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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厚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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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冯白玥,沈荣华引狼入室,带连成骏回了后院的卧房,仔细商议。在详谈商议的过程中,“狼”表现得温顺老实,倒是人不时对“狼”动手动脚。

沈荣华把江阳县主的计划告诉了连成骏,连成骏认为可行,支持她施行这个计划,又把江阳县主一箭双雕的目标改为一箭数雕。可沈荣华总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儿,冯白玥现在处境堪忧,她若再利用冯白玥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是趁人之危。

“你问过她吗?没准儿她愿意呢。”连成骏面露微笑,挑起沈荣华的手端详片刻,轻声问:“若你和她同样的处境,你想不想赌一把?怕不怕被别人利用?”

“你第一次救我的时候,我的处境不比她好,只是我遇到了贵人。”沈荣华很认真地看着连成骏,眼底充满暖暖的温情和柔柔的欣慰,轻叹说:“如果条件允许,我愿意赌一把,只要我觉得此路可行,选择了、决定我,我会义无反顾。”

“那你就想办法说服冯白玥。”

沈荣华想了想,说:“我觉得我该跟她实话实说,尊重她的想法,再说服她。”

“你对朋友心思纯善,这是好事,你实话实说也行,但要有所保留。”连成骏斟酌片刻,仔细提点沈荣华在和冯白玥明说时需要保留的事项。

两人几番商议,才统一了意见,确定了详细的计划,又仔细筹备好分头行事的方案。连成骏招来几名暗卫,把任务分配下去,让他们立即去做。计划已进入实施阶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荣华反而心里踏实了。冯白玥想不想赌,她不得而知,但她必须赌一把,假如冯白玥不愿意,她还有第二套方案可供执行。

“谢谢你。”沈荣华很亲昵地帮连成骏整了整衣领,举止神态没有半点女孩的娇羞。有时候她也感觉自己胆子极大,和连成骏相处时,总在不经意间忽略男女之别。她也常想若连成骏不愿意,从而排斥她、讽刺她,她该怎么应对答复。

她会答复说我把你当成可以依靠的人了,忘记了男女有别,就象我对林楠舅舅一样,你也别介意我在你面前随便,你要是愿意,我叫你连叔叔好了。

她敢保证连成骏听到她这番话定会绿了脸、哑了嘴,想想都觉得可笑。

连成骏挑了挑她额前的碎发,问:“你偷到鸡了?”

“没有啊!”沈荣华顺嘴一答,觉得自己吃亏了,问:“你什么意思呀?”

“我看你掩嘴偷笑,满脸得意,象是玩阴谋占到了大便宜一样。就你刚才那神情举止,真象一只偷到了肥鸡的小狐狸,让人恨极了,想打又下不去手。”

“懒怠理你。”沈荣华把头歪向一边,此时她脸欢欣的笑容里掺杂着娇羞。

丫头来传话说午饭做好了,问摆在哪里。沈荣华让摆到她卧房的外厅,又让厨房加了连成骏喜欢吃的菜。直到吃完饭,让丫头来收拾,她也没和连成骏说话。

“我要回芦园了。”

“这么急?回去还有公事要做吗?”

连成骏摇头道:“你又不理我,我留下来有什么意思?”

“你也没理我呀?”沈荣华噘起嘴,片刻又露出笑脸,说:“要是没要紧的公事就别急着回去,林楠舅舅来了,你应该见见他,他们午后才回来。”

“好,我就等林楠回来。”连成骏靠坐在大通炕上,闭上眼睛说:“我要边午睡边等他,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你要是不午睡就出去吧!”

“这是我的卧房。”沈荣华跳到炕上,拿起一只小枕头就要砸连成骏。

“我知道是你的卧房,可我现在是客人,你要热忱待客才是。好吧!我客随主便,这张大炕我占少一半。”连成骏把小炕桌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又倒了两杯温茶,说:“以炕桌为界,除了声音无界限,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听清楚了吗?”

