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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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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浅夏换了一身衣裳,有些精神不济地和穆流年一起出了门。

浅夏知道,他们出现在了这里,未必就没有皇上的探子盯着,毕竟,这里离麒麟山太近了。皇上既然怀疑到了麒麟山里头藏有穆家的精锐,那么,势必会一直让人盯着他们,直至进入麒麟山。

只是浅夏没有想到的是,她被裹上了厚厚的男装,然后和穆流年一起坐了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小马车,就是普通下人用的那一种,一起出了别院。

在他们离开之前,他们先前所运的那辆马车,已经被人驾了出去。

他们行了约莫有两个时辰,穆流年有些心疼地抱着浅夏,“再忍一忍,一会儿到了地方,我们就可以换一辆马车了。”

浅夏缩在了他的怀里,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困。”

穆流年微微一怔,想到了昨天晚上,不该与她说那些,结果,倒是让她一晚上不得好眠了。

“一会儿换了舒服的马车你再睡。这辆马车太巅了,容易浑身酸痛。”

浅夏点点头,没有再出声,经过了昨晚,她和穆流年之间的距离,不仅是没有拉得更远,似乎是反倒更近了些。

终于到了一处客栈,很快,穆流年带着她上了另一辆早已安排好的马车,然后再将她身上有些雍肿的衣裳除了下来,扶她躺下,再拿一件儿厚厚的大氅给她盖了。

“你睡一会儿吧,还早呢。”

浅夏一直坐在马车里,对于方向实在是没有什么感觉,“我们不是就在麒麟山的脚下吗?怎么要这么久?”

穆流年轻笑,“那处庄子,本身也就是为了迷惑某些人罢了。真正的入口,根本就不在那里。我们还要再走上一日一夜,才能到呢。”

浅夏听罢,不得不便服穆家人的这份儿小心。

不过也是,毕竟是穆家多少代人的鲜血和性命才换来的,自然是不可能掉以轻心。尤其是现在的皇上,对长平王府又一直是虎视眈眈,小心为上,总是对的。

一路上,两人的话都不多。

这一趟出门,三七和妖月都没有跟上来,前面驾车的是青龙,他们随行的护卫,也都换成了夜煞的人。

“浅浅,麒麟山内的气候有些异常,进山之后,一定要小心一些,听我的话,千万不可使性子,否则,一旦生了病,可就麻烦了。”

浅夏点点头,“麒麟山南北绵延近千里,如果我没有记错,从这里翻过去,就是千雪了吧?”

“对。这一段边界,的确是以麒麟山为界。不过翻过去,只怕到不了千雪。”

“为何?”

“这边的山势虽陡,习武之人,还勉强能走,可是到了那边,却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是行不通的。这也是当年为何两国商定,划定了以此为界。”

“天然的屏障呢!”浅夏轻叹一声,似乎是有些累了,闭了眼睛,然后往他的身上靠了靠,“等到了地方,一定要记得叫醒我。”

穆流年扑哧一笑,“还早。睡吧。我们今天晚上会找处地方暂时休息,你的身体吃不消。”

浅夏的唇角微微一弯,她知道,现在他们这样一行人,路上一旦有停顿,那么,势必会给自己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他却执意要中途停下来休息,不用说,也知道是担心她的身体了。

浅夏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她知道,跟他们这些人相比,她的身体素质可以说是最差的,所以,一切就由着他就是。

晚上,一行人选择了在一处小村庄的民宅里休息,对外,只说是小俩口回乡探亲。

入夜,浅夏翻了个身,白天昨了一会儿,可是晚上仍然困倦到了不行,虽然换了床,换了被子,可她仍然睡地香甜。

“启禀公子,又发现了一批探子。”青龙的语气里已是带了几分的杀气,一路上前后遇到了三批了,这些人果真就是不怕死吗?

“能跟到这里,也是他们的本事了。他们之前所留的痕迹如何?”

