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猪头
琉璃见姜戈来了，出声道：“站着别动，等我过来。”
乔都见琉璃欲退走，出声道：“阁下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怕他杀人灭口么？”
乔都说的他自然是指斗篷人，琉璃道：“他的目标是你和明月阁，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没什么可怕的。”
“不错，我与明月阁有仇，自然不会殃及到他们。”斗篷人尖锐的声音响起，让姜戈想起了帝君身边的公公。
“那风灵渡口的人呢？你怎么说。”乔都不屑的笑了笑，然后问道。
琉璃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斗篷人听到这句话，讥笑了一声道：“风灵渡口是明月阁的风灵渡口，我毁一座客栈又算什么？”
乔都的心猛地一颤，风灵渡口暗中被明月阁操纵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有外人知道才是。
“你到底是谁？”乔都寒声问，他终于动怒了，只是看起来依旧风度翩翩。
“哈哈，我是谁？”斗篷人把头上的斗篷掀开，露出了真容，他的脸上有一道令人作呕的狰狞疤痕，他盯着乔都，狠戾的说：“你看我是谁？”
乔都没有说话，瞳孔却是猛地一缩，脸色如深海里的贝壳般深沉。
乔訫惊呼道：“是你！夜遂。”
“很意外吧，我已经杀了好几拨明月阁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还会杀更多的人。”夜遂重新戴好了斗篷。
“你背叛明月阁，如今还敢来莽北大平原，胆子倒是不小。”乔都的语气有些沉重。夜遂原本是明月阁的弟子，按辈分来说，乔都要叫他师叔，但三年前他背叛了明月阁。
“哈哈！明月阁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生，我凭什么不能回来？”夜遂的声音很尖锐，他说的有些歇斯底里，所以更难听。
“哼！叛徒就是叛徒。”乔訫冷冷的说道。
夜遂手指一动，一道灵力自指尖迸发，没入乔訫的身体，速度极快，乔都来不及阻止，便见乔訫痛苦的躺在地上，似是在呼救般胡乱拨动着双手，却没有发出声音。
姜戈能看到乔訫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变得挛痉起来。
“卑鄙。”乔都知道这种毒，他有解药，但是他却不能上前去解救。
“明月阁的教条里，明确的规定了，内部矛盾祸不及妻儿，我争夺明阁阁主失败，你们说我背叛，我认了，但你们凌迟杀死我妻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卑鄙？”夜遂说得很平静，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他压抑的疯狂。
乔都说：“你想要整个明月阁陪葬？”他的语气逐渐变冷。
“能这样自然最好，就算不能，我也要多杀些人才是。”夜遂的镰刀再次高高举起，他闪身朝乔都而去，乔都闪身后退，夜遂斗篷下的脸，阴狠的一笑，折身往乔訫而去，镰刀已然就要落下，乔訫眼看着就要身首异处，乔都身体正在往后退去的空中已经来不及回援。琉璃无动于衷的站着，手中的长剑泛着淡淡的白光，姜戈手中的野兔不知窜到哪里去了，眼中的剑气隐隐有飞出的意思。
这时，出现了一声狼啸，这声狼啸惊天动地，自几人所在位置的东边传来。夜遂心想：此时刚刚天明，出现了狼啸声，必有蹊跷。
就这么思考了这一瞬间，乔都已然停下身体，将手中长剑抛出，“刺啦”一声，趁夜遂分心之际，长剑与镰刀撞在一起，将镰刀的位置击偏了少许，然后，乔都纵身一跃跳到乔訫面前，将之抱起，再次跃起，又换了一个位置，拉开了与夜遂的距离，冷眼看着夜遂。
乔訫的痛苦并没有减轻，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乔都有些着急，如果不能尽快摆脱夜遂，乔訫恐怕会死在这里，在出现了第一声狼啸之后，停了三个呼吸，又出现了第二声狼啸，这声狼啸显得有些悲戚，夜遂在听到这声狼啸后，说道：“今日，算你们命好。”说完，朝狼啸声的方向而去。
乔都见夜遂离开，慌忙掏出解药送进乔訫的嘴里。
姜戈走到琉璃身边，小声道：“我们也去吧。”
琉璃看了一眼毫无防备的乔都的背影，犹豫了一番点点头，与姜戈离开，却是与狼啸声相反的方向而去。
乔都听到破空声，微不可觉的笑了笑。
乔訫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看清是乔都后，哇的一声就哭了，虽然她是乔二十四，也杀过不少人，但是她没有用过毒，她很委屈，所以哭得很伤心。
