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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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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自然醒来的清晨,一夜无梦,只有轻展轩紧紧的相依,而此刻,当她置身在透过窗帘洒进来的阳光中时,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不再怨也不再恨了的感觉,是放手,也是一种心痛的解脱。

还有一天,她就可以出去了,自由自在的要去哪里都成,他答应过她的。

离开吗?

这样的时候是她一直在脑子里不停回旋的问题,在她知道那催生药的最初,她一直想让欧阳带着她离开,可是此时,当她静下心来细想之后,那么欧阳的七魂散的解药又要怎么办?

总是有太多的不尽人意,本想一走了之的远去天涯,可是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又是那么的单薄。

然而留下,她的世界里又总是不断的回荡着曾经轻展轩对待她的那每一个片断,那一幕幕总是让她无法接受他的一切。

不再怨也不再恨,却不代表她已然敞开了心扉,婉柔的阴影永远都是横亘在他与她之间的一道墙,那墙怎么也无法让她与他的心紧紧相系,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

想起挽心楼屏风上的那仙女一样清灵的女子,她的身死带给轻展轩的就是一辈子的痛,那痛要用多少的柔情才能融化开呢,而她,她不相信自己有那样的能力,只因,他曾经一直把她当作仇人一样的对待。

而其实最最无辜的才是她。

可是他能够象对待其它女人一样的心来对待她吗?

似乎一直都是不一样的,没有女人有着她的特权,甚至也没有女人与他同睡过一个晚上,而那让人无法有孕的药这飞轩堡里也独有她没有喝过。

可是伤害呢,似乎也是她身上的才最深。

那些伤害加上婉柔,总是感觉他与她在一起时的那暂时的迷离与美好不过是一种昙花一现般的灿然,而花开过后,他还是她,她也还是她,再也没有办法让那残败的花重新绽开。

心结,还是让她无从选择,于是,犹疑也便更多了。

院子里冷清清的,她突然就想要抱抱那小兔子,好久也未抱了呢,“青儿,你在吗?”一直也没有看到青儿的影子,也不知道青儿在不在冷月轩中。

没有回应,她知道青儿必是不在的,从前每一次她唤青儿的时候青儿都是极快的回应着她的,可是此时却没有。

冷月轩里静极了,那冷寂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让她有了一种不适感,拉开了窗帘,虽然外面早已冷了,可是那阳光照在屋子里却是暖的,就这样静静的伫立而望着院子里院子外那些残败了的花与草,倘若再有生机,也是来年春天的时候了。

那大门口,悄然露出了一张脸,张望着,就望向她的窗前,那女子,是她非常熟识的,不是别人就是采月,是随着她一起出嫁的采月,她来做什么?

一直知道采月是想要轻展轩给她一个名份,做他的侧妃吧,那么高的位置,或许在认识轻展轩之前在做自己的丫头前采月从来也想不到会有这样高贵的身份吧,所以她才执着的想要得到,即使这样的结果是伤害到了自己的主子也在所不惜。

其实人都是要攀高枝的,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不怪采月,人各有志吧。

可是,此时,她又为何要来呢?

不敢出去屋子,外面太冷,而她的月子已经到了最后一天了,不管有没有孩子,她都是乖乖的听竹央听欧阳听轻展轩的话,两道刀伤已经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永远也无法消除的印迹了,所以她不能不顾死活的跑出去。

畏畏缩缩的,采月终于还是走了进来,无人拦她,这冷月轩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

她进来了,一点一点的向自己靠近着,只要屋门开了,如沁就要再一次的面对她了,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美人苑里那么多的女人争宠她绝不在意,可是采月,她就是感觉可惜了,曾经采月也是那么的美好,却不想到了飞轩堡,她只变得市侩,变得让她无法再与从前那个美丽善良的采月联系在一起了。

虽然她一直无法相信,但是这就是一个事实,一个让她心痛的事实。

门开了,采月就在她的身后。

没有回首,她只当那门从来也未曾开过,却是“扑通”一声响起,采月跪下了,听那声音她就知道了。

“小姐,你还好吗?采月早就想来看你,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这冷月轩是很难有机会进来的。”

