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尔虞我诈
耶律田文大吼一声,飞身而起,脚尖在那个开口喊出兀良合台死了的士兵头顶一点,喀嚓一声,士兵的头一下缩进胸腔中,一声未出,就死得不能再死,耶律田文一借力,朝着飞速退走的张世凡追去。
张世凡在自己的面前杀了兀良合台,再无环转的余地,今日的形势,张世凡不死,耶律田文也完蛋了,看着自己的富贵前程都作了流水,耶律田文如何不惊不怒!
奈何张世凡见一击得手,立时用玄武旗裹住丧魂落魄钟,骷髅剑,一飞冲天,哪还跟耶律田文纠缠。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张世凡裹住法宝飞退,浩浩荡荡,威势盛大,好似孽龙出海,沿途的士兵被撞得筋断骨折,四处乱飞,一下远去,等耶律田文和黑水上文汇合,杳杳渺渺,早已不见踪影,上了钓鱼城。
张世凡此次乃是元神化身,所以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而耶律田文因为迟迟不能化神,如何能比得上张世凡灵活,追之不及,徒呼奈何,一张脸气得铁青。
天空之上,似黑似白的五老散人元神缓慢一指点出,点向好似流星飞坠而下的那摩喇嘛,一道明黄的气流吞吐伸缩十来丈长短,一声尖利的声音,好似裂帛一般,压过了战场上的一切声响。
“王指点将!”
喇嘛喇嘛脸色一寒,不敢怠慢,使尽浑身法力,须弥山裹着佛光从天而降,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之势和五老散人的手指撞在一起。
而却吉喇嘛却猛地一下转过身去,双手结金刚伏魔印,一道藏红的精光,撞向身后紧追不舍的三花魔火。
砰砰,两声巨响,却吉喇嘛和那摩喇嘛身形不稳,齐齐向后飞退,砰撞在一起,淡金的血液从眼耳口鼻流出。
刹那光景,那摩喇嘛眼神决绝,一把抓住却吉喇嘛,一闪再一闪,留下一串残影,消失在原地。
而三花魔火被却吉喇嘛一震而散,一刹那间,变化作一只遮天大手,色作三色,好似捞鱼一般,就势在空中一捞,收回来之时,手中多了一件烧得到处焦糊的袈裟,大手一扬,袈裟顿时化作片片蝴蝶飞舞。
而那似黑似白的第三条元神一震之间,毫不犹豫,依然朝空中一指点出,手臂一下没入虚空,只听“扑哧”一声,空中撒下一串串血花,随即消失无踪,却是什么也没见到。
与此同时,天上砰的一声震天巨响,萧公弼与五老散人的元神一碰,立刻借势远去,逃跑的速度居然比那摩喇嘛二人只快不慢。
“跑得倒是挺快!”五老散人看着那摩喇嘛两人和萧公弼远去的方向,冷哼一声,知道追之不及,也不追赶,只一闪,就回到了钓鱼城,那干枯的肉身立刻丰润起来。
“兀良合台将军被杀死!”的消息仿佛插了翅膀一般,很快传遍了战场,蒙军的士气如山倒,好似瘟疫一般迅速蔓延了全军。
蒙军惊慌失控的后退,溃败,钓鱼城上的宋军这时爆发出了山呼海啸的欢呼,三声鼓响,钓鱼城东门大开,王立,林梦石各领一队士兵,杀出,只杀得蒙军哭爹喊娘,连爬带滚,迅速败回。
将乃一军之魂,将死则全军如人失去主心骨一般,蒙军立时兵败如山倒,留下满山遍野的攻城器械,武器,尸体,退后十里。
不过蒙军后方,蒙哥的大纛倒是矗立在那儿,稳若磐石,蒙军在一阵最初的慌乱之后,迅速便由蒙哥的亲卫,怯薛军压住阵脚,出动一队队弓箭兵,射住阵脚,一面收编溃败回来的士兵,一面救死扶伤,方才镇定下来。
王立,林梦石带领的宋军往来冲杀,将战场上来不及逃窜的小股士兵一一歼灭,方才鸣得胜鼓回营,不提。
接下来一段日子,双方都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正面交锋,一次,林梦石趁着夜黑出城偷袭,被伯颜率人迂回包抄,中了埋伏,死伤惨重,只有林梦石等少数几人逃回。
一次,蒙军试图挖地道进入钓鱼城,被守军发现,引污水灌入,不但淹死挖地道的士兵,地道也垮塌,不复能用。
不过双方都是小规模的冲突,倒也相安无事。
是日,张世凡登临钓鱼城头,遥望远方光秃秃的山峦,江边零星的水军寨子,雾气升腾,一轮红日从东方山峦跳出,照在五彩斑驳的钓鱼城墙之上,一股威武雄壮,肃然绝杀的气氛油然而生。
张世凡重生后第一次身处真正的战场,战争的残酷,人命贱如蒿草,对他的冲击之大,简直是前所未有,饶是他一路修行过来,一颗心已经坚如钢铁,也不禁看得阵阵口中发苦,有些虚脱。
说不得乌飞兔走,瞬息光阴,日出东山到日落西山只在弹指之间。
看着远方光秃秃的山峦,雾气升腾,空中时有成群结队的鸟雀起落,炊烟四起,落霞映的漫天火红,如果没有满山遍野的营帐,冲天的杀气,这就是一副绝美的山居秋景图。
张世凡突然心中一跳,想到一个决无的可能,心中不由嗵嗵直跳,一颗心好似要跳出胸膛一般,只觉如果猜测正确,恐怕对这场战斗的影响确实不可估量,甚至能左右这场战争的走向。
“我知你所想,鞑子狡诈,惧怕我方火攻,加上攻城器械消耗巨大,上山伐木赶制大量攻城器械,是以山上的树木才被砍伐殆尽,如此本该绝迹的群鸟却成群结队的出现在这里,必有蹊跷,除非,除非……那里就是蒙军粮食辎重所在之地?”
