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信仰、民怨、人心
几天后，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出病房的大门；爱迪生感觉整个天地都明媚了许多。
之前因为那身衣服和魔法结界的存在，他等于吃喝拉撒睡都在监视之下，还偏偏要装出一副自己一无所查的样子，这让爱迪生的精神饱受折磨。
还好这次受伤的地方是头部，不然就这精神状态，也会让别人看出异样来的。
病房外，爱迪生的父母早已等在门口，原本正打算高兴打声招呼的爱迪生在走近之后就觉察到了气氛不对！
伊丽兰一见到爱迪生靠近，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关心的说道：“不要沮丧，伤势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这么多天了，爱迪生早知道了自己的伤势情况，但是作为信仰之力的使用者，要养好这种伤无疑也就分分钟的事。
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也为了不惹人怀疑，爱迪生才刻意没有去修复的，所以虽然表面上看他的精神因为伤势显的萎靡不振，但是其实内心却并不担忧。
但兰瑟此时却有些郑重的提醒了一句：“待会儿到了外面，听到一些闲言碎语的也不要去理会，这次你没错，是你救了大家，知道吗？！”
这句话却让爱迪生心头凛然。其实爱迪生早已通过窥视那两人的对话，隐约觉察到了这场无声控诉的到来。
现在在外面的一股恶意或者说民怨，那种被人“千夫所指”感觉即使是他早有心理准备，隔着医院的大门也感到了一丝承重感，于是爱迪生沉默的点了点头。
而果然！
当爱迪生再一次踏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只是眼睛一眯，阳光照射下，他就已经看到了一排整齐的示威民众，他们举着诸如：
【交出罪魁祸首】……【杀人偿命】……【违反魔法师安全试验条例……在城内进行危险病毒实验……】之类的或激动愤怒、或看似有理智、有条理的标语，静静的站在道路两旁。
但兰瑟一家人才一出现，他们就主动闭起了嘴巴，既不跳出来辱骂，也不挡住他们的去路，只是用一种敌意、甚至仇恨的眼神看着他们。
其中几个人身旁还摆着几具完全石化的尸体，和一般中了【石化术】的尸体不同，这几具尸体显得格外的难看，身体细胞完全石化，等于间接改变了身体的密度，这也导致他们身上一块块的肌肉全部石化凸起了，活像是长满了肉瘤和水泡的蟾蜍背部。
这样的伤无疑是传奇级别才能做到的力量，源自法则程度的改变使他们无法用一般的手段去治愈，只能默默死去。
而尸体旁还站在几个人，他们是这次受害的魔法师，因为【石化病】，他们虽然勉强保住了魔力，但是却也失去了魔法元素施法的能力，同时他们是这场游行背后最大支持者，也是对爱迪生怨念最深的人。
……
但这一刻，爱迪生没有被丝毫吓退，而是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这股怨念带来的变化。
信仰源于每个人的内心，情绪也来自内心的变化；来到这个世界后，爱迪生一直秉承着“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原则默默的积蓄着自己的力量，从来没有被人怨恨到这种程度过。
精神力蔓延开来，他的灵魂视觉里出现了一粒粒的“光”粒子，那是他“写书”汇集的正面信仰之力，
而此时，爱迪生却清晰的发现，在光的背后其实还有一粒粒本来被忽略的阴暗面，这里他就姑且称之为“暗”粒子，只是此时的“暗”粒子和“光”粒子缠绕在一起就却是极为的明显，这形象非常神似一个三维的半圆太极，还是阴中有阳的那一种太极。
于是，爱迪生小心翼翼的用精神力捕捉了一丝完整的信仰之力收入精神空间，这丝信仰之力才一进入精神空间，那明显的“暗”粒子就迅速消失了，而“光”粒子却显眼的上升成了云层的一部分。
再仔仔细细的一感应，爱迪生才发现，自己脚下的大地似乎凝实了一些，这不由让他感到一丝汗颜。
从前的他一直抬头看天，似乎忽略了脚下的大地，如今才发现，原来信仰之力不仅天空的白云算是一部分，脚下不知不觉凝实的大地其实也是一部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魔鬼藤”也没有告诉过爱迪生这一点，是因为他不知道爱迪生特殊的精神空间构造，还是说有意忽视了这点，现在爱迪生也无法分辨了。
但想起来“魔鬼藤”的确有隐约提过，不同的祈愿和念头产生的信仰之力各有各的妙用，有时候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不然神灵也不用刻意去划分神职了；
比如用这怨恨产生的信仰之力，如果被加持到咒术系的魔法上，爱迪生相信这威力一定会让敌人感到超级酸爽。
而这些东西说起来很长，但其实从闭眼到睁眼，对爱迪生来说外面的时间也才过去三、四秒。
