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岁月之交
火灵蜕去剔透灵身，以火焰本源衍化肉体凡胎，又以真灵本源压制激荡心绪，终化云淡风轻一少年，双眸澄澈不染凡尘，却是终究未能免于他人的注意。
“诸位前辈！那少年孑然一身无所依，却能够逍遥行于当世，他定然变幻面目，或许就是王家通缉之人！“那是一艘血迹斑斑的船舶，悬挂有数面骷髅旗帜，在道路中央横行霸道，肆无忌惮，却令周遭所有人敢怒不敢言。
“休得胡言，那位未曾谋面但却久闻盛名的道兄，乃是为了天下苍生而单枪匹马，独闯一方仙尊家族庙宇的英雄豪杰，又怎会自投罗网？”那是一位身着血色长袍的魁梧中年人，古井无波却有煞气摄人心魄，一脸连鬓络腮的胡子尤为惹人注目，他如众星捧月般端坐于众人环绕之间，大多闭目养神，偶尔发号施令。
“师尊，王家曾许下重诺，此乃大机缘，我们宁可错过，不能放过啊！“那人不曾放弃，甚至还撺掇一众同伴前来规劝。
“胡闹，不论江湖道义与贼寇规则，单论实力差距，我们便非人家的一合之地！”船长微微摇头道，一副懒得与晚辈斤斤计较的表情，然而却在暗地里命令炮手弩手各就各位。
不只海盗们在图谋火灵的身价，火灵也在目不转睛的关注着他们的情况。
“杀气浓郁赫然凝化成为连绵血云，足以证明那一艘船上的人们，至少造成了数万有余的杀孽！”火灵低语着，他无心去替天行道，着实是无自保之力。
谁也未曾料到的是，就在双方对峙逐渐趋向明朗化的前夕，那本来被所有人忽略的破烂船舶，竟然毫无预兆的绽放冰蓝灿芒，蓝芒璀璨堪比烈日，却以极寒之道为本院，释放出凛冽寒风呼啸星宇。
“自成就仙位以来，我已然有五百载有余的岁月，未能体悟到冰冷刺骨的感觉了！”有人惊叹道，眸光愈发的火热，不需主人催动，便可自主撼动仙道之躯的宝物堪称至宝，少有人不动心，即便是修为深不可测的海盗船长也未能免俗。
“等等，不，这不仅仅只是寒风，它竟然在掳掠我们的生机！”有人仿佛化身被踩到尾巴的兔子，先是失声惊呼，而后竟舍弃脚下船舶，一闪而逝，逃之夭夭了。
“我们快退，不要靠近那道光芒！”海盗船长闻言一愣，待到凝神体悟片刻后，惊怒咆哮。
当虚无缥缈的感觉被证实有害，众人皆由果溯因，从而切实体悟到了那股，迫使人们加速奔向衰亡的诡异力量，对此，他们避之不及，宁可财物尽毁，也要尽快离开危险之地，保住身家性命才是根本。
“道友可还安好？”火灵非生灵，不能感悟到生机动态，但却能够敏锐的嗅到，那正在无限传染的恐惧，他不由得骇然惊悚，并追问道。
湛蓝水晶默然悬浮在船舱半空，未曾作出回答，但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走向强大。
如果火灵能够辨认出生命精元的痕迹，那么他便有幸得以亲眼见证一副骇人听闻的异象，那赫然是无穷生命精元脱离其主掌控，于星宇内聚集浓缩，演化滔天江河，如海啸般汹涌激荡，其间还夹杂着数百座规模不一的精华喷泉，如喷薄火山般直冲天际，不断地推波助澜。
乳白色汪洋视一切阻碍屏障于无物，浩浩荡荡直扑火灵的船舶，其威势不可挡，然而却在撞碎船舶之前的一刹那，自主化作浓缩精华，并以涓涓细流的姿态涌入湛蓝水晶的体内。
生命精元的源泉自然是近在咫尺的诸位仙人们，但是湛蓝水晶却并非是它，而是它的残缺道韵与极寒至宝水乳交融，在杀戮之念的碾压与刺激下，焕发出的弑仙威能。
火灵眼拙，难以分析水晶的真面目，却能够借助群仙的应对之策推算出一丝端倪，猜得出此物属于那等，能够在你来我往势均力敌的战局内，起到突然压倒性优势，并最终带来胜利的无价之宝。
“真乃天助我也，这等可遇不可求的机缘，竟然如天降馅饼般落到我的手里！“
”道友莫怪为兄翻脸无情，无论我是否借你之力，你都永无复原之日，既然结局已定，你又何必选择帮助他人呢？”火灵不知道水晶是否能够听懂他的言辞，只得在尝试着炼化的同时，嘟嘟囔囔费了好一番口舌。
火灵获得至宝，有了保命的底气，却也触犯了仙尊家族的怒焰，被全城通缉，难得片刻安宁。
暂不提火灵的一路厮杀，将目光转向星海的彼岸，在那个遥远的地方，横渡时空江河而来的仙河，已然与多重天地大劫鏖战数日光景，在那打崩了宇宙根基的宇外战场内，动辄迸溅出足能毁灭一颗大星的水滴或是碎线，那是令成道者骇然失色的浩荡余波，可却统统在离开战场区域之前的刹那，或是被对方击沉，或是自身寂灭。
无论是荡天仙河，还是掌控一切的至高天道，都不希望此战影响凡尘，他们在互相血拼，却也不约而同的保护着战场外的一切。
“死敌难得默契……此二人该不会是宿敌吧！”它喃喃低语着，难得的惊骇。
