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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寻个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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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要出去,我就要出去!你、你要不让开,我、我―――”慕容寒枝哆嗦着,她两下里看了看,突然扑过去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手腕一翻,对准了自己的心口,“不然用不着你动手,我自己死!”

“姑娘不要!”

程霜吓白了脸,才要扑过去,慕容寒枝却猛地后退一大步,“不准过来!靳洪钊,你让不让!”

靳洪钊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甚至还火上烧油似地挑了挑眉,“我说不能出去就不能出去,你要死,请便。”

什……么?程霜吃惊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这人的心肠是铁做的吗,这么无情。

“你当我是开玩笑的吗?!”慕容寒枝彻底火大,烧毁了脑子里残存的一点理智,猛地扬高了手,跟着狠狠刺下!

“不要!”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孤竹无虞的脸條然靠近又远去,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鲜红的血,自她胸前的衣襟上蜿蜒而下,她的身体在僵了僵之后,慢慢地倒了下去……

“寒叶……寒粼……”

一片朦胧之中,慕容寒枝好像看到弟弟妹妹满身是血、满脸绝望的样子,争先恐后地向着自己伸出手,嘴唇也都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可她却什么都听不到,直到弟弟妹妹眼里流出血泪来,那种撕心裂肺一样的疼是她承受不住的,她大叫一声,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哦——”心口处一阵刺痛,她痛苦地捂住,咳也咳不出来,这感觉好难受!

“梦到弟弟妹妹了?”淡然的声音传来,孤竹无虞居然坐在床边看着她,而且看他的样子,应该从她昏迷开始,就一直在吧?

“你——”慕容寒枝还沉浸在梦境中无法自拔,紧紧抓着心口的衣服,急促地喘息着,“你别想动他们——”

“是吗?”孤竹无虞扬了扬眉,一脸无所谓,“动不动他们,你说了就算吗?不过,本王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有胆子寻死,是不想跟弟弟妹妹团聚了?”

他一回来听说此事,也不禁暗暗吃了一惊,但这样的结果也在他意料之中,否则一直以来他也不会任由慕容寒枝闹,即使她伤了他,他亦没把她怎么样。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慕容寒枝恨恨地咬牙,眸子里两点星光,好不骇人!她手中如果有刀该多好,就可以一刀结果了他,一了百了。

“怎么,又想杀本王?”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孤竹无虞慢慢摊开手,掌心是那半截金钗,“慕容寒枝,想要杀本王,没那么容易的,你父亲是本王杀的,你弟弟妹妹早晚有一天也会落到落王手上,你恨本王是吗?那就恨,继续恨下去,本王等你来杀,哈哈哈!”他狂笑着,把半截金钗插到慕容寒枝头上去,起身就走。

“你——疯子!”慕容寒枝颤抖着骂,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寒叶,寒粼,你们一定要躲好,千万别让这个疯子找到,千万不要!

原本所有人都在想,依慕容寒枝那刚烈的性子,一定会继续闹下去,不把这里闹得鸡飞狗跳、一片大乱,她是不会罢休的。

可意外的是,慕容寒枝却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得有些反常,每天只要不上床睡觉,就坐在桌边发呆,无论谁进来谁出去,都跟她没有关系似的,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副躯壳而已。

靳洪钊照例看守着慕容寒枝,时不时都要从窗户里看一看她,见她一直很安稳,不禁暗骂一声“贱”。其实世人大都是如此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对一些人就是不能太好,这是他从慕容寒枝这里得来的“真理”。

门一响,程霜送晚饭进来,慕容寒枝头也不回,“我不吃,端走。”对于程霜,她一直这么冷言冷语,似乎没了先前的信任和好感,可她实在是不讲理,程霜为了她挨了好几鞭,她还嫌不够是怎么的。

程霜悲哀地看着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姑娘,身体是自己的,你这样跟自己过不去,没人会心疼的。”

慕容寒枝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话都懒得说。

“姑娘,你还是吃一点吧,身子要紧。”程霜把那碗米饭和两碟菜往前推了推,苦口婆心地劝说。

“我不想吃,你拿走吧。”其实慕容寒枝还真不是要饿死自己,她是真的没有胃口吃东西,光是用看的都想吐。再说,只要孤竹无虞不来逼她,她是不会自己寻死的。而且,她从来没有打消逃走的念头,一次不成功就两次,孤竹无虞能防她一天,总防不了她一年。

“姑娘还是吃一点吧,奴婢等会儿再来收拾。”程霜也不跟她争,起身出去,关上了门。现在门口不用人守了,要打开慕容寒枝身上的锁链,没有钥匙是不可能的。

“孤竹无虞,你怎么不去死?!”慕容寒枝笑着,眼泪哗啦流下来,死死攥紧了手里的两半截金钗。她是现在才想起来,五皇子指金钗为誓,许给她的诺言,可是,她要怎么才能让五皇子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

还有,就算五皇子知道了,他就真的会帮她吗?如果帮她,就等于跟孤竹无虞做对,杨淑妃想尽办法分开他们两个,又怎可能让五皇子再来蹚这趟浑水?!

