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杰夫的选择
12月25日星期四，圣诞节的当天，《休斯先生》正式在北美2975家影院大规模上映。
大部分影评人和观众都给了这部传记片一个好的评价，它在IMDB上得到了主页面8.0的分数，对于一部首映的文艺传记片来说不算太高，却足够打上优秀电影的标签。烂番茄上的大众影评人新鲜度82%，知名影评人新鲜度80%，而观众喜欢度则是73%。
它精致的画面、丰富而准确的时代细节、金?凯瑞对休斯这个人物的演绎以及诺兰对于整个故事的铺排，都受到了普遍称赞。
不过，《纽约时报》的本?史蒂文森却也提及了《休斯先生》公认的缺点：“它很好地讲了一个故事，很好地塑造了一个人物，很恰当的时间烘托了情感，只是故事、人物与情感结合时，总能让人隐隐约约感到一丝的违和，导演应该能够做得更好。”
更令人感到可惜的是，它的票房数字不尽如人意，比小库恩当时估算的数字还要低一些，圣诞节当年附带首个周末，12月25~28日，北美票房才收下1985万美元，排在票房榜上的第二位。
排在首位的是福克斯的家庭喜剧片《儿女一箩筐》，由史蒂夫?马丁主演，成本4000万美元，前四天就收获了3500万美元左右的票房，算得是小爆。
排在第三位的是米拉麦克斯的冲奥片《冷山》，投资7900万（这个数字让迪士尼大为光火），前四天收获了1900万美元左右的票房，不过它的开画数只有2163家。
和以上两部电影一比，《休斯先生》就显得不那么突出了，如果拼单馆平均票房的话，它可就彻彻底底被抛在了后边，比不过《儿女一箩筐》这部喜剧片也就算了，竟然连《冷山》这样沉闷的文艺片都没有拼过，那就有点丢CMS的人了。
“你觉得怎么样？”
西娅这次是和小伙伴中思想比较有深度的扎克一起来影院的，她看到影院中不少观众观看得都不是那么入神，扎克也有些走神，就推了一把问他。
“额……”仅仅是扎克的语气就让西娅一沉，他沉吟了一阵子之后，才小声说道，“仔细想一下，我找不出这部电影有什么缺点，但看完就是有一种情感不能完全得到抒发的感觉。”
西娅忍住了一声大大的叹息，就连平日里非常喜欢看闷片、文艺片的扎克，观影时都有些懈怠，遑论其他观众了。
这部电影，细节上充满了精雕细琢，剧情上偶尔也会有小惊喜，煽情做得中规中矩，就是组合到一起之后，让人的心里不那么畅快，整体剧情上也不那么抓人。
唉！
……
“03年12月末最震撼消息：根据票房网站boxofficemojo预测，《休斯先生》北美票房的落点最终可能为7500~8500万之间，海外票房预测亦不乐观，有极大可能在票房上不能收回近1亿美元的制片与宣发成本，这将成为CMS的首次。”
“派拉蒙CEO布拉德?格雷对媒体宣布：将调低公司对于两周后上映的新片《遇见波莉》的票房预期，他声称这与《休斯先生》的前景预估没有关系，而他也将一直对天才导演马克?库恩的选片眼光保持信心。”
“福克斯制片部做出决定，有可能拨出一笔紧急预算，用于《初恋50次》和《猩球崛起2》的部分补拍工作，将秉持精益求精的原则，对早先剧情架构进行重新梳理。”
“有消息表明，好莱坞天才导演马克?库恩参与了由迪士尼公司原董事罗伊组织的‘拯救迪士尼’的活动。对此，迪士尼CEO迈克尔?艾斯纳的发言人如此回应：那个小子应该将全部用在拍电影上去，不要让《魔戒》沦落到《休斯先生》那个地步。”
“华尔街一位金融分析师发表文章称：他们内部已经调低了对于CMS公司的整体估值，众所周知，CMS最重要的资产不是那些让人垂涎的版权，而是董事长马克?库恩的超强运气。《休斯先生》票房前景黯淡，可能意味着马克?库恩强运的消失。”
……
“迪克，这对电影本身并不公平，”杰夫?罗宾诺夫对电话那头的boss理查德?帕森斯说道，尽管他的语气并不激烈，但还是表达了不同意见，“这是一部好电影，媒体的苛刻对它太不公平。”
