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师徒二人
厢房内的桌几处，一人一笔在宣纸上忘情地泼墨挥毫，那动作潇洒豪迈行云流水不带一丝阻滞，手中的狼毫或点或刷，水墨淋漓，不一会便将空白处描绘出一幅山水河村的自然美景。
画中的山势奇绝形态各异威猛雄壮代入感超强，使人看了仿佛身临其境置身其中。不过最令人过目难忘之处便是那连绵不绝的山脉落下的一平正头山，粗看之下毫无奇特之处，细看之下似一只展翅翱翔俯视苍穹的雄鹰。而此刻“它”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下方那条曲曲扭动的蛇形山丘，似乎随时将眼前的猎物一口吞噬。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打破了室内的平静。方才在泾渭楼吆赌的那位青衣人提着个沉甸甸的包袱出现在门口，他满脸笑容朝作画之人说道：“师父，弟子照您吩咐果然凑得了大袋银子！”
作画之人“嗯”地应了声，不加理会地继续挥洒手中的狼毫笔墨，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青衣人放下手中的包袱倾上前去看师父笔下挥洒的山水字画，忍不住连连称赞：“画得好！画得好啊！不愧出自当朝国师康基田之手下笔有如神助。”
作画之人忽地隔墨停笔面露喜色地回过头来。若是此刻郭义等人在场，定会认得这作画之人便是今天手持天师令的老者，也是当朝的国师大人康基田！
康基田咧嘴笑道：“你这顽徒又拿你师父我来开刷了，绍堂且说说看这画好在哪里？”
那名叫绍堂的青衣人目不转睛地留恋于纸上的山水，笑着回道：“这画作的气势奔放且意境深远，更难得可贵的是融入了易经阴阳之道，下笔入微刚柔并济，画中景色栩栩如生代入感超强，此惊世杰作又怎是一个好字能概括得完？”
康基田仰头大笑，道：“哈哈你这马屁拍得还不错，不过为师再来考考你，你说这画中的天财土穴与禄存水穴哪个较强？”
绍堂得瑟道：“捏、老头子又不正经了，这还用考吗？按照自然规律的话自然是土穴克水穴，老鹰扑草蛇啦，不过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得看看是谁来操作不是？你还不如直接问我那蒋易生与本地姜谁强谁弱得了，要我说师父出马的话做鹰鹰发，做蛇蛇强。”
康基田笑而不语，转而望着桌上的字画发起呆来，半响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南蛮之地真是人才济济，单一个百罗一便不得了了，现在又冒出个本地姜来。”
绍堂奇道：“怎么？师父好像对此二人感兴趣？这百罗一难不成还比得了师父您？”
“这几天据为师所察百罗一生前的堪舆风水遗迹，以前我推测他实力与我不分伯仲，可现在看来他实力更在我之上啊！”
绍堂“啊”了一声，显然吃惊不小，似乎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比他师父更厉害更牛逼的人。
康基田看穿了青衣人的心思，忍不住对他说道：“绍堂啊，楼外青山楼外楼，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说得也是。”话虽如此但这个名叫“绍堂”的徒弟还是心存疑惑：“那此人生前为何默默无闻呢？”
“嘿！谁说他生前默默无闻的？据我所知他生前名声显赫得很！曾干出过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当时整个朝野都为之震动。那时候康熙先帝曾欲招为己用，不想他却是明朝的爱国志士，不愿效忠咱大清帝国所以才隐姓埋名过着平静宁实的生活，朝廷几次秘密派人下来搜寻他的踪迹皆无功而返，若不是最后逼得他太急，想必也不会搞成后面的局势，唉。”
绍堂暗暗砸舌，叹道：“能让朝野都为之震动绝对是大单事了，怎么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没听说过啊？难怪师父您一下来就直奔此处观赏他留世之作，这传说中的人物果然有传说中的能力啊！”
“不错，朝廷为避免反清逆党趁机作乱便四处封锁消息，当时知此事者只有先帝与你师公、祖师爷还有当朝的几位国师寥寥数人，说起来你的师公还与此人有数面之缘，可别说是我了即便是你师公对他也是钦佩的很呐！”
绍堂惊得吐了吐舌，又好奇道：“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否详细说说？”
“此事系关重大，牵连甚广一时很难说清你也少打听为妙，若真想知道便去参加国师试选吧，等你有本事接替了我的这个位置自然会有人告诉你的，到时候你想不知道还难了。”
绍堂见师父说得越发神秘他就越好奇，只是碍于师父金口难开他也无可奈何。
绍堂皱皱眉头，又道：“那本地姜呢？师父对他关注彼多，此人是否真有传闻中的那么牛？”
康基田转身再次凝视着桌几上的画，呆了半响又执笔蘸墨在画中的蛇穴处添笔挥毫，良久才缓缓说道：“为师差点也错看了这厮，真没想到啊这厮不是条蛇，而是条.”
说到此处他陡然收笔，双目精芒爆射，呈现在他眼前的分明是一条披鳞露角鳄嘴须长的龙！
绍堂愕然道：“想不到师父给他那么高的评价，如此看来他与蒋易生的比试便毫无悬念了，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要赔本？毕竟买本地姜赢的人占了七成，难道师父的用意是携款潜逃骗财就走？”
“哈哈哈！你把师父我当什么人来着，堂堂国师搞点银两也不至于用此下三滥的手段，总之这场赌注我们不会输就是了。”康基田看着那沉甸甸的包袱笑着说道。
“老爷子别卖关，快说、您觉得他们二人之中究竟谁会胜出？”
他淡淡道：“百罗一的预言天书说的清清楚楚，你细细琢磨其中暗含之意答案自会知晓。”
“里边的留题那么长，你说的是哪一句？”
“便是方才郭家之人说的最后一句。”
“‘棠隶蒋本泾渭分’么？”绍堂放慢速度反复念了几遍“棠隶蒋本泾渭分棠隶蒋本泾渭分…泾渭分…！”
绍堂灵光一闪，忍不住惊跳起来，兴奋地嚷道：“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师父真高！你这是明骗不是暗骗，连下三滥的手段都不如啊，佩服佩服！”
康基田静静地望着他，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