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步在大上海 二
果然他看见了陈公子！只是人要小好多。精神再次延伸，他看见了桌子凳子和整个房间。正当他要再次往外看去。却突然一阵疲惫袭来，仿佛三天三夜没合眼一样。
胡小岩睁开眼，看向陈公子，只见陈公子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他喵的，早晚跟你算账！不过胡小岩现在是算不了账的了，他头一顿，顿时昏睡了过去。
陈公子吓了一跳，不会吧。虽然我学过拳，不过师父都说过，我这只是三脚猫的工夫呀。他战战兢兢地探了探胡小岩的呼吸，呼呼。居然有呼吸。
居然睡着了！被打了一拳后居然睡着了？我点中了他昏睡穴？但昏睡穴好像在脑后吧！陈公子满脸不可思议。难道我是武学奇才？陈公子就在床上站起来耍了一会拳，才发觉他的拳术根本没有进步，在墙壁上大了一拳后，痛的不是墙壁，而是自己的手。
陈公子沮丧地放弃了练拳，随后眼睛一闭睡着了。
陈公子眼睛一睁，天亮了。他抬头看去，床那头胡小岩睡的正香。看来我真的武功大近，居然醒的这么早。他习惯性地伸出手来看时间，才看到手上的手表早就被土匪给收走了。原来我还不是高手，否则我怎么会被抓?
胡小岩在陈公子醒后不久也醒了。因为陈公子在床上扭来扭去。
唤来大狗，洗刷之后，胡小岩跟着大狗走出门。而陈公子只能出去洗刷，然后继续被关进屋子。
花园旁边还有一块空地。三位当家的都在，除了外面放哨的两个人以外，其他二十五个都在空地上操练。有舞刀的，有使枪。看上去很热闹。
大当家的远远看见胡小岩走来，不由拱手道：“李公子，起得早啊！来看看我兄弟如何？”
“不堪一击！”胡小岩可不会客气。
大当家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二当家的一旁冷笑道：“那就请教了！”
三当家的在一边笑而不语。
“若用了洋枪，是胜之不武。你们给我十个人，我练他们一个时辰，然后跟你们剩下的所有人一战。看看结局，如何?你们先挑，尽量挑走厉害的，否则胜之不武。”胡小岩现在的时间紧迫。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从昨晚三当家的话中可以看出，这些人的纪律不错，而且那晚的行军来看，应该算这个时代稍有的精锐了。更关键的是不滥杀无辜。这些人如果能为他所用，就能省下很多麻烦。所以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大当家的脾气再好，面对这样的挑战也不得不接受。“好！”
“等等！”三当家的忽然制止，“我加入李公子这一队吧，否则下面那群混小子不会听令。”
“好。多谢三当家的相助。”厉害！三当家的这个帮助可就是及时雨了。
三当家的摆摆手，去挑选人手。他真的将看上去强壮的，和已知的比较厉害的都挑走了交给大当家的。大当家虽然生气，但也不好跟老三发火。
暗暗下定决心，要给李公子好看。将原本想要和稀泥打和的想法丢到脑后。
集合好队伍，包括三当家的一起共十个人。
“三当家的，麻烦找些长枪过来，去枪头的。”胡小岩这才放出杀招。
作为穿越古代必备的沙场杀阵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这招对于没有弓箭和火枪的军队最为有效。
“长枪阵？！”三当家的曾经做过军官，一听胡小岩的吩咐，当即明白。
长枪自然没有那么多的，但又刀害怕长枪不够吗？三当家的带了两个人出去，不一会儿就带回一堆木棍。木棍都是处理过的，各个都有两根大拇指粗细。
大当家的不是没有见识，他一见这些长枪，自然明白对方这是要使长枪阵。他嘿嘿一笑，将手下叫到一边，吩咐起来。
胡小岩也不管他。因为长枪阵的情况实在是太明显了。
不过长枪阵之所以厉害，不在于长枪阵，而是纪律。
所以他先让十个人先去吃了点东西。但又不准吃饱。吃的太饱的话，一会锻炼的时候胃会受不了的。
首先他安排站位。考虑到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可能会武功，第一排他排了六个，第二排加上他自己派成五个。
第一排两人之间留下一点空隙。而第二排的长枪就放在六人之间五个空隙处。第一排杀敌，第二排补刀和防止敌人从侧面进攻。
然后当然是练兵神器：站队列。
他把三当家的排在左手第一位，他排在右手第一位。
