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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凶手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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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寒枝身子一震,脸色越来越白,因为绝未料到孤竹烈会问得如此直接,她先前想好的说辞全然没了用处,心思混乱之余,已是脱口而出,“五皇子先前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最吃惊的当然莫过于杨淑妃和五皇子,“中毒?!”这母子俩同时出声,语气里的震惊和不敢相信都是一模一样的!

太子脸色剧变,已快要坐不住!原本他与靳洪钊商议好的,只要到时候时机不对,就以摔盘子为信号,他就带人包围正阳殿,逼孤竹烈退位。可现在殿门紧闭,更有皇宫侍卫守着,外面的人根本没可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而不用想也知道,既然孤竹烈有心在群臣面前揭破此事,必已做好防范,大殿外面肯定也已被侍卫掌控,他今日只怕是在劫难逃。

“越儿怎么会中毒,中了何种毒,是什么人下的手,你且一一说来。”孤竹烈不动声色地冷笑,也不管杨淑妃后怕得浑身哆嗦,一张脸都没了人色,兀自气定神闲,事不关己样。

“慕容姐——姑娘,你所说当真吗?!”难得五皇子震惊之余,还没忘了礼数,他原本拼命让自己别跟慕容寒枝说话的,免得有举止失当之处。可父皇说的事实在太过让人震惊,他整个身心都已乱了。

对于五皇子所说,慕容寒枝只当没听到,更是拼命梗着脖子不看他一眼,恭敬地道,“皇上要民女说明一切,民女敢不从命,只是这凶手既然敢加害五皇子,必是位高权重之人,民女若是将他供出,必遭他挟私报复,皇上是否——”

原来她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至少她还能想到向孤竹烈要一个承诺,以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和弟妹。

孤竹烈冷笑,“你但说无妨,只要那凶手认罪,你便是救越儿的功臣,朕原也是要大赦天下,放你自由,到时必会让你安然离开就是。”这于他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吧。

“谢皇上恩典!”情知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如此,慕容寒枝亦不再多说,“皇上容禀,五皇子先前的确是被一种罕见的毒虫所害,若非民女提早发现,再拖个一年半载,纵使是大罗神仙,也是回天乏力。”

“什么?!五皇子果真是中毒?!”

“是什么毒虫如此厉害,而且还会传染?!”

“那,五皇子所中之毒可都清了吗?!”

群臣一听之下,俱都大吃一惊,惊疑不定的目光纷纷投到五皇子身上去,更有甚者还下意识地离五皇子远了些,怕被传染似的。

而五皇子只是呆呆站着,话都说不出来。过去的一切对他来说,好比一场恶梦,如今他不过才好起来一两个月,却已快要忘却那时滋味了。

“天哪……”杨淑妃以手抚额,想起孩子那一年多所受苦楚,却原来是为人所害,又心痛又恨之下,她目中已流下泪来。

“那么,是何人下的毒?”孤竹烈咳了一声,有意无意看向太子。

先前的惊慌过后,太子已冷静下来,面容相当平静,摆明了是死不承认。反正没有人亲眼看见他给五皇子下毒,靳洪钊是自己人,为保日后富贵,霍图也不会出卖他。退一万步说,就算霍图把他给供出来,他也可以一推三二五,推个干净,无凭无据之下,谅孤竹烈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慕容寒枝咬了咬唇,有片刻的犹豫,“这个吗……恐怕要问太子殿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由不得她不说,孤竹烈摆明了就是在利用她,她又能怎么样。

此言一出,满座无声。

“不可能!”居然是五皇子先醒过神,惨白着脸大叫,“慕容姐姐你别胡说,太子哥哥怎么可能害我,我不相信!”

他自然是不可能相信,从小到大,父皇母妃那么疼爱他,惹得其他皇子诸多不满,太子却从来不在他面前露出半点不高兴的样子来。他得了病,众皇子怕传染,谁都不愿意靠近他,唯太子不但时常去小屋陪他说话,还不惜花重金替他请天下名医来治病,如果真是太子要害他,又怎么会做这些事?

慕容寒枝咬着嘴唇,无声苦笑:她就知道贸然说出来,别人不会相信,不过她倒是没料到,会是五皇子第一个出来为太子叫冤。

“看来,慕容姑娘还在怨恨本宫杀了慕容落。”太子轻轻叹息一声,面色不变,只是眼里有深深的惋惜之意。他这话中之意相当明显,因为他杀了慕容落,所以慕容寒枝才要借机诬陷他,以替自己的父亲报仇。

群臣当然明白他两个之间的恩怨,闻言纷纷看向慕容寒枝,指责嘲讽之语不绝于耳。

“都给朕闭嘴!”孤竹烈一个巴掌拍在龙案上,待群臣齐齐安静下去,他又看向慕容寒枝,“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诬陷国之储君是死罪,明白吗?”

