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鳄鱼的泪
“好了，就别发呆了，抓紧睡觉。”任杰被任亮的事情搅得心里发堵，再没有兴趣跟秦杰嬉闹，故作淡定地冲着秦杰一笑。
“还能睡得着吗？”秦杰跟着笑了笑，眼神中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郁。
任杰想了想，问道：“因为亮提到了索一江吗？”
秦杰点点头。
“你怎么就这么较真呢？真是想不明白。”任杰神情淡定，显然没有把任亮劝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觉得我是在较真吗？我真的只是在较真吗？”秦杰心中颇为不爽地双手抓着头发， “杰，我对索一江确实没有好感。你周围的人也是这样的，可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我不是听不进去，是我确实没有感觉到索一江有恶意！”任杰直言不讳。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现实一点说，这人与人之间，其实就像是雾里看花。而这其中的奥妙当事人是很难看出来的。再说，你的目标就是让生活好一点，而不是去可怜谁，挽救谁。难不成，你情愿为他去得罪一圈的人？我的话是有点难听，可我只是就事论事，自古忠言逆耳，希望你能理解。”
秦杰这番话换做别人早就发飙了，可任杰却能忍耐，他一直就能听各种的话，从不跟人急眼。
“秦杰，或许是我想简单了。可我也仔细想过。我觉得他找我，即便有别的想法，也无非就是钱，那我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应对就是了，不会出格。”
任杰一脸坚毅，满是自信的神情。
秦杰心中越发焦虑，一脸苦笑地摇了摇头：“不说钱，就说人。如果把人生比作商品，朋友圈就是广告圈！那人生的价值在广告传播中得到体现，但你要是把广告牌交错了人，这以后的方向会不会改变？”
“哦！”
任杰忽然感觉秦杰相当挑剔，一切都要尽善尽美。这感觉让任杰头皮发麻，差点发飙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凭感觉找自己的另一半，结果等来等去就等到了你。”秦杰苦涩地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现在想想，就好像在做一场梦，而这个梦还刚刚开始。”
任杰怔怔地望着秦杰，似乎此时的她与自己记忆中的感觉已经大相径庭，恍如就不是同一个人。他浑身一颤，尽可能得保持着微笑，冷冰冰地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呢？”
秦杰盯着任杰若有所思地深吸了一口气，“世事无常，千万别交错人。无论如何，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吧，我听你的。”
任杰狡黠地一笑，依然在犹豫，似乎显得很纠结。
“你若是的确不愿意，我也不勉强。”秦杰想了想，故意这样来试探任杰，一旦任杰不答应，再继续好言相劝。
“我听！”
任杰点点头，故意说的轻松。
“但愿你是说到做到吧！”
秦杰一笑，眼睛死死盯着任杰，关注着他面部的微妙变化。
“乖乖，你竟然步步紧逼得让我没有退路了。”任杰嬉笑着舒了一口气，“就别想得太多了，我相信你的话。”
……
三天后，中午。
任杰出现在中国建设银行滨海分行机关驻地分理处的大厅里。
他昂首阔步地进入大厅，索一江就从一边迎过来微笑道：“杰，你来有事儿？”
“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索一江的突然出现，把任杰吓了一大跳，任杰心中一阵的嘀咕：自己怎么到哪里都碰到他啊？还真是奇怪了啊！
略加思考，忙回应道：“给亮取点钱！你是存还是取？”
索一江忽然眉头微皱，脸色变得阴冷起来“大骗子，竟然这样骗我，真是太可恶了，没有人情味。”
“嗯？怎么了？”任杰冷冷地注视着索一江，搞不清楚他说什么，但并没有追问。
这时候，索一江已经摆出一副比窦娥还冤枉的表情，也不管任杰是不是喜欢听他的话，只管往下说下去，“褚玲玉都快疯了，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任杰这时候语气坚定地道，“有跟她吵架了啊？我给你说，有事情两个人一起商量，别整天吵！吵来吵去，事情解决不了还伤感情，没意思！我上次在你们家就想给你们说说，结果喝醉了，没来得及说！今天给你……”
“谁信她的鬼话非得吃亏，她除了狡辩还会做什么？”
任杰的话没说完，索一江就把话接了过去。他气呼呼地说完，然后继续看着任杰，满脸都是委屈的神情。
