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流泪
“王……妃……你……你怎么出来了。”尴尬的,一个守卫忙不迭的走过来,不管怎么样,轻展轩对如沁还没有任何的回应,所以他们暂时还不能怠慢了王妃。
“炉火灭了。”她虽轻声而语,却依然也少不了一份威严,至少在她诈死之前她还是轻展轩的王妃。
记得他痴傻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她,那便是她所有的甜蜜,这甜蜜让她暂时的忘却了自己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一份责难。
炉火重新又升了起来,她的心却在两难中剪熬着。
一日一日,一夜一夜,与书为伴,与着大帐外的风声、雪声、将士们巡逻的脚步声为伴,掐指一算,似乎有五六日轻展轩没有回来了,只是她的饮食起居,一应的还是如从前一样的,就连炉火也没有再向那一夜般居然就灭了,这让她颇感奇怪,明明这大营里她是受人非议的,可是她的待遇却没有任何的改变。
也不理会,她怎么也猜不透轻展轩的心,只是知道下一步又要开始最新的磨难了。
但是,她在犹疑,那另一位角色也在犹疑吧,必竟如那番作为便真的会是让轻展轩赐死甚至杀头的事情,这不是开玩笑的。
连如沁也不能保证轻展轩会不会以毒酒赐死呢,她只是在赌,赌她有办法让轻展轩如此这般做。
不喜欢这样的剪熬,那还不如就快些的来,也快些的让她熬过这样艰难的一刻。
再也无法安静的坐在帐中了,她想要出去走走,在行事之前她想要见一见婉柔和甄陶,这样她才能安稳一些。
可是,会不会打草惊蛇了呢?
想一想又是坐回到椅子上,或许她应该等待甄陶来向她陈述所有的可能性,否则这样不知所以然的漫长等待,真的让她无法心安。
然而依然没有甄陶与婉柔的任何消息,常常她悄悄站在门边,希望再次听到门外人等对她的非议,可是她却再也听不到了。
隔天,如沁再也忍不住,不理会守卫兵士的拦阻,如沁直奔婉柔的大帐而去。
看着帐前拴马桩上的一匹属于轻展轩的宝马,她知道轻展轩果然就在里面,这一刻如沁却步了,真怕,怕见到他时他送给她的不信任的一面,可是真的要让时间在这不耐中继续走下去吗?
婉柔与甄陶始终也不给她任何的讯息,这让她有些无助了。
门前,她沉思的空档,门帘子挑开了,她抬首望去的时候,正是轻展轩高大的身影威武的挡在她的面前,低柔的轻唤了一声,“沁儿,你来了。”似乎并没有他刻意的疏离,可是这几日轻展轩却又的的确确的没有再回去他与她的大帐了。
如沁迷糊的望着他,她猜不透他的心里所想,身边的几个守卫正笔挺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她不回应他的话似乎于礼不合,想一想才道,“我来看婉柔,她吐血的症状好些了吗?”
他微笑颔首,却明显的送给了她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将信不信的味道,却在她迷糊的瞬间他回道,“她很虚弱。”他说罢便从她的身边经过,直接走向了他的宝马。
如沁怔怔站在原地,却舍不得进了婉柔的小帐篷,听着风声里传来了他牵马的声音,再听着马蹄声声跑向远处的声音,没有回首,却猜想着应该是他走了,最近她没有他任何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在忙于什么,这突然间的不期而遇让她真想在他的世界里多呆上那么一会儿,可是只有一个照面而已,他便走了。
马蹄声远去,她终于忍不住的悄然回首,而同时泪水也泛滥成灾般再也止不住的湿了面颊。
可是回首的刹那,却是他站在一步开外静静的望着她,或许他刚刚一直望着她的是她的背影,然而此刻他却是在看着她泪流成河的面容。
那么安静的望着她,让她有种恍如在梦中的感觉,望见他的这一刻,让她甚至忘记了曾经对婉柔的承诺,原来他并没有残忍的与自己擦肩而过,原来他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张开双臂她冲向了他的胸膛,本以为他会拥她入怀,可是却在刹那间只见他的身子一闪,他躲开了她的身子,侧到一边时,他再次迈向婉柔的帐逢,也惹得她迷离回首。
“柔儿,风大,快进去吧。”他温柔细语的揽住正欲踏出帐篷外的婉柔的香肩。
“阿轩,这么快就取回来了吗?”婉柔才迎出来就被他挡住了视线,以至于让婉柔甚至没有发现如沁的存在。婉柔贴上了轻展轩的胸膛,温婉如一只小鸟一般。
如沁的眸中,泪更加汹涌了,这么多天她从未哭过,可是这一刻,却再也止不住委屈的泪水了,她是冤枉的,可是轻展轩不知道。
他虽然不说她也不怨她,可是这比说她怨她还更加让她难过,婉柔的脸色果然不好,还是在担忧着皓儿吗?
