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支奇招

袁沐风听云岚突然提起自己答应她的三件事，微感到惊讶，说道：“云岚姑娘请说，还是那句话，如果能帮上我一定尽力。”

云岚稍作沉吟说道：“我们忠义社不久前议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过要做成此事需要参加江南道举行的花魁总赛，所以过几天的杭州花比凤鸣阁必须要拿到第一。本来这次应该由妾身上台，但妾身伤势未愈，临时改为青青师妹。青青师妹的琴艺在杭州城也是难有敌手，唯一可能不敌的就是莳音馆的夕瑶姑娘，所以……”

“所以想要我拜托夕瑶放弃第一，是吗？”袁沐风接过话头说道：“云岚姑娘怎么肯定我能影响夕瑶姑娘呢？还是对花比第一位置的放弃。”

云岚浅浅一笑，略带自信的说道：“忠义社当然也调查过夕瑶姑娘，她个性清冷，对这些比试本就兴趣不大。不过如此清冷的夕瑶姑娘，却两次让公子在她的院子留宿，所以妾身猜测公子应该是夕瑶姑娘很重要的人才对啊。”

袁沐风看了青青一眼，说道：“姑娘这样做好像对青青姑娘太过不信任了。”

云岚尚未说话，青青已经说道：“袁公子多虑了，青青爱琴，比试并不在意。”

袁沐风看着青青叹道：“青青姑娘处事淡然，袁某佩服。这件事我会跟夕瑶姑娘说的，她愿不愿意我就不能保证了。”

云岚抿嘴笑了笑，说道：“妾身打算让青青师妹弹奏公子的那首千年，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想请公子给点意见。”

袁沐风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云岚姑娘，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这是第三件事了吧？”

云岚却板着脸回答道：“当然不是，第二件事是帮助青青师妹获得杭州花比第一，公子你算错了。”她虽然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但袁沐风怎么看都觉得她像只小狐狸正在得意的偷笑。

袁沐风无奈苦笑，谁叫自己对这个百变魔女抵抗力低呢。他看着云岚问道：“花魁比赛怎么比？怎么评选？”

“参加比赛的歌姬或者舞娘，舞蹈、歌曲、琴艺任择其一表演，观众入场前需花五两银子买一朵特制的红花，为保证公平也只允许买一朵，全部表演结束后将自己的花送给自己最喜欢的那人，最后比较谁得到的红花最多，就能评定第一了。”云岚详细的解说了一遍。

袁沐风听完介绍，慢慢的整理着思绪，喃喃自语：“只剩下十天，排练戏剧什么的都来不及了，不过如果琴曲配上舞蹈应该能提升表演效果。”他抬头问云岚道：“云岚姑娘，白蛇的故事我跟你说过了，你能否编支舞蹈出来配合琴曲呢？”

云岚微微沉吟，说道：“凤鸣阁舞娘的舞技都不错，十天应该足够排练一支配合千年琴曲的舞蹈。但是琴舞相配，向来都是舞蹈为主，更容易吸引人注目，这样不是反倒削弱了青青的琴艺吗？”

袁沐风摇头说道：“花魁大赛应该是晚上举行吧？”见云岚点头，接着说道：“既然评委是所有观众，那我们就不需要从太专业的角度去考虑。”

“什么是专业？最好的就是专业，云岚你先不要打断我的思路。”

阻止云岚的发问，袁沐风继续说着：“观众是靠眼和耳来评判优劣，只要让他们的眼变得模糊，就能使耳更加敏锐。云岚姑娘，我是这样想的。利用夜晚光线不足，用透光的布挡住表演台，让观众只能看到舞娘的光影，这样既能让歌舞配合效果充分发挥，又能衬托青青姑娘的琴艺优美。你觉得呢？”

云岚眼睛一亮，赞叹道：“这是光影戏的另一种用法吗？确实比以往单人表演的效果会好上很多，这样即使夕瑶姑娘参加比试青青也有几分胜算，公子确实高明。”

为了让青青对千年这首曲子更加熟悉，袁沐风应云岚要求，又将白蛇的故事讲了一遍，惹得素来淡雅的青青也是眼眶发红不停抹泪。

与云岚约定好了过几天再来看青青及舞娘的训练成果，以及进一步掌握马泰的最新消息后，袁沐风离开凤鸣阁回去定南侯府。

刚走进侯府西厢，远远就看到李明灏、李明熙和一个白色长衫男子正站在湖边的长亭中。李明熙坐在亭边不停的擦着眼睛，像是在哭泣，李明灏与长衫男子站在她的身后，手忙脚乱的好像在劝说着什么。

袁沐风不欲多事，正想绕过三人回自己厢房，不想李明灏也看到了他，马上挥手喊将他过去。袁沐风无奈，只能上前去与三人见礼，这白衣长衫男子却是李明灏的大哥李明文。

李明文脸型轮廓与李明灏极像，只是身体更加瘦弱一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儒雅气质，交谈起来让袁沐风颇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想来李明灏平日模仿的斯文气质应该就是以他大哥为样板。

三位公子小姐在长亭中，府中下人也不敢靠近，袁沐风与李明灏兄弟二人一一见礼，见李明熙依然独自坐在亭边低头啜泣，完全当自己透明。他稍感好奇，向李明灏眨了眨眼睛，又朝李明熙努了努嘴。

李明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拉着他稍稍离远了点，这才说道：“沐风，其实小妹是我姨娘所生，不过姨娘平素也很疼爱我和大哥的，和我娘关系也很融洽。姨娘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一直咳嗽，请了几个大夫看过都根治不了。而且今年春天还变得更加严重了，有时候咳得气都喘不过来，偶尔还会咳血，胃口也不好，根本吃不下东西。”他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刚才下午姨娘咳得昏了过去，请了大夫来看了，说是积寒成疾，肺虚体弱，最要命的是大夫说这样下去有可能变成痨病，小妹被吓得不得了。她怕姨娘知道，也不敢在东厢那边待着，一个人跑这里来哭，我和大哥劝都劝不住，都哭了好久了。”

袁沐风看了眼默默哭泣的李明熙，看着她无助的背影和微微耸动的消瘦双肩，渐渐与心中某个背影慢慢重合，他暗暗一叹，看着李明灏问道：“明灏，你确定大夫的诊断是肺虚体弱，有可能变成痨病吗？”

李明灏见袁沐风问得认真，肃然道：“确定是的，大夫诊断和出来解说病情我都在场，一字一句记着的。”

“那就还没发展到肺结核，只是慢性支气管炎连带哮喘了，应该还来得及慢慢调理。”袁沐风心中想着，对李明灏说道：“明灏，如果大夫的诊断没错，我倒是有个方子，可以帮你姨娘调理身体减轻痛苦，但是需要几天时间准备。你先不要跟县主说，我怕希望太大失望也大，等东西做出来再告诉她吧。”

李明灏本以为自己对袁沐风已经非常高看，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抓起他的手既惊且喜的说道：“沐风，你没骗我吧？你连医术也会？快快，怎么做你说，我都听你的。”

袁沐风指了指李明熙说道：“你先陪会明熙县主，我去厨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