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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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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夏总觉得自己自回京之后,就已经是被人推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如今恍悟,惊觉四周都是迷雾重重。

重活一世,她从不惊惧危险,相反,如今她的身分使然,早就习惯了自己的身边当是诡诈重重,可是现在,她突然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看不透桑丘子睿,看不透皇上,也看不透这诡异层层的京城。

这种感觉并未让她觉得慌乱,相反,反倒是让她生出了无比巨大的好奇心。她想要将这一切弄清楚,因为她知道,唯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秘术,虽不能说是万能的,可是对上了某些人,某些事,还是很有用的。

浅夏轻轻勾了勾唇角,她不喜欢被动,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预备喜欢。所以,既然如此,倒不如主动出击的好。

看到她表情极为微妙的变化,穆流年的心里头是有些不安的。

他竭尽所能地来巩固自己的势力,就是为了能让浅夏过得安定快乐,如今,却不得不将她给搅进了这场权势的纷争之中。

“浅浅,对不起。”

穆流年在这一点上,很大方地承认自己的自私。哪怕是让她陪着他吃苦受累,他也不准备放手,让她远走高飞!

他没有那么大度,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云浅夏,是这个人!

无论是在他安宁的时候,还是在他有麻烦的时候,他都不希望这个女人远离自己。什么因为爱,所以不得不放弃这样的鬼话,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爱就是爱!

对于那种放手也是一种爱的体现的说法,他不能说是不认同,至少在他这里看来,他做不到!

当然,如果说浅夏爱的人不是他,那么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了退出,并且是全力的祝福。可问题是,那种如果是不存在的!所以,既然是爱上了她,无论自己将来是麻烦缠身,还是一生无虞,他都不准备将浅夏推出去!

至于桑丘子睿,很显然,他不会对浅夏放手,可是那又怎样?

浅夏爱的人是他,从来就不是那个白发的妖人!

“浅浅,我今日来这里,还真的有一事相求呢。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准备帮我了?”穆流年的语气中有些戏谑,不过更多的却是一种严肃的感觉。

“你是担心大婚之日会有变数?”

穆流年的眉眼微微闪了闪,“我的浅浅从来都是如此聪明!皇上算一路,那个白发妖人自然也不会就此放弃。明的他们不敢来,可暗的?”

浅夏微微垂下了眼睑,“那依你之见呢?占卜之术,并非是万能的。似这等事情,我最多也只能占卜出吉凶来,具体的,怕是无能为力。”

穆流年笑地有几分无奈,“浅浅,这是我们的婚事,你就不能上点儿心?你刚刚的语气,让我很怀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嫁给我。”

不料浅夏竟然是一挑眉,酷酷道,“答对了。”

穆流年一呆,当然也不过就是呆了几秒钟的功夫,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很快,就成了一张阴狠可怕的面孔!

“云浅夏,你再敢说一句不想嫁我试试看?”

浅夏只是微微扬了扬,略有些挑衅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真地被他吓倒了,反正是没有开口说话。不过,就单单是这种很是不甘示弱的表情,也足以让穆流年咬牙切齿了。

而浅夏头一次在穆流年面前表现出大无畏精神的后果,就是被强吻了!

直到浅夏被穆流年抱在了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小脸儿通红,一双美眸直直地瞪着他,显然是还在对于他刚才的行径表示不满。

“浅浅,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水蜜桃子?”

浅夏眨眨眼,没听明白。

她这有些萌萌的样子,更让穆流年有了想要亲她的冲动了。而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吻地轻柔、细腻,似乎是真的在品尝着十分甜美的桃子一般,舍不得一口吃完,反倒是在慢慢地品味着。

浅夏似乎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双手不知何时攀上了他的脖颈,也开始浅浅地回应着他。

如此一来,穆流年就更为情动了,不知不觉间,便加深了这个吻。

温柔缠绵,宛若一直渴盼的春雨,终于降临,又似那夏季的夜晚,一抹凉风偶尔拂过,让人心中舒爽之余,更想要的更多。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稍稍分开嘴唇,随后穆流年轻轻地将气息吹入她的口中,再度将她的樱唇压上。如此反复,感觉自己就像那山林中的花草动物,陶醉在一种极其美丽又浪漫的气氛之中。