“回公子,全部毁去了。后面也的确再没有人跟上来了。”

穆流年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可人儿,眸色略有些柔和,“让你的人动手干脆一些,我不想惊动太多人。另外,将一切都处理干净,别惊动了世子妃。”

“是,公子。”

不多时,一道暗影再度落下,“给主子请安。”

穆流年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淡漠,“你怎么会来?”

“属下接到消息,特意来恭迎主子的。”

“外围的阵法布的如何了?”

“回主子,外围的阵法已经全部布置妥当。另外,属下出来时,在麒麟村发现了有异族人进入,已经命人秘密击杀了。”

“异族人?麒麟村向来不容许外来人落户,这是怎么回事?”

“回主子,属下已经查明,是当地的一位县令的亲戚,仗着县令的关系,才强行住进去的。不过,那人已经死在了去京城的路上,与麒麟村没有关系。”

穆流年的身上顿时就泛起了一阵杀气,“看来,我果然还是太仁慈了。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敢打麒麟村的主意了?”

“启禀主子,这些不足为虑。就算他们住进了麒麟村,能进入麒麟山,也是无益。没有我们的人领路,他们必死无疑。”

穆流年微拧了下眉,“行了,下去吧。小心行事。”

“是,主子。”

次日,浅夏再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又坐在了马车上,仍然是一袭男装的打扮,只不过,跟昨天穿的衣裳不同,显然是穆流年帮她换了衣裳。

“你怎么不叫醒我?”浅夏有些郁闷,自己果然睡地就这么沉么?竟然是连他为自己换衣服,都没有醒过来?

“看你睡的香,不忍心叫醒你。对了,我们就快到了。这是大氅,你先披上,一会儿到了麒麟村后,我们会直接去村西口,然后我们会从那里进山。”

“好。麒麟村?”浅夏想了一下,然后笑道,“倒是感觉与浮河镇有些相似。”

穆流年回眸瞥她一眼,有些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不是相似,这里,比浮河镇的守卫,要更为严苛一些,这里只是麒麟村,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外人在此长住的。”

浅夏明白他的意思,笑笑不语,系好了大氅,抬眸问道,“如何?我是不是很英俊?”

穆流年一挑眉,毫无预兆地就低了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你永远都是这样的迷人。”

浅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不过那抹笑容里,还是有着一种独属于隐入爱河里的女子的娇羞和喜悦的。

从麒麟村里穿了过来,浅夏直到了村西口才下来,然后两人直接就进入了一片并不算是太茂密的树林。

虽然浅夏没有与这里人的说一句话,可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们这些人,在看向她身边的这个男子时,是无比的敬仰和臣服!

进入树林之后没多久,便出现了一条小河,小河并不宽,只是上面却没有桥,只有几块儿大石头搭成的那种简易的通道。

浅夏还在犹豫自己该怎么通过时,就被穆流年拦腰抱起,随即感觉到了耳边的风声呼呼,眼角的余光快速地掠过了一些景致,再正常地看这一切时,人早已到了对岸。

待浅夏站定了,回了心神,这才有些震惊,这里,才是真正的麒麟山的脚下了!

凛冽的山风,了无阻挡的轻拂,漫山松林簌簌浅唱。一切,是那么美,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地上有着一层并不算厚的积雪,约莫不足一寸,行走间,听着那吱吱声,让人觉得既兴奋,又有些小期待。偶尔被风从树上吹落下来的雪花,随风扑面,粘湿了面颊和衣衫。浅夏的脸上偶尔有那么一些冰凉的触感传来,心底里头,不是害怕,不是厌恶,而是一种有些雀跃的期待!

崎岖的山路上,知名或不知名的漫山苍松,清颀、伟岸、孤傲,深深扎根在瘦土岩隙,难得的是,竟然还能偶尔看到了一两只的苍鹰在天上飞掠,这样的景象,委实是让浅夏的心底有些震撼!

