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相见
时光如水，匆匆流逝，转眼间，已是五年过去，不知道这五年间，有又有多少英豪崛起，多少英雄前人埋葬于岁月的长河之中。
一日清晨，天色尚早，吴歆结束了一夜的修炼，起身下床，不禁伸了伸懒腰，随后抬脚出了洞内，贪婪的呼吸着早上的新鲜空气。
只见此刻的他，一身黑衫，早已没有没有了少年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只是脸上依稀可见那当年的轮廓。
自从得到那曲心上人所遗留的无名卷轴以来，这五年来，他的道行突飞猛进，可谓是一日千里，而这一切上官天华也看在眼中，五年来更是对他悉心教导，这些年来，他不仅是修道上，就连阅历见识，心计谋略恐怕也是世间少有。
就在吴歆惬意的享受着这清晨的宁静时光之时，忽的眼前蓝影一闪，随后一个美丽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只见她这女子蓝衣长裙，一头及腰的乌黑秀发，面容清丽绝美，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正是上官凝香，此刻的她，明眸流转间，少了几分少女的天真，多了几分成熟妩媚。
“这不是我们的小师姐上官大小姐么，今天怎么如此雅兴光临师弟这破山洞了。”看见来人，吴歆嘴角含笑，开口调侃道。
这些年来，上官凝香隔三差五的就来找自己，虽然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在门中实在是无聊的缘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陪伴，是这五年来枯燥的修炼岁月中唯一的光彩，对于此，吴歆还是比较在意的。
对于吴歆的调侃，上官凝香也不在意，只见她站在吴歆身边，满是笑意的望着吴歆，神秘兮兮的道：“我来自然是有好事情告诉你咯。”
“什么好事？”吴歆嘴里这般说着，心里去在打着鼓，不由得撇了撇旁边的上官凝香，因为他的认知里，这这大小姐找自己从来都没好事的。
“今早一大早，父亲不知道收到什么消息，一大早便出去了，我已经五年没有出去了，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灯会，我们出去玩罢。”上官凝香满是兴奋之色的说道。
“是啊，五年了。”吴歆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思绪，再一次回到了那白衣身影之上，回到了那五年之前，回到那天玄山下的‘东樊城’中秋灯会之上，五年了，不知道她还好么。此刻的吴歆，思绪万千，心情也不免有些低落下来。
五年了，或许是该去回去看看她了吧，哪怕是一眼。哪怕是物是人非。
站在一旁的上官凝香看出了吴歆的低落，知道他恐怕又想到了那些过往，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低低的道：“都过去五年了，你还放不下么？”
吴歆沉默着，没有回答她，抬脚走到那断崖边上，望着眼前终年被白雾所笼罩的幽谷。
见到吴歆这般模样，上官凝香也不再多言，迈开步子再一次走到他旁边，就这般站在吴歆旁边，也跟着微微低头往下那幽谷深处。
场中，两人就那般站在。除了那山风吹过所带来的声音，再无半点声响。
又是一阵山风吹过，两人站在崖便，衣襟随风摇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歆的声音伴随着山风响了起来。
“我要去‘天云宫’。”吴歆淡淡的道。
上官凝香闻言，身子微微一颤，眼中也闪过一抹激动之色，片刻后幽幽的道：“是去找她吗？”
“是。”吴歆没有一丝犹豫，坦然道。
此刻的上官凝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只见她转过身，望着吴歆，声嘶力竭般吼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有过怎样的过去。但是难道我真的不如她吗？五年前，那废弃土地庙里，我心里便有了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这五年来，我对你的情意，你真的就不知道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越来越低，直至最后从最初的声嘶力竭到细不可闻，那举世无双的容颜之上，更是有两行清泪落下。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其实这些年来，她对吴歆的情意，恐怕换个傻子都能看出来，况且他吴歆又不是傻子，只是恐怕是因为他心中一直惦记着那远在‘天云宫’的安琳月吧，对于上官凝香的感情，只能装作不知道，压在心中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罢了，只是却不料今日她直接开口说了出来，倒是让吴歆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看着满面泪痕的上官凝香，吴歆抬起右手，缓缓伸了过去，想要帮她擦掉眼泪。
面对着吴歆伸过来的右手，上官凝香仿佛看穿了吴歆意图，但是却是向后退了一步，与吴歆伸过来的手保持了几尺距离，迎着他的目光开口道：“若你心里没有我，那就不要碰我，我就算泪流成河也不要你管。”
吴歆闻言一怔，手就这般僵在了空中。
其实要说吴歆心里没有上官凝香，那是不可能的，两人这五年来可谓是朝夕相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而且当初上官凝香为了救他不惜冒着与父亲翻脸的风险以死相逼，这份恩情，吴歆这辈子都不会忘却的。恐怕在他心中，上官凝香的位置并不比那远在‘天云宫’的安琳月低，只是他一直不敢去想罢了。
断肠崖下，空地之上。两个人就这般彼此凝望着，而吴歆此刻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内心纠结无比。
片刻后，只见吴歆迈上一步，再次缓缓伸出右手。