浅夏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几乎就是不相信刚才的一切是真实的。

他们两人尚未成亲,竟然是做出了如此逾矩的举动,实在是有违礼法。

“你?你走吧。”浅夏一转身,背对着他,微微抖动的双肩,可以看出,此时她的心绪亦是难以平静的。

穆流年浅笑,伸手在自己的唇上轻轻抚过,那里,似乎是还留有她格外香甜的气息。

“浅浅,安心待嫁。”

浅夏的心中微微一颤,明白他的意思,不仅仅只是为了安抚自己,更是表明了,他定然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只是,他们的婚事,果真能顺利举行吗?

一转眼,便已是到了二月初六。

花朝节的时候,穆流年让人送来了不菲的礼物,因为距离他们的婚期太近,所以,穆流年是不好再来云府恭贺她的及笄礼了。不过,也因为初六就是浅夏成婚的日子,所以,这及笄礼办地也是相当简单。除了自家族人,未曾宴请任何一位外人。

到了初六这日,浅夏早早地便被人拉了起来,梳洗打扮了一通之后,便让她安静地待在了自己的寝室里,按规矩,要等到迎亲的队伍来了之后,再给了喜钱,才能让云长安将她背出去。

浅夏这次出嫁,云家准备的嫁妆丰厚不说,连陪嫁的人,都是云苍璃和程氏千挑万选了的。

总共有两房陪房,两位嬷嬷都是云家的老人儿了,几代的家生子,自然是错不了的。除了能帮着浅夏处理一些府内棘手的事务,她们的当家的,都是处理庶务的好手儿。

另外,云苍璃又给她准备了四个一等丫环,六个二等丫环,至于护卫的人手,就更不必说了。整个云家的暗中势力全都在浅夏的掌控之中,这一点,云苍璃就不操心了。

不过,这四个一等丫环,都是云苍璃从凤凰山上挑选出来的。在此之前,她们就曾在凤凰山上见过浅夏,虽然是未曾近身服侍过,可也知道她在云家的分量。

最主要的是,这四人都是真正的一等一的高手。三七与她们四个比起来,那可就真的是不够看的了!

三七是半路学徒,而她们几个,可是自幼便接受了各种的训练,四人各有长短,放在了浅夏的身边,云苍璃也放心些。

长平王府那边儿,一早上就开始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整个长平王府,从里到外,处处都是透着喜气洋洋。更让人惊叹的是,从长平王府一路到云府处处都是张灯结彩,但凡是路过的树木上,必然是被结了大红色的绸花。

而紫夜国有个规矩,便是成婚时,这出门迎亲,与迎亲归来要走两条不同的路,也就表示了,双方都不走回头路,寓意此生相结合,绝无悔意。

而现在,无论是出门迎亲的那条路,还是回来时要走的那一条,都是被穆流年下令,几乎就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了!

除了满眼的大红色,就是这长平王府的森严戒备了!

明明就是大喜事,却来了这么多的护卫在道理两旁冷凛地守了,总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而云苍璃一早便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表示任何的看法,倒是云若谷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看来,他果然是不想再一味地示弱了。”

几人相视一眼,均不再提此事。

表面上看是两人的大婚,是穆家与云家的结合,可是实际上,穆流年却是故意借着这个机会,让沉寂了十余年的长平王府,再次以一种极为强势的姿态,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当然,他真正想要吸引的,便是宫里头的那一位。

不管皇上是如何想的,穆流年只是想要通过此举来告诉众人,长平王府,再沉寂,再远离朝堂,也是长平王府!那手中五十万大军的兵权,可不是假的!

几人并不为浅夏的将来而担心,他们都明白,长平王府十余年来的小心翼翼,换来的是什么?而他们云家,又何尝不是如此?既然一味地示弱,换来的也不过就是皇权对他们的猜疑和蔑视,那么,又何必再卑微蜷缩地活着?