终于,他们爬到了一个小山坡上,浅夏知道,他们之所以脚程这么慢,都是因为在迁就着自己。偶尔回头,她还能看到了有数道白色的身影,在快速地清理着雪地上的痕迹。

浅夏挑眉,不得不承认,穆流年的心思,的确是细腻。再看向他时,眸底里,已是有了一层浓浓的崇拜感,只怕是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

重重叠叠的高山,看不见一个村庄,看不见一块稻田,除了一些苍柏,就是一些枯树,在静静地等待着来年的春天。

这些山就像是一个象群,一个靠着一个,如此的庞然大物,难得地睡着了!

浅夏发出一声轻叹,“真美!凤凰山上,从不曾有过此景,那里四季如春,景色如画,我一直以为,凤凰山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地方。今日来此,我才知道,原来,大千世界,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奇妙之处。”

穆流年将她的衣裳拢了拢,“还早呢!这里才只是最外围。你跟紧了我,这里已经让玄武布了阵法,虽然不至于致命,却容易让人走丢的。”

浅夏点点头,十分乖觉地将自己的小手交到了他的大掌之中,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前行。

很快,浅夏就觉得自己有些体力不支了。

先前的那种激动和兴奋,此时,也变成了有些为难的轻喘,她很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

穆流年看着她,宠溺一笑,“累了?”

浅夏微微撅了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累了,你很高兴么?”

“我说过由我抱着,或者是背你上山的,是你一直不同意。”

浅夏再一瞪他,转脸看向别处,不理他。

青龙折了回来,“启禀公子,要不要走秘道?”

穆流年点点头,“嗯,我若是抱着她上山,的确是有些困难,就走秘道吧。只是,所有人都一定要小心一些。特别是知会玄武一声,一定要将入口掩藏好。”

“是,公子。”

浅夏顿时又有了几分兴致,竟然还有秘道?

穆流年好心地为其解惑,“若要到达我们去的地方,至少还要再翻两个山头,就你的体力,怕是再翻两日也是过不去的。既如此,我便为你破例一次,走秘道吧。”

浅夏有些不好意思,就算是走秘道,只怕她这两条腿,也是走不动了。

穆流年笑吟吟地看着她,然后再其耳边低声道,“我抱你走,晚上带你泡温泉。”

浅夏的脸蹭地一红,明明就只是说到了泡温泉,没有提及其它,怎么她就觉得泡温泉这三个字,是这样的暧昧呢?

浅夏安安分分地被他抱在怀里,眼睛四处乱瞟,看着这样宽大的秘道,她还真有几分的好奇,这样的秘道,是如何打通的?看着那露出来的石头,在这里打一条通道出来,怕是要耗费极大的人力和时间吧?

“这里总共耗费了五年才打通。前前后后,总共是投入进去了一万余人。这条秘道,是为了让里面的人能更及时地收到外头送进来的粮食和必需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在有突发状况时,火速地撤离。”

“这里不止一条秘道?”

细心的浅夏注意到了几个小的分岔口。

穆流年点点头,“嗯,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不过,我平时也是很少走秘道的。这次如果不是带了你,也不会走这里。”

浅夏微嘟了一下嘴,然后伸手在他的肩上拧了一下,再转了半个圈儿。

穆流年咝地一声,倒是让前面的青龙停下了脚步,“公子,有什么事吗?”

浅夏闻言,一脸尴尬地就往他的怀里躲,穆流年看她这样子,倒是心情颇好地大笑了两声,“无事。走吧。”

很快,出了秘道,他们便进入到了一大片的森林之中。

当然,这个时节,没有什么繁茂的枝叶了,只有一些有些干枯的树枝,和仍然粗大的躯干。

穆流年取出了一个小瓶子,给浅夏服下了一粒药,“这里有瘴气。”

浅夏很快了然,有了这重重的山险之外,还有着瘴气这样天然的保护层,难怪那么多人费了那么多的人力,花了那么多的时间,一直都是毫无所获。

穿过了这片森林,又是一座山峰,这一次,青龙没有请求,直接就带了他们一行人,走了秘道。

再次从秘道里出来,浅夏一时有些难以适应眼前的一切。

郁郁葱葱,花红柳绿,这里与外面,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

虚静、充满灵气,甚至是这里的石头,都像是被仙人点化了一般,明净淡雅如同水晶,原本的蟠蟠群峰、苍苍林木、峨峨楼台,等等,在这里,竟然全都变成了一片片翠绿,盎然的生机,简直就让人以为是在做梦!

