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危机
“小惩大诫，她做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不做惩罚，不知道心痛，不心痛就不知悔改。”老太太并不打算松口。“慧娘，今日之后你去祠堂抄一百遍佛经，外加一百遍女戒，算是做惩罚！”
给家族丢脸又害得何姨娘不能生育，只是罚抄书已经是很便宜的惩罚了。
这只是老太太看在南宫月华的面上，轻饶了孟慧芬，然而，今夜就算不惩处孟慧芬，她自己也会有所改善，因为今天已经将所有事情都说开了。
当孟慧芬看到南宫长宏无动于衷地聆听她的事迹的时候，她才知道她以为自己一直忽悠的老爷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让着自己罢了，她心中欣慰的同时反而生出一层浓浓的愧疚之情。
孟慧芬心境变化很大，恭敬地应道：“是，媳妇一定好好思过。”
“好了，今日还有一事，除了父亲和老太太，我们都知道的事情。”南宫月华再度开口。
这个时候无论是老太太还是南宫长宏都是猛地皱眉，是什么事情，能让南宫月华用如此恐怖的语调说出来。
南宫雪音心下暗道：这才是重头戏，看来前段时间南宫月华隐忍不发，定是在查探什么事情，舞世那事情还是要被揭发到老太太这里了，只是，为何他的神色如此凝重？
“云华，雪音，你们两个过来。”南宫月华向两姐妹招呼。
南宫雪音不明所以，但是很听话地走了过去，南宫云华离南宫月华不远，很快便站到他身边。
南宫月华郑重其事地说道：“父亲，老太太，前些日子，我和大哥在学府上课，不在家里，何姨娘身边的芦荟突然跑去找雪音，说是娘请故意克扣何姨娘的月钱，又不让何姨娘看大夫，使得何姨娘久病不愈，希望雪音可以去探望何姨娘。”
老太太和南宫长宏听到这个都是眉头一皱，许久没说话的南宫长宏开口道：“月华，你说的是那一天的事情？”那天晚上南宫长宏疑问重重，把南宫月华拉到书房问了好长一段时间，南宫月华却说这事情还要查实，不可轻举妄动，到时候会知会他，没想到却是今天说出来。
“是的，父亲，事情非常复杂，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你们且听我说……”南宫月华将那日舞世如何设计何姨娘被毒死，如何设计云华溺死，如何设计雪音背黑锅的事情详细地说了出来。
重新描述这件事情的时候，南宫云华和孟慧芬都是惊魂未定，面色惨白，老太太和南宫长宏却是大吃一惊，老太太甚至气得浑身颤抖，心说自己拉拔了舞世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看出舞世竟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南宫长宏则是气愤得脱口大骂道：“那个贱人，我必定要将她杖毙！”
“父亲，不可！”南宫清音一直守在南宫长宏旁边，最怕的就是父亲会失控，他跟南宫月华说好，他们一起查证舞世的事情，后来发现越差越心惊，这口气无论如何不得不忍。
“有何不可，如此心狠手辣的蛇蝎妇人，留在家中必是祸害。”南宫长宏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想到那一夜竟是如此惊心动魄。
“父亲，老太太，这舞世真的不简单，舞世是伺候老太太的人，老太太您对她却并非完全了解，我们兄弟也是最近才得知，舞世的能耐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她的欺诈能力极强，靠各种诈骗手段起家，是京都最大的赌坊长乐坊的幕后主人，而且她跟黑道也有关系，我们若是贸然杀之，定不能成功，而且还会遭到报复。”南宫月华面色凝重道。“其实，也是因为我疑惑她一个小妾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收买芦荟她们，后来从钱查起，才查出了这么多东西，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虽然我们南宫世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但是也有一夜被灭门的名门，不该招惹的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什么？怎么会如此？”所有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南宫清音忽然插了一句：“也不知道她背后的势力是不是在她进咱们府之后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都没有离开咱们府，一直到现在都还隐忍不发，不知我们府上有什么可以令她觊觎的东西？”
老太太面色凝重，心中若有所思，莫不是那个贱人的孩子？真是冤孽啊！
“老太太，这事情我只是跟你们都提个醒，大家以后最好小心舞世，千万不要着了她的道，尤其是娘亲，你别想着跟她合力，那样会整垮咱们自己家！”南宫月华意有所指，盯着面色惨白的孟慧芬。