“五皇子……”她喃喃低叫,眼泪从脸上滑落,直渗到拳头中去,熨得两半截金钗也火一样地热了起来。

门外,孤竹无虞和靳洪钊一前一后站着,后者一脸不忿,总想给慕容寒枝一个痛快再说。

“王爷如果再任由她闹下去,不怕坏了王爷大事?”靳洪钊恨恨地咬牙,真想掐住孤竹无虞的脖子,让他点头答应,把那个女人杀了,一了百了。

“不会,她空有一肚子怨恨,阻止不了我们。”孤竹无虞摇摇头,跳过这个话题,“京城那边怎么样?”这两天好像很平静,也没见孤竹烈封五皇子为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次朝中有密信送来,说皇上病得很重,不过应该还能撑几天。”

孤竹烈一直是病着的,都撑了这么久,应该暂时不会有大问题吧。

“群臣有什么动静?”孤竹无虞无声冷笑,那帮老头子的把柄全捏在他手里,将来有一天他凌驾于他们之上时,相信他们就会明白,那些钱财不是那么好拿的。

“老样子,得过且过。”靳洪钊满脸鄙夷之色,只要能用钱财买动的人,一般都不会有深谋远虑,要不是这样,他们的夺权大计也没可能完成。

“很好,一切依计划进行!”再过一个月,就是除夕夜,过了除夕夜,离正月十五,可就真的不远了。

而他们定下的起事之日,就在明年的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慕容寒枝安静了几天之后,又出状况了,不过不是她自己愿意的,而是……天灾人祸吧,也怨不得她。因为这些日子一直吃得不好,她又开始吃什么吐什么,再加上手腕脚腕上被锁链磨破的地方没有及时上药,伤口都有些溃烂化脓,半夜里她又是吐又是发烧的,整个人痛苦得恨不得一头碰死。

程霜守了她一夜,拿冷毛巾帮她敷着额头,这烧也没退下去,程霜害怕了,拼着被主子责罚,跑到孤竹无虞那边拍门,把他给叫了起来,“启禀王爷,姑娘她高烧不退,怕是——”

孤竹无虞只披了一件外衫,阴沉着一张脸,倒没责怪程霜,拔脚就往慕容寒枝那边去。

房里点了一盏小小的烛火,床上的慕容寒枝脸色蜡黄,手腕上血肉模糊,想来脚腕上也是如此吧,也不知道她心口的伤好了没有,这又是伤又是病的,内外夹攻,纵是铁打的人儿也受不住,更何况是身子一向纤弱的她。

“王爷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慕容寒枝艰难地冷笑,只觉得浑身冷了又热,一会儿如置身火炉,一会儿又像身在冰窖,真是折磨人!

“到这时候还牙尖嘴利,你没那么容易死的。”孤竹无虞看了她一眼,又拿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在她做出反应之前,立刻收回手去,回头吩咐程霜,“去请大夫——”

“不用,”慕容寒枝挣扎着起身,“我……就是大夫,药方……我自己写……”

孤竹无虞抿了抿唇,居然没反对:他倒是忘了,慕容寒枝可是神医来的,这点小伤小病难不倒她,只不过没得他的命令,程霜不敢擅自去替她拿药罢了。

得了孤竹无虞默许,程霜欢天喜地地过去扶起慕容寒枝到桌边坐下,耐心地等着她颤抖着手写下一张药方,抓起来就跑。

慕容寒枝身上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想回床上去躺着,又没劲起身,更不可能要孤竹无虞帮忙,只能无力地半趴在桌子上,急促地喘息着,嗓子里直要冒出烟来。

“倔,本王就看你能倔到什么份上!”大概是看出来慕容寒枝对他的排斥和恨意,孤竹无虞突然就怒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重新摔回床上,头也不回地摔门出去。

“你——”慕容寒枝被摔得七荤八素,待到重新集中视线,早没了孤竹无虞的影子,她又气又恨,咬着牙骂,“疯子——”除了这个,她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形容孤竹无虞这种人了。

第二天,严冰寒在三皇子孤竹无争护送之下,到了韩地,同时随他来的一队羽林军驻扎在韩地,表面上是保护孤竹无虞,实际上就是监视他而已。

孤竹无虞一心想要逼宫夺权,孤竹烈也不是省油的灯,尽管他还不曾掌握到什么证据,然儿子是自己的,他很清楚孤竹无虞的心性,就这么丢了太子之位,他怎可能甘心。派三皇子护送严冰寒,也是要来看一看他是不是安分而已。