一笑,转身,其实她也希望采月更好,出嫁前还一直想着将来要找一个好人家把她嫁了,她心痛的是她不想让采月做小,而采月居然心甘情愿的求着做小,虽然这对象是西楚的逍遥王,虽然这比做任何一个普通人的结发妻都来的更有地位,可是她还是觉得这样的选择根本就不会有幸福可言,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选择青叔与青婶的相濡以沫,“起来吧,我与你再也不是主仆的身份了,那些早已成为了过去。”忘记吧,只当采月还是姐妹一样,每一个女人都不容易,她是,采月也亦是。

“小姐,是采月对不起你呀。”嘤嘤的,居然就泫然欲泣了。

扶着她起来,指着那桌前的方凳,“坐吧。”

两个人慢慢的坐定,如沁这才又道,“以后我们只姐妹相称便是了,其实从前我一直都当你是姐妹的。”细想了之后,或许采月也没什么错吧。

“小姐,其实采月也是不甘愿的,只是这飞轩堡里处处人心险恶,采月也是被逼无奈呀。”

不惊不惧,采月的这一句却是实话,想当初,柳絮、绾晴和月离也是恨她入骨的欲置她于死地,而原因不过是因为她连续侍寝罢了。

看着如沁无语,采月又道,“其实采月是被爷给下了药,不得已而失身,所以采月一辈子的命运也只能挂在爷的手上了。”

或许吧,轻展轩为了让她痛苦就刻意的想方设法的得到采月,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只又让她不屑了,早起那对他渐生的所有的好感,在这一刻已是荡然无存了。

“小姐,采月来只是想请您谅解,因为采月也是活生生的女人,那一夜之后采月也痛苦,可是此生所有的希望也只能是王爷了。”满眼的泪落,其实她也是委屈的。

伸出手中的绢帕为采月拭着泪,“不哭了,我不怪你,只希望你以后能幸福就好了。”

“小姐,其实跟着爷就如同伴君如伴虎呀,今儿之晴要被处死了,而柳絮就要被送去西楚京城的风月楼了。”

“什么时候的事?”

“大家都去行刑室的大门口看热闹了,所以我才敢跑了这里来见小姐。”止了泪的说完随即又是一脸的悲凄。

如沁转身看向窗外,“那风月楼该不会就是西楚名扬天下的青楼吧?”

“是的,小姐也知道吗?”

从前在无相京城的时候,她倒是听人说起过,只是不想柳絮的下场竟然会是那里。

采月说得对,伴他果然就如伴虎。

一杯热茶送到口中,可是心里却只感觉到了冰冷,“之晴怎么也不说那背后指使她的人是谁吗?”

采月点头,“听说王爷已经对她动用了一个多月的酷刑了,可是她咬紧牙关就是不肯说,这不,今天午时就要被活活烧死了。”

脑海里划过昏暗地牢里那一张有些诡异的脸,那一夜之晴的邪笑至今还在她的记忆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她忍受了轻展轩的酷刑呢?之晴就这么不想让她有孩子吗?

不对,是不想让她怀上轻展轩的骨肉,似乎症结是在这里,母凭子贵,之晴必是以为她要凭着那孩子坐稳这飞轩堡的逍遥王妃了。

苦笑,这一刻对于这个位置她已没有了任何的兴趣,人各为其主,却不知那个潜在暗处中指使之晴的人到底又是谁?

“采月,我想去看看之晴。”不管怎么说之晴也曾服侍过她,至于孩子虽然她也恨过之晴夺去了她孩子的生命,但是潜意识里,她一直有一种感觉之晴是为了报复,报复自己其实更是报复轻展轩,那么样深的恨让她忍受了地牢里的一切,是轻展轩吗?是他做过了什么对不起哪个女人的事情,所以才会有此报应吧。

想要知道,那个暗处女人的心结不会因着之晴的死去而消散,那背后的阴影还是存在于轻展轩与自己的周遭,而真正要解决的不是之晴,而是之晴背后的那个恨她与轻展轩入骨的女人。

“小姐,坐月子的人是不能出去的,你不要命了吗?”

