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异域的旅人（2）
50平方米左右的小房间里，杂乱的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如果是一个不太熟悉地人进来恐怕会感到头昏吧？米黄色的纸张散落在地上让人不知道该如何下脚才不会将它们踩脏，三张小桌拼成一张长桌，上面放满了没有名字的书籍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书很多。多到桌子放不下，只能堆到地上和一些奇怪的草药作伴。好在它们都是干的，如果有水分的话，这些书籍恐怕会相当糟糕吧？
本就不大的房间里被各种东西堆满，在仅有的天窗正下方，一个看上去接近老年的中年人蹲在那里活像一只老母鸡。他脸上满是胡渣看上去很久没有清理过了，秃顶的脑袋只有后脑勺还能看到一点点灰白的头发，与炯炯有神的天蓝色眼眸正好相反，他眼眶下的浓重黑圆圈，眼珠里的血丝无不证明了老人现在情况不太妙。
“快成功了！就快成功了！”
嘴里念叨着他人难以理解的话，灰白色的长袍下面伸出一只包养的像是壮年人的手。将身前小火炉上面的小锅盖子打开，一股令人精神一振的奇香飘出。
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把枯黄中带着一丝丝银色的草药将其放到一边的碗里捣碎。倒入锅中。随即锅内黄褐色的液体急速收稠，变成了黑色。那股奇香也逐渐收敛，小心的将锅端起，倒在了一边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试管里。
直到塞上软木塞后中年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名字叫做乔治·伊利尔安，是个炼金术士。为了躲避很多年前就有预兆的战乱，他的父亲贾斯顿带着他来到了这个乡下地方隐居了起来。这一隐就是整整20年之久，如果不是每天下午还会做一些药剂之类的东西，他都要忘记自己的家族是一个研究炼金术的家族了。
他的儿子——派恩·伊利尔安早就忘记了炼金术士那一套，彻彻底底和周围的村民以及落魄的乡下贵族融为了一体。现在除了扮演一个医生的角色外，早就忘了他们家族曾经辉煌的历史。
【等我死后，伊利尔安家族应该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自嘲般的笑了笑，中年人揉了揉因为久蹲而发麻的双腿，慢慢站了起来。带着自己花了2天才做好的药剂离开他的工作间，来到了外面他们家现在开着的医馆里。
不过百来平方米大的医馆里除了那个占据了近三分之一的巨大壁橱外，就只有那个正在打盹今年刚刚成年的儿子了（18岁）。继承了伊利尔安家族优质的血统，他的儿子派恩是个远近闻名的美男子，他的外表非常符合西方人种的审美观。高高隆起的鼻子，稍稍带卷的浓密金发，俊朗的外表，以及略带懒散的眼神。
“老爸。药剂做好了吗？”
坐在只有医生才能使用的办公桌上，穿着白大褂。吊儿郎当晃动着双腿，一副慵懒样子派恩给人一种猫的错觉。
瞥了一眼完全不争气的儿子，乔治点点头满脸疲惫道：“赶紧给领主家送去吧。这一剂药下去，领主三个月内就不会有大问题了。不过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如果不快点找到那东西的话。年底就是极限了。”
“哦哦哦~！好的。那我就带着它走了。对了。晚饭我就不回来吃了！我会在外面解决的。老爸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没有在意老父的疲惫，也没有在意手上夺来的药剂关乎着一个人的性命，他就如同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出门了。
颤抖着手，好半天乔治都没有说出话来。直到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后，他才颓然的坐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竹制躺椅上。
“唉.。”
长长地叹息回绕在医馆之中。正当乔治想要起身锁上门回去补眠的时候，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着医馆大门的推开传到了他的耳中。
密集的雨滴敲在外面的青石地面上，发出噪音，让精神不振的乔治有些不适。当他抬起头看到来人之后愣了一下。
“布鲁诺？怎么是你。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和老格雷戈里一起守门的吗？出什么事情了？”
乔治下意识地紧张了起来，战乱从去年开始就波及到了西大陆，上个月开始周边的村落就陆陆续续遇到一些逃兵、溃兵。如果发现有这些人组成的匪类的话，恐怕他就只能暴露身份了吧？长袍下的右手摸了摸那日复一日别在腰间的短棍。那是一根特殊的魔法物品。
来人甩了甩手上雨伞的雨水，在医馆的地面上留下一条条水迹后。这才抬起头面对乔治。