浅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穆流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确定还是在麒麟山里吗?”

穆流年点点头,满意地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惊诧的眼神,“这里的确是麒麟山,我记得同你说过,麒麟山的气候多变。”

浅夏身上仍然穿着大氅未曾除下,这一刻,除了震惊,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反应了。

听了穆流年的介绍,她才知道,这里,是麒麟山的山腹之中了。

四面环山,所以,即便是在这里做饭生火,等到那烟火散去,外头的人,也是一丁点儿都看不到的。再加上这里几乎就是四季都有各种花卉,浓郁的植物气息,很轻易地,就可以将人们生活的各种气息和味道掩盖住。

“天哪,你们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太神奇了!”

“你先别急着吃惊,我要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呃?”浅夏有些意外,这里还藏着什么格外重要的人物么?

等到浅夏看到了眼前的人,嘴巴已经是张地大大的,合不上了。

虽然头发花白,胡须极长,可是那眉眼间的风华,与穆流年和长平王,仍然是有着几分的相似。

“您是?”

“来,跪下,这是我祖父。”穆流年说着,便拉着浅夏一起跪下,然后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

老者眉眼含笑,点点头,“好孩子,起来吧。”

穆流年将浅夏扶了起来,老者的目光在浅夏的身上再三地打量,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流年的眼光不错,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你们成婚都这么久了,原以为我老头子不可能会看到自己的孙媳妇长什么样儿了,没想到,我还是有福气的。”

“祖父,您的身体还硬朗着呢,等着将来,还要给我们带孩子,再看着您的重孙子也成亲生子才成。”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我能看到你将她带回来,就已经很欣慰了。她是云家的孩子,没想到,当年先祖的预言,竟然是真的应验了。”

先祖的预言?浅夏的眉梢微动,有些狐疑地看向了穆流年。

“走吧,我带你们进去看看。”不等穆流年给她解释,老者便起身,健步如飞地在前面走着,穆流年和浅夏连忙跟上,生怕再被落下了。

穆流年一直握着浅夏的手,跟随穆老太爷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道石壁前。

穆老太爷回头看着刚刚站定的二人,“准备好了?”

穆流年点点头,“是,祖父放心,我会照顾好浅浅的。”

穆老太爷点点头,浅夏也未曾瞧见他按了些什么地方,又做了什么动作,总之,只听哗地一声,眼前的石壁,竟然是缓缓地动了。

很快,就出现了一个约莫一人余宽的洞口,老太爷手援着胡子,一脸期待道,“进去吧。我在外面,备了好酒好菜,等你们出来。”

浅夏被穆流年牵着手,表情已经是很难再淡定下来,一脸不可思议地跟着他进了山洞,路面还算是平整,只是两侧的石壁上,偶尔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凸出来,有的发白,有的发黑。

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侧的壁面上被人固定好了火把,只怕浅夏还不知道要摔多少个跟头,碰多少次头了。

看着这里面有些奇特的景象,浅夏两世的记忆里,也不曾见到过。

“这些是什么?形状好奇特,不过,倒是很耐看。”

“是一些石乳。好了,快到了。”

浅夏再次与他并肩而立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硕大的殿堂!

迎面最大的,便是一尊庞大的雕像,做工精致,就连那手指甲都是被雕地清楚分明。每一根手指的关节,都是栩栩如生,这样的雕功,便是皇室之中,也不为多见。

“这是我们穆家的先祖。”穆流年说着,便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过去了。

“我知道你累极,再忍一忍,我们先祭拜过先祖之后,就能见到穆家的几位族老了。到时候,再一一为你解惑。”

浅夏有些呆怔地点了点头,事实上,现在她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怎么会突然就到了这样一个宛若是人间天堂的地方?