“杰夫，我知道那是好电影，可正因为这样才可怕！”理查德?帕森斯在电话那头好整以暇地说道，“好电影，却不卖座，这说明什么？”
杰夫一阵沉默，没有说话。
“这说明，有可能伴随了马克10年的好运气，就要到头了。”理查德自己补完，然后才用劝慰的语气道，“杰夫，我知道你和马克的友谊，也知道即使没有那么强的运气，马克依旧是一位好导演——”
时代华纳和维亚康姆不同，维亚康姆那里是雷石东的一言堂，华纳这边却诸侯林立，而且理查德与另一位杰夫——杰夫?比克斯关系更好，那是他选定的集团CEO接班人。理所当然地，杰夫?罗宾诺夫对他很冷淡。
因为罗宾诺夫这些年把华纳兄弟弄得很红火，理查德也拿这个诸侯没有办法，某些事只能选择说服而非强制的手段。
“迪克，既然如此，那你还说什么？”杰夫的语气依旧平和，但内容却很尖刻，“如此行事，这有违华纳兄弟的文化理念，我们历来为艺术家提供宽松的创作环境，而非给他们找麻烦。”
“我知道，你对电影创作充满感情，你珍视与马克的友谊，这很好——”理查德的声音开始转向严厉，“但你不是一名普通的电影人，不是艺术家，你是华纳兄弟影业的CEO，你是一个商人，你需要为华纳集团的股东利益负责！”
混蛋！就是因为你这种性格，我才会把你从集团CEO的候选人名单清除的，掌控时代华纳这艘巨舰只能是最精明、最冷酷的商人，而非一个理想主义者。
“正是因为要对股东的利益负责，我才会此刻什么都不做，迪克！”杰夫的声调也渐渐高了起来，“我有好莱坞从业二十几年的经验，我知道怎样做对华纳最好。”
杰夫当然知道，这波借着《休斯》先生倒小库恩的浪潮里，有迈克尔?艾斯纳在媒体上兴风作浪，有雷石东、默多克这样的老狐狸暗地里推波助澜，还有罗伯特?威尔斯这位好莱坞新贵在旁边放冷箭……
而理查德?帕森斯代表的华纳总部，也有些按捺不住，这些年，小库恩与华纳的合作十分紧密，CMS合作的电影都是华纳盈利最多的项目，按理说，华纳应该对小库恩感恩戴德才是。
这么想可就错了，正因为这些电影盈利很多，华纳总部那些高管，看到CMS从中分润一大笔钱就心痛得要死。
以《哈利波特》系列为例，根据华纳内部的估算，这个系列的电影票房很可能在70亿美元以上，整体能够为华纳带来300亿美元的毛收入，而根据投资比例，前两部创造的收益有40%属于CMS，后面几部CMS的投资占比将达到50%，财帛动人啊！
可是，华纳再想黑掉小库恩分得的这部分庞大利润，那也是做不到的，即使去掉小库恩超强的票房运，他也能把华纳和罗琳的合作给搅黄了。
与罗琳签订电影改编合同的是CMS，而且只是前三部的改编合同，因为小库恩经常为罗琳争取利益，罗琳明显更信任他。
如果想要让华纳在这个项目出局的话，小库恩只要阻止罗琳续签合同就行，如果做得再绝一点的话，他还可以再组一家新公司运作《哈利波特》项目。这样的话，华纳连CMS在这个项目上的收益都拿不到了。
这样的状况，理查德让罗宾诺夫背后捅小库恩一刀，安的是什么心啊？如果真的把《哈利波特》这个金矿给毁了，别说这个CEO不用做了，股东们都能撕了他。
怎么说，罗宾诺夫也是一个商人，他不是干不出背信弃义的事情——只要有足够庞大的利益。
可背后捅好友一刀子，毁了友谊、私德和自己的名誉，最后还要损害自己的利益，脑残都干不出这种事。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理查德?帕森斯冷冷地道，“我只想让你给他施压，调整一下利益的分配……”
没有多说什么，杰夫?罗宾诺夫直接挂断了电话，你一个还有一年多就要下台的跛鸭CEO，还叽叽歪歪干什么。
他知道理查德担心迪士尼重新崛起，可既然他当不上集团的CEO了，那就和他关系不大。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拨通了小库恩的私人手机号码，亲切地道：“马克，这段时间风波不小，我有些消息要告诉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