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怒
殷翎转头看向苏棠，只见她美眸瞪得大大的，像是要与天空那颗眼眸一争高低似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苏棠忽的转过头看向殷翎，她依然瞪着眼睛，苏棠的目光与殷翎视线相交时，殷翎感受到苏棠身上似乎有着一种极其吸引人的美感。
“你说老爷爷会和那颗眼睛打起来吗？”苏棠忽然开口道。
殷翎一阵错愕，而后他缓缓摇了摇头，冲着苏棠微微一笑，道：“静观其变。”
那颗悬在天空的眼眸下方，一个身影飞速变大，殷翎目光一凝，他看到，那身影正是那个灰袍老头。
只不过灰袍老头的身影已经变得极其巨大，渐渐的竟然让殷翎感到了一种遮天蔽日的意味。
殷翎随地找了一根突起在地上的树根，一屁股坐下，像是一个看戏人似的观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禁啧啧嘴，和现在灰袍老人的身影相比，他们以前所见到的那个全身罩着宽大的袍子都显得特别干瘦的老头连一个小蚂蚁都算不上。
“诸神，尔等不是一直在找我吗？现在老头子出现了，有种来灭了我啊！”
巨大的声音如洪钟雷鸣般从灰袍老人的身影中传出，即使距离灰袍老人的身影已经很远了，殷翎他们依然能感觉到那声音所带着的浩如雷霆的气势。
那天空中巨大的眼眸似是被灰袍老人的话给激怒了，漆黑的瞳孔紧盯着灰袍老人的身影，与此同时，天空如被撕开了一条血红色伤痕般的裂缝，一直闪着金光的大手从裂缝中伸了出来。
大手紧握拳头，完全不逊色与灰袍老人巨大身影的双手，甚至看起来还要强势。大手散发着夺目的金光，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势猛地向老人轰击而去，这是要一拳将老人的身影轰碎。
灰袍老人不甘示弱，一只手带着滔天的灰芒与天空的大手对轰去。两只巨大的拳头猛然对接，没有想象中的那种震天动地的能量风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老人的身影一动不动，似是凝固成一尊敢于撼天的巨大雕像。
最终，金色的拳头猛地碎裂开来，瞬间消失，而老人的身影则如不受支撑似的向后退了一步，而后猛地下陷几分，陷入大地之中。
“嘿嘿，与他相比，尔等就如同最卑微的生命，不过是一群骗子罢了！”老人冷笑。
天空中巨大的眼眸此时显得更加凝实，漆黑的眼眸重合如血红色的裂缝，成为了一道血色的竖眼。
而那在天空炽盛的白光也逐渐缩小，最后，凝结成白色剑刃的形状，血色的竖眼落于剑刃的剑镡处，形成了一把没有剑柄的巨剑。巨剑猛地挥落，向着老人重重斩下。
“呵！他的兵器也不是尔等这般用的，尔等终究会亡于这把剑下。”老人巨大的身影化作与巨剑形状相仿的灰光，迎向巨剑。
两柄巨剑相接，灰光瞬间崩碎，崩碎后的点点灰色光芒围绕着白色巨剑，又变成了一道道显得诡秘复杂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相互连接着，如同一条缠绕着巨剑的秩序神链。而后巨剑与神链一同散发出刺目的光芒，让人看不真切。
最终，神链与巨剑一同崩碎，散成点点星光而后消散。
天空恢复成黑夜的颜色，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只是，在那片夜空中没有一颗星辰，有的只是无尽的黑夜。
忽然，一颗颗星辰在夜空中出现，如同被人在半空中造化出来，一颗颗的星辰冉冉升到了夜空……
殷翎一直静静地看着远方的一切，一直到那一切落幕，所有一切重归于平静。他叹了口气，那星辰重新出现的那一幕就像是一场骗局，似乎老人口中的“神灵”早已预先设计好了一切，防止任何影响他们权威的事发生。
殷翎再看向苏棠，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苏棠的眼中并没有任何恐惧的色彩，那双潋滟水眸中闪耀着点点光芒，显得很是兴奋。
“呼！好过瘾！像刚看完电影一样！！！”苏棠转过头对着殷翎兴奋的说道，一副要迫不及待向同伴分享喜悦的样子。
殷翎看着开心的苏棠，不知怎的心中竟然也浮现了一丝丝的喜悦。这个小姑娘总是有着莫名的感染力，或许，这就是自己能一路带着她的缘故吧。
想到这，殷翎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苏棠的头发，少女错愕地看了一眼殷翎，却也没有制止，只是一抹绯红悄悄地爬上了少女洁白的脖颈。
殷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亲昵，于是尴尬地把手收了回来，轻咳一声，对着苏棠说道：“好了，那里落幕了，咱们也该找个地方歇一歇了，走出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也不急于一时。”
“嗯”苏棠应了一声，刚才的兴奋不知何时早已悄悄地沉寂。于是，各怀心事的少年少女继续在幽暗的密林中穿行。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随着他们脚步的移动，一只血红色的眼眸仿佛悬浮在虚空中，一直静静地跟着他们……
林中枝叶繁密，清冷的月光无法透过，只能偶尔见到零星的光束。
林中忽然多了一些凌乱的石头，生长着苔藓，被一些藤蔓缠绕着，与森林里的丛生的树木显得极其不协调，像是在遥远的过去从天空坠落的一般。细碎的月光痕迹映在石头上，使得殷翎目光所触到的四周，都蒙上了一层阴森的氛围。
忽然，透过繁密的树林，在距离殷翎他们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浑身散发着洁白光影的人影。苏棠双手紧紧地抓着殷翎的手臂，壮着胆子跟随殷翎向那道身影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纱衣的人，他的身影笼罩在洁白的光影里，显得有些透明。下身没有着地，而是悬浮着，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似是感受到殷翎他们的到来，这个身影转过身子，露出一张没有丝毫血色的脸。
苏棠不由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一不小心叫出来，惊动了眼前的身影。
不过，奇怪的是，苏棠感觉自己并不是害怕，而是惊奇，因为她在这个身影身上感受到的没有一点恐怖，反而感受到了一种祥和。
这个身影向他们看过来，仅在苏棠身上停留了一瞬就一直看着殷翎，这个身影惨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微笑，就像是见到了熟人一般。
而后这身影转过身，向后飘去，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等到那个身影消失了好一阵子，苏棠才缓过神来，问殷翎：“刚才……那是什么？”
殷翎摇头，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看来，等老头回来，有必要问一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