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个生日
腊月二十九,是林晓凡农历的生日,他也一直是以这个时间过生日,连他户口薄上的出生日期也是这个,而不是公安户籍系统默认的公历出生日期,这是当然是有历史原因的。
林母生林晓梅和林晓凡的时候,当地农村的医疗条件普遍落后,没有去医院这一说,只能自己找稳婆在家接生,因为时间上有不对称,所以孩子的户口全靠父母自己报,而农村普遍使用有利于农耕二十四节气的农历,公安系统在户口簿上默认日期确是阳历(公历),因此林晓凡的出生日期在官方层面上就成了公历12月29号。
几乎是最小的生日了,从小到大,林晓凡对这个生日的时间是又爱又恨。
喜欢它自然是因为生日时间靠近新年,每年的生日能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过,当然是很幸福的的一件事,不过生日“小”也让林晓凡吃了不少苦头。
林晓凡6岁的时候,按照规定就可以上幼儿园了,可因为生日小,被院方拒绝了;8岁该从幼儿园大班升一年级,又被学校拒绝了,九岁林晓凡才上小学一年级。每次想到这些事林晓凡不仅吐槽问:“收学杂费的时候怎么不推迟一年呢?·····
早饭后,郑磊跑来约林晓凡一起去田野里挖荠菜,看到他林晓凡心里才有些平衡,因为郑磊是和他同年九月的生日,和林晓凡一样也被拖了两年。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荠菜,不畏严霜寒冬,按照自身生长规律,坚韧生长,是返青最早的报春菜。过年时节吃它可以去油解腻,不过林晓凡是肉食动物,对荠菜并不感冒,他的找寻的目标另有所属。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没有风,明媚的阳光烘的人暖洋洋的,林晓凡带了把钳子和郑磊出发了。两个人并没有走大路,郑磊不时的在经过的耕地陇上驻足,用他带的小铲子把挖出的荠菜放到篮子里,用篮子不仅可以装荠菜,还可以在走路的时候把荠菜带的土颠簸掉。林晓凡却并没有出手,只是无聊的慢悠悠的走着,突然林晓凡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只大鸟“扑棱”一下飞了出来,鸟的羽毛是黑灰色,有家鸡大小,别看它体型大飞的速度却并不含糊,几下就没影了。
事出突然,林晓凡真被吓到了。
郑磊闻声而来,看着林晓凡的样子,轻声笑道;“只是是一只母山鸡,你把人家给惊跑了,怎么自己还吓得够呛?”
“它躲在这又不给我提前打招呼,我怎么知道它在这,以后别让我捉到它,不然肯定让它这辈子后悔做鸡。”林晓凡气呼呼的道。
郑磊不由嗤笑道:“别说是抓它,就是小山鸡,你也逮不着。”看到林晓凡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又道:“不信啊,小山鸡别看它不会飞,跑的颗快了!几下跑到灌木丛里你就怎么也找不到了,我以前就追过。”
林晓凡说话被郑磊比下去有些不甘心,诘问道:“那你之前怎么就敢肯定那只就是只母山鸡?”
“母的比公的肥,公的很好认,毛的颜色好几种,看起来很漂亮,拖着一个长尾巴,而且公山鸡的比母的数量少,一般都会和一只或者几只母山鸡待在一起。”郑磊说起这些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似乎想起郑磊在这方面是“专家”,林晓凡并没有再争辩什么。他印象里家乡除了山鸡还有另一种野味,便请教道:“我记得山上还有野兔子,你今年捉到过吗?”
听到又是自己擅长的,郑磊真正的打开了话匣子,道:“今年还没捉到,那玩意可比山鸡好抓,不过烈性。小野兔子你即便是抓到了也养不活,它被捉了之后就绝食,大兔子只能下套,用铁丝一端做个扣,另一端拴在木楔子上,找个野兔子常走的道固定在那,等着它上套就行了。不过这种法子只能对付刚成年经验浅的兔子,老野兔都成精了,吃过亏,它才不会上钩,只能等到下雪之后,它自己出来觅食,这时候会留下爪印,带着狗循着爪印去撵它,在白色的雪地上野兔子很显眼,它也不好躲藏,这样往往得手的几率最大。”
“三人行,必有我师,”听完郑磊的长篇大论林晓凡这样感叹。仿佛让林晓凡想起了鲁迅先生笔下的“少年闰土”,活活就是一个人呐!
一直以为郑磊都是“不正干”的典型,通过这次对话林晓凡对他刮目相看,又问了一些问题,心情上佳的郑磊也好为人师,给林晓凡讲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听完郑磊的“讲课”林晓凡内心是崩溃的,和郑磊这个“移动百科小宝典”一比,他以前小时候都玩瞎了,两辈子也没有郑磊玩的精彩。通过郑磊的叙述林晓凡才知道:原来夏天捉蝉的幼虫,只要在蝉虫常出没的树上很在矮的位置绑上一圈胶带,这样蝉虫因为胶带滑爬不高,只能等着被捉的命运;粘知了最好用的不是面筋,收集大量的各种蜘蛛网,用水浸泡过过之后粘性很大,粘知了一粘一个准;晚上冷的时候去抓麻雀,用手电筒照着它,麻雀也不会飞走,就会像傻狍子一样等着被捉。
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在郑磊的带领下走到了一处水库的西岸。指着一片酸枣树郑磊道:“你看,那边合你意不?”
林晓凡点了点头道:“你的眼光不错呀,这正是我想要找的。”
“行了,那我就在这附近转悠着挖荠菜,你走的时候叫我就行。”说完郑磊便独自走开了。
酸枣树生在野外,普遍在1米左右高,秋天会结出蚕豆大小的酸枣,不过枣核占大部分,只有外面一层酸酸甜甜的果肉包裹在果核上。冬天的酸枣树叶子都掉光了,偶尔有几个深红色干瘪的酸枣缀在上面,但林晓凡要找的却不是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