“如果说之前关于啸月天狼的消息都是传言的话，那么这几声狼啸则让所有的传言都成为了事实。”姜戈说着，将正在烤的野兔翻了个边。
在初秋的早晨，身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背后是茫茫望不到边的剑河，琉璃坐在离火堆三尺远的地方，托腮望着剑河。朝阳洒落的光辉，落在她身上，像是为她披了一层薄薄的金色纱裙。
姜戈坐在火堆旁，支了个简单的木架，上面烤着一只野兔，同样是朝阳的光辉，落在姜戈的身上，却没有如琉璃一般的效果，因为他背对着朝阳，所以除了看上去有些刺眼之外，没有一丝美感。
琉璃听着姜戈所说，回道：“最多三天，赤麟流境的修者便会赶到这里，疯人院应该也会派人来，如果要收服这只幼生的啸月天狼，我们的时间很紧迫，并且还要面对明月阁的阻隔。”
姜戈看着逐渐熟透的野兔，神情凝重的道：“我们要在大多数修者到来之前离开这里，除了殿主之外，没有人知道我们离开了疯人院，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我们明天凌晨就要离开，不论有没有找到啸月天狼都要走。”
琉璃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然后陷入了沉默，她不太清楚师父的用意是什么，又不想胡乱的猜测，但她现在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疯人院会有事情发生。
姜戈撕下一只兔腿给琉璃，自己则拿起另一块兔肉边吃边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不是已经想好了吗？”琉璃吃了一口兔肉，觉得味道还不错，又吃了几口。
“殿主让我全力助你夺得啸月天狼的时候，我不太愿意，现在，我觉得挺合适的。”姜戈很快吃完了一个兔腿，他没有再吃，指了指剩下的兔肉，见琉璃摇了摇头，他在剑河上寻来些蕉叶，用灵力将之烤干，将兔肉分成三份包好，两份放进了衣袖还有一份递给了琉璃。
琉璃看着他的手法，饶有兴致的问：“你什么时候突破到了初修后期了？”
姜戈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题说：“你的真实身份必然不会太简单。”见琉璃的脸色变了，才接着道：“今晚上会有一场大战，我们先好好休息一番，天黑之时再向着狼啸声的方向过去，到时候随时准备好战斗。”
琉璃问：“就这些？”
姜戈反问：“你还有补充的？”
琉璃想了想道：“乔訫说的那个问题，你怎么看？”
姜戈装傻道：“什么问题？”
“是不是真的很小？”琉璃的声音小了几分，俏脸绯红。
“不小，不小。”姜戈看了一眼琉璃慌忙道，脸色发苦，心想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琉璃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姜戈坐在琉璃的对面，来不及反应就被琉璃煽了一巴掌，姜戈懵了，看着琉璃讷讷的道：“怎么打我呢？”
“你居然敢盯着我的胸看，不打你打谁？”琉璃反手又煽了姜戈一巴掌道。
姜戈很气愤，拳头捏的很紧，没有说话。
琉璃淡淡的道：“你说，到底小不小。”
姜戈这次没有看琉璃，低头道：“小，小。”心想这次总如了你的意吧。
但是令姜戈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琉璃比上次还要愤怒，直接将姜戈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还边说：“你敢嫌我小，你凭什么嫌我小，我小又不是给你看的。”
琉璃的每一拳都打在姜戈的脸上，每一脚都踩在姜戈的头上，她很有分寸，带着恰到好处的灵力落在姜戈的脸上，能让姜戈感觉到疼，却不会让姜戈受重伤。
过了好一会儿，一阵秋风拂过，剑河荡开一阵涟漪，琉璃终于停了下来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姜戈在心里狠狠的绯腹了一番：明明是自己问的却是指了指昨天才恢复，今天又面目全非的脸说道：“这样真的好的么？”
琉璃看着他的脸，认真的说：“没有人能认出你来，今晚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人把你往疯人院扯。”
姜戈走到剑河边，看着水里的倒影颓然的说：“这代价也太大了，我的脸至少肿了三圈，鼻子已经歪了，嘴唇……”嘴唇已经厚了不止三寸，他都认不出自己了，何况别人？
“调息，准备战斗。”琉璃说着，开始闭目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