战斗排位是这样的，但站队列的时候，他是站在两排人的正对面。
站在最前面，他一句话不说，就这样站着。
有二当家的弹压，一开始九个小弟还能坚持，但不到五分钟，下面就开始骚动。
十分钟，骚动很明显了，刚教的站姿也开始歪歪斜斜了。
十五分钟，除了三当家的还是跟他一样以外，其他人的站姿全都变了。
“大当家的，麻烦帮个忙。”胡小岩看见大当家的那群人正在一旁看笑话，这时正好借兵来用用。
“好说好说。”大当家的一脸戏谑。
“将那九个站姿不标准的全都拉下去打十棍。然后帮我监督。”胡小岩一动不动地回答。
大当家的愕然，但随即想到了什么。
他二话不说，手一挥，招呼一声，手下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将九个站姿不标准的人拉出来。“啪啪啪！”一棍不少地打了十棍。
九个人当然不愿意被打，但亲自动手的是大当家的。他们只能心里暗骂，却不敢异动。
这支队伍的纪律果然是他生平仅见的。即使现代的某些队伍都达不到这点。
“所有人站好！看着我！只要我还是这样站着你们就得这样站着！没见三当家的都是这样的吗？”胡小岩还是站的笔挺。一边训斥。
“大当家的，借你的威望用一用，可以吗？”
大当家的当然没有意见。
“稍后，哪一个站姿松垮了，你就拉出去再打二十棍。如果有人第三次站不直，你帮我拉出去砍咯！”胡小岩一脸愤怒的样子。
大当家的吓了一跳。“不用这样吧！”
“现在我是这十个人的主帅，我都没累。他们就开始松松垮垮，成何体统！所谓军令如山。如果有谁做不到，就拉出去斩咯。”胡小岩可不会在这点上放松标准，虽然他自己也有点疲惫。他本身的病才刚好，昨晚又精神透支。实际上身体状况并不像外在表现的那么好。
但是他有一样特权。他是主帅。等他自己受不了的时候，他可以说站军姿训练结束。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当场丢脸。
大当家的迟疑地看了看胡小岩又看了眼三当家的。
三当家的点头：“我都还在站着，这些人就不服军令。这还了得！要在军队中是要杀头的！”
“可我们不在军队！”底下有人小声说。
“站出来！”三当家的，笔挺地转过身：“给我滚回老家！别给老子丢脸！”
一个羞怯的小年轻站了出来，却也不走。
大当家的打个哈哈。“谁说不是军队！三当家的还是把总呢！你们想要吃这碗饭，就要好好训练。这还没进军队了，就不停军令，日后还不得早早就死在战场上！”
大当家的指着胡小岩：“你看看，人家李公子，名门之后，跟你们一起站着，到现在还是那样站着。你们呢？这点苦都吃不了！老子要你们有个屁用！”
大当家的这话一出，九个人全都按照刚才的位置再次站好。这次站姿虽然不规范，但至少笔挺笔挺。
胡小岩没有去纠正他们站姿的错误。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另外这些人里说实话，他就只看上了一个三当家的。三当家的亲自出场，并站到现在都还没发话，而底下的人就受不了了。这就是没有荣誉感的表现。这些人训练的再多，只能成为精锐的士兵，而不能成为士官。而他胡小岩缺的从来就不是士兵，义和团那里会有成千上万的兵员，他缺少的是带领这些兵员的士官。
这次前后加起来，站了有四十多分钟，他就明显感到很吃力了。能站这么长时间，其实主要是自我催眠的作用。每当胡小岩站不下来的时候，他就会对自己说：这点苦都受不了，又如何能够得到三当家的效忠？又如何能训练出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等五十分钟的时候，自我催眠都没有用了。他闭着眼睛。只听耳边不停地传来“啪啪啪”的军棍声。
终于胡小岩的腿开始发软，他都有些佩服自己，这样虚弱的情况下，居然能站一个小时。
“休息！但不准坐下！”胡小岩虽然吩咐休息，但自己却没有休息。因为他又发现了一个特性。
胡小岩睁开眼睛，发现双腿的站姿跟一开始站着的样子一模一样！脚下的土地上连一点移动的痕迹都没有。好一会，终于他腿一软，幸好一双手扶住了。
胡小岩睁眼一看，却见识三当家的。
三当家的咧嘴一笑，“我也被打了十军棍。多少年了！”
这是第一次看见三当家在笑。
胡小岩看向他的小弟们。有几个居然坐下了。
“我说了不准坐！”胡小岩一边说，一边健步如飞地走过去，给了四个坐下的人一人一脚。“不能坐！坐下去你们的训练就废了！”
