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倔犟
有些人努力奋斗，是想证明自己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有些人不断挣扎在底层，不过是想让那些达官贵人们看到为自己谋一条出路；更有的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想要承担更多的义务。
而有些却只是想得到一丝丝肯定，一点点称赞。兴许你偶尔间的烦闷就会使人心情低落，或者你亘古不变的表情会使人感到沮丧。没有谁想得到的更多，想要的不过是一句简单的夸耀，一声担忧的问候，亦或者是抱着怀疑的一句询问。
少阳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在老天给自己一个父亲的那天起，他就非常的满足，只是想贪婪地体验一次父爱，哪怕是整日挨打，哪怕是做牛做马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只是这一次有些失望。宛若星辰般灿烂的眼眸变得有些暗淡，不正常潮红的脸颊尽显倔强。
扫帚棍一棍一棍的落下，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狠，第一棍落下时，整个背部都没有了任何的感觉，酥麻之外再加上丝丝灼痛。
“嘭嘭嘭”沉闷的声音不断响起，看得众人一阵肉痛。这般力道，似乎打得不是自家的孩子而是别人家的一样。即便是村老都有些不忍，但一想到少阳的罪过，神色顺间就变得镇定。
这种不孝子没有人会去求情，即便是打死了，也不过是感伤一段时间罢了，往后就会有一个反面教材好好教育后人，不能像他一样。
冯新与柳风早就被控制了起来，五花大绑的就像是犯人一样等待着王老爹的教育，不知从哪来的破布也让他们两人说不出话来。只有目眦欲裂，难以动弹分毫。
天是昏暗的，就像是少阳此时的眼眸一样黯淡无光，火把上的火焰不断跳动，使得周围都变成了瑰丽的红。
头有些懵，弱小的身体已经限制了他承受击打的能力，整个背部都已经没了知觉，如果不是双腿倔强的撑着整个身体，恐怕早就已经倒下了。
一次次挥舞，一次次破空，一次次闷响，一声声怒喝。整个夜空都只有这几种声音响动，兴许还要再加上一些窸窣挣扎的声音。
“不要再打了，别再打了，再打少阳就被你给打死了！”
柳风略带哭腔的叫道，非常的无助。若是别人这般对待少阳，哪怕是咬，他也会咬下对方几块肉来，就算是拼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偏偏是自己的半个父亲，这让他有些手无举措，从小到大这是他见老爹最疯狂的一次，也是少阳最倔强的一次。
“阿叔，这一次你肯定是误会羊哥儿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哪有什么不孝子，他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冯新艰难地吐掉口中的破布，大声说道。
“啥为了王老哥，我亲眼看见你们两个赶着牛车带着面离开了村子，如果是孝子，那他为什么从来都不去地里干活，农家子整天让自己的父亲一个人干活，这就是孝子？”葛姓汉子瓮声瓮气的说道，很显然对于少阳的做法非常的不赞同。
似乎是累了，或者是心疼了，亦或者听进了两人的话，王庆元终于停止了这种暴力行为，杵着扫把大口的喘息。少阳瘦弱的身体就像是一叶扁舟，跟随着风浪来回摇摆，终于承受不住风浪嘴角一道鲜血悠然而下，无力地身体也狠狠地向后倒去。这双腿似乎再也不用承受这般庞大的重量。
只是嘴角挂着的那抹诡异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心疼。瘦弱的身躯终究还是没有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王庆元不着痕迹的用手托扶将少阳轻轻地放在了地上，注视着苍白的面孔，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能感觉到今天的少阳与以往有什么不同，脸上的倔强哪怕是在昏睡中都丝毫不减，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浓密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只要你没有意义，像这样的不孝子已经可以沉塘了，至于不够的粮食可以让全村给你兑出来。”村老说道，双手背后，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不能沉塘啊，羊哥儿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冯新与柳风顿时大急，不停地挣扎，不断地求情，若是真的沉了塘，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王庆元并未理会，而是小心的将少阳抱起，似乎是碰到了他的伤处，稚嫩的眉头微皱，王庆元更加地小心翼翼，就像是在抱一个瓷娃娃一样。
“你去哪里？倒是得给一个说法啊。”村老不悦，从始至终王庆元都没有给一个具体的说法。
“这是我生的娃子，孝不孝自然有我说的算，就算是沉塘也得是我亲手沉，就不劳村老费心了。不过王某人还是要谢过各位对我的关心，我的娃子就由我来决定。”
王庆元虽然没有村老那般有威望，可是在村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否则也不会请他来训斥自家的孩子，所以在他做出这个决定后，也没有人反驳。
“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我也就不多说了，该散的都散了吧，折腾了这么晚也该休息了。”村老朝着众人挥了挥手说道。
“两个娃子留下，今天不修理，手还真的有些痒！”
吃过苦的青年顿时流露出同情的神色，连自己的孩子都打成这样了，更别说同样犯错的冯新和柳风了。然而这两个家伙居然很屁颠的跟着去了，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是由于但是少阳还是非常享受被虐的滋味。
冯老爹狠狠地叹了一口气，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劲头。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王庆元小心的将少阳放在榻上，又轻轻地将被子盖上这才转过身来。
“阿叔，这次你可真的是错怪羊哥儿咧，拿出来的粮食还是我帮他磨成面咧，羊哥儿就是想拿着这些面去城里卖些钱，好来让你过上好日子。”冯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似乎打得不是少阳而是他一样。
王庆元嘴角抽搐，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得很，但是也都是在二流子方面比较出挑，从商？卖面赚钱？除非是猪能上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