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新安县,一个隶属于黑龙湾省哈云市的普通县城。不过就是这个普通的县城却成了几乎整个哈云市最为瞩目的地方,因为小城内存在着让整个哈云市学子们都望而生畏的学校---新安县第三中学。
新安三中的师资力量不是最强,学生素质不是最高,教学环境不是最奢华,之所以令许多学校,哪怕是一些重点高校都要望尘莫及的原因是,这里几乎云集着哈云市商业、军政、娱乐界泰斗们的后代。因而,这新安三中又被业内人士称之为“太子府”。这里无可厚非的成为了各个太子们在继承家族产业之前的历练之地。至于他们为何不约而同选择这所学校,那就不得而知了。
时间过得总是很快,眼看着就到了下午六点钟,又是一天喧嚣的结束。理论上豪车遍地,保镖四野的学生放学时间,竟然在那陈旧的铁门拉开后只有寥寥三五结伴的学生出入。没有豪车、没有保镖,这当然还是老辈们的心思。锦衣玉食想要吗?香车宝马想有吗?简单!靠自己的双手去赚。
在新安三中的太子们,没有所谓的家族光环,更没有来自老辈人的扶持帮助,一切的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得。这一点这些泰斗们出奇的打成了共识,没有人去打破这一项潜规则。
“牧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最近上课许多科任老师都反应你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此时,高二年级办公室中。座椅上一个一头乌黑如瀑般的及肩长发披在脑后,吹弹可破的肌肤让人不禁想细细抚摸一番,粉雕玉琢的瓜子脸上琼鼻玉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正充斥着些许怒色,一袭修身的雪白衬衫包裹着圆润的双峰,领扣间隐隐县露出浅浅的沟痕让人不禁心猿意马的美女老师柔声的说道。
“白老师,我……我……”美女老师身前,一个长相并不出众,身高大约1。75m的男孩儿,身着一套似乎有些肥大的校服,脚下踩着一双山寨版的李宁运动鞋,这副乖乖好学生的打扮估计在这新安三中也是唯一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不过要说可以给人留下一些印象的嘛,那就是他那两条剑眉下的一双半眯半睁好像永远睡不醒似的双眸。此时的男孩儿,满脸通红深深埋下脑袋吱吱呜呜的说不清楚。
“牧北,你是知道的老师很看重你。可是你看看你这次月考的成绩,理综才考虑100分,这根本不是你的水平啊。就连那李昂都考了99分,对了我最近发现你似乎和李昂他们几个走的很近,你一个好学生怎么会和那种二世祖混在一起呢?”白晓芸显然有些激动,不禁令那傲然的双峰一阵颤动,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尽是不解之色同时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老师我……”牧北微眯的双眸中略显挣扎之色,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还是咬了咬嘴唇没有吭声。
“不用说你也知道,他们都是一群什么学生。整天无所事事,打架斗殴。不过人家的确有钱有势,高考考不上完全可以用钱砸出来一个名牌大学。可是你牧北,有人家的背景吗?有人家的权势吗?有人家的财产吗?你什么都没有!除了学习你还有其他出路吗?”白晓芸越说越激动,最后那窈窕的身姿竟然站了起来,****抖动显然十分生气。
她那清脆的声音宛若一把尖刀利刃般狠狠的刺在了牧北的心中,牧北依然深深低下脑袋。可是那略显单薄的身躯此时却微微颤抖。一双半眯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噙满了泪水,牙齿齿痕在嘴唇上咬出道道血痕,那紧握于双拳之中的指甲早已深深的陷入皮肉里。牧北,在忍受着什么。
看到牧北如此模样,白晓芸美眸中不禁划过一抹心疼,到了嘴边的话也是被自己硬生生的止住了。她是刚毕业没多久的90后大学生,比牧北也大不了几岁。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可能有些过激,伤到了这个腼腆内向男孩儿的自尊心。可是白晓芸却别无选择,九班唯一一个让她喜欢的学生,她不想牧北堕入歧途毁掉一生。
“哎……有些话老师虽然说的重了一点,但老师都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因为不必要的事儿耽误学习,所以希望你能够理解老师。”良久,白晓芸幽幽一叹半露在黑色工作裙外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向前轻迈一小步,白皙光滑的玉手拍了拍眼前这个身躯单薄的男孩儿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师,我理解。”大约半分钟的沉默,牧北深吸了口气算是平静了下波涛汹涌的心情,缓缓抬起头白皙干净的面庞冲着白晓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低沉的声音随即响起。
“你能理解就好,时间也不早了,别让父母等着急了。先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白晓芸迷人的面容上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悦耳的声音中流淌着真挚的关切柔声说道。
“恩,老师再见。”牧北微微点头略显沙哑着嗓音回答道,随后拖着那恍若千斤重的双脚机械的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
“哎……”望着那缓缓消失在视线中失落的背影,白晓芸幽幽一叹,白皙靓丽的面庞尽是怜惜之色。她知道这个看似腼腆内向只有19岁的男孩儿,他的心中却隐藏着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稚嫩的双肩上扛着不知多少沉重的担子。
“你牧北有人家的背景吗?有人家的权势吗……”白晓芸的话如同挥之不去的阴霾般一遍又一遍的在牧北的耳畔回荡着。
“我什么都没有,只能被李昂蹂躏践踏,只能被他威胁逼迫,这难道就是我牧北的命吗?”牧北牙关紧咬,双拳紧握在一起,略显苍白的面容此刻有些扭曲。那双微眯的眸子不知何时充满了细密的血丝怒张着,心中怒吼着质问着自己。
不知不觉,牧北蹒跚着走出了这座不知有多少年历史的有些地方甚至挂着褐色铁锈的大门。按理说,这‘太子府’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为何这最具象征力的校门会如此寒酸呢?小道消息称,以前的新安三中是电动门的,不过后来不知道那两个大爷打架硬生生的开着越野车给冲了过去。