“穿多些,没事的,现在就去,否则我只怕来不及了。”匆匆说完,只披了一件披风,找了一条湖蓝色的头巾系在了头上,两个人便快速的离开了冷月轩。

采月牵着她的手一路向行刑室而去,多久没有走得这般的快了,可是她却一直催促着采月。

走到半路,不远处眼见青儿走来,“王妃,你这是要去哪里?你这样出来王爷会担心的。”青儿拦住了采月与如沁,眸目中都是关切。

“我不碍事,今儿太阳好,也没什么大风,我要去看看,看看之晴与柳絮到底如何了。”

“采月,是不是你说的?”青儿本来微笑着的面容此刻已是严肃了。

“我……我没有,我只是出来走走,刚巧就遇见小姐了,所以我什么也不知道。”

青儿转向如沁,“王妃,你的身子要紧,快回去吧,要是你有什么话,我帮你带到。”很坦诚的劝着,如沁是一个好主子,跟着如沁青儿从来也没有后悔过。

“不,就快要到了,我折返回去和到行刑室的距离也没差多少了,走吧,就快行刑了,我想要见见之晴。”

“王妃,她那样对你,你又何必要见她呢?”青儿不解。

淡笑,“你不懂,有些心结不是用暴刑就可以解决的,杀一儆百的作用我懂,可是看之晴的样子,这一切似乎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又是向着行刑室的方向而去,其实在心里没了爱也没了恨的时候,她早已原谅了轻展轩,所以离开也干干净净的离开,她不想带走一条人命,宝贝的死已伤透了她的心,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总是这样想,可是真正能做得到的又能够有几人呢?

那是一种境界,一种凡人无法达到的境界,只因为凡人会念旧,这怀旧的情怀总是无法让人潇洒的抛开从前的一切,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做到,但是她会努力,也会让自己不带任何遗憾的离开。

行刑室前,都是人潮,果然这飞轩堡里的人都已聚在了这里。那院子正中,石台上,满身是伤的之晴虚弱无力的垂着头,粗粗的绳子醒目的绑在她的身上。

看着她,心底里是一丝怨,毕竟是她夺去了宝贝的一切,可是宝贝已然去了,再也唤不回他的生命了。

人,就站在院子外的暗影中,行刑室的门开了,是轻展轩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他还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轻展轩,大声的他的声音传透到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之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那背后的指使者,我不仅饶你一命,也会赠你金银让你的后半生衣食无忧。”淡淡说完,其实他恨不得立时就杀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真不懂她是哪里来的力量,居然可以挺过行刑室里这么多的酷刑,便是因为她挺过了,所以也让他多少感觉到了之晴背后的不简单,因为必是那背后的一切才支撑了她的心一直到今天。

之晴缓缓抬头,一张脸上是如那一夜在地牢里一样的诡异的笑,嘴角一道血丝张扬在她灰白的脸上,如果不是知道了她对自己的狠,这一刻如沁真的就对她只有可怜了。

在等待,等待她说出一切,然而没有,依然只有那诡异的笑挂在脸上,她什么也不肯说,甚至宁愿被活活烧死,彼此强冷的对视了那么一刻,她终于说出了话,“来吧,燃烧一切,只是,你会后悔的。”

轻展轩冷冷一扫院子里的人,“别让我查到那个人就是你们当中的一个,否则你只会比她死的更惨,来人,点燃了。”大手一挥,立刻那在旁边手持火把的家丁就走向了石台,一圈圈的木柴似乎都在期待那火把的火焰,扔下了,燃起了一个世界,也毁灭了一个年轻的生命。