眼前的雕像,足有两丈余高,而且那雕像前还有一张供桌,上面摆放着瓜果和香炉。

三根线香,此时,正冒着轻烟,似乎是在向这位穆家先祖祷告着什么。

“老祖宗,这是我的妻子,我带着她来看你了。正如你之前曾留下的一个预言,到了流年这里,果然是娶到了一位云氏女子为妻。虽是母姓,可是她的身体里,也是确确实实地流着云家人的血液。老祖宗,流年要带她进去了。”

穆流年说完,再次将浅夏抱起,也顾不得她的呆怔,走向了雕像的左侧,那里有一道小门,上面垂着一挂珠帘,等到那有些冰凉的珠子在她的脸上滑过,浅夏才意识到,这些,竟然全都是上等的珍珠!

“参见少主,参见少夫人。”

几乎就是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浅夏的精神为之一震!

顾不得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有些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整整齐齐的男子,个个做兵士的穿戴,甲胄齐全,放眼望去,竟是有些看不到头的感觉。

“这里是负责守卫先祖英灵的三千甲士。”

浅夏有些茫然地点点头,今日所承受的震撼太多,她竟然有些不能相信现在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了。

“少主,几位长老已等候多时,请吧。”一名黑甲人上前,态度恭敬,低头抱拳。

“好。”穆流年没有将她放下来的意思,浅夏也忘了什么规矩礼仪之说,任由他这样抱着,直至出现在了一个略小一些的石殿之中。

“流年给几位长老请安了。”穆流年将浅夏放下,语气温和谦卑道。

“不敢。属下等给少主、少夫人请安。”

穆流年扶着浅夏一起在最正中的位子坐了,浅夏粗略地打量了一下这座石殿,头顶上仍然是稀奇古怪的一些突出物。地面不仅平整,而且还是特意用了一些上好的石材铺就。

浅夏再看殿内所用的一应物什器具,皆为上品,比之长平王府,亦是丝毫不差。

几位年迈的老者,眼神皆开始在浅夏的身上打量着,其中不乏惊奇、激动和雀跃。

“少夫人是云家人?”

“回前辈,我是随了母姓。我舅舅便是现任云家的家主。”浅夏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仔细斟酌之后,才回道。

“那也是云家人!”

浅夏看向了穆流年,这样有些奇怪的几个长者,还真是让她有几分的不安。

穆流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笑道,“不必担心。他们是太期待你的到来了,所以才会如此。”

接下来,便有一位长老,开始细细地为她讲述了所谓当年先祖的那个预言。

原来,穆家先祖的身上,亦是流着云家人的血,他的母亲,便是云家人。

云家乃是上古巫族所传承下来的,唯一还具有着神圣血脉的一族。

数千年前,云家便是这片土地上最有声望的巫师之族。

后来,因为崇尚先天灵力的风俗,渐渐被人们遗忘,越来越多的人,将云这个姓氏,淡忘了。

所谓的神圣血脉,自然也不可能但凡是云家人,就可以有。只有嫡系一脉,而且也不一定是代代都有。当年,除了云氏一族,还有其它三大族,亦为神圣血脉的传承者,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如同云氏一样,都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而云氏一族,更是为数不多的,还保留了秘术传承的一族!

当年,穆家先祖的母亲,便是云氏嫡系,后来,诞下了他,他也从母亲那里,得到了占卜秘术。

也因此,穆家先祖在战场上,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是百战百胜!

当年还没有紫夜,天下大乱!穆家先祖无意于江山社稷,所以,他选择了支持当时出身高贵的肖家,也便是紫夜的开国皇帝。

穆家出身不高,当年之所以能娶到了云氏女,也是机缘巧合。

直到穆家先祖临终之前,他将自己多次占卜得到的同一结论,留在了一个锦盒之中,并且留下了遗言,何时穆家嫡子嫡孙,能娶到云家女,方可打开。

可是几百年过去了,穆家多少代人,却始终不曾有人娶到云氏女子为妻。自然,也就无法得知,当年,他们的先祖,到底留下了怎样的秘密。

而现在穆流年将浅夏带了回来,自然就意味着,封存了几百年的锦盒,终于可以打开了。

浅夏听罢,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然后问道,“先祖的遗言果真如此?便不是云家女,打开了又如何?你们既然是想知道他留下的秘密,直接打开不就可以了?”

