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风乍起，磨剑
黑石嶙峋，秘境无光，或者也有光，否则为什么也能视可见物呢？
只是光被森森魔气遮挡住了大部分，所以到达地表时已几不可见？
山风渐起，吹拂不动怪石如磐，吹起的是衣袂飘飘，拂起的是青丝飞扬。
少年，这一刻寂静无声，邪异的脸上，目光幽远。
少女，仍在闭目打坐，一脸肃然，一杆缩成尺许的鬼魔幡随着她的呼吸，仿佛有了生命般一涨一缩，少女略有的一丝青涩，这一刻多了一种庄严与威严的感觉，少女已长大。
忽然，尺许大小的万鬼魔幡再一次急剧缩小，向着少女眉心而去，刚刚接近她晶莹如玉的肌肤，便凭空消失，倏忽不见。
少女睫毛弯弯，一下睁开双眼，星眸含情，一下往少年身上落去。
少年邪邪一笑，这一次却没说什么话，只是挥手轻扬，向着更深的方向一指，抬脚便行。
少女仿佛本觉如此，身形一动，飘忽而至，与少年并肩而行。
正是张小怪、秦婧两个，深处，二级魔物，猎杀之，何等闲？
“婧婧师妹。”
“嗯。”
“咱们有多少积分了？”
“我们三天一共猎杀了一百四十七头魔物了，也就是一百四十七分。”
“嗯，如此下去，我们是不是太高调了？”
“嘻嘻，你是那种低调的人么？”
“我是说，没什么影响么？”
“那要看看你的目标了？”
“哦，怎么讲呢？”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将有不到一成的人没法考核过关，这里面包含了死亡的弟子。”
看来婧婧师妹也早就做好了功课，只见她抚了一下飘扬的长发继续道。
“还有大约七成的弟子，顺利考核过关，表现正常，这是多数弟子的目标。”
“哦，还有二成呢？”张小怪心内思忖着，顺口问道。
“还有二成弟子，当然都是一些特别自信的，或者特别有手段的人了，无论是自己有底牌，还是家族重点培养的核心弟子，都会有一定的手段的。”
“哦，比如你的万鬼魔幡？别人也有这么强的底牌？”
“嗯，差不多的情况，有些人肯定会得到强大的支持。”秦婧理所当然道。
“宗门允许？这不是十分不公平？
秦婧嗤的一笑，“这就是公平，真正的实力，从来不仅仅指得只有个人的武力，运气，背景，功法，法宝，都是实力的一部分。”
秦婧接着道，“这次进入内门的弟子虽然不少，但各个家族内定的核心弟子依然得到最多的支持，甚至会命令家族其他的内门弟子为家族核心弟子效力，甚至是牺牲。”
张小怪不禁低语，“修炼到巅峰不是每个人的追求么？为别人牺牲，值得么？甘心么？”
“当然不甘心，可是有些人资质强不过人家，或者家里总有些牵挂的东西，或者需要家族的资源等等，谁能逃得脱？”秦婧一声冷笑道。
“所以，永远不要怕出头，怕的是你没法出头。”
张小怪听了嘿嘿一声笑，“是么？看来我们做的还不够。”
婧婧师妹嫣然一笑，媚态横生，瞧得张小怪内心嘀咕，“乖乖不得了，这小丫头变化也太快了吧？什么时候从小鸭华丽转身变成天鹅的？以后谁受的了？”
刚刚想到这里，赶紧打嘴，“呸呸，真不会说话，亲亲师妹一直不是丑小鸭，一直就是天鹅，只是长大的太快，适应不了啊。”
婧婧师妹自然不知道这一会，张小怪的思维跑哪里去了。
继续道，“还有两成，大约成绩很不错，在这一次就展露头角，今后既得到宗门的关注，也能得到家族更多的支持，这其中表现更加优秀的，有成为内门弟子中顶级的存在。”
张小怪忽然问了个问题，“那个黑蛤蟆，在内门弟子中占什么位置？实力如何？”
“黑蛤蟆？”婧婧师妹一愣。
“就是那个姓墨的，想当癞蛤蟆的那位。”张小怪耐心解释。
婧婧师妹一愣，脸一红，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师兄，我觉得你真有天赋，这字号取得十分有趣。”
张小怪哈哈一笑，“我就知道自己这方面的天分很好，不过，听了师妹这话，心里还是美美哒。”
“嘻嘻，你就美吧，不过好像要战斗了。”
张小怪也听到了前面的状况，早已长剑在手，一步步走上前去。
这一刻，要战一场，就为了刚刚一席话吧。
未来，需要手中的利剑，才能披荆斩棘，才能斩破阻碍，这需要手中的长剑足够锋利才行。
风乍起，风云路，正是磨剑之时。
灰暗的魔雾中，看不太远，但两人作为修士，自然目光锐利，早见到前方一个巨大的身影，独角狰狞，鳞甲似铁，手中竟然执着一把黑沉沉的鬼头刀。
一把鬼头刀，虽然十分粗糙，但轮廓的确是一把刀，刀身巨大，足有张小怪整个人那么高，而在魔物手中，仿佛拎着个细草棒一样轻飘飘的不起眼，张小怪毫不怀疑，这么一刀下去，什么东西都能一刀两断。
果然，再仔细看去，刀身上依然带着未散的血迹，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道。
“这就是二级魔物么？比起一级魔物，强大太多了。”
张小怪却只感到一股兴奋，一种压抑到心底的嗜血欲望，这一刻如此强烈。
张小怪不会压制自己，所以，他动了，一动便是惊雷闪电。
张小怪本身练剑，最开始突破的方向，就是快剑。
追求一个“快”字，本就是他多年最熟悉的东西。
本身修为差，只能求一个“快”字，只有如此，才有搏命的机会。
是的。
一个“快”，只为一个搏命的、出手的机会。
没想到后来，最先取得剑法精进的反而是一个“重”字。
也许，正是缺少这种生死间的感悟？现在，机会来了。
张小怪没用什么招法，用的还是生死试炼时，面对僵尸时那种一往无前的直接，惨烈。
一剑，只是一瞬间，便到了巨魔眼前。
魔物一惊，却反应极为灵敏，长刀一横，封在了眼前。
只听得一声金铁交鸣，两个身影瞬间相撞，瞬间分离。
一个身影高高抛飞，一个身影踉跄后退，抛飞的身影在半空中不等落地一个转折又是迅猛而下，踉跄的身影还没来得及站稳，又是举刀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