还要继续吗?看着之晴的强硬,她真想就这样让她死去,可是刹那间之晴背后的那个女人只影影绰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时,依稀是柳絮,依稀是婉柔……,心一动,却不懂为什么在这一刻就想起了婉柔,望着那拿着火把的手就要飞落而下,她终于从那脑海中的影子中惊醒挣脱,“慢着。”

一声娇喝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院子里的人齐齐的看向声音的来处,再发现是她的时候,只自动的散开了一条路,让她可以向行刑室的门前走去,四周依然一片安静,只有在她经过每一个人的那一刻,他们弯身施礼,因为她是飞轩堡的逍遥王妃。

“沁儿,你不要命了吗?你还在月子中。”轻展轩飞身一掠,速度快得让他自己也想不到,长臂一探拥在怀里的那一刻,他在担心在害怕,明明他是保密的,是绝计不让她知道的,可是如沁却突然的就到了,咪眼瞟到她身后的时候,他发现了如沁几步开外的青儿与采月,心一顿,已然明了。

挣扎,那么多的人前,他居然如此的抱她,脸红如胭脂,轻如蚊蝇的声音道,“放开我。”

没有,他没有放下她,只一个旋身,两个人如一对彩蝶相依在一起而后翩翩飞向室内,虽然天气很好,虽然无风,可是他就是不放心她,明明只剩下最后一天了,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院子里静极了,那家丁手中的火把兀自还停伫在半空中,之晴又一次抬起头望向站在门内的轻展轩与如沁,微微有些困惑的眼神里都是不能相信,原以为轻展轩的一声令下,她的生命也即将要开始走上严酷与终结,却不想那个她伤了的女人居然就阻止了这一切,是要报复她吗?报复她害了她的孩子,“哈哈,宁如沁,你尽管来吧,我不怕。”仰天一笑,所有的苦与乐只咽到了心里,眼前,死是她唯一的选择,因为她什么也不能说。

之晴的余音淡去,院子里又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知道如沁必是恨极了之晴,于是所有的人也都猜到了那接下来就是必是火把扔到木柴上的那一刻。

却谁也没想到,如沁清亮的声音响起,“轩,放了她吧。”

目光从石台上的之晴再次转向如沁,所有人都不相信的望着她,“轩,放了她吧,必是你曾经负过了什么人,必是她不想让我怀了你的骨肉,你欠了的债总要还,而她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死了,那背后的人还依旧在,而你的罪孽只会越来越深。”这一切是她低低的,用只有轻展轩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送到了他的耳边,不想让他人听到,因为她多少也要为他留些面子,因为他是飞轩堡的主人,是这西楚的逍遥王。

轻展轩怔在了当场,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沁的大度,这一刻他只觉有些汗颜,她的话没错,字字珠玑,却仿如当头棒喝,让他不自觉的开始搜索记忆中的每一个片断,或许是她……

一惊,也只有她才能如此的让之晴死也不肯说出那幕后的指使者,可是,他又怎么也无法相信,那张温润美丽的容颜她真的会如此的狠然吗?

错了,或许真的是自己错了,无力的抬了抬手,家丁会意的收起了火把也退到了一边。

一切就仿佛一场闹剧一样的收场了,如沁的话点悟了他,也让甄陶会意的遣走了一应的众人,石台上之晴犹自还在梦中,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还活着,咬咬唇,那痛的感觉终于让她相信了一切。

望着如沁的眸中多了一抹温柔,有家丁上来解了那绑在柱子上与她身上的绳子,人,又再一次的被押回地牢,离开的那一瞬,她深深的望向如沁,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是如沁知道至少她保住了一条生命。

“轩,柳絮呢?”救过了之晴,才又想起柳絮,其实她一直在怀疑,因为只要成为了轻展轩的女人,那便绝少有机会出了这飞轩堡,因为他的尊贵让他只如皇帝一样的,只要宠幸过的女人是绝对不可以再送到其他男人那里的,是的,她早就知道。

而那一次的无心丹,不过是一场泄怨罢了,因为她还是她,清白的守着自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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