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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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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越儿大喜的日子,群臣和他的兄弟们自然少不了要灌他的酒,若是他身体还没好,自然要替他把这一关给挡过去。

“不妨事了,皇上,”提到慕容寒枝,杨淑妃眼里有精光一闪而过,脸上笑容却越见温柔了,“越儿的病已经好了,不会有事了,皇上只管放心。”

“那就好。”孤竹烈登时放下心来,眉开眼笑的,像个孩子。这阵子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如今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没准这一回了了心愿,他的病就能好起来呢。

不多时,吉时已到,新娘的轿子也到了五皇子的行宫——越秀宫门外,一干人等也都让开两旁,喜娘把新娘子背下来,五皇子早已胸佩大红花,笑着等待。说实话,对于大红喜帕下的桑望月,他还真生出几分期待来。

礼官看时候差不多,唱了个腔,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拜过天地、皇上杨淑妃、夫妻对拜之后,便将这小两口送进了洞房,而后五皇子被他的兄弟们拥着出来入席,这一番饮酒是免不了的。

皇上和杨淑妃大概也知道留在这里会让他们都不敢尽兴,交待几句之后便先行离开,一帮兄弟们自然放开了手脚,不过他们多少还是顾忌到五皇子大病初愈,也怕万一把他折腾出个好歹来,皇上那里不好交差,下手轻了很多,不然五皇子哪里招架得住。

人声鼎沸之中,唯太子一直在沉默,一手执杯,淡然笑着看他们胡闹,眼里居然一片清明,丝毫不见别意。靳洪钊看了一会,突然冷声道,“看五皇子得意成那个样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其实五皇子现在的样子哪里是得意,分明就是少年心性而已,一年多了,他一直独居那破败的小院,远离尘世,孤独和寂寞几乎将他侵蚀,不曾处在他的境地,这些人是没可能明白他的感受的。

如今一朝得以解脱,好比鸟儿离笼,马儿离圈,不痛快地玩一回,怎对得起几百个独自忍受痛苦、泪和着血吞的漫漫长夜?!

“五弟自然应该高兴,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嘛,过了今晚,他也是有王妃的人,就是大人了。”所以,也可以堂而皇之地、名正言顺地来夺他储君之位了。太子笑笑,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远远看了人群中的五皇子一眼,施施然离去。

那边厢闹了个够的众人终于肯放过五皇子,将微醉的他送到洞房门口,笑着闹着,说了声“新娘子该等急了”,不等五皇子脸红,俱都一轰而散,他顿时觉得耳根子清静下来。“这帮家伙。”五皇子打了个嗝,一阵冷风吹来,脑子里也清醒了不少,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到处是耀眼的红,大红蜡烛发出刺眼的光,滋滋啦啦地响,火焰不住跳动,如同床上坐着的人儿的心。

桑望月已经这样端端正正地坐了好几个时辰,腰都快坐断了,还是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娘亲教导过她,身为五皇子妃,一定要谨言慎行,将来若是五皇子即位,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皇家风范,半点也马虎不得。

听到门响,桑望月心里一颤,收回漫天思绪,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喜帕下的脸早红了,一双拢在袖中的手也越握越紧,直让她自己感到微微的疼痛。

谁知道良久之后,也不见五皇子有什么动作,她忍不住小小声开口,“越哥哥?”难道来的不是他吗?还是他根本就不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五皇子站在门口,怔怔瞧着坐在床沿上的她,不知怎么的,眼前就泛起慕容寒枝含羞带怯的笑来,思绪早已飘离,桑望月这一出声,他打个激灵,猛一回过神,“哦?什么事?”

什么事?

自然是重要的事,来替我揭喜帕呀!

桑望月又气又羞,真不知是该气越哥哥的茫然无知,还是该喜他的天真单纯。“越哥哥,你、你来帮我揭喜帕呀,难道、难道你不想——”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脸皮子嫩,没办法直接说出来。

五皇子越发地茫然,下意识地“哦”了一声,也没作他想,三两步过去,没等桑望月回过神,他伸手抓住喜帕一角,“唰啦”一下,就掀了起来。

“呀!”桑望月吃了一惊,本能地微后仰上身,“越哥哥,你怎么这样?”

