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副市长与模特

鸡皮市政府大楼，二楼会议室。会议室的主会标是——“年度经济工作分析暨GDP生产分配指标会”。时钟指向9:30，会议室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开始打开话筒，并且试着音量。

“来自全市的各位企业家、以及来自各个工作岗位的企业代表，欢迎大家来参加我市今年经济分析暨GDP生产分配指标会议。请参会的代表们，把自身携带的通讯工具关闭、或是打到震动设置。在开会期间请大家自觉遵守会议秩序，不要随意说话或是随意走动，我们今天请来的是我国著名的经济学家，皮皮大学的终身教授。同志们，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请出我们今天的主讲嘉宾牛教授。”

在大家稀稀拉拉的掌声中，由鸡皮市常务钱副市长带领着牛教授，来到主席台就做。按主宾的席位各自做好后，支持人开始继续说：“诸位企业家、以及各家企业一线的老总们，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钱副市长作会议主题发言。”

钱副市长首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清了清嗓子，再后来就是声音洪亮的开场白：“同志们，大家都是来自我市不同行业的优秀企业家，以及非常有水平的职业经理人，还有许多企业的优秀代表们。作为主抓我市经济工作的副市长，有责任和诸位一起群策群力，把我们的经济工作指标搞上去。怎样把GDP的数值不断地提高，才是我最关心的。这几年，我们市以每年12%的速度提升，这是大家最大价值的体现······”钱副市长滔滔不绝的口才，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钱副市长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向了牛教授。牛教授接过钱副市长的话茬开讲了。可牛教授所讲的内容，都是一些课本上的理论知识，比较宽泛，非常空洞。所讲的东西差不多都是大路旁的话题，不是假大空，就是虚而飘，根本与鸡皮市的实际经济发展模式挂不上钩。

原来，这位“牛教授”，根本不是什么名牌大学的真正教授，而是钱副市长岳父家的远房亲戚。这个牛皮哄哄的理论家，也是在经济理论方面下过功夫的人。可这都是书本上的知识，真正要联系到现实的市场上，可就完蛋了。这位牛教授，实际上是个股市的理论家，论股市走势时，很有一套。可被现场的人们一提问，就露馅了。这是他媳妇给安排的后门，这么一场讲座，按着现行的行情，大约需要10万的出场费。所以这是钱副市长的后院给操持的事情。

钱副市长，可不是一位简单的人儿，他的老爹曾是黑金州的主要领导。这样一来，有谁还敢惹他？

钱副市长接过话茬：“诸位优秀的企业家们，我想你们都是经过实战经验的高手。我们刚才听了牛教授的经济分析讲座，我是感觉受益匪浅，不知大家的感觉如何。当然了，教授是讲宏观理论方面的知识，而我们则要根据我们鸡皮市的实际经济结构来灵活运用。我想，这方面、大家都是深有体会的。”

钱副市长将话锋一转，开始了另一番发言：“我们今天的会议接近尾声了，我要讲几句大家不愿听的。但又不得不讲。我们鸡皮市，从原来的边缘小县城，一跃成为全国知名的化工药品名城，成为全国化工产品的集散中心。这就是我们鸡皮市的金字招牌。其中的原因，就是我们鸡皮市在国民生产总值方面走在其他城市的前面。这个GDP的数额，就是最有说服力的，就是最好的证明。从现在开始，大家一定要把生产任务抓上去，要把GDP的数值提上来。我是主抓经济工作的市长，GDP的数值提不上来，就是我的失职。到时候，我们都不会好过。我不管你们怎样排污，我不管环境污染，我不管文化教育，我不管饮食卫生，我只管经济指标！今年谁要是完不成自己预先报告的GDP的增长率，我就要拿下你们的生产许可证。让那些有胆识、有魄力、敢在市场经济面前，走在前沿的大企业家们，兼并那些缩手缩脚的小资意识的企业。（再说得明白一点，这个社会，你要么有权，你要么有钱。假如你什么都没有的话，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你们谁要是在我的任职期间给抹了黑，那你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钱副市长，在民间有个绰号，叫“震半天”，好像是说他的威慑力非常厉害。还有传言，据说他若是生气发火了，跺跺脚，半个鸡皮市都能抖三抖。钱副市长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就像猴脑子一样灵活，就像狗脑子一样灵敏，就像眼镜蛇一样狠毒。好像他具有所有聪明动物的头脑，就是没有从善人的心。因为有“心”的人是善良的，有“心”的人是智慧的。而他只是一个政客，是个心中只有权利、职位、升官、发财、自私自利的市侩官员。

话讲到这里，他专门向第一排的刘金鑫看去。刘金鑫给做出一个别人根本看不清楚的动作，一只手做着“OK”的手势，另一只手做着两个手指并拢向上的动作。刘金鑫是双手放在桌子上的，做这两个动作，外人是很难注意到的小动作。

