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权
傅倾流上了三楼,三楼有付一旬的书房和一个空房间。傅倾流推开书房的门,依旧是整洁的地板都倒映着人影,整体是黑白色的,看起来冷硬又矜贵,很大一个书架占据了一整面的墙,只是因为付一旬今年才在这个别墅里住的比较久,书架上的书并不多。
傅倾流看到了他伤了腿住院时看的那本原文书,伸手拿了下来,走到书桌后面,目光一扫,看到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边上,放着一个看起来挺有趣的笔筒。
笔筒被均匀的涂成了绿色,前后凹凸,凸出来的部分用红色和黑色的颜料涂成七星瓢虫的模样,乍一看过去,还以为真的有只红色的大瓢虫趴在上面。这玩意儿有趣是有趣,但是怎么看都不像该属于这个房子的,更应该摆在活泼天真一点的人的房间里,付一旬怎么能忍受这样不符合他格调的东西在他的书房里?
傅倾流看啊看,忽然觉得这个笔筒有点眼熟,只是还没想起在哪看到过呢,隐约就被边上突然响起的电话给吓了一跳。
傅倾流考虑了两秒,伸手拿起话筒。
“喂?”
付一旬的声音传过来:“有人找你。等一下。”
傅倾流怔了下,便听到那边传来池非的声音,“倾流?”
“哦,是我。怎么了?”
“打你电话打不通,你又出什么状况了?”池非抱怨,对近段时间傅倾流一次接一次的大小事件心有余悸。
“没什么状况,就是掉了,你找我什么事?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我在医院跟Simon先生遇到的,小鸢发高烧了我带她来医院看看,早上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打不通,这两天我恐怕得请假了,就是梨先生的展我有点放心不下。”
“嗯,行吧,你好好照顾小鸢,梨安辛的展我来处理。”
“那就好……话说,”池非压低了声音,悄声问道:“你和Simon先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他那里?你们不会是……和好了吧?”
“对。”傅倾流坦然,“对了,你电话别挂,我有事问廖先生。”
池非表情有些纠结的把手机递给廖康,目光扫过边上看起来依旧跟个古老贵族一样的付一旬,僵硬的跟廖康打声招呼就抱着池鸢去打针了。
廖康把廖锦溪的电话号码报给傅倾流后,看着已经开始对外宣示主权眼里满是傲慢的愉悦的付一旬,心下暗叹,结果他们拐了一小圈,又拐到了一起去?
廖锦溪接到傅倾流电话后火速的赶了过来,还没忘记傅倾流拜托她的事,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傅倾流穿着付一旬的衣服还有那脸上的伤,顿时惊呆了,手上拎着的几个服装袋也掉到了地上。
傅倾流淡定的捡起来往回走,廖锦溪迟缓的回神,磕磕碰碰一脸难以置信的追上来,“你你你你你……他他他他……你们你们你们……”
她一路结结巴巴的跟着傅倾流进了一楼厕所,直到傅倾流脱掉了身上的付一旬的衣服,露出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材,她才捂着脸有点不好意思的退出去,闭上嘴。
直到傅倾流换好衣服出来,她才又黏上去问:“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那些该死的绑架犯打的吗?会不会毁容啊天啊!还有你和付一旬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你出事后我看他的态度就不对劲,你们两个该不会……”
“对啊。”傅倾流走到沙发上穿鞋袜,头也不回的应声。
“你真把付一旬那个世界级大师、世界级钻石单身汉给那个啥了?”
“那个啥是什么东西?”傅倾流站起身走了两步,觉得这新鞋子挺合脚也挺漂亮的,廖锦溪眼光还是不错的。
“就是……就是泡到手了啊!”廖锦溪跟屁虫似的的跟在她身后。
“对。”
傅倾流以为廖锦溪会惊呼她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才钓到付一旬这种级别的金龟婿,却不料她骤然紧张兮兮的来了句:“你不要命啦!”
傅倾流惊讶的看着她。
廖锦溪压低了声音,怕被空气里的尘埃听到似的,紧张的看着她,“付一旬是白慕琳看上的男人,你敢跟她抢,她分分钟弄死你!我跟你讲,你和付一旬的关系如果是之前就已经有苗头的话,我都怀疑你昨天被绑架是她搞的鬼了!”
傅倾流眼眸微动,看了廖锦溪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怎么说?”
