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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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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李家的大公鸡扯着嗓门“喔喔”地叫个不停时,白矢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醒来,顺手摸了一把,怀里却空空的,急忙睁开眼,被窝里已经空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白矢苦笑不已,自已还想要照顾好人家,想不到人家早起来了,自已还猫在这儿睡觉,他抓过衣服来穿上,一件夹棉的青袍也打着几块补丁。

走到外屋探头探脑地四下看看,却不见赵幼仪的影子,白矢走出院门儿,天气太冷了,冷气直冲鼻子,他舒展了下手脚,扩了扩胸,觉得精气神儿恢复了不少。

晨曦初照,这是建在山坡上的一个小村庄,坐落着十来间房子,大多也是破破烂烂的,山坡下还有几十幢房子,看样子那里的房子还不错,应该是比较富裕的家庭。

白矢正站在右墙边打量着山下,忽听院门儿吱呀一声,扭头一看,好大的一捆柴禾儿,有些树枝上还有一些积雪,下边一个小小的人儿,和那柴禾的庞大比起来实在相形见绌,那蓬松的柴禾堆里露出一张小脸儿,脸庞冻得红通通的。

白矢连忙跑过去,又羞又愧地道:“幼仪,你怎么放下,怎么砍这么多柴禾”。

赵幼仪看见是他,比他还要着急,急忙的把柴禾放到一边,提着斧头跑过来搀他,神色焦急地道:“相公,你怎么又出来了,外面好冷呢,快回屋去”。

白矢有些自责的恼怒,他一把抢过幼仪手中的斧头丢在一边,双手捧着她红通通的小脸,感动地说:“幼仪,以后不要砍这么多柴了,你该叫我起来的,这活儿应该我们男人干才对”。

赵幼仪被他捧住了脸颊,心里暖烘烘的,她认真地道:“那怎么成?你是秀才呢,如果干这些粗活会被人家笑的,相公,快回屋里去吧,别冻着了”。

她的手也冰凉冰凉的,手背通红,十指都有些僵硬,白矢把她的小手包在手掌里,快步往屋子里走,说道:“你才应该赶快进屋暖暖,你穿得也太薄了”,他有些难过的说:“家里穷得连件衣服都没有了?”

赵幼仪羞笑道:“没呢,还有套新衣服,我想着过年时候穿,现在不舍得用。相公,你饿了吧,我去做饭去”。

白矢鼻子一酸,心中暗暗道:“荆轲在上,让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女孩儿过上好日子,就是我现在的目标”。

他把赵幼仪拖到炕沿儿上坐下,拉开自已的胸襟,把她的双手放到自已的怀里,拿出大丈夫气概霸道地说:“老实坐着,把手暖过来再说,看你冻的”。

赵幼仪怔怔地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忽然抽抽噎噎地掉起眼泪来,白矢一愣,急问道:“幼仪,你怎么了?”

赵幼仪从他怀里抽出一只手来,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人家开心,相公,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幼仪能嫁给你,是幼仪的福气”。

赵幼仪真的觉得无比满足,上天待她真是不薄,不但把她的夫婿还给了她,而且他是这么温柔体贴,一点儿也没有秀才老爷的架子,这个世界给自已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满足和幸福充满了她小小的心灵。看着她那么容易满足和感动的幸福表情,白矢情不自禁地把她搂在了怀中。

早餐还是糜子粥和咸菜,赵幼仪熬的粥比昨晚多了些,到底饿了两顿了,这难以下咽的饭菜白矢吃起来也觉得有些香味了,“咯吱咯吱”地踩着带冰碴儿的萝卜条儿,他忽然问道:“幼仪,现在一亩地多少钱?”

赵幼仪怔了怔才道:“相公,要是银川、固原那边的好地,一亩大概值六到八两不等,咱们这边的山田差不多四两银子吧”。

“才四两?”白矢大失所望,赵幼仪眨了眨眼,不解地道:“四两不少了呀,那可是四贯钱呀,咱们农户人家够用两年了”。

白矢吓了一跳,他总是习惯性地用自已时代的观念来想问题,技巧地问过了她,才知道这时一两银子大约值一千文钱,说用两年还算保守的,有些小门小户的人家省着用能用上三四年还多,难怪幼仪说不少了,不过那种算法是指粮食自已种,不然一两银子顶多够用一年的。

白矢仔细盘算了下,一亩地四两,四亩地就是十六两,算起来也不少了,大概够用了。

他暗暗盘算了一阵儿,开口道:“幼仪,我想把田地房屋卖了,搬到城里去住”。

赵幼仪吃惊地张大了眼睛,急道:“什么怎么行?那是公公婆婆留下的地产啊,怎么能从我们手中失去?相公是担心我们的生活无以为断么?你不用担心,这些日子因为你有病在身,我不敢稍离左右,现在你身子见好,你只管安心读书便是。

我自幼跟爹爹学了一身捕猎的本事,过两****就上山去打猎,只要熬过这个冬天就行了,拉下的饥荒等咱家的地里有了收成就能还上了”。

白矢苦笑道:“冰天雪地的,你一个女人家到山里打猎何等危险,这些日子也苦了你了,我想凭我写写算算的,到了城里怎么也能找到个活计,我实在实在不忍你这般年纪还要养我这个废物。”

赵幼仪慌得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说:“相公,我们是夫妻呀,你何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秀才,是有功名的人,怎么可以去做那么卑下的事”。

白矢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卑下的了?难道连老婆都养活不了就高尚了?”

不料赵幼仪听了竟然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哭泣道:“我不能侍奉好相公,让你一个秀才去做那些低三下四的活计,将来九泉之下我哪有脸去见公公婆婆,相公,求你了,有个家咱就有了根啊,背井离乡,流落他方怎么能是长久之计?”

白矢看她掉泪,也不禁慌了,连忙放下碗来绕过桌子,把她搂在怀中,轻轻替她抹着眼泪,低声安慰道:娘不要哭了,你一哭我这心里倒难受起来了。

你听我说,明年乡试就要举行,咱们家连盘缠都凑不齐,怎么去省城参加乡试?行这破釜沉舟之举,背水一战,我也能够一门心思好好读书。为夫是咱固原最年轻的秀才,你信不信我能考上举人“。

赵幼仪忙不迭地点头:幼仪相信,相公一定能考上举人,然后进京再参加殿试,将来一定能做大官”。

白矢笑道:“这就是了,那你还怜惜这几亩山田做什么?要置产地,将来咱就置它百十顷好地,光宗耀祖,将来不是更有面目去见爹娘吗?”

赵幼仪侧着头认真地想了想,迟疑地道:“相公说的也是道理,可是非要卖了田地么?要不咱跟叔叔借些银两盘缠,你只管放心参加考试,我在家中种地,这样不是稳妥得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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