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中结梁
张一生从没见过一向明朗活泼的师姐露出这种神色,不禁回头望去。
只见身后四五蜀山年轻弟子一边大笑,一边缓缓向张一生与苏槿儿之处走来。
为首的正是刚刚在平台之上激斗的申明义,他此时虽没有像身后的几名蜀山弟子一样大声嘲笑,却也是一脸微笑。
只见申明义微微笑着对着苏槿儿打了一声招呼:“苏师妹,我与几位师弟方才至‘揽云台’修剑而下,行至此处,偶见苏师妹在这松林之间运气纵行。我这齐师弟也是少不经事,见着稀奇,开了几句玩笑,言语不周之处,还望苏师妹见谅。”
申明义说完,站在申明义身后的那个叫齐福的蜀山年轻弟子却是走了出来,似是就是那刚刚出言相机的那个人。
只见齐福嬉皮笑脸的接道:“是啊!是啊!苏师妹对不住了,我也只是想到苏师妹与我同样都是已入蜀山三年,没想到苏师妹还在修这周气跃纵之术,不知苏师妹还停留在凝神的阶段吗?苏师妹的‘寒冰剑’是否还是要凝半个时辰呢!呵呵!我这作师兄的也之时关心一下师妹的修行进度啊!呵呵!”
齐福说道此处微微向着苏槿儿抱了抱拳,虽是言语谦虚,可这神情却是有些高傲,脸上的微笑也隐隐带着轻蔑之意。
苏槿儿见这名叫齐福的蜀山弟子,雪白的脸颊更是冰冷了许多,面无表情,冷冷道:“没事,本姑娘闲来无事,随便玩玩罢了。刚才本姑娘只不过听到几声狗叫,我还在奇怪是哪位奇人养在蜀山养了狗,叫的真难听。原是三年前被本姑娘揍得满场泪奔的小福子啊!倒是本姑娘眼拙了,一时没能分清。”
“你说什么!谁是狗……?!”
苏槿儿本就是少女心性,气愤之下,说起话来也是不含糊,言语之中冰冷刺骨,气得齐福与其身旁的几个神色傲慢的年轻弟子瞬间脸色就变了,修道之人的定性全无,凡人斗气争胜之心已然在内心之中悄悄腾起。
话说这位名叫齐福的蜀山弟子也是有些来头,原是川蜀一镇富贵人家的子弟,从小便天资聪慧,博文广记,在镇中亦有小神童的称号,名声不小。恰逢蜀山一云游长老看中,收为蜀山弟子。
齐福入蜀山头一年便显现出修道上的天赋,只一年便已通经脉,周行气,直逼凝神之境,深得蜀山长老厚爱。
可这年少轻狂,恃才傲物这几个字着实不假,那年年方十一二的齐福却遇到了同样与修道之上天赋异禀的少女苏槿儿,两人说了几句便不对付,便在蜀山长老的默许之下比了起来,齐福没想到苏槿儿如此厉害,当众之下被打得满地乱跑,不得已下认输。
从那日起,齐福也不知为什么,修行进度大减,如今三年已过,苏槿儿早已达凝神之境,只等明年年初的云游剑试之时下山除妖,而齐福仍在炼气之境苦苦挣扎。
少时遇挫,怀恨难平,齐福一直对苏槿儿心有芥蒂,今日偶见,这才出言相讥讽,却又招苏槿儿冷颜喝骂。
此时若不是蜀山弟子严禁私斗,恐怕齐福又要已然动起手来。
申明义听了也是面色一正,勉强笑了一下道:“苏师妹,言语不用如此刻薄。”
苏槿儿冷面不语,言辞只见毫不相让,齐福见言语之间讨不到便宜,便又转头看向站在苏槿儿身边的张一生。
齐福眼见这个呆头呆脑的少年应是初入蜀山的样子,便饶有兴趣地走到张一生面前,昂首抬头,傲慢地问道:“咦?这位小兄弟我倒还没有见过,难道是凌音师叔新收的蜀山弟子吗?喂,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见到师兄不知道问好吗?”
张一生虽是也是有些反感这略有些傲慢的同门师兄,但也不敢擅自越礼,正要向齐福躬身行礼报名,却被身边的苏槿儿一把拉住。
苏槿儿有些不耐地看了齐福一眼,便对着张一生说道:“小师弟,我们走,不要理他们。”
苏槿儿拉着张一生就欲离开,齐福闻之却突然大笑道:“哦!这位小兄弟果然是苏师妹的师弟,原来凌音师叔终是开始收徒弟了。哈哈!这也挺好!瑶光宫的凌音长老门下总算不是只有苏师妹一个弟子了!小兄弟,你苏师姐方才也只到凝神阶段,连蜀山四基都未练完,你让她带着你修行,恐怕你要留在蜀山的日子恐要长着呢,恐怕你这辈子能不能御剑都难说!”
