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下落
段衡白淡笑,漫不经心的抚着他别在腰间的扇子,道:“杀人放火,夺鄙人所爱之事,请容在下大胆,在下绝无可能答应。”
皇甫云哼笑出声:“好一个大言不惭的人。”
段衡白抿唇微笑。皇甫云忽然狠下眼色:“本王要你那两个丫头的性命。”
“春桃,秋茗。”皇甫云念着两个名字,“本王顾念他们曾服侍过霜浓,放他们回去继续伺候霜浓,没想到他二人却为得到赛华佗的解药,将赛华佗引进了将军府内。”
“你说什么?”段衡白握住了他别在腰间的扇柄,“是他二人将赛华佗带进将军府?”
自赛华佗上次将他引到药庐,看过那百年毒蛇时候,段衡白一直防着他。不但让唐冯氏在府内多加了人手,更在霜浓的住处四周及身上暗中放了他研制出来的新香。只要一有身上带毒物的人靠近,便会四肢麻痹,抽搐不止。赛华佗常年与那些毒物在一起,身上亦是从不少带毒蛙,毒蛇,毒虫,他必然无法轻易将霜浓带走。除非有人替他将霜浓引出寝室,消除她的戒心,再伺机丢出毒物控制住霜浓。
“倘若当真是他二人所为,我必不姑息!”
“好!”
皇甫云起身,外头有人道:“禀王爷,樊弋到!”
那一日在三王府后院见到的道骨仙风之人缓缓步入大殿,段衡白往赵长岐身上看了一眼,长岐明了,略点了点头。
这是个机会,若是能因此将蛊王也一同救出,霜浓方是真正得救。赵长岐知道段衡白的意思。
殿内几人坐下,那蛊王站在当中,双目微闭着,站定之后,才慢慢睁开。
很明亮的一双眼睛,好似那天边最明亮的星子。
赵长岐手中药丸捏紧,运功,将那药丸晕化开来。
“樊弋,”皇甫云抬手示意殿中的人落座,他说道,“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口气听起来很是随意。倒不像是一开始人所猜测的那样,他与蛊王樊弋是怎样逼迫与被逼迫的关系。那樊弋很是大方坦然的在下人端来的椅子上坐下了,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看起来人虽仙风道骨,却也很和善。他问:“不知道是什么事?”
赵长岐看了看段衡白,意为,这两人看起来关系颇好,别是中了他们的计谋。段衡白微阖了下眼皮,示意他勿须多想,只管将防身香用在樊弋身上即可。原来段衡白本因没有线索可供寻找夏霜浓的下落,心急如焚之中,不想皇甫云愿意让樊弋帮忙。段衡白干脆将计就计,让赵长岐将他本是为霜浓所炼制的香丸用在樊弋身上。这香丸有奇效,放在人身上,因人而异有独属于那人的香气,其他人闻不得,非得段衡白所制的另一味药相配合,方能叫人闻见。夏霜浓在储良镇被劫时,问他怎么找到她的,他当时随口诓骗她是因他给的那条帕子有唯他闻得的奇香,她竟信了,段衡白便因此为念,一直在研制这种香丸。
眼下也不过小有成效,尚未用过,便匆忙拿来试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边皇甫云原以为樊弋会因自己不放他归去的缘故记恨自己,不想他看起来却没丝毫的怨言,心中先是一疑,便说出夏霜浓被赛华佗带走一事,又讲出实是段衡白需他帮忙。樊弋便看向段衡白,点了点头:“原来是你。”
段衡白道:“先生别来无恙。”
樊弋年纪与他相比,确实稍长,听他唤自己先生,便受了,说道:“那位姑娘蛊毒未解又遭人取血而用,恐怕有性命之危。不知道我能帮你们做什么?”
段衡白便从身上拿出一副画来,摊开递到樊弋面前:“苗疆有蛊求可凭物寻人,希望先生不吝相帮。诚如先生所说,她身中蛊毒,在下只怕赛华佗当真用她试药,彼时,想救也无法。”樊弋摇头叹息:“我尽力一试。”
便让人都退出大殿去,他要施法引蛊前来。
皇甫云在出去之前再三看了那副剪贴的布画,到了外间,他问段衡白:“那是她的东西?”
段衡白笑了笑:“是她送予我的东西。”
手法算不上高明,也称不上新奇。皇甫云心里似火烧刀剐一般。段衡白又说:“听闻她曾将家中祖传的玉佩送给殿下,后来被殿下还了回去。想必是殿下见惯了好东西,随便的物什入不了殿下的法眼。”
皇甫云冷冷睇着他。段衡白有意将皇甫承告诉他的这一节说给当事人听一听,他憋在心里许久了,苦于无法与夏霜浓提起,唯恐两人因此不快,可又无法宣泄他的不乐意,眼下整好有个机会,他断没有白白放过的道理。皇甫云自然知道他说什么,可又能如何?当人在他身边,心外他手上的时候,它确实弃之如敝,如今想要再追回来,已是无可奈何。他未与段衡白多言,那吕谨成有话要说,走到了他的身旁,他便顺势走了开去。赵长岐上前来,对他点了点头,意思是香丸已投放到樊弋身上,段衡白微微颌首。樊弋与苗中王,前者到底是人所称颂的蛊王,能力自然高苗中王一筹。段衡白与赵长岐在外等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樊弋便神情疲惫的走了出来。
段衡白上前:“可有消息?”
樊弋微微皱眉,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点头便是找到了,摇头则是找不到,可如今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赵长岐道:“难道是赛华佗已用她试药。”
段衡白脸一沉,走过来听到他说话的皇甫云也是脚步一顿,皆看向了蛊王樊弋。
樊弋摇头。
皇甫云冷道:“他敢!”
便喝吕谨成:“备马!”
樊弋拦住皇甫云:“王爷只需要在此等待,自然有人将夏姑娘送回来。”
赵长岐等皆不明白他此中玄机,正要相问,前方有人禀报:“门前有一位姑娘来访,说是要见王爷。”
那小子将手上的东西呈上,皇甫云打开一看,眸色莫定。他未曾见过这张白手帕上的花样,只是这手帕之中的断发,却叫他脸色有些难看。段衡白上前一看,脸色大变,夺过手帕,他问报信的小子:“那人是谁?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