声中,火光伴随着爆鸣声在盾牌和挡箭牌上炸裂开来,中箭的士兵或是被射穿脑袋,咽喉,身体,凄厉的喊声此起彼伏。
城墙上涂满火油的投石被投石机扔下,砸在最前方二十人堆的厚牛皮和毛毡的挡箭牌上,顿时一个个蒙军士兵成了一堆肉泥,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
而随即如雨落下的火箭,将下方沾满火油的巨石点燃,厚牛皮和毛毡下的士兵轰的一下,全成了一支支人形火炬。
翻滚的士兵,凄烈的惨嚎,不寒而栗,城下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一时间蒙军死伤惨重!
一来是王坚早有准备,与属下的商讨好久才想出来这条计策,将火油浇灌在巨石之上。
二来加上东门的地势不是完全的平坦,这巨石推下之后,越滚越快,一旦点着之后,杀伤力巨大,真个是沾着就死,碰着就亡。
滚石逞威,蒙军一时间被巨石施虐得缺胳膊少腿的,战场上散落了残肢断臂,蒙军一时间哭爹喊娘,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后头的监军见蒙军后退,一连砍翻无数个不断后退时士兵,高声吼道:“后退半步,定斩不饶!!”
血腥的屠杀这才让蒙军士兵慢慢的稳定阵脚,随即集结起来,又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可是结果依旧如前,除了战场上越积越多的残肢身体外,简直没有一点进展。
张世凡看得一阵阵喉咙发干,嘴里阵阵发苦,不禁一阵阵反胃欲吐。
就在这时,蒙军的牛皮大鼓又急促的响起来,又发起一轮冲锋。
这次钓鱼城上的滚石巨木等已经消耗过剧,落下的火箭和滚石明显减少,蒙军在战场上丢下一地的尸体后,终于推进到钓鱼城东门之下。
后方蒙军士兵一看推进到了钓鱼城下,不由士气大振,一阵欢呼,后边的蒙古大军发出凄厉的喊声,开始反击。
机括的摩擦声中,弩炮向城头打来,二十斤重的石箭头开始接二连三地撞在城墙上,发出巨响,地动山摇。
可是钓鱼城乃是一代名匠孟轲经营许久留下,加上余阶休憩多年,岂是那么容易被攻破。蒙军只是在做徒劳的反击。
蒙军纷纷张弓搭箭朝钓鱼城楼上还击,可是绝大部分的箭矢都撞击到高大的城墙上,纷纷落下。
后边的大军扛着云梯,前仆后继,向上猛冲,将云梯搭上了城头,蚁附登城。
宋军不停的落下滚木巨石,如雨的箭雨倾落,更将一锅锅滚烫的金汁倒下,数不清的的蒙古士兵被烧透了铁甲,贯肌洞骨,在内脏中沸腾,带着可怕的惨叫声落下了城墙。
随即云梯被掀翻,偶尔有那少数的士兵幸运地避过滚木、巨石、箭矢,眼看要登上城墙,也被墙上伸来的无数长枪扎成刺猬,落下城墙,骨肉为泥。
近百名蒙军头顶着巨大的牛皮和皮毡做成的挡箭牌,推着巨大的撞车抵至城下,开始发疯地撞打城门。
而钓鱼城后的士兵早有准备,一个个用身体死死地抵在门上,人人都知道如果一旦门破,就是城破,以蒙军的凶残,肯定是屠城的下场,是以人人敢死,个个争先。
人在城门在,人不在城门依旧在。
城门上方一锅金汁伴随着矢石兜头落下,撞门的蒙军顿时一阵慌乱,巨大撞车失去了控制,翻倒在地,沾满金汁的万斤巨木被地上的火箭点燃,带着飞旋的火焰,以不可阻挡之势,沿着山坡向下滚落,留下一团一团的肉饼。
转眼间蒙军就由欢呼变成了惊呼,宋朝的士兵占据地理优势,将破山弩绞起,将四十来斤重的矢石射出千步开外,砸到城下的蒙古大军之中,同时城上的宋朝士兵将各种守城的武器朝城下落下。
完全暴露在宋军炮火之下的蒙古大军,在城下留下嚎叫滚动的人体,烧成焦炭的尸体,被砸成一团团肉饼的肉体,或是被砸成一团团肉泥,总之各种各样残酷的死法。
更有那缺胳膊断腿,中箭的动不了的,被己方士兵踩死的也不在少数,一时间惨淡的愁云,冲天的杀气,杀意,无尽的怨气直冲上九霄,仿佛狼烟一般,久久不散。
钓鱼城下,大江之上,艨艟斗舰浩浩荡荡,顺流而下,与宋军水师遥遥相对。
随着钓鱼城的攻城战打响,蒙军水师数百小舟载着干柴火油,燃起熊熊烈火,顺流而下,向着如同铁锁横江的宋军水师冲来,被撞上的大船,迸发耀眼火光。
吕德指挥水师,一面灭火,一面移开阵形。
史天泽站在船头,仰望夹江两岸大大小小的宋军水寨,见其分散,大旗一挥,刘整立刻号令水师,借着水流之势,奔腾直下,欲一鼓作气,冲开宋军。
宋军方面吕德发令,宋军箭如飞蝗,火炮巨响,蒙军士卒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带着箭尾,从船上跌落,几艘战舰被火炮铁砂打得粉碎,在江心打着转,缓缓沉没。
江边宋军水寨的水师摆开巨弩飞石,向史天泽,刘整率领的猛军水师,倾泻炮火,刘整令旗一挥,蒙军大舰开始还击,箭来石去,巨声震耳,水浪掀天!
由于宋军水师早有准备,更是在沿江两岸依山势多建水寨,备有弩炮,投石机,沿江水中更是多设暗桩,拦江锁,江中隐蔽处多备水性熟悉渔民士兵,身穿水靠,潜入江底,破坏船舰。
元军为了节制刘整,防止刘整再次反水,以史天泽为水师最高统领,史天泽在刘整兵中渗入很多蒙军,刘整如今号令起来,不能如臂指使。
而且蒙军水战不行,一旦船破,更是惊慌,先行喧哗起来,几乎不能压制,还好,刘整有所准备,似乎早料到今日情形,手下官兵大力弹压蒙军,才没有引起全军喧哗,勉强重整阵脚,丢掉快沉没的船舰,进入其他战舰,投入战斗。
半柱香的功夫,蒙军以损失了几十艘战舰的代价后,双方战船便撞在一处,船上战士东倒西歪,没倒的操起弓箭长枪,在大江上厮杀,鲜血横流,殷红江水。
蒙哥远远地看着钓鱼城下厮杀的场面,听着江上,城下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面上肌肉微微抽动,阴沉沉一言不发,好似一尊雕像。
“汗王。”兀良合台小心翼翼上前道:“眼下这般攻打,不是办法,我军不熟水战,江上占不着便宜,钓鱼城又占尽地利,易守难攻,强攻之下,只怕损兵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