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必要问题
“雪儿切忌触碰完整的因果线，即便我不通晓因果之道，也明白那是禁忌的死物，一旦激活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况且此事不可强求，若实在困难，就放弃吧！”它接连叮咛道。
“找到了，那条断裂的因果根本不需要辨认，着实明显的很！但是……”凌雪儿的语气略有奇怪。
“有什么不对头的事情么？”它担忧的问道。
“异变倒是没有，但是，环绕在你周遭的因果线，未免太过于强韧了！”凌雪儿斟酌着说道。
“唔，此事不足为奇，这么多年来，我们再怎么低调行事，也不可避免的与不少成道之修牵扯上关系，这不足为虑！”它略微松了口气。
凌雪儿欲言又止，她的本能告诉她事情并不如同它所解释的那般简单，但若要她详细描述出有违寻常之事，她却又没有相应的眼力，于是只好暂且将此事埋在心底。
它认为无论时空变幻之术再怎么花里胡哨，其本质与纯粹意义上的时间传送也不会有任何差别，无非就是外皮不同而已，而这缓慢到令人发指的传送速度，则是说明着那条时空隧道的脆弱不堪，若是它的本体前往，就极有可能会压垮通道，但若叫它放弃追查此事，却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于是在迫不得已之下，它又一次派遣出了分身。
黑色水晶球在灼烧本源的推动下猛然加速，不过霎时，便由静止提升至足以在星宇内掀起星空风暴的程度，片刻之后，甚至连仙域空间都承受不住如此速度带来的震荡余波，以至于在途径之地，留下了一道道漆黑的虚空碎影。
“速度已然达到了我力所能及的极限，亦是洪荒宇宙所能够容纳的最快速度，然而这却并不能帮助我进入那个世界！“它遗憾地说着。
”看来，是我们错过了最佳时机！“凌雪儿叹道。
”要不然，我们放弃吧？“它提议道，语气中满是无奈，这绝非是它想要的结果，但是，它却是对此无能为力。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不靠谱的机会！“忽然间，凌雪儿犹豫的说道。
”因果之道？“它本能的问道。
”嗯，差不多，但在此之前，我必须要得到两个问题的答案，第一，既然世间万物全都是由最精纯的本源构成，那么我们又为何会以一个整体的姿态存在于世，而不是蕴含意志的个体源气颗粒？“迷茫之间，凌雪儿犹豫的询问出了这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深奥，也很短浅，不论他人，单说你我，就皆是以意志为绳索，彷如珠帘那般，将本源联合锁在一起！“它思索片刻，答道。
”既然无尽源气颗粒是由意志撮合在一起，那么意志又是以何种形态存于世间呢？“凌雪儿又接着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甚至不夸张的说，这是隐藏在每一位成道之修内心最深处的禁忌问题，轻易不可示人！“它犹豫了许久，才讳之莫深着道。
”你为什么罕见的小心，难道是这个问题会引发不祥？“凌雪儿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这个问题倒是不会引来灾祸，但是……在回答之前，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它的态度并不明显，似乎是在考虑，是否要将此事告知凌雪儿、
凌雪儿没有回声，而是乖巧的风停雪寂，在默默的等待考验。
“雪儿猜一猜，对于成道和合道境的大帝们来说，什么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它用近乎于一字一顿的凝重口气问道。
“道源崩溃？灵魂迷失？至亲横死？种族尽灭？“她一连串说出了四个答案。
”都不对！“它毫不犹豫的否决。
”这怎么可能，成道境之修在本质上超脱于凡俗，甚至于称他们为天道都毫不为过，凡间的喜怒哀乐根本不应存在于他们的世界，更何况，凡间最痛苦的事情，也莫过于如此！“凌雪儿气势汹汹地反问道。
“成道二字代表着超脱道的约束，也就意味着，世间再无绝对的生与死，取而代之的，则是奋发与堕落，至于这些选择的权利，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全都被成道之修本身牢牢掌控。”
“况且，当修士的意志与道相溶，他便失去了寻常意义上的灵魂，取而代之的，则是不可磨灭，只可自崩的道心，至于你所说的道源之类，却不过是存储备用力量的源泉罢了，根本不值一提！”它缓缓解释道。
“照你这么说，深究意志存在根源的问题，会使得修士的道心崩溃，从而失去一切！”凌雪儿震惊的问道。
“雪儿果然冰雪聪慧，但却是猜错了一点，成道者道心崩溃的后果不仅仅只是修为尽失，还有许多令人难以预料的诡异变化！”它颤声说着，心有余悸。