而这一次，上官凝香没有再拒绝，就这般任由吴歆右手伸来，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嘴角似乎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此刻的吴歆，内心经过一番纠结挣扎后，面对着上官凝香的坦言，仿佛也一下子看开了，索性也不再逃避，只见他拭去上官凝香面颊上的泪痕后，淡淡开口道：“当日你为了救我，不惜对门主以死相逼，但是这份感情，我便是这辈子也偿还不清，我又不是冷血无情之人，你对我的情谊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我心里已有了她，五年前我答应过她的，一定会去找她。若来生……”
“我不在乎的，我不在乎你心里有她，我不要什么来生，我和她一样，哪怕是死，也要和你厮守。”吴歆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上官凝香打断了。
听到此，吴歆一愣，原来当日他与安琳月的对话她都听见了，不过想来也是，当时几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大家又是修真之人，神识耳目远胜常人，若不是可以回避，听到了也不足为奇。
吴歆无奈一笑，片刻后却是正色道：“可我若是答应了你，就此背叛了当初与她的誓言，那岂不就是那种见异思迁，背信弃义之辈，如此之人，值得你厮守终生么？”
这时候，吴歆却是反问道。
吴歆这一问，却是把上官凝香问住了，是啊，若他答应了我，岂不是见异思迁，背信弃义么。上官凝香这般在心里想着吴歆那句话，竟找不到任何语言反驳。
而就在上官凝香想着如何反驳的同时，吴歆走上前两步，两个人之间几乎已经没有任何距离，见他身子微微前倾，附在上官凝香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同时右手如闪电般伸出，并指为剑，在上官凝香的脖子根处点了一下
“？”上官凝香正想着刚刚吴歆那句话，突然见到他走到自己跟前，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什么‘我很快就回来’，刚刚想开口询问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便随着吴歆的动作失去了知觉，竟是昏了过去，整个人身子像一旁倒去，什么也不知道到了。
而吴歆顺势把她那柔弱无骨的娇躯抱在怀中，进了山洞内放在自己的石床之上，似自语般低低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后，便出了山洞，身形一动便化作一团黑气向着山前方向呼啸而去，那身形之快恐怕说是势如奔雷快如闪电也不为过，可见他如今道行之高，恐怕已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
北州，天云宫。
天云宫地处神州浩土以北，背后便是传说中的大海‘北海’，据说那北海深处有一座传说中的仙山‘昆仑’，只是因地处极北之地，不说去那海中有没有和海怪巨兽，单是极北的严寒，便是修为高深的修真之士也难以忍受，是以千百年来不曾有人见过，时至今日便成为了传说。
此刻，天云宫宫后的一处冰洞前，只见一白衣女子背负长剑，站于洞前，望着眼前的那片海洋怔怔出神。
“又是一年中秋灯会了，五年了，你现在过得好么，你到底在哪？你不是说过回来找我的么。”只见她似自语般，低低的道，同时收回了目光，微微昂首，望向那无际的苍穹之上。
而片刻之后，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只见她目光一凝，面色一寒，心念转动间背后的长剑兀自出鞘飞到她手中，剑刃之上白光流转，隐隐透着几分蚀骨的含义，但她却仿佛浑然不觉般，只见她手握长剑，腾身而起，现身洞顶的瞬间猛然转身，于转身间手握仙剑的右手也是横着犹如横扫千军般虚空一挥，顿时一道白光犹如巨涛一般带着无匹的威势排山倒海般向前涌去。
而那白光的对面，竟然有一团黑气。
只见那白光对面的那团黑气，也是有几分惊讶，微微一顿，但是片刻之后已然做出反应，只见那黑气中，忽然伸出一只手，而那手中却握着一物，通体白色，形似匕首，非石非玉，长约五寸。
看见这一幕，那白衣女子更是身子微微一震，握着长剑的手也似乎更紧了几分。面上更是有几分难以置信的表情，但眼眸之中，更多的是激动与喜悦。
于此同时，只见那只握着那件怪物的手在空中凌空虚化，瞬间，那人面前便出现一副太极团，白光流转。
片刻之后，那带着排山倒海般威势的白光与太极图案撞在了一起，迸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后，渐渐隐去，直至消失不见。
“五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厉害。”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面前那团黑气中传来，飘入那白衣女子耳中，更飘入她的心间，那可是她无数个日夜里朝思暮想的人的声音啊。
随着话音落下，那团黑气渐渐隐去，一个身着黑衫的男子的身影显现了出来，那不是吴歆又是谁？
而站在他面前的白衣女子，不是安琳月又是谁？
原来，自从五年前忍痛与吴歆分离后，安琳月回到天云宫后，便一个人跑到了这宫后冰洞之中闭关苦修，想要借此忘却那思念之苦，五年来不曾离开此处半步，而此番吴歆一路北上，来到这天云宫外，此番他本就是五年来第一次出山，更是第一次到这天云宫，见宫前四处戒备森严，又不知安琳月身在何处，想要从正面潜进宫内着实是犹如痴人说梦，便想着观察观察，不知不觉便绕到了这宫后，而安琳月本天纵奇才，五年前道行便已高深莫测，这五年苦修岂是等闲，他刚刚靠近洞口便被她发现了，结果两人却在这般情况下再次相见。
两个人就这般站在空中，彼此凝望着。
只见她一身白衣若雪，站在空中，衣襟随风猎猎而舞，像人世间最凄美的景色，婉约而美丽。
那美丽竟仿佛就连岁月都不能侵蚀半分，一如初见时那般。只是不知为何，明眸之中多了几分凄凉。
“五年不见了，你还是这般的厉害，你还好吗？”吴歆望着眼前的安琳月，淡淡的开口道，但语气中那一抹激动，却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
安琳月闻言，身子微微一颤，却是再也控制不住那内心深处的思念，只见她明眸之中似有泪光闪动，而下一刻，便身形一动，扑到了吴歆怀中，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明眸之中，脸颊之上，满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