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杜月笙
从处理与各家的合同到正式上线再到招收培训员工,唐宁足足忙了将近一个月,这才算是使得银行的业务走上了正轨,他也得以松口气,休息一下,玩一点自己的业余爱好。
这天,他正在办公室奋笔疾书,忽然唐忠来报,说是有一个名叫杜月笙的人前来拜访,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惊的他连手里的笔都有点拿不稳了,他心想不会就是那个杜月笙吧,于是问道:“小忠,你听清楚了?他的确是叫杜月笙?”
唐忠一边把手里的拜帖递上去一边说道:“没错,就是杜月笙,黄金荣黄督查手下的头号人物大混混杜月笙。”
唐宁扫了一眼拜帖,心里一叹果然就是他,话说这个杜月笙的名号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在大上海无论是野史还是正史,都不会疏忽这个上海滩上最富传奇性的人物,他的故事就不细说了,相信每个人都知道,想详细了解的话,网上或者书店,都能找得到他的传记。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物,唐宁怎么敢怠慢,连忙亲自迎了出去,刚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一个身材清瘦、身穿长衫、气度儒雅中带着一丝狠辣的年轻人正站在那里微笑着注视着自己,唐宁心里暗道看来记载上果然没错,杜月笙几乎一生都是穿着长衫,领口下的第一颗纽扣无论多热在公开场合,也是不会解开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嘴里却热情的说道:“杜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这么称呼也是有道理的,因为据传说杜月笙一生虽然取得了让人炫目的成就,但始终对自己的出身极为自卑,所以最喜欢别人称呼他为杜先生,这样显得比较有品位。
看到唐宁这么热情,杜月笙也笑着说道:“我这是不请自来,还请唐老板海涵。”
唐宁将杜月笙让到办公室,吩咐唐忠送上香茶咖啡,寒暄了几句之后,唐宁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杜先生此来,是为何事啊?可有什么地方需要在下帮忙的?”他也是没法不小心,因为无论这个杜月笙再怎么儒雅,也掩饰不了他是青帮头目大混混的本质,这种人上门一般都是没什么好事。
杜月笙仿佛看出了唐宁的想法,笑着说道:“唐老板不用紧张,我今天来不是求您帮忙的,相反,我是来给您送钱的。”
唐宁有点没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猜测道:“杜先生难不成是来我行开户存钱的?”
杜月笙解释道:“差不多吧,也算是存钱,不过我是来入股的。”
这话让唐宁的心里一凉,虽然他没经历过,但他可是听说过,这种人入股一般都是强取豪夺,难不成这个上海滩的地下教父看上自己的小买卖了?这可如何是好。
杜月笙一看唐宁这有点发白的小脸,顿时笑道:“我想唐老板可能又是想错了,我此来的确是入股,不过我只要一成股份,但是我愿意出十万股金。”
听完这话,唐宁的心里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这个杜月笙并不是来抢生意的,他只要一成股份,自己还有九成呢,所以这个银行还是自己的,他充其量只是一个大股东罢了,但是他为何肯出十万股金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初始资本只有八万元么?于是唐宁问道:“非常感谢杜先生对本行的肯定和支持,但有一点我还是要跟杜先生您说清楚,我这家小小银行的初始股金只有八万元,您这十万元才买一成,有点亏了。”
杜月笙哈哈大笑道:“哈哈,亏了?我杜月笙做生意从来不会亏。虽然民生储蓄的初始股金只有八万,但是有您唐老板坐镇,在我看来最少就值八十万,我一个甩手掌柜大股东,能用十万买到一成股份已经算是赚了,如果不是我初立门户,手头资金不多,我还真想多入一点。”
此时唐宁才想起来,对啊,现在才是1915年,杜月笙刚刚娶了沈月英,也刚刚在上海法租界同孚路同孚里开门立户,还没有达到后期上海滩教父的程度,自己好像还不用那么怕他。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既然他现在是刚刚建立门户,那就正应该是最需要钱的时候,怎么可能拿出十万的巨款来入股自己这间小小银行呢?
这个时候杜月笙继续解释道:“我决定入股贵行的最大原因就是我欣赏唐老板您这个人,我杜月笙出身低微,从小就尝尽人间冷暖,所以最佩服的就是有本事而且心怀良善的人。唐老板能够以八万银元开设的小小银行,在上海滩这个外资银行与管办银行林立的地方,硬生生的找出一条路来,这份眼光和本事,都足以让杜某人敬佩。
不避繁琐、不怕辛劳、不图厚利、为人所不屑为,这几句民政储蓄宗旨也是杜某近日常常反复琢磨的话,唐老板这些日子无论是一元开户还是代发工资、代收杂费,都是在方便他人的同时还能让自己发财,这样两全其美的事即便是我这种人也是乐见其成的,所以我觉得投资在您的身上绝对没有错。
第二,虽然我现在在同孚里开门立户,但我自信我杜某人绝不会做这行做一辈子,我早晚都要走到正行,所以入股您这里也算是我给自己将来做一个铺垫,当然了,也可能是给我和我的家人留一条退路。”
唐宁揣摩了一番杜月笙的话,大体上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是他看好自己的发展,二是他怕万一将来他遭遇不测,这算是给他自己和家人的一个养老的资本,三是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做正行,事实上,他在后期也就是1929年的确开办了自己的银行,也就是中汇银行。
想通了这点唐宁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便打算接受杜月笙的投资,毕竟他现在也的确缺乏资金,但他还是忍不住逗了杜月笙一句:“杜先生,那您就不怕我卷款逃跑了?”
杜月笙皮笑肉不笑的轻轻说了一句:“唐老板,您觉得在这上海滩上,我杜月笙会怕这种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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