张世凡心中一惊,忙转头,却见五老散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张世凡心中所想被一语道破,不由热血上涌,心中豪气顿生,道:“师尊明鉴,知吾所想,弟子此去,定要搅它个天翻地覆,方才罢休!”
“大善,不愧吾五老一脉传人,你尽管放手施为便是,即便是将天捅了个窟窿,也有为师替你顶着,但凡为师在世一天,天下便无人能加一毫于你身!”五老散人喋喋尖啸道。
张世凡心情激荡,几欲张口长啸,方才能舒尽胸中豪气,体中热血。
师徒二人相视无言,城头当风,笑看月起日落。
待到月上柳梢枝头,张世凡趁着夜黑翻下城墙,收敛身形,悄悄向着白日瞧好的蒙军大营摸去。
只见灯火通明的营盘中,此处尤其加派了重兵把守,张世凡不惊反喜,暗忖自己猜测正确,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干掉一个落单的士兵之后,换上蒙军的服饰。
张世凡成功地潜入营盘,果然,只见各种粮食,嚼头,谷子,草料,堆积如山,牲口,牛,羊等数量庞大,让张世凡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此行收获之丰,简直出乎张世凡的意料。
镇定心神,仔细摸索,张世凡花了半天时间彻底弄清楚蒙军的后勤辎重的分布。
张世凡一看时过三更,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也是人最容易放松的时刻,正是夜黑好放火,天高好杀人。
利用看管后勤辎重的两队士兵交接的空隙,张世凡抓了个空子,一闪身出了隐藏的地方,压低头盔,遮住脸部,朝着粮草的仓库靠近。
仓库门口执勤的士兵一下警觉,张口喝道:“来者何人?止步!”
张世凡哪还停留,脚步如一阵风,伸手一指,一剑飞出,士兵张口欲呼,可是话语还没有出口,项上人头飞起,话语随风消散。
哐当,士兵倒地,头颅咕噜噜滚出老远,血流满地!
张世凡再不迟疑,闯门而入,这时早已惊动里头的人,人影晃动,忽然之间,火影一闪,一人移行换位一下挡住张世凡。
来人头戴斗蓬,面罩纱巾,看不清面貌,只见身着水云合道袍,隐约显露出窈窕的身形,分明是一位形体苗条的女子。
来人不声不响,一掌朝张世凡胸前印下,来势又快又急,掌风破空,带起又尖又厉的撕裂声,张世凡眼角一跳,没想到此地居然有高手把守。
来人的身手极快,一掌印出,好似电闪云飞,刹那间就到了张世凡胸前,快,快得来不及躲闪。
张世凡只来得急将手挡在胸前,“啪”手掌交击,如中败革,只觉一股阴寒的劲力袭来,沛然莫御。
“好!”张世凡闷哼一声,不进反退,一个筋斗翻转出去,好似一个风车翻翻滚滚,这一下真是来得快,退得更快。
来人见张世凡一下翻倒,得势不饶人,如柳絮飘飞,抢上前来,清吒一声,又是一掌印出,直奔张世凡胸口。
哪知一道凛冽的剑光,冰冰然,一下映入眼帘,这一剑来得突然之极,不知其来去,好似羚羊挂角,神来之笔,让人避无可避。
原来却是张世凡翻转之时,防止对手追击,以脚代手顺势发出的一剑。
剑光一闪而没,好似黑夜中一道闪电,刹那间,光华照亮了黑夜。
来人急停,好似一匹狂奔的马突然间如一枚钉子牢牢钉在原地,真个动若脱兔,静若处子。
饶是如此,只听“刺啦”一声,好似裂帛,剑势巍巍不绝,顺势一挑而上,水云合道袍被一裂而开,露出一身火红的紧身装,窈窕的身材显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