他就是这么矫情,傲娇的性子,最善于伪装,尤其是装纯。感觉到沈荣华有跟他亲昵的意思,他心里都乐开花了,偏偏欲擒故纵,表现得很不情愿。好像别人勉强他,他受了很大委屈,又不得不顾全面子和大局、顺应别人一样。沈荣华知道他是这样的性子,才不矜持,要是象他,两人早拉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了。

沈荣华轻哼一声,算是认可了他的提议,又端起茶来喝,“昨夜安顿林家旧仆的宅子着了火,纵火嫌犯是塞北人士,主谋是花晌,你跟花晌熟吗?”

“熟倒是很熟,但是共事不多,遇事彼此也会互给几分面子。”连成骏沉默了一会儿,说:“花晌为人不仗义,虽说在三教九流都混得开,但一般不是凭义气和交情,主要是条件交换和金钱开路,想对付他很容易,只要你出得起银子。”

“那我要买多少纸钱呀?”沈荣华敲着炕桌,面露为难。

连成骏微微皱眉,嗤笑问:“怎么讲?”

“花晌不仗义,贪财、喜欢条件交换,我要是想让他伏法,要他的命,也要付钱给他。银子他是没命花了,就要给他烧纸钱,那需要烧多少呢?”

“哈哈哈哈……你可以趁现在花晌还活着去问问他,别到时候烧得太少,让他挑眼。”连成骏又笑了一会儿,才说:“我初到京城那两年,急于立足,没少干祸害人的事。也被花晌狠狠祸害了几次,陪了银子不说,还挨了几顿狠揍。后来我在暗卫营特训了几年,再回京城,都变本加厉找补回来了。花晌怵我,要是官府审问他,他拒不招认,我也有办法对付他,你还可以出更多的银子让他雇用的悍匪出卖他。别担心花晌折腾,不管他耍什么花招,我都会帮你把他摆平。”

沈荣华重重点头,给连成骏续了杯茶,郑重其事说:“谢谢你。”

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有连成骏,她就不担心、不为难。那种心有所依的感觉很充实、很美好,不只今生,若再有来世,她也衷心希望这种感觉绵延无尽。

丫头来传话,说林楠和水姨娘等人回来了,他们让她到店铺里去。她邀请连成骏同去,连成骏以要午睡为由,很痛快地拒绝了,她只好自己过去。

“丫头,过来看一下。”林楠正在看图纸,见到沈荣华,就招呼她过去。

“什么事?”沈荣华走过去,接过图纸,看到上面画得是店铺的图样,面露欣喜,“舅舅,你是不是又要开铺子啊?打个商量,你再开铺子让我管一间呗!”

林楠冲她摇头一笑,很痛快地说:“不行。”

“不行就算了,谁稀罕?”

“你不稀罕哪?也好。”林楠总是那副淡定温润的模样,有时候让人起急。

沈荣华噘着嘴坐到林楠身边,反复翻看那几张图纸,“一共有五张图纸,你一定打算开五间铺子,我想管一间你不答应,是怕我赔银子吧?大不了铺子赚了算你的,赔了我给你补上。燕家的舅舅们第一次见我,还每人给了我五百两银子做见面礼,你比他们更近一层,别说见面礼,我要代你管一间铺子都不行,真小气。你这么大的人物,穿那么破旧的布衣,我就知道你对谁都吝啬,包括你自己。”

历经两世,林楠这个名字她听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见面还是第一次。如果林楠不是她特别想见的那个人,而且是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第一次见这个人,她不会留下多深的印象,有可能转头就忘了,因为林楠给人的感觉太淡了。

他就是漠然淡定的性子,如同温开水一样,没有味道,没有波澜,更不会衍生涟漪。但沈荣华知道自己看到的都是表象,真正的林楠决不象她看到的那么简单。或许那是一种饱经风霜雪雨洗练的平静,是一种内心的真正的积累和沉淀。

“你还跟我要见面礼?你给我见面礼了吗?”林楠满眼笑意注视沈荣华。

“给了。”沈荣华回答得理直气壮。

林楠摸着颌下短须,点头说:“是给了,刚见面就赏了我一脚,又让人把我当疑犯拿下了,你给我的这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比见面礼实惠多了。”

沈荣华无话可说了,憋了面红耳赤,想了半天,才说:“我是晚辈,总是舅舅长、舅舅短的叫你,你应该拿出长辈的风范与大肚谦让我才是。”

水姨娘过来,拍了拍沈荣华的肩膀,“别恼,好好说话。”