“是,民女明白,”慕容寒枝低了低头,算是行了一礼,“皇上,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受皇上责罚。”

“那你且说说,你有何证据,证明是太子毒害越儿?”孤竹烈再看了太子一眼,已有隐隐的警告之意:他的意思该不会是想太子主动承认错误吧?

事情到了如此份上,慕容寒枝也只有豁出去了,“回皇上话,太子殿下有个门客,名叫霍图,专门饲养毒虫,害五皇子吃尽苦头的毒虫,就出自他手。”霍图留在东宫的事,还是那时候她让萧云儿帮忙查到的。之前她也没想过会有机会当面揭穿太子,只是万事留一手,总是好的,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

贱人,果然拿霍图来做文章。太子暗里恨得咬牙,面上却故做惊讶懊悔状,“什么?!霍图他竟然——儿臣该死!”说着话他“扑通”一声对着孤竹烈跪了下去,连连叩头,“父皇恕罪,儿臣只是觉得那霍图有些小本事,所以将他收容东宫,没想到他竟然会害五弟,是儿臣管教不严,儿臣回去一定将霍图抓来,任凭父皇处置!”

他一番话说得自然是无比诚恳,就差赌咒发誓以表明心迹,可群臣听得心里直犯嘀咕,心道太子殿下也忒会耍赖了吧,那霍图既然是你的门客,当然是为你所用,如果不是你授意,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毒害皇室血脉!

所以说,到这个时候,群臣已经渐渐开始相信,的确是太子殿下要置五皇子于死地,至于他的用意吗,那是不言自明的。

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又惊又气又恨的人,自然就是太子妃的父亲,丞相严梦得。太子一度钟情于慕容寒枝,他虽生气,却也没怎么样,毕竟他跟太子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太子有事,他也不可能享得了高官厚禄。

因而这会儿一见太子要遭殃,他登时就急了,越众而出,跪在地上大呼冤枉,“皇上明察,太子殿下对五皇子一向疼爱有加,怎可能加害于他?定是小人看不得他们手足情深,所以才用这样的法子栽赃陷害,以令他兄弟二人自相残杀,自己好收渔人之利,请皇上明察!”

孤竹烈冷眼看着他,也不叫他起来,“严相稍安勿躁,太子是不是冤枉,很快就可以知道。来人,把霍图带上来!”

什么?!太子大吃一惊,差点一跤坐倒!父皇好快的动作,居然不声不响地找到了霍图,要他来指证自己!一念及此,太子不禁暗暗懊悔起来,早知如此,他真该把霍图杀了,一了百了!

“怎么,怕了吗,太子?”孤竹烈话里揶揄的意味那么明显,这“太子”二字从他嘴里叫出来,有种森冷的感觉,“你是怕霍图说出真相,这罪你不认得认?”

“父、父皇冤枉儿臣了,儿臣、儿臣真的没有要害五弟——”太子满头冷汗涔涔而下,知道今日难逃罪责,终于开始害怕起来!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早知道——

“皇上饶命!”从殿门口跌跌撞撞跑进一个人来,没跑几步就摔跌在地,连滚带爬地到近前去,整个身体都趴到地上去,“草民罪该万死,皇上饶命!”

孤竹烈厌恶地看着他,冷笑,“既然知道自己罪该万死,朕怎么饶你?”

“……”霍图一呆,登时说不出话来。

当侍卫犹如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面前时,霍图就知道自己完了!当初太子要他给五皇子下毒,他不是没有犹豫过,可太子一再保证,说会保他平安无事,他才打消顾虑的。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只怕这一次太子自身都难保,如何保他?

“朕知道你绝无胆量加害越儿,你且说,你是受何人指使?”孤竹烈不急不徐地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也不看他。

“草民——”霍图迟疑着,眼珠子一转,暗暗看向太子,在接触到太子狠厉的目光之后,他心中一凛,不过转瞬间,他已有了主意,大声道,“草民饲养小虫,只为自己玩乐,谁料一年多前,五皇子跟着太子殿下出宫游玩,与草民偶遇,五皇子对草民养的虫物很是好奇,就、就摸了一摸,结果——”

“啊!”五皇子突然大叫一声,脸色惨白,张口欲呕,“你、你就是那个——”他想起来了,就是当初他跟慕容寒枝说自己的事时,也曾提到曾经跟着太子见过这样一个人,只是那时候他万未料到,就是这个人害苦了自己,也未料到他居然一直在太子身边!

群臣自然更料不到个中曲折,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却在此时,太子脸色数变,终于一拂袖,再次深深叩头,“儿臣死罪!”

严相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太子殿下你——”难道,真的是太子殿下毒害五皇子?!该死的,这样一来太子必定失势,搞不好还会性命不保,那他们严家还有何倚仗?!