穆流年苦笑一声,“你以为他们没试过?”

浅夏哑然,只听穆流年又道,“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试过了,可惜,始终没有一个人能打开这个盒子。先祖的遗言,所有的穆姓子孙,自然是要遵循。可是几次穆家有大劫难时,都会有人想到要打开这个锦盒,只是可惜了,没有一次是能成功的。”

浅夏现在大概能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些人看到自己,竟然是会这样高兴了。

只是,一个锦盒,难不成还认主了?

倏地,浅夏想起穆家先祖的身上,也是流着云家人的血的,或许,他会的,不仅仅是占卜之术。

“元初,我不明白,依你们长平王府的身分和地位,想娶云姓女子为妻,并不算是很困难呀。为何要一直等到了现在?”

“此事说来话长。你姓云,你该知道,在云家人的身上,都有着一种傲气。无论男女,都不愿意为了某些利益而委屈自己。”

浅夏怔然,仔细想想,似乎如此,不得不点点头,“或许吧。可是现在的云氏,为了能让云氏顺利地继续繁衍下去,却不得不对皇权低头。”

“即便如此,你又何曾看到过云家人的落魄和卑微?”

浅夏一抬头,看到了一位老者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慈祥的面容,温和的眼神,倒是让人生出了几分的敬意。

“少夫人,您是云家的人,现在也是我穆家的少夫人,将来会是我穆家的主母。那个锦盒,过后,我们几个老不死的,自会亲自奉上。现在,您已经得到了我们几个老头子的认可,也得到了先祖的认可。石殿之内,阴气太重,不适合两位主子久留,请回吧。”

浅夏微蹙了一下眉,低声问道,“元初,他们都是生活在这石殿之中么?”

“不!他们只是暂时待在这里,他们在闭关修行,这一次,如果不是我带了你回来,他们是不可能出关的。”

浅夏点点头,再与穆流年沿了原路返回。

“我们先去住的地方,给你换身衣裳,来了这里,还着男装,有些不合适。”

浅夏被带到了这里最大的一处房子,然后沐浴更衣之后,才与穆流年一起出来,一边走,一边小声道,“刚刚沐浴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想动了。好累。”

穆流年低笑了两声,“一会儿陪着祖父吃完饭,我就带你回来休息。”

一顿饭下来,浅夏对于这位穆家老太爷,倒是有了几分的好奇。

许是因为早年曾征战沙场之故,周身的气势有些凌厉,不过相处久了,便会发现,他也有着极其可爱的一面。

比如说,他也会很着急地问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有小娃娃?

再比如说,他老人家送上的见面礼,竟然就是以纯金打造的五个小娃娃,有男有女,有胖有瘦。小金娃的个头儿也不过就是半尺来高,被装在一个宽大的盒子里。

浅夏细细看了那盒子后,不禁面色有些发窘,里面竟然是还有用纯金打造的小床和饭桌等等。

这是做什么?当她浅夏是个小孩子么?

这样明明很贵重,却又有几分古怪的礼物,还真是让浅夏有些意外。

穆流年让人将那盒子抱了回来,就摆在了屋子正中的那个多宝阁上。

浅夏脱了衣裳后发现摆在那里,不禁有些脸红,“是不是应该放到柜子里?”

穆流年轻轻地搂了她,“放在这儿就挺好的。祖父年纪大了,想要抱重孙子了,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不急,还是先养好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浅夏的眉眼微沉,一抹看不见的流光闪过,再抬眸时,已是与平时无异。

“祖父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他在十年前就病逝了么?”

“那是为了掩人耳目。事实上,除了祖父,还有曾祖父,都是不得已才诈死,躲入这里。一是为了求个真正的将来能太平死,二来,也是为了保全穆家,让皇上放心。”

浅夏挑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是为了故意做出穆家人不得长寿的假象?”

