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废体去死
“阿农，你真的要离开澜水城？”其实以姜飞禹在家族中的地位，虽然不能保住姜农现有的身份，但留在澜水城中还是能做到的，他不明白姜农为什么要执意离开。
姜农当然有自己的考虑，暂时离开众人视野，让世人逐渐淡忘这件事情，至少不会如此的轰动，不过，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去证实一件事情，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家族长老们的坚持只不过是顺水推舟，他若想留，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赶他走！
姜飞禹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知道拦不住，他便转移话题，“不等你姐回来吗？听到你出事了，她可是千里迢迢的从雪女峰赶回来，不等见她一面再走？”
闻言，正在收拾东西的姜农动作一滞，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名温婉可人的女子，姜嫔，姜农的亲姐姐，大姜农七岁，自从他们的母亲因难产姜农去世后，一直是姜嫔在照顾着姜农。
对于这位亦姐亦母的亲姐姐，姜农的内心涌现出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现在的姜农，说应该说是判官与真正姜农的结合体，因为是两个灵魂相互融合，虽然判官的意志力占主导，但少年姜农的的某些意志依旧影响着判官的思想，比如说烙入灵魂深处的亲情，比如说极深的怨念。
因此，对于现在的姜农来说，将要出现的姜嫔姐姐，他是既想见见，又心有畏惧。
最终，还是判官的意念占据了上风，“算了，姐姐如果回来，就让她去安怀城找我吧，在那里，我亲自向她赔罪。”
姜飞禹没有说话，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比较尴尬的气氛中。
最终，还是姜飞禹打破了沉默，“阿农，这段时间在安怀城中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修炼一途千万道，聚气成旋并不是唯一，你也不必气馁，总会有办法的。”
姜农心中突然一暖，看着这位因母亲去世后便日渐沉默的粗糙汉子，厮杀异鬼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大丈夫，在这一刻终于卸下坚强，真情流露，与普通父亲无异。
不知道为什么，姜农眼角一酸，张开双臂，在后者惊讶的神情中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在姜飞禹只是惊讶了一下，之后双臂用力环绕，拍了拍不算宽厚的后背算是回应。
做完这一切后，姜农才后知后觉的吓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姜飞禹没有怀疑。
不过，这种感觉真好！
姜农离开了，与他一起回来的豺狗一起离开，曾经在姜家众星捧月的修炼天才、被各个老家伙看好的年轻人，在离开家族的时候除了姜飞禹外，没有一人相送。
与姜家的凄凉不同，澜水城的主街道上，姜农所过之处，无数人夹道观摩。
看着牵着褐色大狗离去的少年，喧闹的大街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或惊疑、或好奇、或不屑、或鄙夷的盯着他。
第一次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让前世生活在暗处的姜农浑身不自在，很想抱着一把机关枪将眼前的这些人全部撂倒，当然，他也只能想想。
好在，三十几年的杀手生涯把他的精神世界锤炼的异常坚固，虽然不习惯，但也不至于落荒而逃，面色如常的踏步而行，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某些人安心，才能够吸引某些人上钩。
一条三里长的主街道，姜农走的却异常艰苦，就好像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周围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你，那种心里压力，即便是拥有三十几年杀手生活的姜农，也有点吃不消。
好在，街道再长，终有结束的时候。
当姜农将要离开主街道，踏进通往城门的大道上时，身后，不知何人突然叫了一声，“废体你还有脸活着？为什么不去死！”
将要踏出去的脚步停悬在了半空，姜农转头，向后看去。
身后不远处，人群摩肩接踵，一眼看过去，竟然有数千之多，众人虽然神态各异，但所透露出来不屑竟然如此一致，好似排练过一般。
一眼扫过去，姜农没能看出刚才的那句话究竟出自哪里，他也不想知道，正准备转身离去时，那道声音居然再次响起。
“废体去死！”
“废体去死！”
“废体去死！”
……
一声，两声，五声，十声，直至最后千人同说，声浪扑天。
姜农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众人，嘴角逐渐上扬，一缕莫名的微笑在脸上浮现。
废体，不被天意眷顾的人就这么遭人恨吗？
甚至连如何逃出小虚界的方法都被刻意遗忘了，虽然姜农不会说。
在一层层“废体去死”的声浪中，姜农大步走出了城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姜农被澜水城抛弃，也将会被澜水城遗忘。
“我还会回来，在万人欢呼声中！”
姜农的信念前所未有的坚定。
同一天，在姜农离开澜水城的下午，雷罚军主戚弘天的玄孙戚歌出关，闭关三个月，以十三岁的年纪冲破四条极脉，成为四级战兵，震惊整个澜水城。
三天之后，狂刀神将奚霸的玄孙奚叶举出关，实力与戚歌相当，同为四级战兵！
全城陷入狂欢，所有人都在欢呼，为澜水城诞生的两大天才欢呼。
没有人记得，不，他们刻意遗忘了，炎怒神将姜战之孙姜农，曾是超越这两大天才的超级天才。
一个天才的陨落，换取两个天才的诞生，澜水城的众人相信，这是天意给予他们的补偿。
在姜农离开澜水城一天后，姜家的大门外迎来了两位小客人。
姜家的大管事大开中门，亲自出门迎接，并请出眼高于顶的大药师胡伯全程作陪，因为这两个小客人同他一般，也是大药师！
只不过小客人的年纪只有十二三岁而已，如此年轻的大药师，有着广阔的进步空间，未来不可限量，然而胡伯已经年岁半百，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大管事小心翼翼作陪，看着两位年纪不大但胸前却佩戴着与之年岁不相符的铭牌，心里暗自嘀咕，这两位身份不简单的孩子为什么会来他们姜家，所为何事？
客气的寒暄几句，个头稍矮应该是哥哥的男孩开门见山的说道：“听说姜农是你们家的小少爷，不知是不是真的？”
大管事与胡伯一愣，二者心思急转，隐晦的交流了一下眼神。
最终，胡伯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不错，但……”
“那就好！”还没等胡伯把话说完，面容清秀的少年立马欢呼了一声，“那个家伙果然没有骗我，你们赶紧将他叫出来，就说严焰和穆沐找他。”
胡伯一愣，小心的开口问道：“不知二位与姜农少爷是何关系？”
“我们是百草门的弟子，一个月前在泪竹山林执行任务的时候遇险，幸亏他和他的大狗救了我们，并且还帮助我们完成了任务，我们这次是来道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