“我才没恼,娘,你说他是不是太小气,我想管一间铺子他都不同意。”

“他才不小气,你想管一间铺子他不同意,是因为你胃口太小了,不值得他点头。你要是有胆量把这要开的这五间铺子都接过来,他就同意了。”

“啊?五间?”沈荣华先是惊讶,紧接着就被跃跃欲试的兴奋取代了。

“她不稀罕,就算了。”林楠把图纸递给了宇文先生,又详细交待了一番。

沈荣华给林楠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捧给他,又眼巴巴望着她,眼底充满讨好的笑容。前世,她就羡慕水姨娘能掌管铺子,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日子也过得很充实。今生,她的处境越来越顺畅,总想过一把打理铺子的瘾。水姨娘让她把五间铺子都接过来,她可没把握,但试一试的想法已在她心里生根萌芽了。

“舅舅,我相信你是任人唯贤的人,你可以考验我。”

“无须考验。”林楠的回答简短而肯定。

沈荣华陪笑上前,挽住林楠的胳膊,“舅舅,给我一次机会,不,一点机会。”

“不行。”

“舅舅,昨晚是我太莽撞、太造次,冒犯了你,可我当时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哪!不知者不怪,你也曾是风行天下的人物,跟我一个小女儿家计较,传出去会让人笑话你。”沈荣华边说边观察林楠的反应,看到林楠神色淡漠,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她又急了,“要知道你是这么小气的人,我就不盼你来了。我当下面临这么多事,你问都没问,一点要帮我的意思都没有,你怎么就……”

水姨娘揽住沈荣华的肩膀,对林楠说:“你就别逗她了,把她惹恼很好玩吗?”

“我没逗她呀!她说让我考验她,我说无须考验,意思就是我相信她能做好,没必要多此一举。她说让我给她一次机会、一点机会,我说不行,意思是说我想多给她几次机会,要一次机会能做什么?”林楠见沈荣华愣神了,拍了拍她的头,说:“你这丫头,总归是纯良厚道的人,不懂得听话听音,就听不出话外之音。”

“我改还不行吗?”

沈荣华听林楠说她纯良厚道,她觉得很惭愧,脸都红了。前世吃亏太多,她要接受教训,不重蹈覆辙,首先要改变的是自己的性情。她觉得自己早跟纯善永别了,只是在做事之前总想问问自己的心,只要心还在,一切都不会偏离太远。

“不能改,你要把纯良厚道当本性,江山易改,本性不移。我刚才说话是有意绕你,你一时被迷惑也正常,你若当即就反应过来,我反到要考验你一番了。”

“多谢舅舅肯定,我、我很惭愧。”沈荣华低下了头,脸红了。

“你应该惭愧,你要敢承认自己纯良厚道,我都要替你脸红了。”白泷玛笑意吟吟朝他们走来,他依旧那么毒舌口损,可神态却不象以前那么轻佻随意了。

沈荣华瞪了他一眼,不想当着林楠等人跟他废话,就没理会他。看样子白泷玛和林楠很熟,之前却没听他提起过,可见再熟悉的人相处也要有所保留。

林楠把图纸递给沈荣华,说:“我和宇文先生及燕家兄弟都商量过了,要依托东兴岛及其附近岛屿四季如春、繁花似锦的优势,先在盛月皇朝境内开经营干鲜花卉的铺子。我计划先在京城开三间、津州开两间,此次去京城,我和宇文先生连铺面都选好了,刚才又同他们一起把津州的铺面定下来了。这五间铺子不只要交给你打理,连收益都全部归你支配,前期投入由我支付。我收到你的信就想过来看你,想帮你处理棘手的事,又想开几间铺子送给你练手,就耽搁了。怎么样?五间铺子,我这个舅舅送你的礼物比其他舅舅那五百两银子孰重孰轻呀?”