穆流年点点头,“如果不是为了让上头安心,又何需如此?祖父年纪大了,经不起皇上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索性就直接诈死了。”

“这里远比外头要更自在多了。至少,没有人会想着如何拿到穆家的实力,没有人会想到如何才能将你们铲除干净。”

穆流年轻轻环着她,“不是说累了?睡吧。”

浅夏看到了他眸底的那一抹欲望,心底微紧,嘴角有一抹笑微僵了一下,然后再略有些不自在道,“我是真的累了。”

穆流年眨眼,想到她从未如此辛苦过,今日一天,她走的路也的确是不少了,轻笑一声,“好,来,我抱着你睡。”

浅夏躺在了他的怀里,听着外头偶尔的鸟鸣,不多时,便睡熟了。

次日醒来,浅夏没有急着梳妆,而是打开了窗子,就趴在了窗棂上,看着窗下那些参差不齐的野花,五颜六色,香气袭人。

深吸一口气,浅夏甚至是能嗅到了这花草底下泥土的气息,那么浓郁,让她几乎是有了一种迷醉的感觉!

许久,缓缓起身,再伸了一个懒腰,抬眼望,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那绿绿的草地上穿梭着,偶尔还因为身形的极快,带动了一两片的树叶。

浅夏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拿了一根红色的缎带,将头发简单一系,然后出了房门。

一手扶住了一株不知名的大树,抬头透过了那浓密的枝叶,看到了耀眼且稀疏的光茫透了下来,就像是点点金光,细碎地洒下,美不胜收!

浅夏正沉醉在了这美景之中,听到了树叶被踩到,发出的有些让人不舒服的声音,才刚一蹙眉,就看到穆流年有些消瘦的身影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在想什么?”轻轻地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穆流年笑问道。

浅夏咯咯一笑,然后顺势就主动扑进了他的怀里,“这里好美,我都不想走了。”

穆流年揽着她的肩,闻言也四处看了一眼,“的确,这里是真的很美。可是浅浅,我们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呢。我答应你,等我们的事情做完了,我就陪你来这里隐居,好不好?”

浅夏立马有些小激动,“果真么?”

“果真!我何时骗过你?”

两人在这里倒是消遥惬意了两日,浅夏四处闲逛,看着这里的人们如何自己种田,如何织布,如何演练。

穆流年除了陪着她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陪着老太爷下棋。

这日午后,祖孙三人一起用过饭,一位长老过来求见。

“回老太爷,少主,少夫人,大长老如今仍在闭关,未曾出来。不过,考虑到了少主和少夫人不能在此久留,所以,属下等以为,还是等大长老出关以后,再由他亲自将锦盒送往长平王府为宜。”

老太爷紧了一下眉,不悦道,“这个老家伙怎么还在闭关?他都闭关两三个月了吧?我孙媳妇来了,他也不出关?”

“回老太爷,大长老闭关前曾交待过,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闭关。您看?”

穆流年连忙出声道,“无妨。大长老闭关,自然是非同小可,不可轻易打扰。既然浅浅都是我的妻子了,那锦盒早一日,晚一日,都是无关紧要的。更何况,如今比起那锦盒来,我们穆家在京城的一些事,才更为重要。”

老太爷伸手捋捋胡子,点头道,“也是。长平王府这些年也不太平。罢了,还是让他们两个先回梁城的好。免得再被人给盯上了。流年呐,这回你回去,就将一些不相干的人等都清理干净了。我听说,还有人在打你的主意?”

“回祖父,不过是些许小人,不值一提。”

老太爷却明显不太赞同他的话,“有的时候,这小人难缠起来,比伪君子还要可怕!你自己小心。”

“是,祖父。”

正说着,青龙一脸严肃地进来,“启禀公子,这是梁城传回来的消息。那人终于露出了马脚。”

穆流年一愣,面上一喜,连忙将信笺接过,仔细看过之后,却又是有些狐疑,将信交给了浅夏,“怎么会是她?”

浅夏看完之后,也一时有些不可思议,嘴巴微动了几下之后,才出声道,“竟然是卢浅笑?她何时出现在了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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