廖锦溪走到傅倾流身边坐下,对傅倾流紧张又夸张的道:“你不知道,白慕琳她家,不对,应该说她哥哥娶的老婆有多厉害!你知道美国有个白帝国集团吗?据说那是欧美最大的军火商,黑白两道上的人都退避三舍不敢招惹他们!”
“然后呢?”
“她哥啊,她哥娶的老婆是白帝国集团BOSS的亲妹妹!据说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凭他们家那小暴发户谁会这么推崇她啊。”廖锦溪那点装腔作势的毛病又犯了,轻蔑了白慕琳一下下,然后又胆小的道:“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这是我告诉你的啊,我就是想告诉你,白慕琳很危险,我哥都不让我跟她靠太近,说怕我被卖了还帮她数钱,我哪有那么笨啊。”
傅倾流垂下眸沉思,白帝国她是知道的,她还知道白帝国的BOSS叫白莫离,但是白帝国的BOSS有个妹妹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如果白慕琳他们真的有跟白帝国扯上关系,那么白慕琳敢做和能做到的事可就太多了,包括之前抄袭事件里企图将她闷棍打死的那只黑手,再加上这次的绑架……
一脸的伤去画廊不大合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被某个男人给家暴了,太难看了,连浓妆都遮不住,但是池非又因为池鸢的事请假了,傅倾流一时有点纠结,想到家里还有骑士没喂,便让廖锦溪送她回去。
廖锦溪把傅倾流送去重新买了手机补了卡后,把人送回她的公寓,跟着傅倾流去她公寓里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好玩的不一会儿就走人了,比起宅在家里啥的,她还是更喜欢去商场,就算是什么都不买的坐在那里她也喜欢。
大概是被那个二堂主打了好几下脑袋的后遗症,傅倾流才弯腰把狗粮倒进骑士的碗里,刚刚直起身,眼前一黑,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地,太阳穴隐隐作痛。
傅倾流扶着墙走回卧室躺下,好一会儿渐渐的睡了过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傅倾流被刺耳的新手机铃声吵醒,她摸过来接起,“喂?”
“你在哪?”付一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高兴。
“我公寓。”
“等着。”
“干嘛?”
“我带你去做检查。”
傅倾流只好戴上帽子墨镜围巾,把自己裹成个球的下楼等付一旬来接,她有点搞不懂既然要带她去检查干嘛不他早上去医院的时候带她一起去?分成两趟啥意思?
傅倾流坐上车后就问他,付一旬只是道:“那时候预约不到,你跟着去也没用,还不如在家再睡一觉。”
傅倾流挑了挑眉梢,不知道什么医院付一旬竟然预约不到?只是对于很快就能知道的问题,她也懒得多问。
车子开进一个人并不多的青石小路,地面的雪被扫的干干净净,然后停在一个不大的二层楼古朴小楼前。
廖康下车进去了一会儿出来后,付一旬才带着傅倾流下去,傅倾流在一楼看到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小姑娘,小姑娘朝她笑了笑,指了指楼上。
傅倾流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付一旬牵着上了二楼,二楼布置的像一个早些年电影里常看到的药铺大堂,几把太师椅,一个针灸床。
“哟,这不是付家那小子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一个头发须白却健步如飞看起来十分健硕的老人家从内堂里走出来,看到付一旬有些意外,看到傅倾流和他牵着傅倾流的手,惊讶之色显于表,“这是……”
“我想请老先生帮她检查一下身体,特别是大脑。”
“呵呵我说你这小子怎么会到我这里来呢,原来如此,过来这边坐吧。”
傅倾流虽然困惑,但是基于对付一旬的信任,还是乖乖的去坐下,任由老人家扶着她的脑袋左看右看,然后又对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啧啧的道:“下手的人可真狠,不过为了活下去倒是可以理解的。”
傅倾流心下一惊,这老人……
“不过姑娘也算好运,虽然被重重打了几下,不过都没有打到致命处,好好休息几天,切记不要多想和做剧烈运动。”完了他直起身,笑眯眯的看向付一旬,“你小子,我给你的一次插队权就用在这上面了?多大点事。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傅倾流看了付一旬一眼,“傅倾流。”
老人家摸着山羊胡神神秘秘的念了念,忽的睁开眼,“傅倾流……哪个‘qing’?是不是倾城的倾?”
傅倾流又一次觉得这老人家神秘不简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