“道兄莫开玩笑，天上二尊皆非人族，也非是人族的护道者！”老朱雀撇嘴道，似有不满。
“依道友之意，是言明仙域曾被圣贤祝福？”它明察秋毫，洞悉了最轻微的心神波动，不由得心神激荡，登时问道。
“咳咳，小弟神经呓语，道兄切莫信以为真！”老朱雀面红脖子粗，再不敢随性发表感慨，竭力将一切怨念压制在内心最深处，直到最后，他发觉局面不妙，索性自封耳目，又一次摆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死鸭子嘴硬？倒也无妨，但是，你曾以予以报酬为由，交给我沉睡大道，若非我灵觉敏锐，否则非要被定时炸弹炸死不可！“
”嘿嘿，朱雀贤弟，你说我是将你视作心怀歹意的刺客呢，还是怎么地好呢？”它呲着牙冷笑道，把老朱雀吓得一激灵。
“那个，道友，咳咳，前辈，还请稍安勿躁，晚辈指天发誓，一定挽回您的一切损失！”正所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老朱雀迫于无奈，不得不再次点头哈腰，去讨好别人。
“我看你这套动作挺熟练，想必，你也没少惹怒你家主人吧！”它怀着显眼的古怪目光，嘲笑道。
“哪有，我家主人睿智冷血，根本不吃这一套！”老朱雀哀声叹道，本意宣泄情绪，却忽然惊悚。
“前辈若有疑问，尽管询问便是了，此地有神秘仙河保护，我根本不畏惧天劫，您大可不必处处设套！”老朱雀蔫头耷脑道，投降的很果决干脆。
“你家主人修为几何，比之于我又如何？”这是它最关切的问题，也是久久不能释怀的忧虑执念。
“道兄，小弟说实话，你可别生气！”老朱雀满怀担忧道，一脸如丧考妣。
“我只会愤怒于你的欺骗！”它淡淡道、
“也罢，道兄固然强悍，但却总归是偏居一偶，若是于在宇宙之间相提并论，还是差了一筹“
“一筹有多少？请说得直白一些！“
“简而言之，就是你这样的欺软怕硬的家伙，主上一个能打一百个！”
“夸张了吧？”
“嗯，的确，我把你的实力高估太多，其实一个打一千个也不是梦！”
“你是不是很想看到我的失落表情，从而宣泄怒火？”、
“没有，小弟在此发誓，若有幸灾乐祸执念，当遭天打雷劈！”老朱雀变脸极快，当即信誓旦旦道。
“啊”下一刻，有雷霆如万年古树横空砸来，挟灭世之威，正砸在老朱雀的顶梁，结果老朱雀未曾遭遇重创，但额头却是鼓起了好大一个血包。
“小弟自道成以来，日常一誓愿却从未遭劫，未曾料到竟于此地栽了大跟头，道兄果然神勇非凡，在某些层面上超过了我家主上！”老朱雀也来不及修整，便厚着脸皮连拍马屁，希望弥补之前的尴尬。
“拿出对待你家主人的态度，你在我这里讨不到任何好处！“它冷冷道，提醒老朱雀不要耍滑头。
“咳咳，其实你和我家主人都属于同类，我也从未妄图凭借些许上不得台面的技巧，达成某些至关紧要的目的，我只不过是想要观察你们这一族类的反应而已！”最终，老朱雀还是老老实实的不打自招，至于是否有其余目的，就另当别论了。
它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情上耽搁时间，它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了解。
“你们主上属于哪一族？”
“真灵！”
“真灵分万道，你家主上又是属于哪一道？”
“主上大道有成，早已至臻纳天地于我心的境界，天地万道皆臣服！”
“那么在成道之前，你家主人源自何方？”
“主上来历神秘，生而至尊，尚未闻名天下，便挟盖世神威横推九天十地，未曾遭遇一败！小弟不过是主上的一位手下败将，虽略有名声，却也探听不到主上的来历问题！”
“你在耍我“它佯装恼怒道，费了半天口舌，却毫无所获。
“道兄明鉴，这绝非是小弟心怀鬼胎，而是主上的身份来历着实神秘莫测，甚至就连最亲近他的人都不得而知，那堪称古往今来最大禁忌，任谁也不能探听！”老朱雀欲哭无泪道。
“既然如此，我暂且不强人所难，不过你必须回答这个问题，那便是你所在的时代，于当世距离多久远？”
“在后世，被埋没的那一世被称作万古时代，而你这一世则是被称为千古岁月，至于随后的几个时代，则是被远古荒古等等单字古冠名，未曾有统一说法。”
“凭什么单单此二世拥有不可替代的名字？”
“因为此二世跨度极长，动辄百亿岁月，一部史书尚且难以完整记录，那所谓的后几世叠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此二世之中的任意一世！”
“具体一点呢？”
“此乃千古岁月的早期，万古初断裂的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