沈荣华满心欢喜无以言喻,粉白的小脸儿上堆满笑容,好像春日迎着朝阳刚刚盛放的鲜花,“舅舅们送见面礼都是心意,无关轻重,我都喜欢。”

水姨娘的三个兄弟每人给了她五百两银子,她都觉得上天眷顾她,得了好亲戚,发了她横财。林楠送了她五间铺子,就算分文不赚,这笔财富也太过丰厚了。

前世,在她悲苦绝望时,她不敢奢望谁还能拉她一把,哪怕是给她一根救命的稻草。今生,因为她的变数,她的生命轨迹也改变,周围的人和事都在随着她改变。现在,她也明白了,只要她能控制局面,所有人、所有事会因她而变。

林楠很温和地摸了摸沈荣华的头,说:“鲜花主要是东海三国盛产的名贵花卉,分植成精致的盆栽出售,主要是装点、观赏、馈赠之用,可以美化环境、净化气息。风干的花瓣可入药、可入膳、可泡茶,功效不用我细说你也应该知道一些。还有,干鲜花瓣能制作胭脂花粉,脂粉同花卉一起售卖,收益会更好。”

“太好了,我也喜欢摆弄花草。”沈荣华高兴得都要蹦起来了,“我有一个朋友常用花瓣制作胭脂香粉,她制作的脂粉柔润清甜,她还用鲜花酿酒,酿出的酒也醇美无比。她给了我几个方子,等我回去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你有思路就好,铺子交给你,如何开拓经营就看你的想法了。”林楠停顿片刻,又说:“京城撤掉了一家染枫阁的分铺,用来开新铺子,这间铺子就在权贵云集的街道上,要最先开张。另外两间铺面是租的,租期三年,租金我已全部付清。宇文先生负责这五间铺子的前期筹备事宜,等正式开业再交给你。以后由欧阳陆常驻京城,按部就班经营,有事他会知会你。津州两间铺面都已选好,是要买下的,价钱都已谈妥。前期准备由燕掌事协助宇文先生来做,你有时间,可以来帮帮忙,多向他们学习。若按计划推进,这五间铺子三个月之内都能开业运营,到时候你还要去京城呆上一段时间,一会儿再见见欧阳陆。铺子是你的,有好想法,你尽管直说,他们也会尽力去做。”

“是,舅舅。”沈荣华见林楠安排得周全稳妥,很高兴,感激且感动。她咬着嘴唇感叹,“舅舅,我知道你对我,可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说得太累,心里想想就行了。”

触到林楠慈和的目光,她欣然微笑,心中暖流涌动,酸涩且甜蜜。忽然之间,她很想抱住林楠大哭一场,任眼泪横飞,哭出自己两世的悲痛、无奈与委屈。

这才是亲人,他只会为你算计,却从不算计你。

林楠见沈荣华欣喜感激不已,揽住她的肩膀,说:“你以后也有的辛苦了。”

沈荣华重重点头,很想向林楠表表决心,可话到嘴边,她又张不开口了。她能有什么辛苦?就算她什么都不管,这五间铺子有织锦阁等产业做依托,有林楠睿智谋划,有宇文先生打理,有水姨娘和欧阳陆坐阵经营,生意也能做重风生水起。说白了,这就是林楠想往她口袋里塞银子,为长远起见,才换成铺子让她经营自己的命运。她若能掌控了自己的命运,前途自会一片光明。

“舅舅,我……”沈荣华想表明决心,表达感激,却又一次欲言又止。

“你平日牙尖嘴厉,是见人就咬的性子,怎么这时候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嗯?”白泷玛围着沈荣华转了一圈,“真新鲜了,你是不是高兴傻了?”

“滚一边去儿,懒怠理你。”沈荣华面对白泷玛,什么时候都能说出话,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这世上最没脸没皮的人就是你,还好意思说我,滚——”

“荣华,不得无理。”林楠沉了沉脸,问:“你还不知道这位白公子的身份吧?”

“我才不管他什么身份,我就知道他的命是我救的。”沈荣华挽住林楠的手臂,说:“当年,我外祖母救了宇文先生,人家拿重活一世的信誉与心血报答救命之恩。我救了他可好,他一醒过来就讽刺我、吓唬我,还用血腥臭气薰我。”

“好了,荣华,救人性命是你本性纯良,索恩求报岂不是小人行径?”林楠冲白泷玛抱了抱拳,又对沈荣华说:“去年这时候,白公子还是塞北漠北两地的风云人物,舅舅的座上宾。五年前,白公子及其母也曾救我一命,白氏商会和织锦阁也有生意往来,以后你的铺子也少不了和白氏商会打交道。白氏商会现在陷入危机,白公子处于困境,我会尽全力帮他东山再起。你救白公子一命,他会记住你的恩情,你有难时,他也会出手相助,这是人与人的交往之道。”

“舅舅教训得是,我谨记在心。”沈荣华给白泷玛行了福礼,算是道了歉。

白泷玛打了个冷颤,说:“我出去看看。”

“你有事?”

