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密室

二人在屋内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吃过晚饭各自回屋装模作样上床睡觉，待丫环吹灯退出，秦堪悄悄摸到秦莲房外，轻拍三下手掌，不久房门“吖”的一声打开，秦莲里面轻声道：“哥哥，跟我来。”秦莲领着秦堪七拐八弯来到一堵墙前，却是厨房伙房，扒开火材，现出一尺见方的墙洞，秦堪惊讶问道：“这是什么洞？通向何处？”秦莲狡猾一笑道：“别问这是什么，钻进去再说。”

秦堪只得跪下爬进墙洞，秦莲跟着爬来，秦堪这才发现，墙洞里面居然通向后花园。秦堪道：“妹妹，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秦莲再也忍不住咯咯娇笑：“有次我跟阿白去玩，无意中发现阿白从这里进出花园，所以今天就委屈哥哥学阿白一回。”阿白是王氏养得一条哈巴狗，秦莲没事经常带它花园玩耍。秦堪指着秦莲鼻子气道：“你，你，你，居然让我爬狗洞。”伸手装作要打她，秦莲右手一把抓住秦堪手腕，左手食指在嘴唇一竖：“嘘，有人来了。”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秦堪一把捂住她嘴，恨恨道：“还不快走。”

二人避开巡逻家丁，偷偷摸到假山，假山内部建有密室，入口处警森戒严，二人绕过入口，却从另一条密道进入，这密道甚为隐蔽，二人也是捉迷藏无意中发现，似乎是设计建造者故意留下。密道尽头便是密室，三面俱是厚石墙，一面由粗铁栅栏围着，石墙上点着几盏油灯，灯光中三个男孩和衣而卧。秦桧心中有鬼，为防止泄密，除了少数亲信可以进入密室外，其余人一概禁止接近入口，也亏得如此，秦莲秦堪才得以接近密室而不被发觉。

秦莲道：“哥哥，这三个小孩是谁啊，看年纪似乎和我们一样大了。”秦堪道：“看他们服饰和我们差不多，皮肤头发什么的都保养不错，似乎和我们一样的官宦或者富家子弟。”秦莲道：“哥哥，何以见得？”秦堪道：“咱家下人子弟，又或者乡下村民子弟，有穿这么好的丝绸衣服吗？有这么细嫩皮肤吗？”秦莲打量三男孩点点头：“哥哥，还是你心细，观察入微。”

秦莲秦堪正猜测间，三男孩闻声醒来，秦莲道：“喂，你们是谁？为何关在这里？”这三男孩，一个年纪八九岁左右，和秦莲年纪相当，两个稍大十一二岁左右，和秦堪差不多。当下那大男中一人闻听秦莲发话，警觉道：“这是何处？你们又是谁？”秦莲道：“这是相府，你们为何被抓到这里来？”大男孩道：“相府？哪个相府？”秦莲道：“大宋只有一个丞相，自然是秦丞相了。”

那大男孩一听是秦桧相府，顿时满脸愤恨之色，眼中几乎喷出火来，狠狠骂道：“我道是哪里，原来却是大奸贼秦桧的家，这秦家作恶多端，总有一天不得好死。”

秦莲见那男孩开口就骂，言语狠毒，不禁也气道：“喂，有话好好说，干嘛这样诅咒人家？”

“呸，呸，呸”大男孩连呸三声：“小奸贼，你坏事做尽，丧尽天良，天理不容，老天爷也不会容你的。”转身对身后小男孩道：“岳申，你牢牢记住了，这就是大奸贼的家人，但有机会一定不要放过，务必除去这些恶贼。”

那大男孩满口大奸贼小奸贼恶贼叫个不停，秦莲气得满脸通红：“你们谁见我做坏事了？不分青红皂白，乱骂一通，谁家的小孩这么没有教养啊？我怎么成了小奸贼了？”

那个叫岳申的男孩忽道：“秦桧是大奸贼，所以你是小奸贼。”秦莲道：“你是小贼。”岳申道：“秦家都是贼，狗贼。”秦莲气极：“待会叫人放你出来，本姑娘狠狠打你一顿解气。”岳申咬牙切齿道：“待会出来，我要杀了你，食其肉，喝尔血。”

秦莲看着岳申恶狠狠样子，不禁心中有些怕：“杀人吃肉喝血，你是禽兽吗？”大男孩道：“对付豺狼禽兽，也只能食其血肉了。”秦莲转身对秦堪道：“哥，这些人怎么了？真不可理喻。”

秦堪一直默不作声，听到大男孩叫小男孩岳申，又大骂秦家，心想不会是岳家的孩子吧？他曾偷听到家丁背后议论爷爷杀了岳飞，都说爷爷太过分了。秦堪隐隐感觉爷爷做事有些不得人心，这时见秦莲问自已，冲那大男孩道：“你要喝我们血肉，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大男孩听秦堪此言，顿时惨然，抱住岳申，悲愤无语。这时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大男孩忽然大哭：“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不是岳家的人，我要出去。”大男孩喝道：“高业，你爷爷也是大英雄，你怎的如此示弱？”高业哭道：“我不是英雄，我只要出去，我是狗熊。”

那大男孩便是岳飞长孙岳甫，他和岳申俱是岳云所生，那个叫高业的男孩，爷爷高宠是岳飞帐下猛将，早年随军征战殉国。秦桧害死岳飞岳云，岳甫领着岳申东躲西藏，最后仍不免落入秦桧爪牙手中，至于高业，无意碰到顺带着一起抓了。这时秦莲道：“哥哥，这里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回去吧，免得爷爷爹爹知道了受罚。”秦堪道：“小心点，回去后万不可对人提起今晚之事。”话还没说完，忽听得密室入口处，“轰”的一声大响，大地为之震动，密室顶上泥沙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