“大皇兄,别来无恙。”三皇子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这么多年来,他们虽为兄弟,彼此之间的感情却相当淡漠,谁都没把谁放在心上。

“还好,有劳三弟挂念。”孤竹无虞态度上倒是很和善,侧身相让,“三弟远来辛苦,进去喝杯茶。”

“不了,”三皇子直接拒绝,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小弟还要回京复命,大皇兄请。”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走,好像多呆一刻都会倒大霉似的。

孤竹无虞静静看着他离开,好大会儿才转过身,见严冰寒只是冷着一脸站着,皱了皱眉,“你这一番长途跋涉,想必也累了,去休息吧。”

严冰寒满腹的委屈和恼怒发泄不出来,理都不理太子,回头就走,“齐娥,把东西搬进来,本……我要沐浴!”

她身后的一名十六、七岁的小婢女赶紧答应一声,吃力地提起一个大箱子跟在后面,一步一步地跟上去。

靳洪钊撇了撇嘴,“王爷,要王妃来韩地,她可是心不甘情不愿呢。”

想想也是,先前她可是最尊贵的太子妃,光华环绕的,谁见了她不得礼让三分,可现在呢,一个被贬王爷的王妃,谁都可以明里暗里嘲笑她了,依她高傲的个性,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不情愿又怎样,她终究是本王的正妃,难道一直留在相府吗,就算她想,严相也不会答应。”孤竹无虞冷笑一声,满眼的不屑,他一向不喜欢尖酸刻薄的严冰寒,可严相跟他一直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要起事的事,严相也在暗中照应着,有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靳洪钊点点头,也不再多说,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王爷,若是被王妃知道那个女人在这里,岂不是——”

严冰寒一直对慕容寒枝有偏见,每次见到她都是一番羞辱,若在这种时候让她两个碰到,岂不没事找事。

孤竹无虞略一思索,随即目光一凝,“把她送到行宫别苑去,让程霜过去服侍,叮嘱其他人守口如瓶,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王爷!”靳洪钊答应一声,立刻去办。

孤竹无虞负手慢慢回房,眼睛一一扫过那一队面无表情的羽林军,无声冷笑:孤竹烈,你既然派人来监视我,那我跟你之间最后一点父子情分已尽,等到兵戎相见那一天,你原谅儿臣的不孝!

孤竹无虞所说的这处别苑名为“离心苑”,就在行宫最东面,院子不大,两排三间房,灰色石砖墙,黑漆木门,看上去有种很沉重的感觉。因为这里久无人居住,到处都结满了蛛网,桌上椅上也都落满了灰尘,推开房门的时候,一股混和着霉味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闻之令人作呕。

这座行宫说大不大,说小也真不小,大大小小的房间也不知道有多少,藏个把人,不在话下。像慕容寒枝,若是一直呆在这离心苑,除非严冰寒把行宫翻过来,否则没可能见到她的。

“姑娘,你先在那旁等一等,奴婢让他们收拾一下。”程霜皱着眉头,在鼻子旁边扇了扇,对这里也相当的不满意。

慕容寒枝脸色发白,咬着牙坐了下去,她手腕上的伤口因为没有更好的药,又治得迟了些,因而溃烂得更厉害,这会儿她身上又冷又热,快要昏过去了。她知道自己现在烧得很厉害,若再拖下去,只怕会要了她的命。

见她不答,程霜只当她还在闹脾气,也就由她,回头吩咐那些送东西过来的侍卫打扫整理。好在这地方不大,整理起来也很快,门窗桌椅俱都擦得很干净,床上也铺了新的被褥,只是这股子味儿,怎么也要个十天八天才能散去吧。

“姑娘,你脸色很不好,去里面休息一下吧,奴婢去看看,怎么做些吃的。”程霜一点都不计较慕容寒枝对她的冰冷态度,小心地把她扶进去躺下,回头又匆匆出去。

两名侍卫接着关上了门,仍旧看得她很紧,虽然不再拿锁链锁着她,但依她现在的状况,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她躺在床上,拼命拥紧了棉被,还是觉得一阵一阵发冷,好不难受!偏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参见王爷!”

孤竹无虞?!他来做什么?!

慕容寒枝吃了一惊,挣扎着想要起来,因为他不想孤竹无虞看到她这虚弱的样子,可她身上实在没有多少力气,才咬着牙起来一半,门就被人一把推开,她低低地惊呼一声,到底还是重重摔了回去,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好半天都无法集中视线。

“又没有外人,本王准你不必行大礼了。”孤竹无虞似笑非笑地过去,坐在床沿上,说这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慕容寒枝本能地往里缩了缩,眼神戒备,“你……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孤竹无虞扬了扬眉,慢慢凑过脸去,“知道为什么把你送到这里来吗?”

慕容寒枝咬着嘴唇看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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