“你碰到过这般死法？”凌雪儿好奇问道。
“我曾惨遭鱼池之殃，差一些横死星空，那绝世危机源自于一位道心崩溃的初步成道者！”它用难以置信的惊恐声音说着，因为这是判若云泥的力量对比。
“这是走投无路之下的决绝报复？”凌雪儿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雪儿你好坏，非要揪着这不愉快的事情问个不停！”它忧伤的反抗道。
“事情都过去了，你就给我说说嘛，我又没叫你演示！这根本不会有任何损失！”凌雪儿乞求道。
“好吧，看在糟糕记忆少得可怜的份上，我就给你描述一遍，记住，只有一遍！”它语气严肃的说道。
“在那时，所有成道级别的存在，全都对于这个问题有着极其强烈的本能危机感，这再加上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宇宙陷入战火连绵，故此也没有谁敢于拼着承担不可设想之后果的风险，去吃那第一口螃蟹！大家全都避之莫及、”
“直到后来，战争分出了胜负，我们惨败，而他们之中的三个派系获胜，在那个相当短暂的一段时间之内，的确曾有过稳定的和平！”
“在那时，出现了一位战力虽弱，可却在道之一字上走得极远的怪人，他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又没有亲朋爱人，称得上是一位纯粹的散修。”
“他将一份份言辞恳切的请柬，亲手奉送到了所有成道者的道场之内，无论那道场有多么隐蔽，也无论道场周遭埋伏着多么强悍的杀阵，他总能够准确的找到其具体位置，并完好无损的进入其内部，故此，我们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位拥有着特殊能力的怪人，再加上我们自恃人多势众，不畏惧埋伏，这才全都怀着满心好奇去了！”它缓缓说着。
”你遗漏了一点，在你之前，生命是不可以与天道直接交流的！“凌雪儿补充道。
“事实上，天道并非不可与天下之人构成交流，毕竟，天道也是真灵的一种，你所说的限制，不过是那些天道放不下神格的身份，才自讨束缚罢了！“它冷笑着道，语气平淡。
”那你岂不是说，你所说的那个人，为自己套上了不应有的神格？“凌雪儿不满的追问道。
”那不是神格，而是他将自己的生命中立化，至于具体原理，我也无法推算出，再者说，这都是题外话，就不便多说了！“它对此颇有排斥。
”总之在那时，对于勇于尝试的冒险者，我们都对他表示了应有的尊敬，并且不约而同的将精神状态提升到极致巅峰，纷纷要铭记下这前所未有的壮举的一切细节！“
”那人失败身陨，早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但是那达到宇宙级别的道之混乱，却是超过了所有人的接受能力！“
”那个人因过分自我怀疑而崩毁了道心，按理说，其最糟糕的结局也不过是自爆，然而在实际上，那一刻的整个宇宙，竟然脱离了所有天道的控制，并按照那人所修道法的规模，大肆暴动起来！“
“幸亏那位修士所修之道与杀伐无关，我等才侥幸存活下来！”
”那本是一次不同寻常的论道，可却最终演变成为了大灾难，若论此其中之奥妙，根本无人可以破解，而且由于忌讳莫深的缘故，也从未有谁敢于尝试着去以身试险，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为了一个无人问津的不解之谜！“它缓缓叹道，道出了那一段并不光彩的历史。
”你也不敢？“凌雪儿狐疑的问道。
”说实话，我不会去施行这无谓的冒险！“它老老实实的答道。
”既然道心崩溃有如此威力，你又为何不凭此将青天拉下浑水？“凌雪儿狐疑的问道，她感觉这不像是它的作风。
”战争无所不用其极倒是没错，但是我们至少要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搅乱别人道心，可是一把双刃剑，搞不好，就回先砍死自己，而后才伤到别人！”它认真的解释道，简而言之，还是对此颇有畏惧。
“故事很引人入胜，但是你早晚有一天会接触到这个层次，你若在此时选择退避，到时候又怎么可能会成功呢？”凌雪儿恨其不争地问道。
“其实，在我看来，对于这种关乎本心问题，除非到达事情迫在眉睫的紧要关头，否则若只是单纯的誓言，就根本没什么用处，人间曾有言，疾风劲草板荡知忠臣，我料想颓草与佞臣未必从未有过耿直忠心，但只要在最后关头一念退缩，那么于此之前的任何努力，就全都会灰飞烟灭！”它缓缓的说着，在阐述着自己的理念。
“嗯，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来吧，我会帮助你将那具失去了完整性的人偶，变成你的分身！”凌雪儿好似想通了什么，忽然间化作雪晶状态，并开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