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教堂内的讨论
“主教导我们看见仇人的驴被压在重担下，不可走开，要和仇人一起把重担抬开，何况是人。”晴雯说。
“你那位主可说除了他不可以有别的神呢。”齐天羽听着这话耳熟，想起是在医院里的一个虔诚的老护士经常给自己讲的《圣经》，冷笑道。
“你知道‘十诫’？”晴雯眼睛一亮，问。
“听说过。”齐天羽随口答道。
他自小就饱受病痛的折磨，出生以来有一半的日子在医院度过。看到过不少病友因治疗无望而寄希望于上帝的保佑，也遇见过真正虔诚的基督徒，比如那位老护士。
可是他从未见过有病友信教后沐浴奇迹之光而痊愈的；那些信徒也只是一遍又一遍告诉他，你信主信上帝了，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这种说法对遭受病痛折磨中的齐天羽来说，是非常荒谬的。
能让我感应到上帝，我就会相信。但是上帝却要求我先相信，然后才能感应到——我做不到啊。
因此，齐天羽对上帝以及其他的神，非但不信，而且很反感。
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这点小情绪，，便扯开话题，问：“护城大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晴雯脸上一阵黯然：“十四点十分，城外魔兽突然发起大规模的进攻，鲁迪带着所有的卫士上了城楼。到四十一分的时候，神舍方向传来爆炸声，护城大阵被彻底毁坏，奥尔文恢复了原状。”
“想不到神舍就是大阵阵眼。”齐天羽惊叹了一句，问：“后来怎么样了？”
晴雯露出一丝悲痛神色，说：“大阵被毁后，一个新的法阵覆盖了奥尔文镇，所有联系外界的方式都中断了。看好友栏，我知道很多卫士牺牲了。可这时候教堂受到了不明身份的人攻击，我被困在了这里。”
“就是这个法阵吧。”齐天羽将阵盘解锁后递过去，把营救鲁迪及夺阵盘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问：“你有鲁迪的消息吗？”
“没有。你授权给我后，我发过信息给他，但没有回音。”晴雯摇了摇头，说。
“如果我没回来，你的计划是什么呢？”齐天羽问。
“如果不是相信你会回来，我早就冲出去拼杀了。”晴雯轻声地说。
“这个，”齐天羽呆了呆，说，“我刺杀BOSS成功了，可魔兽还是围着奥尔文不散，现在该怎么办呢？”
“成功了？”晴雯一脸的惊讶，有些不敢相信。
兽潮BOSS的强大可以说是世界级的，不要说副本里的普通BOSS，就是平时难得一见的隐藏BOSS这种精英怪物首领都望尘莫及。
按常理来说，单挑兽潮BOSS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当初她提议齐天羽去刺杀，其实是有别的考虑，没想到他竟然一口答应，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成功了！
“这么说，你得到鬼武了？”晴雯明显激动了起来。
“鬼武？什么东西？”齐天羽奇怪地说：“那个BOSS什么也没爆。”
他的话，像一盆凉水一样，唰的一下把晴雯的不淡定给浇灭了。
兽潮BOSS不爆东西是不可能的。作为一年刷新一次的世界级存在，它掉落的物品装备用虚拟游戏里的俗语来说，是“史诗级”的。
总部传达来的地飞神谕就明确指出，除了随机爆出大量的高级别的材料、装备，技能书等炙手可热的物品外，兽潮BOSS还会固定掉落一件跳脱级别限制的鬼武。
“怎么说呢，鬼武是兽潮BOSS掉落的一种终极武器，具有自我修复的功能，而且触发一定条件时还会自我的成长进化。”晴雯定了定神，解释道。
教堂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齐天羽脸上泛起了一丝苦涩，说：“我搞砸了。”
在虚拟游戏里，任何一个BOSS都不可能不爆东西，否则设定这样一个BUG级的存在就毫无意义。
虽然人们玩游戏大多是为了休闲消遣，但磨时间的时间也是非常宝贵的。就算是练级狂魔，也不会去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体力活啊。
自称“拉海尔”的人面蜘蛛说的话太过惊悚，以致于齐天羽这样的游戏老鸟也忘记了这一基本要素。
另外，恐怖的生命值是一个BOSS的最基本配备，无论是倾向于哪一种特点的怪物，被赋予的生命值绝对不会少。
这样的设定一方面是为了增加难度，另一方面则是给玩家留下足够的抢夺BOSS空间。
现在想起来，拉海尔的血量明显不符合BOSS的特征。
“反正你找到新办法了。这法阵挺厉害的啊。”晴雯安慰道。
“我的魔晶可撑不到兽潮结束啊。”齐天羽摇摇头，忽然眼睛一亮，问，“护城大阵没了，魔晶应该还剩下不少吧。”
“护城大阵的能源是总部通过神殿系统直接注入的。护城大阵没了，能源也就没了。”晴雯默然了一会儿，轻声笑道。
倒也不奇怪，被精简得无以复加的顿笔四象阵消耗尚且这么大，护城大阵的胃口可想而知。这么大数量的魔晶交给下面的神官随意使用的话，那才叫玩笑开大了呢。
齐天羽摸了摸鼻子，说：“看来只有用你的办法了。”
“先让我研究一下这法阵吧。”晴雯说着就把阵盘放到她的法阵编辑器上拆解，研究起来。
当然不是真的拆解，只是读取了阵盘资料后模拟实物做分析。
一弄就是一个多钟头。
通常意义的法阵，是阵师用某种导体绘制，并注入一定量的魔法力量，使其在法阵构筑的神秘空间中以特定轨迹运行，借此与外界的游离元素力量互相呼应，从而产生特定效果的力量。
拆解陌生的法阵，就如同破解一个密闭的神秘空间，没有螺丝、焊接缝等可拆卸的部件或痕迹，一道圆弧可能是由几部分组成也可能是一个独立模块，线之间的连接点也未必是衔接位置。
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在追寻布阵者的思想轨迹。
晴雯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那双黑宝石一样的明亮眼睛，每一次眨动都逗得齐天羽心痒痒。
好在有了一次尴尬的经验，他不会再做出什么失控的动作，就这么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厉害，好厉害！”晴雯忽然长出了一口气，连声说道。
听到她说话后，齐天羽第一时间没说话，等了两分钟才问：“破解了？”
“无解，设计这个法阵的人真是天才！”晴雯说着，扒拉分析结果给他看。
依旧是它认得我，我认不得它的奇怪文字，齐天羽却觉得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才记得是在小学历史课上见过类似的古文。
应该是发现于一个远古文明的遗迹里，被命名为“龙骨文”的上古文字，而且至今尚未被破解、识别。
“我看不懂。”目光随着法阵编辑器里的内容变换走了一遍，齐天羽笑道。
“哦，我忘了。”晴雯才想起职业之间存在的鸿沟，脸一红，说：“我直接说结果吧。设计者剔除了法阵大部分功能，并设定了阀值，以大幅降低法阵运行时的损耗。”
“阀值？”齐天羽问。
“只对40级以下的怪物有效。”晴雯边说边调出一个画面。
难怪那些地行龙没有退出去。齐天羽瞟了一眼那足以令密集恐惧症患者恶心到吐的屏幕，说：“我明白了。”
“有一点很奇怪，”晴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法阵系统内藏了一个自毁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