然就在这一瞬间,五皇子突然就呆住了——因为桑望月如今的样子。

真要说起来,她的样貌虽称不上绝色,却也是个极美的姑娘,再加上从小受到良好的教导,诗词作画样样拿得上手,身上自然带着一种宁静、高贵的气质,令人不由升起几分敬意。

她肤色白如雪,衬着这大红喜帕,更显得红是红,白是白,说不出的美艳,双唇红如火,眸子水润,含着几分娇羞、几分薄怒,真真是恰到好处。

与桑望月十几年玩在一起,五皇子还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她是个真正的、足以撩动他情欲的女人。

“越哥哥,你、你看够了没?”看得出来心上人对自己的痴迷,桑望月自然惊喜莫名,红着脸偏过头去,一颗芳心早已跳得没了规律,快要喘不过气来。

“哦?”五皇子回神,有些尴尬,“没够——啊不,够了,啊不,不是,我是说——”嘴皮子忙得紧,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真够糗的。

桑望月掩口失笑,回过头来看他,眼里有了某种期盼,“越哥哥,你替我把这凤冠取下来好不好?这个好重的,我脖子都酸啦!”

“好。”五皇子脑子已经有些迷乱,上前替她摘凤冠。就算他心里深深喜欢着慕容寒枝又怎么样,谁叫桑望月是他明媒正娶的女人,是他的王妃,而她又生得这般美貌动人,性子也沉静,再加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之间也很要好,他实在很难讨厌她。

事实上,他不但不讨厌她,甚至感到身上一阵一阵的燥热,嘴里也有些发干,已经有过男女情的事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解下凤冠,桑望月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带起一阵香风,她慢慢摘下耳环首饰,放到梳妆台上去,再回过头来,五皇子依旧瞧着她发呆,好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越哥哥,你……不宽衣吗?”后面这几个字,桑望月是从紧咬的唇缝里吐出来的,头也不自禁地低下去,双颊红似火,好不羞人。

五皇子的心“通”的跳了一下,脑子里一乱,再也顾不上其他,一把抱起桑望月,几步走到铺满鸳鸯锦被的床榻前,将她放了下去,倾身压上,急切地去除她的衣衫。

桑望月安静而被动地承受着,长长的睫毛不住轻颤,语声呢喃,“越哥哥,轻一点,我怕……”尽管知道自己终将是越哥哥的人,越哥哥也断不会伤害她,可看到五皇子这眼里布满血丝的样子,她还是很害怕,想要逃离。

五皇子粗重地喘息着,头一低就吻了上去。

桑望月颤抖着身子,早已紧闭了双眸,这感觉虽让她害怕,也隐隐升起一种期待,总觉得这样还不够,还想要更多。

可五皇子却一直在吻她,明明早已满头汗珠,可以再做些什么,却还是在这里流连徘徊,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到底在折磨谁。

又过了好大一会,仍不见五皇子有何动作,桑望月终于受不了这难受的感觉,嘶哑着嗓子开口,“越哥哥,你、你怎么还——”

谁料她这一叫不要紧,五皇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猛地直起身子,双眼瞪得老大,脸色陡然就青紫一片!

“越哥哥?!”桑望月大吃一惊,吃力地抬起上身,“你这是怎么了?!”

五皇子眼里涌起强烈的恐惧之色,突然像是鬼上身一样,从床上跳下去,踉跄着过去一把拉开门,没命似地跑了出去。

“越哥哥!”桑望月才叫一声,又立刻反手捂住自己的嘴,惊骇莫名:越哥哥他难道是撞鬼了不成?!

五皇子好像真的撞鬼了,只着白色内衫的他在这宫中一疯跑起来,远远看去就像无头鬼,过往侍卫宫女虽然不多,却个个被他吓到,根本不敢近前去看个分明,因而从越秀宫到嘉元宫,他没遇上任何阻拦,一头就扎了进去。

因为今晚是五皇子跟桑望月的洞房花烛夜,杨淑妃不必再留在嘉元宫防着什么,就歇在了正阳殿陪孤竹烈,因为没有主子在,这里就显得很冷清。夜已经很深了,大多数人都睡得很沉很香,独慕容寒枝屋里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烛火,越显苍凉。

“洞房花烛……呵呵……”慕容寒枝坐在桌边,失神的眸子映出跳动的火焰来,“五皇子,你这会子可快活了吧,我呢,我这样,是活该的,谁会在乎?”

谁叫她不自量力,还以为成了五皇子的人之后,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坐不上正妃,至少也能留在五皇子身边,再觅脱身良机。却原来杨淑妃的心肠比她相像当中要狠得多,她宁可慕容寒枝赔上清白女儿身,也不愿留个如此卑贱的女人在五皇子身边,授人以柄!

她的心思,还是太单纯了,也太天真了!“算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也许过了明天,淑妃娘娘就会——”一语未完,房门被人“通”一脚踹开,就如同那天被杨淑妃捉奸在床一样,尽管这次没有做亏心事,她还是吓得大叫一声,猛一下跳了起来!“谁?五皇子?!”

是她眼花了吗?一步闯进来的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两只手撑住桌沿,喘气声有如风箱,怎么看怎么像今天的新郎倌,五皇子孤竹无越!