这天下的母亲就她与婉柔最是苦命,自己的孩子总不在自己的身边,也只有她才会体会婉柔那份失去孩子的心痛,所以,才有了她的心软与相助。
她看到婉柔终于缓缓的从轻展轩的胸前抬起了头,“柔儿,快进去吧。”轻展轩再一次的催着,甚至可以看到他落在婉柔肩头的手在轻轻的使着力气,他在推着婉柔进去帐篷里。
他不要让她见到婉柔吗?他以为是她伤害了婉柔?
如沁抹着泪,看着眼前相依相偎的两个人,那是她止不住的心酸,婉柔从他的怀里轻轻起身,这才要转回屋子里,却在不经意间她发现了如沁的存在,“轩,沁姐姐来了呢。”
“哦。”他低低回应,似乎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了。
果然,婉柔的面色苍白,怪不得轻展轩一直不曾离开过她的帐篷,原来都是因为如此,“轩,沁姐姐好象哭了。”婉柔低柔的话送到了轻展轩的耳中。
原以为她会不哭的,却如小孩子一样越是有人看着有人要哄着她了,她却越是哭的厉害,止也止不住的,一块袖头就这样被擦湿了一片,“沁姐姐,你怎么了?”忽闪着大眼睛,婉柔仿佛迷糊的望着如沁。
泪眼更加迷朦,真恨不得冲过去告诉轩,这一些也有婉柔的参与呀,她怎么可以表演的这么逼真呢。
可是她等待的男人的转身却没有,有的只是轻展轩扳转了婉柔的身子,将她推送进帐篷里,而他则没有回首的随在婉柔的身后毫不迟疑的就走了进去,只余下一句话在风中,“别在外面丢人现眼,进来说话。”这一天他初见她时的那抹微笑时的含蓄与温柔此时已不复存在,前后判若两人般的他没有再看她一眼。
她的脚步如灌了铅般的不知要何去何从了,明明她是要来见婉柔的,因为甄陶她真的不方便见他,似乎还没有到与甄陶开始作戏的时候,可是此刻她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了这一个帐篷了,她似乎来错了时间,似乎应该在轻展轩不在的时候才来过,可是她哪里知道他何时在,何时不在呢?
泪水继续滂沱,起步时她扭转了身形,她绝意要离开,可是只走了一步她又顿住了,既然来了,她不想空手而回,不想什么讯息都打探不到就回去,至少要让她知道甄陶大概在什么时候行动,也好让她稍稍的准备一下。
艰难的举步,一步止住一滴泪,她让泪水彻底的咽了回去,不想让这般孱弱的她出现在婉柔的面前,不管怎么样,其实婉柔才是输了的那一方,至少在轻展轩的真心里,她才是摆在第一位的,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相信他,每走一步她便告诉自己一次。
或许他也有着他的不得已,一如此刻其实就是她与婉柔的不得已。
终于走了进去,终于站在了轻展轩与婉柔的面前,“沁姐姐,快过来坐吧。”看着如沁面上的泪已擦汗,婉柔便不再提及了她的‘流泪事件’,她亲切的向如沁打着招呼,一如姐妹一般的站了起来。
轻展轩默望着从门前走过来的如沁,面目是淡淡的一抹笑意,看不出他的心境如何,他举起了手中的茶杯,一口茶便落入了腹中,而她也坦然坐在了他的对面,她没有做错什么,所以她真的不必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不敢见了人。
既然来了,她就要面对这本就应该出现的场面。
“理茹,拿纸笔来。”当着如沁的面他转向了身后一直垂首而立的一个侍女。
“是。”那侍女乖巧的转眼就取来了纸与笔,再亲自研着墨块。
墨香传来,所有的人却不知轻展轩要做何用,正暗自猜测之际,轻展轩已说了出来,“沁儿,婉柔的病你要不要再开一付药方了?”他不经意间的却是仿佛带着揶揄的口气送出了这一句话,却让如沁的脸色刹时白了又白。
原来,他还是不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