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奸商还是菩萨
包间里，大头陈终于讲完了自己的遭遇。
他点起了一颗烟，用力的吞吐着，明显是在努力压抑自己悲愤的心情。
被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用这种最卑劣的方式暗算、整垮、打倒，这样的经历，任谁都会难以接受，痛不欲生。
“你也看过盗梦空间，那你对盗梦的大体程序和条件应该也有所了解。”听大头陈讲到这里，萧千韵轻声的插话说道。“那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盗梦的？”
“我觉得应该是在一次出差途中。”大头陈早就有所准备似的回答道。“那是在拿到配方的第三天，我正好有事出差去四川，在漫长的火车旅途中，我睡着过好几次，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动手。”
“那你记得在途中做过什么梦？”萧千韵接着问道。
大头陈摇了摇头，无奈道：“做过很多梦，但基本上都记不清了。我也不知道哪个梦才是他们潜入过的。”
萧千韵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心想刘欣婕是邱若南的人，如果真的是刘欣婕做的话，绝对会是了无痕迹，这才符合邱若南的标准。
“那么，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宿梦起捏着下巴问大头陈道。“以牙还牙？”
“对！既然他可以用这种手段搞垮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大头陈恶狠狠的说道。“我希望你们能通过盗梦术，也把刘强的配方窃取过来，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同样的方式整垮他，而且我一定会让他的下场比我更惨！”
这样说着，大头陈颤抖着手将烟蒂狠狠的碾灭在烟灰缸里，那样子，就仿佛碾灭的不是烟头，而是刘强的身家性命。
虽然大头陈始终戴着墨镜，但宿梦起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两个墨镜镜片后正在熊熊燃烧的怒火。
人类是世界上情感最丰富，同时也是最脆弱的动物。宿梦起忍不住想到，友爱与仇恨，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对不起，我恐怕没办法帮你。”沉吟了一会儿，萧千韵充满歉意的对大头陈说道。
大头陈先是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大书包钱，然后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萧千韵，张开嘴刚想说什么，却被萧千韵打断了。
“陈先生，我们可以帮你确定刘欣婕到底是不是罪魁祸首，但绝不会帮你窃取配方。虽然目前国家方面关于梦境窃密的政策法律还没有出台，但你我都知道，这属于严重的盗窃行为，我们工作室绝不会染指这种违反法律和道德的事情。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我们的原则！”
萧千韵的话铿锵有力，而且非常全面，直接把大头陈企图用金钱攻势的意念也给封杀了。
大头陈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他赘肉横生的下巴不停的耸动着，似乎有骂人的冲动。
宿梦起也做好了准备，只要这家伙说一个脏字，就立即提着他衣领将他扔出门去。
但是，大头陈终归没有骂出来，甚至连火气都丝毫没有了。
经过了复杂的心理斗争，显然他已经做出了一个妥协的决定。
“好吧。”他悠长的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么我降低一下要求，我不再强求你们帮我盗梦复仇。你们只需要帮我确定这件事就是刘欣婕干的，给我相关证据。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不用你们插手，这样可以了吧？”
萧千韵想了想，说道：“我们盗梦的时候，可以带你一起进入梦境中，这样你就能亲自看到刘欣婕潜意识中的秘密，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一目了然。至于实质性的，可以充当法庭证据的东西……”
“实质性的证据我们会尽量尝试帮你搞到。”宿梦起一边给萧千韵使了个眼色，一边打断了她的话对大头陈说道。说到这里他又话锋一转，着重道：“但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我们做的是盗梦，而不是刑讯逼供的审问官，没法逼着目标写承认书，做录音口供什么的。”
大头陈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喃喃的点头道：“好吧，那就这样说定了！只要百分之百的确定刘欣婕就是罪魁祸首，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搞定……”
他的样子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宿梦起三人听的。
大头陈的意思，宿梦起三人自然心领神会。其实对于大头陈来说，对于刘欣婕还只是强烈的怀疑，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念着曾经和刘强的友情，不愿意相信刘强会做的这么绝情这么卑鄙。所以他最急于做到的，是让梦起工作室印证他的想法，为他进一步的复仇行动提供思想上的动力和决心。也就是说，印证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一点他自己无法做到，包括求救警方也是一筹莫展。
而印证之后的复仇，反而显得次要了，因为那个他可以自己搞定，不用求助于别人。
而对于宿梦起等人来说，坚持不用盗梦术帮大头陈复仇，这就已经足够了。而帮他找到刘欣婕梦境盗窃的证据，却是他们可以效劳也是乐于效劳的。
至于大头陈得到证据后会怎样复仇，那就不在宿梦起等人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这个世界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还轮不到他们去操心这些恩怨情仇……
谈话进行到这里，情况其实已经足够明确了。
大头陈还在等。
等宿梦起三人做最后的拍板。
宿萧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一旁直打饱嗝的灵犀身上。这家伙在大头陈讲述的过程中嘴巴就一直没停过，这也是他一直沉默着没搭腔的原因。
“看来，休假就这样泡汤了。”灵犀拍拍胀鼓鼓的肚子，苦着脸说道……
就这样，梦起工作室接下了大头陈的案例。
萧千韵只留下了一万块，表示不会再多收一分钱。
她觉得，对于自己来说，一万块和五十万块，除了数目上的不同没什么大的区别。
但对于大头陈来说，是东山再起，还是苟延残喘。这笔钱直接关系到他下半生的命运。
大头陈千恩万谢的带着剩余的钱走了。
看着这个中年人有点佝偻的背影，宿梦起突然觉得，如果这个案例成功的话，那么大头陈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灵犀效应”。
当初萧千韵为灵犀圆梦，一分钱都没有收取，但得来的，却是灵犀的得力宣传，为工作室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客户，创造了比灵犀的圆梦费用高数百倍的收入。
萧千韵这样做，究竟是经营策略，还是真的菩萨心肠呢？
宿梦起不由自主的觉得，和萧千韵这个人呆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她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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