“我、我——”这一路奔来,五皇子直如疯狂一般,心口气血翻涌,才一开口,就剧烈地呛咳起来。

慕容寒枝惊魂未定地看着他,慢慢靠近一点,“五、五皇子,你、你这是什么、什么意思?”今天可是他的好日子,他不留在洞房里跟王妃温存,跑到她这里来做什么?!

尽管她知道五皇子喜欢她,却还是不能相信,五皇子会在大婚之夜舍了王妃来找她——除非他有把握对抗得了杨淑妃和皇上的怒火。

五皇子浑身哆嗦着,咳着抬起头来看她,眼神惶恐而悲愤,“慕容姐姐,我、我、我不能够——”欲言又止,脸红了又白,他的样子太吓人了,饶是慕容寒枝知道他是良善之人,也不禁一阵一阵脊背发寒,下意识地看向门外,想找人来壮胆。

“慕容姐姐,你帮我,你一定要帮我!”哪料五皇子不但不见清醒,反而越加急切地一把抓住她的双肩,没命地晃,“慕容姐姐,我不能了,我不能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啊?!

慕容寒枝被他摇得七荤八素,更是听得一头雾水,拼命反握住他的肩,“五皇子,你、你冷静一点,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什么不能了?”

五皇子浑身一震,條地松手后退,好像在害怕什么,“碰”一下反手关上门,没等慕容寒枝反应过来,他一头趴到桌上,大哭起来。当然,他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所以才让人听得越发难受,替他憋闷得慌。

慕容寒枝傻了,想想又觉得好笑,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怔怔瞧着五皇子哭得肩背一起一伏,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难道是五皇子跟王妃吵架了?还是王妃知道了她跟五皇子的事,所以故意刁难人?要真是那样,可就麻烦了,杨淑妃那里还给她记着一笔账,再加上一个王妃,她有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五——”慕容寒枝试探地开口,却发觉自己的嗓音嘶哑得可怕,不自禁地闭上了嘴。

五皇子哭过一阵,突然止声,抬起头来看她,眼神呆滞,“慕容姐姐,我成了废人了。”

什么?!

慕容寒枝一呆,跟着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你、你说什么?”

“我不能跟望月妹妹洞房,”五皇子的声音跟眼神一样空洞,脸色一片惨白,“我刚刚跟望月妹妹在床上,很久……很久……可是我不能做我想做的事,我觉得……我觉得娘亲会一脚把房门踹开,我、我怕——”

话至此处,似乎那时候被杨淑妃惊吓到的情景重又浮现,五皇子的脸容因为痛苦而扭曲,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下身,不住地哆嗦起来。

原来,那天杨淑妃一脚踹门,不止是坏了五皇子跟慕容寒枝的好事那么简单,居然给五皇子留下了心上的阴影,如今他跟桑望月成亲了,她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他可以想怎么碰就怎么碰了,可他的身子却不争气,居然、居然房事不举?!

天哪,天,这对杨淑妃的算计而言,是多么大的讽刺?!

慕容寒枝瞬间觉得犹如五雷轰顶,脸色已不是白,而是一片惨青!她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脚下被椅子腿一绊,“扑通”一声摔到地上去,惊恐莫名地看着他,快要昏死过去?!

怎么会是这样?!五皇子他……那、那五皇子会不会因为怨她害了他,而跟她算账?!可是,可是这能全怪她吗?她也想不到杨淑妃会在那个当口破门而入,居然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不会的!”條地想到什么,慕容寒枝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动作笨拙而又可笑,可在这种情形之下,五皇子哪里笑得出来,他根本连哭都不会了!“五皇子,你先别急着难过,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行的!你就是、就是因为有心结,所以、所以太紧张了,才会这样的嘛!”

说罢她硬挤出一个笑来,却无比地难看,五皇子看着她的脸,又想要哭:

“是吗?”

话是这么问,可他知道没这么简单的,因为刚才他对桑望月明明是有渴望的,很想得到她,可那么长时间过去,他依然无法进入状态,脑子里不断闪现着自己从床上翻滚下来、痛苦哀嚎的样子,就怎么也不行了!

所以他才害怕,他才绝望,他才只有十六岁,还没有开始享受人间荣华欢愉,若是从此……那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

“一定是的!”慕容寒枝定定神,眼里闪着希望的光,“五皇子,你相信我,我是大夫,我知道有些时候,男子是会那样的,不过你别担心,只要你忘了那件事,莫要紧张,好好跟王妃在一起,爱上她,你两个你情我愿,你一定可以的,你相信我!”

爱上她?

哈哈,这话她有资格说吗?她说的是真心话吗?没准她心里就在想,五皇子房事不顺了更好,她就又有理由继续留下来了,谁叫她是神医来的,什么病都能治。

五皇子怔怔看着她,好像又有了一点希望了,“那、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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