就在兰瑟以为爱迪生是因为第一次看到尸体的惨状感到不适，打算上前一步挡到他面前的时候，爱迪生动了。
他挣开了母亲伊丽兰拉这的手，直面愤怒的人群开口道：
“没错！我就是爱迪生·特斯拉，你们口中导致了你们亲人朋友死去的罪魁祸首。”
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一变，一股更浓的怨恨感弥漫开来，爱迪生眼睛都不眨一下，所有饱含着大量“暗”粒子的信仰之力就这样来者不拒的被他全部吸进了精神空间。
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一群不能施法的人能用怨念杀死一个魔法师的；倒是邪恶的咒术系魔法师直接通过折磨、甚至血祭活人来增加自己咒术威力的事屡见不鲜。
母亲伊丽兰有心想伸手想把他拉回来，但却被父亲兰瑟打断了，同时握住了她的手，冲伊丽兰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让爱迪生说下去。
下一刻，爱迪生口出惊人：
“可你们都是懦夫，一群只会找幸存者麻烦，却不敢找真正的幕后黑手拼命的懦夫。”
“你、你、还有你……”爱迪生连续点了三个站在最前面，伤势看起来最骇人，同时也对他怨念最深的魔法师说道：
“你说说，我是几级魔法师，你是几级魔法师，我凭什么把你们弄成这副惨样！”
爱迪生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使得原本还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几个人顿时变的支支吾吾起来，最后还是领头的那个大声嘶吼道：“你如果是个优秀的药剂师的话，也有可能造成我们现在这种伤害的。”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看着爱迪生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连声音都变的小下去了。但下一瞬间，他听到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回答。
“没错！我就是个药剂师，而且这次的事虽然不是因为药剂的关系，但的确是因为我的原故才导致大家得上这个【石化病】的。”爱迪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这话一出口，那个刚刚还开口反驳的人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梗着脖子，面红耳赤的用手对着爱迪生的方向不断的指指点点，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是因为这个人才导致我们现在这副惨样的。”
而这一刻，就连最信任爱迪生的兰瑟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知道爱迪生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是爱迪生却还是继续说到：“可我却敢说，没有我的话，以后你们这里的所有人都可能会死，不，甚至生不如死，变成一具具傀儡，而我的举动只是让本来就存在的隐患，提前爆发了而已，甚至我还让损失变的更小了，我可以自豪的说，我救了你们这里所有人！”
“你这是在说笑话吗？”听到爱迪生最后的结论，顿时另外两个人魔法师忍不住了开口讥讽到。
但这时，爱迪生却不怀好意的笑了，然后挑衅的说道：“其实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很容易证实不是吗？只是你们敢来证实吗？”
这会儿，没等这三人在开口，后面的人就炸锅了，嘈杂的人群起哄道：
“这有什么不敢的！？”
“小娃娃有办法就快速！（咬舌）”
“对！快说……”
……
爱迪生看着眼前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具体原因因为保密条例不能透露太多，但我们其实可以来签个魔法契约，如果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每个人都来我家当三年免费的农奴，而且以后逢人就要推销我写的小说如何？！”
“而如果我说的是假的，你们后半辈子哪怕什么也不做，我也养你们到老，甚至你们的后代都可以受到我的庇护；在我死前，你们都不用担心后代的生活问题，怎么样！？要知道我作为魔法师，供养几百个的能力还是有的，而且什么都可以骗人，但是魔法契约是骗不过去的哦！”
说道这爱迪生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何时，他的语气里带了一种蛊惑的味道和魔性的吸引力，而如果此时有人能通过爱迪生的双眼凝视他的精神之海，就会发现有一个人的嘴角露出了如婴儿般天真无邪的微笑。
