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老戏骨们
“罗伯特，《泰坦尼克号》的票房不能说明什么！”坐在罗伯特?达理的办公室里，杰夫?罗宾诺夫有些不安，他的手心和后背不断渗出汗水，却仍在坚持自己的意见，“马克?库恩他自己拍的电影，每一部都取得了不可思议的成功。而且，《泰坦尼克号》也不是烂片，只是投资太大，票房不符合预期而已。我们一定要继续推进《哈利?波特》项目，相信我，我可以劝说他执导这个系列的第一部电影，正好接过《谍影重重》后的空档。”
“我知道，杰夫，《泰坦尼克号》的失败与马克无关。”罗伯特?达理比杰夫镇定多了，对他倒是一个安慰，“但是，我还是决定暂缓《哈利?波特》的项目，我们都知道，这个项目的最大推动力不是我们，而是马克那异常精准的电影眼光。当这个优势不再时，我们都会异常艰难。”
杰夫?罗宾诺夫当然理解罗伯特?达理的想法，好莱坞的高管们，就没有不自私的，罗伯特支持他，但不会支持到无原则的地步。《哈利?波特》这个项目的确很难让人放心，那个离了婚的英国女人，又能给人多少坚持的勇气呢？关键的问题还是在小库恩那，只要他还保持着全胜的威名，才能推动这个阻力重重的项目前行。
“可是……福克斯那边？”杰夫还是担心小库恩跳槽，尽管他是华纳兄弟的个人股东。
“不用担心，杰夫。”达理给他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道：“当马克首次失败后，他就没那么重要了。人们之前对他的信心也会一瞬间崩塌，人们都喜欢锦上添花，很少有人会雪中送炭。”
杰夫用汗湿的手抓着水杯，喝了一口冰水，感觉舒爽不少，“我昨晚给马克打过电话了，在电话里，他倒是还是那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是个做大事的人！”达理赞了一句，也不知道在说谁。
……
“嗨，伙计们！”小库恩召集起了片场所有的剧组成员，包括演员还有工作人员，昨晚他发现，他的人品还是不错的，有很多打电话人关心他、安慰他，都到了让他受不了的程度，为了避免在片场发生这类事情，他说道：“现在我宣布片场的一条禁令，所有人都不能因为《泰坦尼克号》的事情来安慰我。听着，首先，这部电影没有失败；第二，我很坚强和自信，认为它一定会成功；最后，谁安慰我，我就踢他的屁股！”
说完，小库恩就一挥手，让还在愣着的众人都散去，除了要拍戏的演员和工作人员。
今天要拍的，是一些和CIA有关的文戏，主要演员就是乔?怀特、杰夫?布里奇斯和伊桑?霍克。
这些演员，都是不需要小库恩担心的类型，只要他喊一声“Action”，他们就绝对能够进入角色，展现出自己的绝佳状态来。
巴兰托夫摄影棚的一角，已经被布景师们改造成CIA办公室的模样，镜头先交代CIA文职工作人员办公的情景，在一间面积狭窄的办公室内，桌上摆放着十几台电脑和其他的纸质资料，工作人员们有的正在敲击键盘，有的正在和人联络，有的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给自己泡一杯咖啡，显然，这里的氛围绝不轻松。
镜头展示着他们日常的生活细节，最终摇到了走廊门的方向，一位身穿西装，留着短发，文质彬彬又显得很干练的探员，从外边走了进来。
此时，小库恩和摄影师奥利弗，一如既往地监看着镜头，操作着机器，数个镜头拍摄伊桑?霍克从走廊走进来的动作、面上表情和眼神。
他没有理会外间的工作人员，而是直接走到指挥官的办公室前边，敲着玻璃门，透过摄影机，就完全能够感觉到他面色的沉凝，和眼神中的一丝慌乱。
而在办公室里，乔?怀特饰演的主管康克林，身穿浅蓝色衬衫，坐在办公桌后面，面色阴沉，手中拿着一张照片，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乔老爷子扮演这种角色，算是驾轻就熟。
没有等待主管叫进来，伊桑?霍克饰演的佐恩就走了进来，声音有些低沉喑哑，“长官，已经得到确认，任务失败了。”
伊桑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凭借着下意识的咽口水，喉结的颤动，表现出了佐恩的紧张，真是一个聪明的演员，在监视器后，小库恩心中暗赞。
乔老爷子没有台词，也没有明显的动作，他只是抬头看了伊桑?霍克一眼，之后又低头看起了照片，只是两个眼神，就显露了康克林这个人的危险，如同披着人皮的沉默野兽一般，危险但内敛。