布鲁诺是这座古堡土生土长地年轻人，去年年底刚刚结婚，他的长相只能算是一般，不过身上的气质却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可惜在日常里他总是给人一种毛毛躁躁地感觉。
挠了挠自己下午睡午觉时弄乱的头发，布鲁诺夸张的张开嘴笑道：“没事没事。并不是什么大事情，乔治医生你放心好了。刚刚外面来了一个旅人，据说认识贾斯顿老爷子，但是你也知道的。我们并不是很清楚老爷子生前都有些什么朋友，啊。对了！这就那个旅人给的信物。东大陆的人不是一般用那.嗯。。就是那些个叫‘瑞兽’？的奇奇怪怪地生物作为信物之类的吗？这人好奇怪的，居然拿骷髅做信物诶！”
没有听清楚布鲁诺后面到底说了些什么。乔治愣愣地瞧着自己刚刚接过来的玉石。骷髅雕刻的栩栩如生，不知道的人恐怕在看到它的第一眼时会下意识地认为有生物长出了类似的骨头吧？
久远的回忆扑面而来。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件东西的时候。是在他刚刚成年的时候，那是一个相当炎热的夏天。一个奇奇怪怪的旅人到了他们的家里。那个时候，伊利尔安家族还是一个正统的炼金术家族，那个时候，他的母亲也还没有去世。他的父亲依旧十年如一日的制作那件不属于他自己的‘宝具’.。
“医生？乔治医生？你还好吗？”
布鲁诺的声音让乔治回到了现实，他对年轻人勉强挤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道：“应该是那个人，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拿一把伞让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是有些年没有见到他了。”
走在去城堡门口的路上，倾盆大雨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只是比起刚刚开始的那一会儿小了一点点。看着情况恐怕明天城堡周围的农户们有的忙了。
劣质的皮靴和青石地面摩擦地声音在雨声的掩盖下几乎听不到。想要聊天也只能大声喊出来，布鲁诺没有压制自己的好奇心就这样喊出了自己的疑问。
“医生。你似乎很熟悉这个旅人啊。能给我讲一讲他的故事吗？”
“他的故事啊？.”
重复了一部分的话，却罕见的没有回答别人的问题。乔治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有因为熬夜的缘故，也有他回想起一些事情的理由吧。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地赶路，年纪都快能做布鲁诺爷爷的乔治脚步迈的很大，速度也相当的快。
就如同没有听到刚刚年轻人的话一样，他几乎小跑着往那件石屋而去。跟在他后面的布鲁诺内心深处只有挥之不去的疑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匆忙的医生。在他的印象中乔治虽然不像那些死板的老年人们，但也不会太过失礼。更别提今天这幅样子了。
没有再说话，默默地闭上嘴看着那个并不高的背影。布鲁诺乖乖地没有再开口，他能察觉的到乔治的心情并不像是一个见到多年未见的友人那般。反而更像是其它什么。
通往堡内的石门被人从外面粗暴的拉开。
正在和徐万彻无声对峙的老格雷戈里见到来人后愣了一下。
雨水打湿了那灰白色的长袍，那黏黏地触感并没有让来人感到舒适，他有些粗暴的将自己的领口拉大，粗喘着气。白色的热气从领口处散出，雨水混杂着淡淡的汗味让徐万彻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仔细地观察起了来人。
乱糟糟地样子，明明打着伞却像是被雨水洗过身体一样，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堪。中年人的身高不过166cm的样子，脸上异样的红润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眼睛充血，眼袋很厚。看上去有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了。除此之外，这人给他一种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人。
【如果.把秃顶补上的话。。】
“你是.。乔治？！”
带着一点不可置信的语气，他有点不太相信这个事实，眼前这个中年人会是当年那个帅气的青年。
“啊.。。是我。”好半天。才平息了之前剧烈运动带来的气血，有很多想要说的话，在来之前就已经在想了。可到最后，想要说出来的东西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咽喉，半天没有憋出一个字。
“医生！乔治医生！你走的太快了点吧。不用这么急吧？你的衣服都打湿了呢。”
后面进来的布鲁诺打破了异样的平静。乔治看了看身后的年轻人，又瞥了一眼不知所谓的老格雷戈里，最后对上了那双充斥着莫名笑意的黑眼睛。
“万彻。我知道你肯定有消息的。我会出钱买下来。它的消息！告诉我吧，关于永生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