“我要去西边看日出,一点小事,就不劳诸位奉陪了。”

沈荣华噘嘴说:“舅舅,今天早晨他扮鬼吓我,我还没跟他算帐呢。”

“好了好了,玩笑而已。”林楠拍了拍沈荣华的肩膀,说:“这五间铺子还没有名字,你这个小东家该给铺子赐个名字,到官府备案也要用。”

“我已经想好了,就叫浣花斋,我住的宅院叫浣翠居,正好对应。”沈荣华很兴奋,这五间铺子做好了,是她的成就,也是她留给后人的财富。

“好,就叫浣花斋。”林楠欣然应允,又冲宇文先生和水姨娘点了点头。

水姨娘和宇文先生没有疑议,浣花斋这名字一致通过,令沈荣华雀跃不已。

“舅舅,浣花斋这五间铺子做好了,我是不是还能开新铺子?”

“当然能开新铺,但三年之内恐怕不行,我做事从不冒进,前三年你必须把基础打实。”林楠看到一名中年男子进来,就指着他对沈荣华说:“荣华,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欧阳陆,舅舅的莫逆之交,也是舅舅的得力干将,还是宇文先生的乘龙快婿,以后京城的浣花斋就由他打理。”

名为欧阳陆的男子身材微胖,面容白净,五官没特色,看上去文质彬彬。他上前给林楠和宇文先生行礼问安,又冲沈荣华微笑点头,不经意间打量她。

看到欧阳陆,沈荣华心惊内跳,气血冲头,若不是她紧挽着林楠,恐怕都要摔倒了。前世,她见过欧阳陆,在五皇子府里,就是她在冰天雪地里跳舞的那一次。沈荣瑶很亲热地称他为陆胖子,还要把白茶许给他为妾。当时,沈荣瑶还戏言等欧阳陆做了户部尚书,就让他把病妻扫地出门,把白茶扶正,封诰命夫人。

织锦阁和永信钱庄之所以都被五皇子据为己有,连染枫阁都被杜昶和沈慷等人霸占了,都因为欧阳陆投靠了五皇子,或者说他一直都是五皇子的人。织锦阁和永信钱庄被五皇子侵吞,染枫阁也落入贼手,估计那时候林楠也败了。林楠失败是因为他错信了欧阳陆,一个被他当做莫逆之交的人出卖了他。

“小女见过欧阳先生。”沈荣华恭恭敬敬给欧阳陆行了礼,心里藏了巨大的秘密,脸上却没流露出半点敌意。这一次,她感觉自己真的长大了,学会了隐藏。

“不敢当不敢当。”欧阳陆赶紧冲沈荣华抱拳,“这位就是沈二姑娘吧?果然长得象极了万夫人,听岳丈说沈二姑娘颇有万夫人遗风,实属难得呀!”

“欧阳先生客气了,也承蒙宇文先生抬爱,小女不及外祖母万一。”沈荣华想多恭维欧阳陆几句,从而麻痹他,让他慢慢现出原形。

连成骏从后门进来,同林楠和宇文先生等人互相问安,热情攀谈,对她却视而不见。沈荣华冲连成骏耸了耸鼻子,拉着水姨娘到一边说话了。水姨娘正拿着图纸讲津州那两间铺子的装饰计划,就有伙计来报说门外有人找沈荣华。

沈荣华挽着水姨娘来到门口,就看到哭成泪人的冯白玥,还有两个唉声叹气的婆子。冯白玥头发凌乱,衣衫褶皱,不用问就知道她又被继母欺负了。

“妹妹,求你收留我吧!当奴为婢都行,在店铺里做绣娘也好,我无家可归了,想凭自己的手养活自己,呜呜……”冯白玥就要给沈荣华跪下。

“冯姐姐,快别哭了。”沈荣华扶着冯白玥去了后院。

冯白玥走投无路,肯定想赌一把,她和连成骏剑走偏锋的计划也能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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