孟慧芬瞪大了眼睛，想到最近舞世来找自己时候说的事情，她当时畏惧舞世，怎么都没有答应，今天听到南宫月华说起，心中更是恐惧，不由哑声脱口道：“舞世前几日来找我。”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全都是心神一凛。
南宫雪音心道：没想到舞世也去找了孟慧芬，真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她跟你说了什么？”南宫长宏第一个跳出来问道。
“她说她最近出去买脂粉的时候，遇到一个熟人，有肥差，说盐路和漕运上的银子最是好赚，把另一边的货物通过漕运送到京都，又能把京都的东西运回另外一百年，两边兜售，利润可观，尤其是贩卖私盐…舞世说，那个人做了好多年，都没有失败，利润颇丰，说是那个人要扩大生意，现在没有足够的银钱，问我有没有兴趣给自家多进些财，可以跟那个人合作，那条件丰厚确实诱人，但我畏惧舞世前些日子伤害云华的手段，因此疑虑颇重，便犹疑不定迟迟不肯答应，这事儿，怎么办？”孟慧芬炮语连珠地一口气说完，神色惊恐地望着南宫月华。
南宫月华惊叫了一声：“娘亲你没答应她吧？”
“自然是没答应，我怕其中有诈。”孟慧芬利落地回应，她原本就是疑心颇重的人，尤其是碰到舞世这样的恶人，她怎么可能不多留个心眼，现在看南宫月华那副吃惊的表情，心下恐惧更甚。
“完了！——”南宫月华似乎被吓到了一般，一屁股坐到离他最近的座椅上。
南宫长宏在衙门里任职，也不是个傻子，一分析孟慧芬接收到的信息，立马想清楚里面的关键，顿时有些失控道：“还好你没糊涂地答应她，这可是掉脑袋的活儿啊，这要是被查出来，咱们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老太太这会儿再也坐不住了。“冤孽！——”
南宫雪音是个有见识的，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下庆幸还好舞世曾经做过这么可怕的事情，要不然孟慧芬就真的上当了。
“舞世，要咱们死！”南宫月华长叹一声。“老太太啊，舞世到底跟我们有什么仇恨？”
南宫月华从一开始就打着套老太太的话，因为以舞世的一举一动来看，她根本就不仅仅是一个乖巧的侍婢，也不仅仅是一个南宫世家的妾室，她根本就是个讨债的冤鬼，潜伏在老太太身边这么长时间，一点一点地腐化南宫世家，坐等南宫世家万劫不复。
老太太再三叹气，虽然是一些令颜面无光的黑暗过去，但是她还是说出来了，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眼中容不得半粒细砂，当时有个南宫老太爷中意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娴静婉约，南宫老太爷心中也是中意，但是老太太却不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表面对那个女子虚以委蛇，背地里却买了凶手玷污那女子的清白，那女子就这样被黑道绑了去，后来的事情，老太太就不知道了。
不过舞世容貌并不像那个女子，所以老太太根本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若舞世真是那个女子的孩子，想来是继承生身父亲的容貌，只是，不知舞世经历过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回来报仇……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在场众人自然也明白根由，就算舞世不是当年那个女子的孩子，也一定有些关联，要不然，南宫世家怎么会惹上这样一个瘟神？
南宫雪音的心中不再因为成功反击而感到爽快，相反，却因为多了舞世这么一个变数而心情沉重起来，回想起前世南宫世家就是败在孟慧芬私自贩卖官盐的事情上，原来这里面的因由竟然如此复杂。
“那我们现在难道要坐以待毙？”南宫长宏哀叹一声。
“不，这事情需要周详的计划，我们并无证据指控她，罗织罪名其实很容易，但是还是要计划周详，否则一个不慎会被反咬一口，而且，舞世不但是长乐坊的幕后老板，似乎还是太子的财神爷，我们若是动了她，便是得罪了太子。”南宫月华又道出一个令人无比咋舌的事实。
谁也没想到南宫世家的一个小小丫鬟，一个被抬为姨娘的小丫鬟，竟然有如此可怕的背景。
南宫月华毁了她的容貌，她竟然还是隐忍不发，原来是另有依仗，就在大家以为她仅仅剩下南宫长宏那最后一丝怜悯的时候，竟然让南宫月华查出了这样惊天的秘密。
“月华，这些你究竟是怎么查到的？”老太太皱眉，她实在不愿意相信这样奇异的怪事。
“我与八王十三王向来交好，舞世的事情，光凭我个人之力的确无法查出，这些都是靠两位王爷的帮忙，才得知的。”南宫月华低声道。
这件事情已有确实定论，一层阴霾萦绕在南宫世家所有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