四个人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嘴里低声咕噜。因为三当家的就在胡小岩身后。
“走一走！但不能坐。”说完，胡小岩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双腿还在发软，但三当家的又在身后扶住了。
两人走开了几步，三当家的才低声问：“站军姿有什么用？”
胡小岩也低声回答：“其实就是训练纪律性，另外为长枪阵打基础。等士兵们习惯了站军姿后，无军令不得移动。日后作战即使对面千军万马攻过来，只要没有军令，他们即便害怕也不会溃逃，因为军令在站军姿的过程中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了。”
胡小岩走开几步，却见三当家的愣在那里。他知道三当家的在想什么。但那只是理想状态下。后世的黄埔军校生的训练难道不艰苦吗？但该跑的时候，那些人还是会跑。世界上只有两支军队真正做到了这种极致。一支是二战时的德国党卫军的正规军。另一支就是共和国的那支军队。党卫军后期经过了扩编，之后表现要差一点，但也完虐英法联军。但可惜的是扩编后的党卫军，很多都失去了传统。最后甚至有一个整编师的被缴械。
扩编之前的那支党卫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说的就是他们。曾经某次战斗，某支党卫军支队被围，但每个士兵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没有一个逃跑，全部战死在自己的岗位上。军令真正意义上深入了他们的骨髓。除了共和国的那支军队能够稍微媲美外。这样的军队只能存在于传说中。我们要注意的是德国党卫军的每一个士兵都至少是初中毕业。每一个都是真正意义上的读书人高材生。
所以说有时候纪律性这东西有时候是没有办法训练的。这点他只能尽力，却又教不了三当家的，因为党卫军和普通的德国军队之所以能打在于信仰的力量，就如同那封著名的德军士兵遗书上所说的。
共和国军队之所以打不垮不也是因为信仰的力量么？
除了站军姿，第二步当然就是刺了。
这个胡小岩让三当家的来教，这当然是因为胡小岩不会刺的缘故。
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刺这个动作，胡小岩只学了一遍，第二遍使出来就已经像模像样。第三遍就已经比三当家的还要标准了。
再次按照胡小岩的要求，练习了一个小时。当一个时辰的时间到了。
大当家的带着剩下的人站在枪阵面前，整个人都麻瓜了。因为刺这一招是三当家所教的缘故，而三当家的威望不是胡小岩可以睥睨的。而且招式相比傻瓜样的站军姿有趣的多了。所以长枪阵在三当家的一声“出枪！”下。
虽然前方只有六把长枪，却让大当家的有种面对千军万马的感觉。
按照三当家的要求，二当家没有参战，而是在一边当起了裁判。
大当家的不傻。一看就知道长枪阵初成，虽然不能力敌，但敌人却不会变阵。所以安排了八个人去进攻侧翼。其他人跟着他正面进攻。
可惜，想法很好。三当家的也不是白痴。一声令下。
长枪阵小跑着向前冲锋。虽然有些凌乱，但随后三当家的一声令下。长枪阵在大当家的身前两米处停止冲锋。扎住了阵脚后缓缓前行。左翼八个人也被胡小岩带的五把长枪阵给拦住了。
正面三当家的两个突刺就将大当家的‘干掉了’！而侧翼，虽然因为人多。一开始取得战果后陷入乱战。但三当家的及时回援后，大局就定下来了。
令胡小岩无语的是，按照二当家的算法，己方只阵亡了四个人，其中三个还是乱战后被干掉的。由此可见冷兵器确确实实应该退出战场了，也难怪义和团不堪一击了！
这些人都经过了三当家的精心调教，面对长枪阵都这样不堪一击，日后，面对欧美等国的真正的火枪阵又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呢？欧美各国可是有比火枪更厉害的大炮的。难怪满清的军队打八国联军，取得的战果一般都只是杀死几十个人，而自己却死亡几万人。
这样的战斗哪里是什么战争，完完全全就是屠杀嘛！
所以当大当家的前来请教的时候，胡小岩只说了一句：“当你们遇到更厉害的外国军队，岂不就是被屠杀的命？”然后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一个人走到一边的草地上，郁闷地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