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贼不伤人
第三章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别墅卧室内。
豪华的大床空荡荡的，张放正以奇怪的姿势盘膝静“坐”在地板上。
只见他左腿压右腿，两腿自膝盖处向后尽力翘起，左手从右肩向后探去，恰好在在背后抓住左脚，同时，右手自左肩向后抓住右脚，于是，整个人就以右腿膝盖为支点，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像。
这个姿势根本不可能是常人能够做出的，然而看他的表情，却轻松自然，好像正在熟睡一般。
突然，他的眼皮颤动了一下，双目睁开，眼神向窗外看去。
很快，就响起了敲门声。
他双手一松，双脚落地，右腿稍稍用力，整个人就像弹簧般站了起来。
敲门声很急，还有一个粗豪的嗓门叫起来：“警察，开门！”
张放稍微怔了一下，然后如有所悟般轻轻的摇了摇头，快步走下楼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四名警察，警惕的看着他。
敲门的是一个黑脸大汉，举起的手在半空停顿一下，顺势落下把张放推到一边，走进屋内，问道：“你一个人？”
“是。”张放答道。
大汉锐利的目光迅速在宽敞的大厅内扫了一圈，然后回头道：“昨天晚上附近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伤人案，需要你协助调查。”
“伤人？”张放声音有些发冷：“谁受伤了？”
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多余的表情，然而不知为何，大汉似乎感到这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格外阴冷，定了定神才答道：“跟我们回警局你就知道了。”
张放转身主动走出去，泰然自若的坐上警车，离开这里。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张放被带到海市南城派出所。
刚走进刑侦队大楼，他就看到了沈书茗。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连体装，少了几分旗袍的性感，却多了几分典雅知性。
张放眼神一暗，走过去问道：“你妹妹受伤了？”
沈书茗失声道：“真的是你？”
这是，背后的一名警察忍不住从背后推了张放一把，口中呼喝道：“快走，啰嗦什么。”
他用力不小，张放的身躯却稳如磬石。
警察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羞怒，正要再推，张放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目光并不尖锐，却深邃如海，气势并不逼人，却凛然生威，不容侵犯。
那警察不由的一滞，第二掌便没有推出去。
张放回头，盯着沈书茗，一字字道：“不是我。”
沈书茗下意识的点点头，口中却问道：“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晚上我和小妹有可能不在家？”
身后几个警察也露出注意的神色，张放道：“因为你家门画上被做了记号。”
“记号？”沈书茗有些发呆。
“什么记号？”黑脸膛警察追问。
“拿纸笔，我给你们画出来。”张放道。
几个人一起来到审讯室，张放也不等别人再催，直接在记录本上把他看到的记号划了出来。
记号非常简单，左边是一长一短两道竖曲线，右边是一个略显扭曲的五角形。
“这是什么？”沈书茗茫然问道。
“这是一些盗贼团伙的标记，两根曲线，表示家中有个女人，一长一短分别表示大人和孩子，空白五角形表示晚上家中无人。”张放淡淡道：“这是踩盘的人留给同伙的记号，同时也是盗贼团伙划定势力范围的方法，只要一个团伙留下记号，另外的团伙就不能提前动手，要不然就会被视为‘抢地盘’，通常会引起激烈争斗。”
“你怎么知道？”沈书茗脱口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这个问题我们也很想知道。”黑脸膛大汉上下打量着张放。
张放耸耸肩道：“听朋友说过。”
“什么朋友？”黑脸大汉继续追问。
“什么朋友不重要。”张放盯着他，缓缓说道：“重要的是，你们应该想办法去抓人吧？”
“你说抓人就抓人，人家就站在外面等你抓啊？”刚才在背后推他的警察嘲讽道。
张放指了指记录本上的记号，淡淡道：“每个团伙都有固定的记号，而一个城市里面，有资格使用类似记号的盗贼团伙绝对不多，普通人不知道，你们总不会说不知道吧？”
审讯室内的几个警察脸上都露出异样的神色，黑脸大汉干咳一声吩咐道：“小唐，你赶快给这位先生做个笔录，尽量别多影响人家时间。”
有个年轻警察站出来应了一声，剩下的几个人都转身走了出去，黑脸大汉走到沈书茗身边道：“沈小姐，要不然你先回去吧，等我们调查有了结果就通知你。”
沈书茗脸色有些发冷，刚才张放话中的意思她当然不会不明白，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伤我小妹的凶手，你们知道是那个团伙的人对不对？”
黑脸大汉道：“我们心中大概有数，不过还要展开进一步的调查，不能过早下结论。”
“贼不伤人！如果伤人，那就不是贼了，是抢劫犯！”张放突然冷冷说道：“有记号就有嫌疑人，你们应该抓紧时间控制嫌疑人，若是他们流窜到其它地方，以你们现在的侦破手段，哪年哪月才能抓到人？”
“喂，老实坐下回答问题，咱们怎么办案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叫小唐的年轻警察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
“世事复杂，能够在当地形成规模的团伙背景自然不会太单纯，不过敢出手伤人，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嚣张了，你们总不至于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吧？”张放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乱说什么？”黑脸大汉沉着脸喝道：“没有你的事就赶快录完口供回去工作，别没事找事。”
“伤人者，亦会被人所伤。”张放却不再搭理他，而是对沈书茗说道：“我很喜欢那个小妹妹，所以，你放心，伤他的人自然会有报应的。”
黑脸大汉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张放如同没有听到，坐下来，看着年轻警察，淡淡道：“问吧，别耽误我时间。”
闻讯过程很快，主要是张放一切背景资料都干净的像是道德楷模，而且警察一看那个记号，也明显对他失去了兴趣。
从警局内出来，沈书茗站在路边，一看到他出来，就迎上去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只是跟他们说你昨天的话，没想到……”
“没关系，我的工作比较随意，有活儿了去，没活儿就能到处闲逛，今天恰好比较清闲。”张放道：“你妹妹伤的怎么样？”
“没事，一点儿轻伤，主要是受了惊吓，情绪不太稳定，所以暂时在医院住几天。”沈书茗道。
“我想去看看她，行么？”张放轻声道。
沈书茗愕然：“那怎么好意思。”
张放摆摆手，笑道：“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再说我也挺喜欢你妹妹，走吧。”
他看了看沈书茗身边的甲壳虫：“你的？”
沈书茗点点头，张放也不再客气，打开门做了进去，再次说道：“走吧，难道你还担心我是嫌犯，对你们意图不轨？”
沈书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上车载着张放向医院奔去。
此时正是上班的高峰时期，路上非常拥堵，两人花了快一个小时才赶到医院。
路上，张放和沈书茗聊了几句，知道了两姐妹的名字。
“沈书茗，沈书烟……”张放低声轻念了几句，脑海中仿佛又回荡起那个坚毅的声音：“老大，我有两个妹妹，大的叫沈书茗，小的叫沈书烟，现在不知道去了那个城市，你可一定要找到她们，帮我……帮我照顾她们……”
我找到她们了，兄弟……你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