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忆
“一件事可以说是巧合,两件事也可以说是巧合,那么三件,四件事还能用巧合来解释吗?你倒是给我说说看。”薛锦绣侧过头紧紧盯着陈恪说道,此刻的她已不复初时那个充满了悲戚色彩的柔弱女子形象,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眼神锐利,气场强大到令人无所遁形的女强人。
陈恪摊开双手,叹了口气道:“好吧,我承认。。”
“锦尘,你终于肯承认了,我就知道你还在生姐姐的气,所以才骗姐姐的对不对。”薛锦绣飞快的抓住陈恪的胳膊一脸惊喜的说道。
“额,这位小姐,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啊。”陈恪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很是无奈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承认我无法解释这么多的巧合为什么会发生在我和你弟弟的身上,虽然我也很理解你渴望找到亲人的迫切心情,但是非常抱歉,我确定以及肯定的再说一遍,我的名字叫陈恪,不是你弟弟薛锦尘。”
“锦尘,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恨姐姐吗?你知不知道,自从你失踪那天起,我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多少个夜晚,我都是枯坐到天明忏悔自己的过错,如果上天注定你和我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守在咱爸咱妈身边,我宁可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
薛锦绣抓在陈恪胳膊上的手悄然滑落,粉颈低垂,意志阑珊的轻轻啜泣道:“锦尘,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不肯承认承认自己身份的,那好,只要你肯回家,我立刻和家里断绝关系,从此不会出现你的面前,咱爸咱妈这几年为了你老的太多了,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在这件事上,他们心里对我是有成见的,既然你们都觉得我的过错不可原谅,可能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锦尘,就算我求求你了,为了咱爸咱妈,你就回家吧,好不好。”
“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啊,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叫陈恪,不是你弟弟薛锦尘,你还有完没完了,非得把老子逼急了是吧。”陈恪也是被薛锦绣纠缠的心烦意乱,毫无征兆的爆发了起来。
“好,既然你坚持说自己不是锦尘,那你敢不敢和我回一趟家,到了家里,如果你依然还坚持这么说的话,我也就不再纠缠你了。”薛锦绣猛地抬起头,一双还噙着泪花的美丽眼眸怒视着陈恪道。
“这位小姐,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祝你早日找到你弟弟,拜拜。”纵然身边的女人再漂亮,陈恪也已经把她当做精神有问题的人看了,起身就要下车。
然而,就在陈恪即将推开车门的一刹那,“轰”的一声,路虎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了出去,由于事出突然,陈恪一点儿心里准备也没有,在巨大的惯性下,身体猛地歪向了一旁,如果不是他手疾眼快及时稳住身形,险些就撞到了薛锦绣的身上,一旦薛锦绣控制不住,很有可能就落个车毁人亡的下场,陈恪的脊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真是想想都后怕。
“你疯了,你想死我不拦着,但是别连累我啊,停车,快停车,我要下车。”缓过劲儿来的陈恪怒不可遏的朝身边的女人喊道。
只是不管陈恪怎么喊,薛锦绣根本就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开着车,而且车速还越来越快,终于在闯了几个红灯之后,车子出了市区,朝郊外驶去。
不像市区的道路那么拥挤,车子越往外开越顺畅,种植在道路两旁的香樟树和银杏树在飞快的车速下,犹如两条丝带般往身后飘去,远处天地交接之处,落日的余晖泛起层层红色光晕,令人难免生出目眩神迷的感觉。
车窗外迷人的景色丝毫引不起陈恪的兴趣,知道自己上了贼船已经下不去的他彻底放弃了挣扎,身体往后一躺,颓然的靠在了椅背上,心里悲愤莫名的感慨着,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遇上这么个疯女人。
就在陈恪思索着该如何摆脱薛锦绣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稍作犹豫,按下接听键。
“儿子,老妈以前和你提过的彩衣阿姨从美国回来看我了,晚上我可能不回家了,你自己弄口吃的吧,放学早点儿回家,别瞎逛游,让我知道你敢在外面鬼混,小心我打断你的两条腿,睡觉前上好闹表,明天上学别迟到了啊,行了,这里太吵,不和你说了。”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语速出奇的快,霹雳巴拉的像放鞭炮似的说完就挂了。
“嘟嘟”手机里发出盲音。
