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壁上的宝物
经过长时间的攀爬，阿尔伯特觉得自己的双手已经麻木，移动也越来越慢。
在永恒方舟里，每个人的体力都一样，而且比现实世界里的人要好得多。靠着这个，他们才迅速从菜鸟进阶为攀岩好手。但挑战大岩壁，似乎还是早了点。
几声低鸣让阿尔伯特不由自主地向下看了看。那是几只叉角羚羊在下方的矮草丛中玩耍。
暗叹了一口气，他抓住几根长在山壁上的藤枝，稍微挪动下重心，继续使用上升器往上攀登。
如果没有自己的一时兴起，现在我们应该是在平地上愉快地吹风烤肉吧？
和引力抗争了一段时间的两人原本只是打算到野外走走，顺便体验体验先辈们狩猎烧烤的乐趣。可当他看到这一处悬崖的时候，便迈不开步了。
试想一下，站在山顶上举目眺望，一览众山小，肯定是荡气回肠、豪情万丈。即使在底下，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仰望着这块孤傲屹立在平原上的红宝石，也实在是种享受。
有这么好的地方不利用，实在是暴殄天物！
阿尔伯特相信每一个爱好登山的人站在它跟前都会备受鼓舞，而他们将是征服它的第一批人。
“我们没爬过垂直高度这么高的岩壁。”齐天羽坚持应该按计划进行，“而且系统显示它的难度系数也不小。”
“你看，”阿尔伯特用手指点击着操作界面上的地域说明，念道，“需要一定的攀岩技术和技巧，对有经验的攀岩者来说，能够从容应付。嘿，我们能应付的，反正又不会死。”
最后一句话起了很大的作用。
永恒方舟里没有死亡，甚至没有疼痛。
所以，齐天羽耸耸肩，OK，就这样吧。
得到同伴的点头同意，阿尔伯特在第二天清晨便兴高采烈地向系统要了一大堆的装备补给，并主动地负担了其中很大一部分。
尽管每个人的体力都一样，但在视觉上两人外形的明显差异让他总有自己“强壮得多”的错觉。
然后在齐天羽的坚持下，他们在系统规划出的近百条路线中选取了难度较低的一条，“这条路线上有可以坐下来的地方，还有些可以让两个人休息。在那里看风景一定很爽。”
这个理由戳中了阿尔伯特的要害，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于是他们顶着晨光的轻抚，带着重重的装备和期望，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最初的一段距离，阿尔伯特还相当轻松地在前面领攀，可随着体力消耗，他慢慢地感受到了身上的装备的分量，动作也越来越慢。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位置已完成了互换。
这家伙怎么就不累呢？阿尔伯特看着一声不吭地在上方开路的齐天羽，有些郁闷。
“今天我们就到这吧。”齐天羽停下来对他说。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精疲力尽的阿尔伯特听来简直是天籁之音。
“好啊好啊！”他想嘴硬说天没黑还能继续爬个几十米，可话已脱口而出，高兴得嘴巴止不住地咧开。
超高度的攀岩往往要耗费几天的时间。因此途中攀岩者必须稍作休整，补充体力才能完成最后的登顶。
最理想的做法当然是在岩壁上搭建吊帐。而对于首次攀登大岩壁的他们来说，搭吊帐可是含量极高的技术活。
虽然出发以前他们看过教学视频，还在底下搭建过几次。但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半空中搭建毕竟不一样，尤其是踩在支撑杆上搭顶部，因重心失衡而导致支撑面晃动的时候，简直让人紧张得尿都要滴出两滴。
等他们七手八脚地好容易把一个吊帐搭建好，太阳已彻底没入地平线下，只剩下天际边几朵云上还有淡淡的红彩。
阿尔伯特不管不顾地率先钻了进去，冲外面喊：“别费事了，咱们共用一个吊帐就好。”
“也好。”齐天羽答应着，却没有马上进来。
“你在做什么？”
“挂背包。”
阿尔伯特这才把注意力收回，开始扫视他们在岩壁上的家。
里面空间不大，但勉强可以挤下两个人。除了下方有些虚空，基本和普通的宿营帐篷差不多。
坐在里面呆了一会，他没来由地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帐篷要是半夜的时候掉下去怎么办？
“怎么了？”齐天羽终于弄完事情，钻进了帐篷，看搭档脸色不好，奇怪地问。
阿尔伯特猛地一惊醒，直想跳起来，但想到帐篷不稳，屁股刚离开一半又慌忙小心地坐下，急问：“保护点，保护点扣好没有？”
“三个保护点，每个可承受2000公斤以上。这帐篷也是双层防弹，超级强韧。”齐天羽恍然大悟，坏笑着说，“怕什么，反正又不会死。”
阿尔伯特脸微微有些发烧，急忙转移话题，骂道：“这系统的体力设定简直莫名其妙，还得睡觉，我们这个状态还有这个必要么？”
“有什么不好，我喜欢睡觉。”齐天羽笑着侧躺进里面，将一根金属带递给他，说：“把这个系好。”
“这是什么？”
“安全带。防止你半夜做梦滚下去。”
“怕什么，反正又不会死。”阿尔伯特撇撇嘴，老老实实地把金属带系在了身上，这才有了踏实的感觉。回头再看齐天羽时，他已经睡着了。
好小子。阿尔伯特暗赞一声，抬手把帐篷侧上方的拉链拉上，想了想又拉了下来。
永恒方舟的夜空无论哪里比现实中的澄澈，但户外的夜空又比城市里的更沉寂辽阔、更纯净。特别是那无数闪烁着的小星星，即使是世上最美的宝石在它们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阿尔伯特正入神地欣赏着夜景，突然发现头上不远处闪闪发亮，不由好笑地自嘲道：“哪有这么近的星星，我也是醉了。”
“什么猩猩？公的还是母的？”齐天羽只觉浑身一激灵，脑子清醒了过来，听见小伙伴在喃喃自语，立即调侃道。
“当然是天上的星星。”阿尔伯特随口答道，随即疑惑地看了看手腕上的登山表，奇道，“你怎么睡一个小时就醒了？”
要知道永恒方舟里设定一个人睡着以后，四个小时内绝对不会醒来，雷打不动。有人据此推测，应该是系统默认在个体数据空闲状态下精确校正、清理冗余数据。
“是吗？”齐天羽也看了下表，纳闷地说，“我现在觉得脑子非常清醒，体力充沛，一点睡意都没有。”
“给你这么一说，”阿尔伯特摸摸脑袋，奇怪地说，“我也是，突然脑子变得特别清醒。”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咦，那星星，不是，那发光的东西暗下来了！”
齐天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确实有一个发光物体在迅速变暗，但到了一定程度就不再变化，持续发出淡淡的光。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我看星星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还以为是看花眼了呢。”
齐天羽摸着下巴细想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了笑意，说：“难道是什么宝物？有意思。”
他戴上头灯爬出吊帐，往上攀登了一段距离，高出发光物体水平距离后往侧下方看，发现发光物体所在位置其实是一个突出的平台，应该就是之前系统标出的可以坐下来的地方之一。
而发光物体就在一个鸟巢里面，只是它体积太小，还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齐天羽正打算喊阿尔伯特带装备上来打几个保护点，突然发现下方触手可及处有一段自然突出的岩壁直通平台。
他慢慢退下到与岩壁水平的地方，双手抱定保护点，腰部稍稍回撤，突然腰脚同时发力，伸手瞬间抓紧岩壁后，双手交互腾挪到平台处，撑起翻身坐上了平台。
那发光物体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