就这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经济损失和人工的麻烦,校方决定用这种既结实耐用又便宜好更换的铁门作为校门了,至于这小道消息的真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再说,就在牧北刚要通过学门口的斑马线时,前方一声刺耳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哎呦……这不是我们的小绵羊学霸吗?”当听到这声嘲讽之音后,牧北的身子顿时一僵。血丝满布的双眸惶恐之色霎时涌起,双脚竟然如临大敌般后退了两步。
“北哥这是怎么了呢?看到我不开心吗?来抬头让我看看。”三人中为首的一个满头褐色长发,体型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了,如果不是穿着一身深蓝色休闲装,乍一看定以为是哪家医院的骷髅自己跑出来了呢。一张似乎没有血色般苍白的面容上写满了阴森之意,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阴柔的气息让人很难升起好感,尤其是那双眼眸空洞无神好像行尸走肉般令人心底发寒。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眼前的人,那恐怕只有---吸血鬼了。
牧北眼神瞟了眼来者,如老鼠遇见猫一般迅速多闪开了不敢多看一眼。身体就那样僵直在原地就如同被什么钉住了似的,半眯半睁的双眸之中惶恐与不安之色愈来愈浓。
“卧槽nmd……昂少问你话呢,哑巴啊!”见牧北没有动作,李昂身边一个膀大腰圆浑身腱子肉的光头男生怒骂了一声,足有46、7码的大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携带着丝丝风声踹向牧北的肚子。
看到那如同大象腿般粗壮的黑影在瞳孔中飞速放大,牧北根本升不起丝毫躲闪之心。“嘭”的一声,硬生生的挨了光头男这一记飞腿。随后牧北就像被十吨重的大卡车撞了一般仰面倒飞出去四五米,可见光头男下手并未留情。霎时间牧北感觉体内的五脏六腑好像调换了位置般,一股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飞速蔓延开来,疼的他险些昏厥过去。
豆粒大的汗珠簌簌滑落,那本就苍白的面容变的如一张白纸般苍白的吓人。那因为疼痛撕扯的泪腺终于失去了控制力,一行行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不是牧北心中委屈的哭出来,而是他根本无法去控制自己的眼泪。
牧北疼的快要窒息了,他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哪怕是呼吸,身体中都会传来阵阵痛楚,那种似乎已经深入骨髓的痛楚让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锃光瓦亮的皮鞋踩在了牧北的胸口。
“秃子你这是干嘛啊?老师不是说过嘛,我们要互帮互助、团结友爱,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下次不能这样了!”李昂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训斥着光头男。不过言语中那份不加掩饰的虚伪之意,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得出来。
“昂少说的是,小弟以后注意。”秃子咧嘴一笑,随后如同没事儿人一般退到一旁,好像地下躺着的牧北与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秃子敢对牧北出手自然是得到了李昂的授意,所以二人演双簧的样子倒有些令人不齿。
躺在地上的牧北双目通红,嗓子出发出一声声如同受伤野兽般低沉的嘶吼之音。校门口早已围上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对着牧北指指点点就好像是在看马戏团表演一般。反观李昂和两个手下各个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从未感觉到路人的目光有多么扎眼。
“哎……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这么可怜,就没人管管吗?”路旁一个双目浑浊的老人颤声说道。
“妈妈……你去救救那个哥哥,他好可怜……”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拉扯着母亲的手稚嫩的声音恳求着。
“小伙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都是同学怎么可以下这么狠的手呢……”
“是啊,小伙子快放开他吧……”周围路人中的好心人劝说着。
“没钱没势来‘太子府’除了被揍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吗?”
“学习成绩又何妨?有何用?”同样也有人冷嘲热讽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牧北并没有昏厥,李昂和秃子的对话、路人的话如同刀子般刻在他的心上。他不想睁开眼睛,自尊心一次次被践踏,现在他多想有个地缝自己钻进去。可是现在除了忍耐还是忍耐,在李昂眼中牧北就是一条狗,随心情随意玩耍。
李昂就如同牧北的克星般死死的压在他的头顶,牧北不是没有想过反抗甚至曾经动过杀念。可是每每想到父母那日渐佝偻的身体、日渐花白的发丝、慢慢爬上面庞的皱纹,牧北便放弃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牧北的父母就在李昂家族的一家机械制造厂工作,而牧北恰好与李昂是同学。也正因为如此,牧北的父母便成了李昂威胁他的资本,倘若牧北敢反抗不听自己的话,那么牧北的父母就会被离开辞掉。
牧北从小就知道父母供自己上学很辛苦,工作不容易。所以,他在父母的眼中一直是个乖孩子。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邻居同学老师也都时常夸牧北孝顺听话懂事儿。可谁知,就是牧北的这份孝心才成了李昂玩弄他的砝码。
纵使知道是这样,牧北仍旧选择了忍耐。他不想看到父母日夜操劳的背影彻底垮塌,不想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陷入绝望。牧北曾用刀在自己的右臂处刻了一个血淋琳的‘忍’,时刻提醒着自己无论李昂如何欺负自己,都不要反抗,还有一年就可以离开这座‘人间地狱’了。
“啧啧……这么多人为你求情呢,那好吧,这次就放过你了。不过不要动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哦,否则你的父母……哈哈哈,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心。”李昂直身而起,刺耳的笑声响彻了整个新安三中。
“多久才是个头啊?我牧北真的逃不出你的手心吗?”牧北眼角两行血泪滑落,低声的呜咽之音很快便消逝在风中。不知不觉,牧北终于还是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