这时最先开口的魔法师突然问道：“那买契约的钱是我们出吗？你是看我们穷，根本买不起魔法契约，才故意那么说的吧！？”
这话说完，人群感觉更激动了，有几个人甚至涨红了脸，挤上前来，大有爱迪生回答不好，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爱迪生冷哼一声，道：“魔法契约的钱我出，就当你们的卖身钱吧！”
说完一枚闪烁的魔晶币出现在了爱迪生手中，要知道这东西只有6阶魔导士，才有权用自己的魔法师身份证明去各个公会，每年领取一定数额的魔晶币，极少出现在一般人手里。
所以一枚魔晶币在黑市的实际兑换比例是远远高于魔法公会的官方兑换比例的，就这样，魔晶币在黑市还是一币难求，爱迪生要不是因为爱丽兰的关系，还真是弄不到这么一枚魔晶币。
……
看着魔晶币闪亮的光泽，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下，有些人甚至前进了几步，两眼直冒光，但是最后一丝理智却让所有人都没有轻举妄动。
而这时，爱迪生的父亲兰瑟却踏前一步，加了一句：
“如果我儿子的话有假，不但前面那些承诺我们认下了，而且每个人都还能到我开办的武馆学习战士技巧，至少保证你们出来后各个都是合格的战士；而且包括你们的后代也能来。”
虽然他不知道爱迪生为什么要打这个再他看奇怪的赌注，但身为爱迪生的老子，这时候兰瑟还是毫不犹豫的送上了一记神助攻。
这句话一出，虽然底下的人脑袋还没转过弯来，只是是那几个魔法师却已经气急败坏的说道：
“别被吓到！这小子一定是在诈我们……他自己都承认是元凶了，为我们好这样的瞎话，你骗鬼都骗不过。”内心：那位温柔的大人说的话怎么会有假，一定是他诈我的，你就是导致我们患病的罪魁祸首。
这里不得不感慨一句，爱情使人盲目啊！
而他的这句话一出，转眼就成了压弯人群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沉默的人群异口同声的说道：“签、签、签……”。
……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底层的人，大概就很难理解这个世界的底层民众，他们对出人头地的无比渴望。
战士、魔法师都是职业者，可哪怕是最低级的凡战士，也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窟里出来的泥腿子可以企及的。
在平民窟里的人，有时候他们甚至会为了一枚银币的归属问题而打的头破血流，所以这一刻，兰瑟父子开出的条件使他们的贪婪完全压倒了那一丝理智。
这时，除了那三个还活着的魔法师，看到爱迪生依旧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带着众人往魔法公会走去感到了一丝不对和后悔，其他聚集起来的普通人则完全被这诱人的许诺冲昏了头脑。
一路上这群人都满脑子是：“签了就一辈子无忧了（可以成为战士了）……”他们心声前所未有的一致，而结局……
最后在众人的鼓动下，每个人都在魔法公会提供的魔法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有几个不会写名字的甚至划破了手指按下了血印。
当然，一出了魔法公会，这批人每个都失魂落魄的成了兰瑟一家的苦力，有几个甚至还在嘴里念唠：“不可能，这不可能，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可不论如何，三年……不管风吹雨打，这群人就是兰瑟男爵名下的畜力，只要不死，就没人敢来找他们家的麻烦。而死了也只有一笔小小的丧葬费就能让所有人闭嘴。
……
但看着这一幕，本该为计划成功而感到高兴的爱迪生，他此时的内心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意思……
第一次，他开始庆幸自己生在一个不算底层的家庭；也是第一次，他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底层民众对知识、对力量，对能够掌控自己未来的渴望！
而只有强大……才是爱迪生在这是世界生存的保证，只有能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才有资格去谈论怎么帮助别人。
明明他前世早以无数次的从书中知道过这个道理，但却没有这一次，给他的感触和冲击那样之深。
爱迪生突然想到：
“如果当年规则没有改变，魔战士还能突破传奇，那爱丽兰也许就不用被送走了吧！？”
这个念头出现的是如此突兀，扎根的却是……
最后建议听一曲《进击的巨人》的ed
（ps1：有觉得爱迪生提出的条件突兀的，后文会有解释的。）
（ps2：好想学会分身术啊！一边和书友聊天，一边码字，激发了很多灵感，手根本就停不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