钱副市长简短收场后，来到后面的小会议室，给工作人员安排了牛教授的衣食住行后，就急急离去。

钱副市长离开会议室，独自驾车来到离城区不远的一套乡间别墅。这是刘金鑫在张家镇山间水库边上建的一套别墅，专门用来接待有较高地位的官员、或者是商界的大老板们。这里平时算是刘金鑫的后花园，在没有大的政治场合、没有大的商界会议，他就在这里想着点子整治不顺眼的人、或是想着点子向上拉拢高层官员。这个地方，是鸡皮市境内比较清新、带有原始山林味道、没有污染、依山傍水的山涧中的平地，被刘金鑫买来建了这么一套山林中的别墅。此地离省道只有三公里，转过山头就是。因此，交通位置也算十分方便。自从刘金鑫在此承包了山林，就连附近村庄的狗都不敢在此遛弯了。因为狗都知道，有些人的宅院走近不得。否则就会挨枪挨棍。连狗都是如此变得小心了。

钱副市长刚一停车，刘金鑫就赶过来给打开车门：“哎呀，钱市长，老同学，我可想死您了!您看您这官当得是春风得意，顺风顺水。您好长时间也不来我的乡村给指导指导工作。今天可把您老同学给盼来了！”

“我说老同学，在你这里，就别再什么‘市长、市长’了，现在来到你的一亩三分地，你说了算。你是庄主，你是大老板。”钱副市长说着，同刘金鑫一同来到别墅的会客厅。

“老同学，钱市长，要不是我给您提前发个‘有关企业股份改制’的短信，说不定您还不来。”刘金鑫说。

刘金鑫喊钱副市长一口一句“老同学”，其实这是刘金鑫向人家攀近乎。他们二人都是在黑金州化工大学毕业的。可刘金鑫毕业那年，钱市长才刚刚进校，他们根本就没在学校里见过面。充其量，也就是“校友”。可喊校友就不如喊同学显得亲切。这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老同学，你还不懂吗？我们在人前耀武扬威，可在你们这些大老板面前，就显得有些穷酸了。你看你的资产，每年上百亿的营业额，这才是真正的真金白银啊。”

“老同学，钱市长，哪里哪里，我们都是在您的扶持下成长起来的!要是没有您的支持，我们哪里有那么快的发展速度。这次请您来，就是要好好地感谢您的支持。您看钱市长，我们这次要做一次内部股份调整改制，根据企业集团的人才实际情况，有些特殊的人才出力比较大，我再不给增加股份，就有可能要跳槽了！这方面的消息我得到好几个了，所以要赶紧做出调整。钱市长您看，您给指导指导！”刘金鑫做出十分谦卑的样子。

“我说，你刘金鑫可是咱们鸡皮市有名的集团董事长，在人才管理、市场管理方面，比你强得不多。你就别谦虚了。我看，这事还是老路子，论功行赏，按人才的潜力、出力大小来进行分配就行。”

“老同学，钱市长，这次集团内部股份调整，我给您调整到伍仟万股金，您看行吗？”刘金鑫试探性地说。

“我说你老刘，你真是太客气了！你说我又没给你投资原始本金，你给我那么多，我有些受之有愧啊。我看啊，多少给一点就行了，别让我白给你操心就行！多了，我也不好意思要。”钱副市长言不由衷地说着。

“哪里，哪里，钱市长，我们要不是您多次给鼎力相助，我们哪会有今天！再说了，光一年几次的排污大检查，就难以对付。要不是您给照着，恐怕就有些难受。我们给您伍仟万的干股，是我们略表寸心！”

“老同学，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谢谢你老大哥！”钱副市长发自内心地说，“老大哥，你可千万要保密好，我们今天的谈话千万不能泄露出去！还有，填写股东人的名字时，可不能用我家属、亲属人的名字！你找个当地没给投资、但又有财力的人给顶个名就行了。”

“这个您就放心好了！钱老弟，我做这事内行。保证不会给您的工作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我们还要长期强强联合来。钱老弟，您等着分红就行了。”

“好，就这样！咱们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这个您放心！钱老弟，我们是同甘共苦的老同学。”刘金鑫拿起身边的电话说道，“喂，吕品，你让大厨准备好饭菜，几分钟开始上菜。你好好准备准备，几分钟也进来陪同钱市长一起喝酒！”

在这里给做菜的人，都是当地有名的星级厨师。要是刘金鑫有重要的客人，都是他提前来到这里给做上等的菜肴。这位大厨被黑鑫集团称为是刘金鑫的“御厨”。

没过几分钟，有两位餐厅的服务人员提着上等的好菜进来。按照五星级的方式进行摆放。两位服务人员将要离开时，刘金鑫说：“你们让吕品快点来，别磨磨蹭蹭的。钱市长来了，要超级尊重，但也不能耽误时间。让她快一点来伺候钱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