“Good！Cut！”小库恩大喊了一声，说道，“你们给了我要的感觉，非常好，休息10分钟，然后拍第二场。”
接下来那场戏没有伊桑?霍克的事，他就早早回到自己的休息室，熟悉下面的剧本去了。乔老爷子却走到小库恩面前，似乎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小库恩能够感到老爷子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心，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动，说道：“我明白的，乔，我真的没事！”
“呃，这可是你先提起来的，你可不能踢我的屁股。”乔老爷子开玩笑道，又认真地说，“马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媒体说那些话。但我相信你是有理由的，你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理解。”
“谢谢你，乔。”小库恩真诚地说，别看这位老爷子总演恐怖的角色，但内心可是充满温情。
“别那么煽情，马克！”老爷子道，“记得，想要找人喝一杯的话，随时找我。”
“哈哈，乔，我觉得那也是拍完戏以后的事。现在，你还是为下场戏做准备吧！”小库恩哈哈一笑。
接下来这场戏，是杰夫?布里奇斯和乔老爷子之间的对手戏，虽说布里奇斯是影帝级的演员，但还真不能在这场戏里压倒乔老爷子。
这可不是因为布里奇斯的演技很水，人家的戏路很宽，不像乔老爷子只擅长一个类型的角色，幸运的是，康克林这个角色，属于乔老爷子擅长演的那个类型。
“嗨，杰夫，虽然你会觉得我唠叨，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要说小库恩觉得杰夫?布里奇斯有什么不合适的，就是这位老戏骨演惯了科恩兄弟的黑色喜剧，演技有些偏外放型，“那就是，角色的气质一定要内敛，一定要内敛，一定要内敛！”
“噢，马克，”化好妆，穿上戏服，西装革履，外罩风衣，头发也梳得一丝不乱的杰夫玩笑道，“我知道了！但你比我的爷爷来要啰嗦。”
“那可真是你的不幸。”小库恩给他一个白眼，“你可是影帝级的演员，不要被别人比下去了。”
“哈，我还没发力呢，等我发力时吓你一跳。”杰夫笑道。
“Action！”小库恩高喊了一声，所有剧组成员都走到了他们的位置上，包括刚才还在那嘻嘻哈哈的杰夫?布里奇斯。
这场戏是杰夫?布里奇斯饰演的CIA主管艾伯特和乔老爷子饰演的“绊脚石计划”的指挥官康克林，在内部食堂里，谈论着那个失败的行动。
一位流亡法国的非洲军阀，声称自己遭到了CIA的刺杀，但CIA的局长却并不知道有这个的行动，他派人严厉盘问了自己手下的几个主管，询问他们是否有人擅自行动。
艾伯特很快地就想到了自己手中的那个“绊脚石计划”，他要盘问那个计划的指挥官，是否出了什么问题，走在路上的时候，能让人感到他的担忧，但当他坐在食堂里的时候，就只剩下冷静和沉稳了。
如果说康克林是沉默的野兽，一直把自己打扮成文明人的话，那么艾伯特就是获得了智慧的野兽，更加危险，也更加霸气。
“发生了什么事？”艾伯特的语调很轻，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如果他问一个问题，那么一定要得到答案。
“我与我们的人失去了联系。”康克林的回答竟然有些支吾，毕竟是他犯错在先，而艾伯特给人的那股无形压力非常大。
“这已经是两周之前的事了。”语调依旧很轻，但责备的意味重了。
“我们的小组一直没日没夜的拼命工作，我们睡在那儿，请相信我，我们竭尽所能地解决此事。”康克林这话显得软弱了，显然，他没有同自己上司对抗的勇气。
“你竟然不让我知道这件事？”艾伯特的话里有些难以置信的语气。
“你以前从来不想知道。”康克林解释道。
“你以前也从来没有失过手。”艾伯特依旧轻声细语，可他的眼睛紧盯着康克林，看得对方一阵不自在。
摄影机的镜头，又对准了康克林。
监看着两个人的表演，小库恩心中还是有点小紧张的，虽然表面很平静，但是两人的情绪起伏还是很大的，艾伯特一步步地向康克林施压，而康克林则先沉默、再反抗、最后服软，演员们极容易将情绪演得混乱，或者不能清晰地表达出正确的情绪来。
但是这两位老戏骨的表演，都非常富有层次感，控制住了场面，将两个特务头子刻画得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