与其总是受制于人,倒不如将自己强悍的一面展露出来,或许,反倒是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路顺利地抵达了云府。

浅夏听到了那喜乐之声越来越清晰响亮,便知道,这是穆流年到了。

喜娘将红盖头为她盖好,嘴里头又念念有词地说了一套吉利话,这才让云长安进来,将她背去了喜堂。

两人同时对着云老夫人及云苍璃行礼,三拜之后,这才由三七扶起,两人都转了身,一前一后出了云府,一个上马,一个入轿。

浅夏的大喜之日,云氏和林少康自然也来了。

看着女儿一转眼就成了大姑娘,如今就要嫁为人妻了,云氏的心里头只觉得酸酸的,这辈子她也没能为浅夏这个女儿做些什么,之前在允州,便让她受了不少的委屈,如今都到了梁城,仍然是让她为自己费心不少。

云氏只觉得这心里头堵的慌,身为一个母亲,自己为女儿做的,当真是少之又少!

程氏在一旁笑着拉了拉她的衣袖,“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别这样。你没瞧见了长平王府的阵势么?放心,将来浅夏嫁过去,断是受不了委屈的。”

云氏眼中含着泪,听了程氏一说,硬生生地再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大嫂说的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实在是亏欠她良多。如今看到她也能找到这样好的一处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小夏说你和妹夫为她准备的嫁妆,她很喜欢。昨晚上,你们娘儿俩没少说悄悄话吧?咱们小夏也是个有福气的。就这出嫁,能得了双份儿的嫁妆,也知道将来她的日子定然是会好过的。上头若是有心为难,至少,也要考虑一下定国公府吧?”

云氏点点头,当初浅夏说不要他们准备的嫁妆,她就执意不肯。

这嫁妆一是脸面,二来,也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浅夏虽然不姓林,可也是她云筱月的女儿,是林少康承认的嫡长女。虽说不能将她入了林家的族谱,可是这对外,林家都是有着一位嫡长女的,如此,也算是表明了他的心意,这是要给浅夏撑腰,也是给足了她这个做妻子的面子了。

“小夏这一嫁入长平王府,将来与宫里头打交道的地方,只怕就要多起来了。她的规矩礼仪学的不错,还要多亏了大嫂的教导了。”云氏对程氏,是真心的感激!

云府为她准备了那么丰厚的嫁妆不说,平日里,程氏对浅夏也是极力地维护,特别是于礼仪上头,可是没少费心。若不是真的喜欢这个丫头,她怎么可能会对这孩子如此上心?

程氏笑得一脸欣慰,拍拍她的手,“说起来,当初你大哥说要将她改姓云的时候,我还真是高兴。以为是要过继到我们名下了。可是谁知道,竟然不过是让她随了你的姓,却不肯改口唤我一声娘。你都不知道我心里可是嫉妒着你呢!”

云氏被她这么一说,当即又失笑道,“大嫂,多谢了。”

“一家人说两家话,若是让你大哥听到了,只怕是要训斥你几句了。小夏虽然是没能改口,可我也是拿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了。谁让我福薄,只得了这么三个儿子?”

两人说话间,送亲的队伍起身,看着那大红色的轿子微微颤着,云氏的心里头,说不出的滋味。有些酸酸的,又有些欢喜。觉得自己刚刚有了一种自家有女初长大的感觉,想不到,这么快就嫁人了。现在她终于能体会,当年她出嫁时,老夫人的心思了。

穆流年早料到了会有人对他们的这场婚事,横加阻拦。昨天晚上,便收到了消息,先后发现了三拨儿人马意欲通过各种方法来破坏他们的大婚。

其中有一法子,便是让人再抬了一顶与今日浅夏所乘坐的轿子一模一样的,然后想要趁乱将真的换走。

不过,此法在今日看到了穆流年的手段后,显然是没有一丁点儿的用武之地了。

原本穆流年没有想过要将他的大婚弄得如此严肃的,可是没办法,谁让某些人就是不肯死心呢?

昨天晚上,穆流年就命人将他今日的计划给浅夏这里送了过来。而浅夏只回了他四个字,‘平安即可’。

这也就是说,今日是他们的大婚,一切顺利即可,没有必要揪着一些小辫子,今日动手。大婚之喜,若是沾上了血气,可是有些不太吉利的。

这样的回话,倒是让穆流年兴奋了好半天!

