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痞子蔡诞生
夜已深，春寒犹重。
“如果我还有一天寿命，那天我要做你女友。
我还有一天的命吗？……没有。
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然不是你的女友。
如果我有翅膀，我要从天堂飞下来看你。
我有翅膀吗？……没有。
所以，很遗憾。我从此无法再看到你。
如果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
整个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吗？……可以。
所以，是的。我爱你……
轻舞飞扬”
写到这里，即便林翰东是二世为人，亦是无法阻止心中一阵酸楚，让泪水滑落下来。
之后的文字，都是在朦胧的状态中完成。
《第一次亲密接触》发书之后，就在华人圈中掀起浪潮。这部神作中，对话朴实平凡，生活细节真实而又细腻。
虽然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语和波澜壮阔的剧情，它但却比任何刻意的渲染更惧震撼力！
虚拟的网络感情在这本书中，被赋予了灵魂和血肉。书中的轻舞飞扬和痞子蔡，鲜活而又有灵性，更有深情。
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感人故事。看到那只咖啡色的蝴蝶时，每个人的心里都会在颤动祈祷着，天堂中的轻舞飞扬，永远美丽。
据说有人甚至到台南的成大和大学路的那间麦当劳，去寻觅男女主角的身影。更有人到气象局去打听1997年1月17日的台北，深夜是否真下了大雨？
也在这部神作发售之后，无数人开始在虚拟的网络上，孜孜不倦的追寻着自己的“轻舞飞扬”或是“痞子蔡”。
可以这么说，《第一次亲密接触》这部小说，具有开创“先河”的意义。
《悟空传》同样是非常非常优秀的作品，具有极深的文学深度和艺术价值。二者相比较，实是旗鼓相当，分不出谁优谁劣。
连续摘抄两部拥有灵魂的作品，林翰东的精神状态也到了一个临界点。
新的一章《悟空传》上传到网上之后，他就把电脑一关，躺倒床上呼呼大睡。
浑然不知，因为《悟空传》，外面已经是快要翻天了。
...
周文是个实习小编，二十五岁还差着几天，在桂省省城三江出版社实习工作已有七八个月。
《悟空传》这部书，是他第一时间发现的，上报以后，便引起了上层领导的关注。
旋即，周文所在小组就被委派任务，负责跟进。而这次任务，也是小周是否能提前转正的关键。
已是临近半夜子时，周文小组都留下来加班，三个人六只眼睛紧盯电脑屏幕，主编黄凯在一边烦躁的走来走去。
办公室里，空调吹出的暖风似乎越来越热。
主编踱步的声音越来越沉，仿似有一阵莫名的压力，凭空就压在了周文几人身上。
尤其是周文，他两手青筋爆得像一条条蚯蚓，额头鼻尖细汗成珠，心跳的声音都听得实实在在的重。
黄主编年纪中旬，有些发福，脑门见了点秃。在社里，他向来以做事的干脆利落而深受社长器重。发现《悟空传》以后，他敏感的嗅觉很快的就把握到这本书其中蕴含的价值。
当即，他就力排众议，决定将之列为工作重点，也获得的社长的首肯。
然而，现在却是找不到木东本人，使得工作无法开展下去。
这般的结果，对于黄主编这样的实干家来说，实是无法忍受的。
又踱了两回，抬手看了眼“西铁城”，他就再难忍得住了。
“周文，作者还没联系上么？”
周文掏出手巾，擦了把汗:“呃，一直没有回邮件，所以..”
“咚！”黄主编桌子一敲，怒意无藏：“你在搞什么！知道现在什么最重要？时机，时机！从中午到现在多久了？你连作者的影子都没抓到，今后的工作怎么开展！？都像你这样，出版社怎么盈利？社里拿什么养活你们！”
其他两位小编是女性，她们都悄悄缩起身子，仿佛要把整个人躲进椅子里面去。
周文也想躲啊，可还得硬着头皮说话，“主编，我联络了几个BBS的斑竹或者站长，他们都没有收到木东的任何回应..”
“那就这样干守着？做事这么被动怎么行！”
黄主编口水几乎都要喷到周文脸上。无怪他的反应，实在是外部和内部的竞争压力，都是相当大的。
这时，其中一位女编叫道：“哎呀！主编，木东又发了一个章节出来了！”
教育即刻中断，几个人头凑到一块儿盯着显示屏。然而，发给木东的邮件依然是石沉大海。
众人不由得有些沮丧。
还有一个女编是戴眼镜的，她抱怨道：“这个木东真是的，七八个网站全都发帖子，又不回复，想干嘛呢？”
另一女编看的透彻：“这叫急功近利！想出名呗,还能有啥。”
黄主编视线还在显示屏上，面上有点显得无奈，“这木东，有出名的本钱啊..”