陈恪拿着手机呆愣了几秒钟,这才撇撇嘴,暗自腹诽道,每次都这样,也不让人说句话就挂电话,有这么当老妈的吗,转念一想,这倒也不错,省的找借口和她解释了,彩衣阿姨?哦,应该就是老妈总提起的那个大学同学兼闺蜜的罗彩衣吧。
放回手机,陈恪有些百无聊赖,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不得不说,如果忽略她刚才做的一些疯狂举动,还是非常有气质的一个美女,这世上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有气质的女人也不少,但是通常情况下,漂亮的女人缺乏一种内在的气质,而有气质的女人又很少有长的特别漂亮的,像薛锦绣这种既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绝对是凤毛麟角,如果说容貌是天生的,这个谁也羡慕不来,那么她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优雅气质肯定要归功于后天的熏陶,陈恪突然觉得,如果她真是自己的姐姐,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这么一想,女人在他眼里好像也并不那么讨厌了。
“对了,美女姐姐,咱们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陈恪冷不丁打破了车内的平静。
不过,正如陈恪所料,一直安静开车的女人显然还在气头上,并没有理会他,耸了耸肩,自讨了个没趣,把头扭向车窗,看起沿途的风景来。
“锦尘,如果你是在和我开玩笑,我告诉你,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我不知道这些年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总之,你现在给我的感觉非常陌生,根本不像原来的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等等。。”不知道薛锦绣想到了什么,语气明显出现了迟疑。
“嘎吱”,一直高速行驶的路虎突然在路边停了下来。
好在陈恪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的一惊一乍,稳住身体以后,只是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锦尘,你是不是失忆了?”薛锦绣飞快的侧过身,一把抓住陈恪的肩膀,睁大一双漂亮的眼睛问道。
感情这女人想弟弟想疯了,连这么狗血的事情都能想的出来,陈恪心里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反正他现在已经被女人的神经质折磨的疲沓了,也懒得多做解释,真想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因此想也没想,随口说了句:“你说失忆就失忆吧。”
“原来真是这样,我说你的变化怎么这么大呢,才几年的时间,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对不起,锦尘,刚才姐姐不应该和你发脾气,别生姐姐的气好吗。”可能是终于找到了陈恪一直不肯承认自己身份的原因,薛锦绣的语气中充满了愧疚。
陈恪心里说,你当然不认识我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弟弟,只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索性闭口不语,沉默以对。
路虎重新上路,薛锦绣一边开着车一边絮絮叨叨的和陈恪说起了以前的事情,目的无非就是想帮他找回‘失去的记忆’。
通过薛锦绣的一番叙述,陈恪不但知道了她的名字,还知道了她比薛锦尘大9岁,同时也清楚了薛锦尘失踪的过程。
这事说来话长,薛东源,也就是薛氏姐弟的父亲,有个知交好友叫诸葛青松,精于命理卜卦,薛锦尘刚出生那天,诸葛青松便告诉薛东源,18岁之前,绝不能让薛锦尘接近江河湖海之地,否则必有大劫,因此,薛家上下对这件事一直特别在意,从未出过差池。
5年前,也就是薛锦尘13岁那年,同样是个8月份,有一天天气出奇的热,薛锦尘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非要去游泳,赶巧那个时候薛氏夫妇正在欧洲旅游,薛锦绣被磨得没有办法,又心疼弟弟,想着只要自己一直不离开薛锦尘的身边,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另外,她从心理上对算命卜卦之说很是排斥,认为那是无稽之谈,因此便偷偷带着薛锦尘去了海滨浴场,不想这一去便成了天人永隔。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然而就在薛锦绣姐弟俩即将离开海滨浴场的时候出了事,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几个坏小子,看到薛锦绣之后便对开始她纠缠不休,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薛锦绣小时候练过几年功夫,并非弱女子一个,三下两下便让薛锦绣给打跑了,可是当薛锦绣再转过头,却发现一直呆在海边的薛锦尘不见了,这下薛锦绣才惊觉大事不妙,后悔自己没听进去诸葛青松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