浅夏行事向来不是一个有忌讳的,而且像是这等的吉利不祥之说,也是从来不信的。可是却偏偏对于今日大婚,竟然是刻意提醒了他,可见她对这场婚事,也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

如此,想要完全的避免在路上的麻烦,穆流年思索再三,又与父亲商议过后,便直接下令调动了长平王府的亲兵。如此,才有了今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奇观了!

便是皇上大婚,只怕这戒备,也不过如此吧。

对穆流年而言,顺利地娶到浅夏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其它的,无论是暴露了自己的长处也好,还是将自己的弱点公之于众也好,都不重要!

最最重要的是,他相信,浅夏虽然没有武功,却绝对不是那等真正的弱女子,可以任人宰杀!

浅夏的聪明才智,怕是大多数的男子都不及她,更何况,她还有着一身傲人的秘术!

穆流年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一身的武功在身,就一定是强者了。

古往今来,文人帝王大有人在,他们虽然没有武功,且无战功在身,可是他们却能将整个国家都治理地非常好!所以说,单凭武力来论强弱,实在是有些太幼稚了。

他虽然没有见识过浅夏对于清醒的人是如何催眠的,不过他相信,她的本事,绝对是超乎人们的想象!

事实上,穆流年始终是认为浅夏对于如何自保的问题上,一直都是很隐晦的。而她真正的本事,似乎是并未真正的显露出来。这一点,倒是让穆流年颇为满意,至少,他的浅浅,懂得如何真正的自保。

只有知道隐匿自己的长处的人,才更加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很显然,浅夏就是这样一种人。

穆流年虽然之前曾受着巨毒的折磨,可是不代表他对长平王府的势力没有接触。

恰恰相反,他当年才多大,便创立了夜煞?

再者,长平王心里,自始至终所承认的穆家继承人,也就只有穆流年一个。自小,他所接受的教育和各种训练,就与其它人不同。这一点,从穆流年的身手上,也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长平王府的其它两名公子,也是会武的,可是这身手,与穆流年比起来,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因为穆流年下令全力戒备,那些意图扰乱这场婚事的人,到底也是没敢下手。

眼看着新郎和新娘就要到长平王府的门口了,不远处的茶楼内,一道白色的身影,则是浑身戾气地看着底下的一切。

那张扬喜庆的大红色,此时看在了他的眼里,却是分外地刺目灼心。

手越收越紧,青色的脉络,越来越清晰,终于,随着一声脆响,手中雪白色的瓷杯应声而碎!

身后跟着的长风,瞳孔跟着一缩,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由心底开始慢慢地滋生了起来。

“好!很好!穆流年,不要以为成了亲,我就拿你无可奈何了。现在浅夏嫁给了你,不代表将来我就得不到她。我既然是能让你死一生,就能让你死第二次。”

长风的一颗心直接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今两家是合作的关系,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打破的!

这也是为何今日看到了如此严密的护卫后,为何公子下令终止计划的重要原因。

一旦公子下令出手,那么依着长平王府的本事,迟早是要查到了桑丘家的头上,如此一来,那么两家的关系势必恶化,也就等于是公子亲手将长平王府给推了出去。

五十万大军的兵权,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此时,端坐在了花轿里的浅夏,则是静静地垂下了眼睑,眉梢间,闪过了一抹淡淡地不屑和轻蔑。

高马上的穆流年,则是向自己一侧轻轻地抛了个眼神过去,眸底的笑意中,不乏示威和挑衅,而就是这么一刹那,二楼上的桑丘子睿,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他的身形一顿,眼神微变,这才意识到了,如此一来,他虽然是没有与长平王府撕破脸,也没有破坏了浅夏的大婚,可是,却也是间接地向浅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一世,在他的心里,她仍然是敌不过权势的重要性!

等到桑丘子睿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时,才发现,浅夏的花轿,已经停在了长平王府的门口,而穆流年则是一脸幸福地,站在了轿帘前,正微微前倾了身子,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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