张一生听齐福这话又是在讽刺自己的师姐,登时便停了下来,虽是有些不解齐福所言之意,亦是满面愤怒,断然反驳道:“你胡说!苏师姐早已会飞了,是我亲眼所见。况且我吴师兄更是厉害!你满嘴胡言,到底是何用意?”
齐福一听张一生所言倒是愣了一下,想了一阵,却又突然狂笑不止,捂着肚子,指着张一生大笑道:“哈哈哈!!!你的吴师兄?啊!难不成你说的是吴珩?难道是那个十年前便已叛出蜀山派的执剑长老的大弟子?哈哈哈!要我说这吴珩也是够怂的,自己的师父叛出蜀山不说,连自己的师弟也跟着师父叛出蜀山。只留下他一人苟寄于蜀山瑶光宫凌音长老的门下,他吴刚现在连自己还算不算蜀山门下的弟子都难说,却成了你的大师兄。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苏槿儿闻之早已气得脸色通红,手指着齐福大声喝道:“齐福!这些话你敢当着我大师兄的面这么说吗?!”
齐福一见苏槿儿终于被自己的话语气到了,更是得意起来,大声叫道:“我便是说了又如何!执剑长老本来就是蜀山的叛徒,他的弟子秦云孤也是个小叛徒,你的大师兄吴珩说不准也是个叛徒,指不定是在你们瑶光宫充当蜀山的卧底呢。”
“你胡说……!”
苏槿儿终是被齐福尖锐的话语给气哭了,双眼朦泪,说话之时竟是微微有些哽咽。
苏槿儿却见身旁的张一生轻轻脱开自己拉着张一生的手,一步一步地向齐福走去,只见张一生此刻双目凝聚,双拳紧握,面色冷峻,直视着齐福,硬生生的说道:“吴师兄是我师兄,秦师兄是我救命恩人,你若再说?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齐福听了张一生的话更是一脸不屑,颇为轻蔑地笑道:“哦,是吗?那你小子要如何啊?这是要和我动手吗?叛徒吴珩的小师弟?”
“蜀山弟子禁止私斗!”“小师弟,快回来,你不能……!”
申明义与苏槿儿在一旁突然同时喊了出来,此时张一生却不似以往优柔寡断,提气怒喝,抬手一拳便向齐福打了过去。
齐福见张一生一拳打来,早有准备,抬手一挡,便已挡住拳头。
张一生只觉齐福的那只手犹如铁钳一样紧紧地扣住自己的手腕,一股真气顺着张一生的手臂逆经脉而上,张一生知觉手臂之中的筋骨被这股真气来回透穿,犹如针刺之痛,疼痛难忍,强横的内力蔓延至张一生的脏腑,张一生感觉心脏似有一把巨锤狠狠击中,脊背似有千斤重压,腰眼膝盖的发力点就像被人的用绳索勒住一般,提不上力,微微发软,不禁闷哼一声,险些跪了下来。
齐福看着张一生吃力的表情,微微冷笑,齐福先前故意激怒张一生,就是为了等待修为尚浅的张一生先行动手,他也可以好好的教训这个一番,而这正是齐福所想的,他就是要让张一生俯身下跪,顺便也让苏槿儿难堪。
齐福见这张一生果然方还在最初级的通脉阶段修行,心中不禁轻蔑一笑,暗中凝神聚气,握住拳头的那只手掌便开始隐隐透出淡黄色的光芒。
可让齐福没想到的是,面前的这小子虽然表情略微有些痛楚,可始终撑住。待到齐福的真气行至张一生的丹田,张一生身体却有一股青云之气涌出,右臂涌出青光,震开齐福的手掌,直奔齐福的面门而去。
齐福大吃一惊,连忙左手聚气,便要向张一生脑门劈去。
张一生却是浑然不觉,一旁的苏槿儿见了却是大吃一惊,“师弟,小心!”
眼见这两位刚刚相见的蜀山新进弟子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一旁的申明义见事不妙,早已一跃而出,跃到两人中间,双手各挡住两人攻势,大声喝道:“蜀山弟子禁止争斗,此事若被戒律长老知道,轻这面壁,重则废除修行逐出师门!你俩是不是不想好了!?还不快住手!”
齐福闻之含恨怒瞪了张一生一眼,才堪堪收手。
苏槿儿也连忙走到张一生身边,说道:“小师弟,算了吧!若让师父知道此事总是不好的。”
张一生不知为何,总觉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平复的戾气,总想将拿面前这个齐福释放释放,可见苏槿儿在一旁告诫,却也只得收手罢了,却看也不看齐福,眼神中有些目空一切的感觉。
待苏槿儿将张一生带走,申明义则对齐福说道:“齐师弟,我们回去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齐福心中余恨难平:“今日算那小子便宜,日后总会找他算账的!”
申明义闻之不禁暗中握了握拦住张一生拳头的那只手,手心却是传来阵阵痛麻,心中暗道:此人有些蹊跷,齐福师弟日后怕是要吃亏,我得看着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