说轻了孤竹烈从此不再信任严家,说不定还会将他革职,说重了,孤竹烈把他们严家当成太子的同党,一并治罪,严家上下说不定难留一个活口!

孤竹烈冷冷看着太子不住哆嗦的背,眼里的愤慨之色相当明显,“怎么,这样就认罪了吗?朕还以为,你会抵死不认呢。”

杨淑妃惊疑地回头看他,因为太过吃惊,她的嘴一直是张着的,下巴隐隐发酸,别说开口说话,她连嘴都已合不起来。

“儿臣罪该万死!”太子颤抖着,撕心裂肺一样地忏悔,“五弟那时候只是爱玩,儿臣也没多处想去,谁料就是因为那一次,五弟被毒虫咬到,此事虽非儿臣之错,可也是由儿臣而起,儿臣怕父皇知道后会责罚儿臣,所以、所以不敢对父皇说——”

这样吗?

群臣乍一听之下,也觉得似乎有些道理,试想太子就算再狠,应该也不至于对五皇子下此毒手吧?再说,今日之后太子若是死不认罪,皇上和慕容寒枝也不会有更多的证据不是吗?

“是吗?”孤竹烈皱眉,好像也有点儿相信了,“那你又为何将这霍图留在东宫?”

“儿臣是想救五弟!”太子趋前一步,仰起头来,脸上居然有泪痕,“五弟一发病,儿臣怕得要死,也担心得要死,暗中把霍图接进东宫,只为要他拿出解救五弟之法。怎奈这毒虫是霍图新进饲养,他一时也无法可解,儿臣就命他好好研制,务必尽快解了五弟之痛。”

五皇子呆呆看着他,脑子里一团乱,根本没有办法思考。事实上,一边是慕容寒枝的话,一边是太子,他根本不知道应该信谁。

“孤竹无虞,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朕吗?”孤竹烈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子,话虽如此说,但他神情间明显已经大为松动,显然已信了太子的话。

“儿臣不敢再欺瞒父皇!”太子赶紧一个头磕下去,“儿臣句句实言,父皇明察!”

事到如今,有慕容寒枝在一旁指证,他再抵死不认,已经没有用。他这一番说辞虽称不上天衣无缝,但他赌孤竹烈一定不会赶尽杀绝,只要他不死,依他一直以来暗中进行的部署,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于这方面而言,太子无疑是个狠角。

“皇上恕草民放肆,太子殿下的确一直为此事愧疚难安,”事情按自己所预料的方向发展,霍图也不禁暗暗惊喜,大着胆子开口,“皇上和淑妃娘娘不是也知道,一直以来太子殿下不住寻访天下名医为五皇子治病,就是想将功拆罪。后来这位姑娘治好了五皇子的病,太子殿下对这位姑娘好不感激呢!”

感激?

他是想我死呢。

慕容寒枝越是听下去,就越是心惊,越是绝望!她说什么都不会想到,太子会如此痛快地认罪,而且掰出这么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理由来,更要命的是,孤竹烈已经开始信了!

“皇上,事情根本不是……太子殿下他……他根本就知道那毒虫——”

然她才一开口,就发现满朝群臣都以一种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在看着她,后面所有的话就都哽在了喉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没用了,说什么都没用,现在她才认清楚一个悲哀的事实:无论怎样,她都斗不过太子,根本就斗不过!太子都已经痛快地承认,是他“不小心”让毒虫咬了五皇子,她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儿臣知道,那一年多五弟受尽了折磨,可是儿臣……儿臣心里也不好过,”说着话,太子居然红了眼圈,也不避讳让群臣看到,“儿臣也希望五弟快点好起来,所以就替他寻访名医,可是、可是五弟的病一直好不起来,儿臣很担心,也很害怕,怕五弟如果……儿臣也只能一死向父皇和淑妃娘娘谢罪了!”

他这一番声情并茂的说辞下来,群臣已都相信了他的“爱弟之心”,再加上一直以来太子确实为五皇子的病付出了很多,他们先前的震惊之情已散去大半,对太子也只剩了同情和谅解,纷纷为太子说起好话来。

“臣启皇上,太子殿下虽非有意,但也是因他的行差踏错,才害得五皇子吃尽苦头,只是念在太子殿下的悔过之心,臣请皇上对太子殿下从轻发落!”严相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太子必定大势已去,但好歹太子也是他女婿,能争取一下,还是要争取的,总不能轻易地让出东宫之位来。

孤竹烈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到底信不信太子的话,“孤竹无虞,就算你是无心之过,可越儿几乎就此丧命也是事实,朕若是不对你施以惩戒,也不能还越儿一个公道,你说是吗?”

“是,儿臣认罚,”太子一个头叩到地上去,战战兢兢的,“儿臣没有跟父皇坦白,是儿臣该死,父皇要责罚儿臣,儿臣绝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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