任杰惊讶得翘了翘嘴唇，“我搞不懂你们到底怎么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好好商量，别吵。”
二楼楼梯口，褚玲玉正在一眼不眨地盯着两个人，脸上的肌肉僵硬得一动不动，显然是很紧张。
十分钟过去了，索一江还是一副气恼的样子。任杰本来还想安慰他，可是看看时间，就暂时放弃了自己来这里的打算，“看你这样子，应该还没吃饭的吧？走，来两杯压压惊，消消火，然后跟褚玲玉缓和一下！”
“来两杯就来两杯吧！我也正烦着呢！你来作陪也正合适，别人我还不一定能说句真话！哎，都快憋闷死了。”索一江笑着满口答应。
吃饭的地方遍地是，出了银行营业厅，对面就是一排排的饭馆。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就近走进一家王二美食店。
“一个蘑菇炖小鸡，一个山药炒鸡蛋，再来一包啤酒！”任杰一进店就对着服务员饱了菜名，然后看向索一江，“时间紧张，简单点吧。”
“你随意，别耽误下午上班就可以。”索一江挺了一下胸膛点头回应。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桌子面对面的坐了。
“你们不能闹了，我看着你们闹，就感觉头疼。”任杰看着服务员给他们倒完水离开，开口再次提醒索一江。
“我也不愿意闹，一点都不想！可是，褚玲玉这人就是犯浑，整天没事儿找事儿，你说怎么办？难道我还任凭她犯浑？”索一江的语气很坚定，再次堆满一脸的委屈。
“误会很深？”
任杰认真地问。
“不是误会，就是她犯浑。前段时间，我给你说过我接手一个家具店的事情吧？”
“说过！”任杰马上点点头，“难道她不支持你？”
“岂止是不支持？”索一江冷冷道，“说起这事儿，我这心里就十分难受，要是按着她的脾气，我这段时间的忙活就要全部白费了。”
“哎，人人都有难念的经啊！”任杰心中莫名的一颤，长叹了了口气。
索一江冷冷地瞄了任杰一眼：“任杰，这要是你来干我这一摊子，秦杰是不是一定全力支持你。”
“那肯定了！不过，也难说，女人的心思不好捉摸！”
“呵呵，天下乌鸦一般黑！”
“什么？”任杰一脸不解地盯着索一江的眼睛，“这什么意思？”
“女人啊，都是头发长见识短，没有一个成大器的！跟女人凑一块，还真是被伤透了心。不值啊！呵呵！”索一江说完，自嘲地笑了笑，看着服务员忙忙碌碌地挨桌子送菜。
当服务员的眼神跟索一江的眼神撞到一起的时候，索一江马上道：“给我来一杯小二。”
看着索一江，任杰的脑海中划过一副凄惨的画面：秦杰满脸怒气地盯着自己，一副要把自己撕碎了的表情。心中一阵苦笑：“女人就是心细，其实也没有坏心思的。”
索一江一口将一杯小二灌入腹中，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声音也大了起来，大吼道：“任杰，我原本家底就不行，褚玲玉又这样限制我！你说我还能发展起来吗？神仙都不可能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傻逼都知道的。”
声音传出去很远，引来好多双好奇的眼睛。
“小点声！”
任杰说着，将一瓶啤酒开了，直接嘴对嘴地大口大口地喝。
这时，索一江的泪水已经开始顺着脸颊往下滚落。情绪失控了。
任杰也没有阻拦，连劝一句都没有，只管自己大口喝啤酒。自己能帮他吗？真要是有这个打算，秦杰那一关都过不了的。
“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哈哈哈，千古名句啊！”索一江静静地落了一会儿眼泪，也打开一瓶啤酒，以万般哀愁的语调吟诵。
任杰左右扫视了一下正在吃饭的客人，低着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振作，决不能泄气。我相信凭你的努力，一定可以把事情做好。”
“任杰，谢谢。这是我听到的第一句支持的话。虽然没有什么用，可我心领了。”索一江苦笑道，站了起来，又打开两瓶啤酒，一杯放到任杰面前，一杯放到自己面前。
然后，又很无奈地坐下。
任杰攥紧了拳头，忽而犹豫了一瞬间，还是心软了。他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一摸脸，“要不要我跟褚玲玉谈谈，给她做一下思想工作？”
“嗯？”
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询问与惊讶的眼神。
索一江有些心虚地一笑，“你以为你能说动她？”然后，又哭丧着脸继续道；“那个混蛋，油水不进，要是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那还就好办了。就怕是白费口舌啊！那个，我看，还是算了吧！”