没错，木东的《悟空传》，短短一天，点击量就达到一个十分可观的数字。
这还是一家站，还有别的家呢？
似是感觉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黄主编扭头跟周文说道：“周文，你马上联系那些网站站长或者其他什么人，给他们钱，把木东发帖的IP地址给我弄回来。”
这个时候拨号上网，LAN服务器的问题是颇多的。
比如IP地址。
在ADSL首次连接获得一个IP地址时，ISA会把此IP登记在外部网络中，并在此IP上绑定发布的服务。
在过一段时间后，ISP端强制刷新ADSL连接，ADSL被ISP端断开。
虽然通过请求拨号可以自动重新连接，但是重新获得一个IP地址后，此时获得的IP地址和ISA防火墙中已经登记的外部IP地址，就已经不一致了。
所以，原始登陆IP是极少能够体现在网站上的。
“啊？主编，这样不太好吧？”周文闻言就是一怔。
“你这木瓜脑袋办得成啥事儿！”黄主编斥道：“再在这里坐等，黄花菜都凉了！赶紧着，按我说的话去做！花多少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
“...是。”
这样的事，在今夜发生在许多城市，今夜，注定许多人无眠。
若是按照原有轨迹，《悟空传》会首先在光报出版社出版，然后在全国范围引发热潮。神书的艺术价值，也是在无数的读者深研之下，被逐步发掘出来。
当然，绝不排除宣传的作用。
如今，这部书提前问世，去向如何，就只有林翰东才知道了。
...
夜幕被撕破一丝口子，一缕晨曦带来未来的光明。
已经有早起的鸟儿，飞来飞去找虫吃。
林翰东也是五点多钟就从床上一跃而起，穿上运动服，便是打门而出。
才跨出卧房呢，旁边老妈房间里就传了话出来：“大清早的去哪呢？”
“哦，跑步，锻炼一下。”
“真的只是跑步？”
“真的啊！妈~”
老妈那边的房门打开，一身睡衣的老妈笑眯眯的走出来，说道：“东子，是不是打算练武去了？”
“哇！老妈你可以啊！这也能猜得到！”林翰东夸张的道。
“切！你屁股一撅，老娘就知道你往哪边拉屎！”话一顿，老妈叹道：“这样也好，你们老林家的东西，也不至于在我手上断绝了去。东子，你就按照小时候那般先练着，等到一定时候了，妈再交给你一些东西。”
林翰东眼睛一亮，旋即笑道：“行！那我先练着了。对了，老妈，您这身打扮，还是很青春美丽的嘛！”
“滚蛋！跟妈也这样乱说话！”老妈身子一转，走回房，把门咣当一甩：“自个儿玩去！回来以后记得洗澡吃早餐！”
林翰东窃窃一笑，蹑着手脚出了门，又轻轻把门关合，这才舒了一口气。
老妈每天七点钟就得出车，辛苦那么多年，让林翰东衣食无忧，也是该到她享福的时候了。
“等得到稿费以后，就让老妈把车卖了，以后这个家，就看我的了。”
林翰东家所在的老筒子楼是惠城建材一厂的宿舍，78年建，有着明显的苏式风格。
外墙经历风雨，已见斑驳。周围地盘倒是挺宽的，所以家家都盖违章平地瓦房。
楼前几株老树，枝叶开阔，茂盛成荫。
老筒子楼左近有山，山边有道，道旁是一颗颗葱绿的树。树下生长灌木草丛，一些蒙蒙的水汽彷如雾绡般的漫漫在道路上，树丛间。
空气湿润，清新沁凉。
林翰东家旁边这座不大的山头，名叫相山，高度大概二百米。
围着这山跑一圈，能有八百多米。
不过，在跑步之前，先要去一个地方。
林翰东楼下瓦房离山边百数米，他家这瓦房后面空地不像其他人家。别人都是种菜，他家则是围了一个院子，整出一块牢实的平地，瓦房盖得也比别人家大一些。
这瓦房隔了两空，一边放单车杂物，另一边放其他的东西。
进了瓦房，林翰东站到关着大锁的门前，然后踮着脚，从上方墙缝里摸出一把钥匙。看着钥匙，心情不由自主的波动起来。
感觉鼻子有点酸，他微微仰头。一恍神，就似乎从门里面听到父亲的呼喝，还有母亲的大笑，还有自己受不了的时候，哭鼻子的声音。
这把钥匙，是父亲多年前一直放在墙缝里备用的，林翰东当然还记得。
十二岁时放弃习武，是怕苦怕累。到了往后，年纪大些了，更觉这瓦房里面的东西，实是无用之物。
因此，林翰东已是有许久许久没有再进这里面。
林翰东叹了口气，抛开杂念，开锁，开门。
“吱呀~”
门开了，一股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光线虽然微暗，但也看得清楚里面情况。
东西不多，就只有几只黑皮大箱安静的躺在角落，几个大小不一的石锁也整齐的放在一边。还有一根木棍，一杆长枪挂在墙壁上。
这间简易练功房拾捣得很干净，显然，老妈经常进来打扫。
箱子都没有落锁，里面放的是负重训练用的东西，其中一些是林翰东小时候用的，现在当然不合用了。
林翰东直接用父亲当年的装备，四肢穿戴齐全以后，踢踢腿，舞动舞动左右手。
“噢！这得有近五十斤吧！部队特种兵训练时的负重，大概也就如此了。加油！”
林翰东给自己打打气，就这样出了房间。
锁上门，他先是在心中默念了两遍父亲所授内家基础呼吸法，感觉没有记错之后，轻匀的长吸了一口气，慢步跑了起来。
“呼长波，吸匀衡。舌卷回，上顶腭。似开合，似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